《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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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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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夭夭连说无妨,心里却嘀咕“虽是出于好意,但把我耍的云里雾里,实在太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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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六回 每逢冤衍非路狭2
    随后,凌波详述琰瑶环上山的经过,称赞小雪除妖救弱等义举。说到琰瑶环寻子意切,引来百子魈附体等情由。桃夭夭眼眶湿润,叹气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对儿子的感情如日昭天,那是决计差不了,刚才打骂绝非出于她的本愿。”摸着下巴沉吟“燕姑娘既称绝无疯病,我母亲却因何失常?此事甚是诡秘,凌师姐可想出些眉目?”
    凌波道:“发现夫人的地点是黑水村,或许留有蛛丝马迹,明日我派人去察访。另据小雪报告,一队外乡客闯入乡间,骑着怪马冲闯农户,打探桃夫人和峨嵋派的……”略顿了顿,问道:“师尊认识个叫黄锋的人么?”
    桃夭夭道:“什么黄蜂马蜂,好臭屁的名字。”凌波道:“追踪桃夫人以这黄锋为首,从者称他‘黄总管’,我猜可能是武陵龙家的头目。”桃夭夭道:“武陵龙家!你说武陵龙家追我娘!”愣了少顷,手指轻敲额角:“笨蛋啊笨蛋,我娘十六年身陷樊笼,若不是龙家故意释放,她哪能独自逃到四川!”
    凌波道:“正是欲擒故纵,龙家先放夫人远行,派人紧追在后,真实目的是想借机打入峨嵋内部。”桃夭夭道:“你该不是想说,我娘是龙家的奸细吧!”凌波道:“夫人自非奸邪,但背后势力未必是善类。百子魈利用她爱子的情感行恶,龙家如何不能?夫人情绪突现狂躁,抑或是龙家设好的布局。”桃夭夭默然,托着腮帮陷入沉思。
    凌波道:“武陵龙家名声寂寂,正邪两道少有闻说,师尊了解他们的根底么?”
    桃夭夭道:“俗话讲‘侯门深如海’,龙家的规模比侯门更大。我是寄人篱下的低微小厮,所见所知很有限。”凌波道:“听起来象是官宦大家。”桃夭夭道:“农庄四五十座,府宅,园子二三十处,仓廪车船不计其数。就算不是官宦,也当为两湖头等的富豪。”凌波笑道:“大财主挑战玄门,听来有些稀奇。若无深通法术的高人异士,凡间势力怎会与我仙家纠扯?”桃夭夭道:“通法术的高人是有……”欲言又止,眼神犹豫。
    凌波接言道:“那高人即是龙家大太太,龙百灵的生母,也是传授她仙法的师傅。”桃夭夭道:“凌师姐都料到了,哎……”心情沉郁,思量龙太太若与峨嵋为敌,灵儿何去何从?
    沉默片刻,凌波感知他的怯意,问道:“龙太太的法力高到何许境地?”桃夭夭道:“不清楚,府里人人敬畏她,仆婢们私下里传议,几乎将她描述成法力无边的如来佛。”凌波道:“传闻未免夸张。”
    桃夭夭道:“但龙家四季风调雨顺,田庄年年丰收却是真的。佃农家丁人所共知,是龙太太掌控着武陵的天时物理。”凌波轻轻“哦”了声。桃夭夭道:“我亲眼见到的一件事:那年过元宵节,龙府花园枝繁叶绿,龙老爷厌倦了春guang单调,想看百花覆白雪的景致。龙太太提笔手书一道‘调雪邀花檄’,转眼大雪纷飞,平地结霜。夏天的荷花,春天的桃花都在雪里分外鲜艳,连花骨朵都绽开,竟是天暖时的形态。”
    他指向门外树木道:“玉银童将长春麓转为秋季,侯天机用法宝复还*,包括我召来雨水,均是单一的气候变化。大太太却能使四季混合,春夏的景物融进冬季雪天,逆反天地自然常规。我自神木甲入身领悟仙家玄理,方晓那法术需要极深湛的修为。”凌波沉吟道:“手写檄文拨转季候,似是昆仑仙宗的法门。”
    燕盈姝插言道:“师尊剑术绝高,与龙太太斗法胜算若何?”
