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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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 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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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冷内热藏不住啊……”一会儿叫“唐公子”,一会儿唤“璧郎”,悠长萦回又充满幽怨。
    桃夭夭寻思“金轮教主,孤冷法王的躯体先后被占,七星使并不知情,在江南碰见唐连璧的实际上是妖皇。”断雪唤了几十遍,口里发出呢喃:“我为你挥刀自残,割掉做男人的那话儿。身受无穷苦痛,终于变成千娇百媚的女儿样,你喜欢不喜欢,啊?”渐至含混难辨,抚摩唐连璧的人偶,指尖尽在私秘部位游走。桃夭夭大感不耐“这家伙太龌龊了,简直能把人活活恶心死!休说你是男人变的,就算真是女子,唐连璧那小白脸也不会喜欢。”
    正待抽身走开,断雪的低语忽变清晰,再度提到龙百灵:“神荒曲暗