    桃夭夭道:“单论攻防搏杀的战斗力,三界内谁也不是我敌手。可龙太太奇术五花八门,另加无穷无尽的诡计,最终的胜败实难预测。”暗思龙百灵奇计迭出,颇具乃母之风,幸而心肠没龙太太那般狠毒。凌波笑道:“玄门道从自然,随他乱尘恶,吾自坐瑶京。只要师尊严于律己,九门徒众同心协力,外道撼不动峨嵋的根基。”
    桃夭夭乍闻“乱尘恶”一词,猛想起元始峰上凌波对乱尘大师的态度,心中疑云又生。凌波道:“龙家,道宗,妖皇,各方强势入我山境,免不了有场大争端。结局难料,但有一事我们已在掌握。”桃夭夭道:“何事?”凌波道:“玄门九阳护卫桃夫人,纵使普天神魔齐攻,也莫想伤她分毫。”桃夭夭热血上涌,暗想“凌波是好人,是我太多疑了。”扶桌而起道:“不错!峨嵋不倒,玄门不败,我娘安如磐石,保卫峨嵋便是保卫母亲!”
    这时候铁头回屋,一进门就赔话:“师尊师姐久等了,我去客房取衣。碰到风雷门的陆师弟,说师尊的穿着他最在行,缠着弟子到处找寻。”陆宽跟进来,手抱一大叠衣物,春风满面的道:“师尊的着装岂能马虎?没来得及赶制新装,把几位首徒的衣裳勉强凑一凑,分便装,礼服,战袍……您挑那件合适?”桃夭夭笑道:“陆兄比我的丫鬟还灵性。”陆宽得意道:“谁让我是师尊的兄弟呢,嘿嘿,我给您打水洗脸。”兴冲冲的满屋找洗脸盆。
    他那儿乱走,凌波发话了:“九门弟子各守宿地,无令不许擅动,你在做什么?”陆宽自恃有桃夭夭作后台,申辩道:“师姐的命令重不过师尊的意旨。师尊至高至上,他的需求和意愿我等应尽力揣摩……”一顿马屁横飞,被桃夭夭打断:“陆兄你错了,峨嵋山九门三峰,凌师姐的命令最具分量,往后我们大家都听她派遣。”陆宽哑然,窘的两耳发烧。凌波仍在问:“为何私自跑来长春麓?”
    陆宽哭丧着脸道:“同门兄弟谈论日间的战况,都说玉银童炼全了峨嵋道法,神通广大天下无敌……峨嵋派凶多吉少。小弟胆小本事低,只望挨着师尊安全点。”桃夭夭道:“陆兄放宽心,但教本人三寸气未断,天王老子也伤不了你们。你去叫厨房送些饭菜,我吃饱了晚上要干活儿。”拍拍他肩膀。陆宽既惭愧又感激,大步走出门去,桃夭夭自取水盆毛巾擦面。
    凌波再问铁头:“各门防御做的怎样?”
    铁头道:“尹赤电带队绕长春麓巡视,卜筹门徒在璇玑峰贴感凶符,因防区大符纸少,正准备连夜赶制。其余弟子于屋堂宽敞处集合,严防玉银童夜袭。”凌波道:“符纸怎不够用?卜筹首徒何在?”铁头道:“欧阳师姐陪李师兄散心,这几日只在太乙峰闲游。她走前叮嘱过,任何人不准去打扰,有事等她回来再说。”凌波道:“邪魔出没,速速找回他们。”
    桃夭夭擦掉脸上脂粉,笑道:“就让他俩安享亲密时光罢,玉银童我手到擒来,没必要劳师动众。”口里分说,快速解衣换装,想到凌波眼瞎燕盈姝从医,两女不忌男身裸露,穿脱之际懒得遮掩。倒是铁头尴尬,埋着脸退至门边。桃夭夭道:“铁兄,麻烦你跑跑腿,告知各门弟子解除防备,今夜安心睡大觉。”
    他这道令下的突兀,铁头迟疑未动。凌波道:“解除防备是何意?请师尊明示。”
    桃夭夭笑道:“呵呵,你当我真是傻子,敌人现身就白白放走?玉银童逃遁的那刻,我已用‘分身法’暗地里跟踪。他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何劳你们熬夜防守。”
    铁头讶然道:“分身法!”凌波道:“应该是海怪的障眼技,如乌贼喷出黑雾,幻化分身迷惑敌方。”燕盈姝道:“那么是虚幻之影了?放幻影追敌,仅具侦察之效,无法阻止敌人暴起突袭。”桃夭夭笑道:“我这分身虽是虚幻,攻敌却有真功。玉银童正被它弄的东躲西藏,哪有余力袭扰别处。”
    凌波解说道:“分身法原属妖术,层次越高影像越近似实体。幻影如能斗法作战,则是带了本体的部分元神,可以随机应变。即使相隔千里之遥,也随时能与本体整合。”铁头燕盈姝素性沉稳,听到这都直着眼发怔,似在问妖术如此玄妙,我们干么不炼,修持正道还有何意义?
    凌波感察疑氛,解释道:“正法深奥无极,偏门终有局限,何况妖术是妖类天生技能修炼而来。”顿了一顿,微笑道:“分身法具备攻敌实效,那已经是妖术的极致,除师尊以外,天地间无第二个能够办到,我们大可不必费心钻研。”桃夭夭笑道:“过奖了,分身终归比不上原身,口哑脑痴局限甚多。竟是凌师姐广博,令我折服。”
    说话时暮色渐沉,陆宽领着丁志玄来送饭,各提两架食盒,打开取出鸡鱼肉羹,满满当当摆了一桌。桃夭夭道:“好丰盛,你们把厨房搬空了啊?”丁志玄笑道:“年节储物充足,搬不完的。”拼起木桌摆好椅子,燕盈姝唤小雪至楼下。陆宽招呼大家就坐,给每个人摆置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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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六回 每逢冤衍非路狭3
    凌波坐在原处道:“我辟谷多年,早断了烟火食,你们不必理我。”让陆宽收起一副食具。一旁桃夭夭吃肉喝酒,举杯舞箸的大块朵颐。燕盈姝说:“正法炼深了要辟谷,师尊不戒油荤,想是修炼外道的原故。”桃夭夭笑道:“食色性也,人性不灭即正道。美食美女我最爱,换骨脱胎也难戒的。”侧脸朝小雪望去。小雪看他换了男儿衣冠,也正暗自观看,眼神相交心跳加速,忙道:“我给桃夫人送吃的。”舀碗米饭并汤菜小碟,用盘子端上楼,燕盈姝跟去探视病情。
    一会儿燕盈姝回转,说桃夫人喝了半碗鸡汤,情况已趋安稳,待会服药就寝,明早尽可消除疲劳。桃夭夭放了心,挽起袖子:“后顾无忧矣,吃完饭该收拾玉银童了。”凌波道:“派几人随行?”桃夭夭道:“我一人足够,守卫峨嵋保护娘亲,从解决玉银童这祸胎开始。”小雪叮嘱:“小心些,别轻敌。”桃夭夭笑着说:“玉银童炼通七门玄法,我很是钦佩,焉能轻视他。”
    恰逢铁头传完令跨进屋门,闻言问道:“那玉银童此刻的行藏,师尊真的知晓么?”他终是心怀疑念,难以理解“分身法”的效用。桃夭夭眼望门外夜色,嘴角笑意轻蔑:“据我分身追查,老家伙正躺在百里外的夹江县街口,故伎重演骚扰女孩子呢。”
    他讲出此话的同时,夹江县城飘雪稀零,入夜的寒风刮过街巷,店铺酒家多已关门打烊。沿大路边有两个卖花少女,臂中竹篮内各放几枝红梅白梅。时值天晚主顾少,她俩收了生意正往家赶,刚拐过一个街角,忽闻那小巷墙根下“呀呀”啼哭。走过去一瞧,莹莹雪光映衬,土堆后躺了个婴儿,光身摇着手,两只脚丫乱蹬。
    提红梅的少女大惊:“哎呀,谁家的小孩儿丢了!”俯身去抱。提白梅的少女拦住道:“别瞎管,走夜路多长个心眼。”她年纪稍大,心思更细,指着巷子提醒同伴:“那边住户很多,他们怎么不救这个小孩?”红梅少女茫然不解:“你啥意思?”白梅少女道:“街坊听见哭声早开了门,哪等路上行人发现他?早不哭晚不哭,偏我俩走到这儿他才哭,这事透着古怪。”红梅少女道:“咦,你心眼是挺多的。”白梅少女两边望了望,压低声音说:“我爹说年下太岁星冲天,各处闹鬼闹妖怪哩。四乡公所备足炮仗,只待过年驱邪。我们出门在外该提防些……”
    刚讲到此节,婴儿哭音忽哑,抽风般的战抖。红梅少女赶忙抱起道:“小孩儿冻坏啦,哭起来时断时续。邻近住家没发觉,碰巧咱们路过时他就哭响了。”放下花篮轻拍婴孩后背,眼底柔光闪动:“造孽哦,好可怜,冻的象雪团,还被人讹成是妖怪。哼,你那卖卦的老爹成日里胡吹,唬的你也满嘴放屁。”瞪了同伴几眼,把婴孩往她怀里一塞,道:“喏,妖怪来了,你抱抱!”白梅少女出其不意,怕失手摔了小孩,丢开花篮搂住道:“这是怎地,我只说提防,又没说别的,你冲我发哪门子急!”忽见红梅少女松脱肋下衣扣,一层层的解开棉袄,疑道:“你做什么?”
    红梅少女道:“救人哪!眼睁睁看小娃娃冻死呀?”敞开胸襟,直至亵衣那层,显是想用自己的胸怀捂暖婴儿。白梅少女刚会过意,那婴孩已扭转脖颈,嬉笑着伸出手,仿佛早就等着钻进那温软的胸部。白梅少女笑说:“哈,他倒是个精灵鬼……”红梅少女着急了,跺脚连叫:“你快点呀!敞着怀吹风好受么?快把他塞进来,你想冷死我啊!”却见白梅少女站姿僵直,呆呆的注视身后。
    红梅少女情知有异,一转头,后面站了个人影,披头散发身穿破裙,看样子象是伸手讨饭的叫化婆。果看“她”右手缓抬,伸向白梅少女。相距尺许手爪弹缩,如同灵蛇扑捉青蛙,抢过那婴孩转身飞驰,一瞬间消失无踪。两少女吓的魂飞魄散,软绵绵瘫在地上,颤声道:“妖,妖,妖怪呀!”
    那“叫化婆”倒提婴孩右腿,穿越城郊如风似电,径直奔入四川西部的大雪山中。找块坚硬岩石站定,抡臂往石上狠掷。婴孩头触坚壁,却似抹了油的滚珠,滑过石面挺直腰背,铁棍般翘立于石棱尖角,冷笑道:“姓桃的,这是第几次摔你爷爷了?”身貌瞬变,露出怪异小老头的原形。
    对面人影纹丝未动,浑然不似活体。怪老头道:“自峨嵋山追起,追遍四边州县乡镇,你他娘的总是闭口不语,抓到就乱摔乱砸。我玉银童何等人物,岂可遭后辈如此戏辱!”人影依然缄默。玉银童怒吼:“闷嘴猴崽子!老子不跑了,且教你吃顿老拳!”胳膊伸直,蹬腿后纵,两团球形雷电破空激射,击中人影轰然爆炸。这是风雷门“碎影雷”神功,专破有形无魂的假相。此前数次缠斗均不开口,玉银童疑心对方并非真人。但雷光闪过人影仍在,蓦地欺近中路,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又牢牢抓住玉银童的足踝。
    碎影雷威力极猛,山脉受震引发雪崩,树木危石顺山脊成片的滚落。所幸四野荒凉,并未多伤生灵。人影抓着玉银童逆雪浪而上,转瞬登临山顶,找准了尖石狠摔。玉银童照例站稳,苦笑道:“他奶奶的,这游戏要玩几回?”
    此处远离平川,出云入霄,一弯冷月似乎举手可探。那人影背衬月色,凝立如标,面容十分的呆滞。玉银童愈发起疑,喝道:“桃夭夭!你是死是活?”
    忽然“嘿嘿”几声,人影的眉眼耳鼻活动了。桃夭夭笑道:“每当你起邪念干坏事,我的分身自会活动,教训淫棍不厌其烦。玉前辈身为峨嵋老神童,应可看出此中的奥妙。”说话时,侧身转朝月光,“叫化婆”的衣裙隐没,锦袍金冠浮现,少年郎的形象焕然如新。
    玉银童目眩神荡,口中嚅嗫:“这才是真身,刚才那是分身。遣出分身战斗,是妖术!妖术神妙若斯!”
    桃夭夭道:“你也是一代高手,想女人大大方方追求好了,何必干那龌龊勾当。”
    玉银童充耳不闻,直着嗓子大嚷:“龙形恒沙功,土龙老祖的独门密技,你哪儿学的?”
    桃夭夭道:“什么沙土老祖?”玉银童定下神道:“妖界的分身术分两类,一种纯属虚设的幻影,如章鱼乌贼喷墨自拟;另一种是分裂实体,如蚯蚓水蛭断身保命之技。土龙老祖是蚯蚓变的老妖精,分形法数他最精,号称分形千千万,数量可比恒河沙粒,故称‘龙形恒沙功’。”
    桃夭夭暗忖“老东西博闻广识,似比凌波更胜一筹,诸多疑迷可向他索解。”玉银童举手挠头,一脸的迷惑:“可是奇怪啊,龙形分体纤细弱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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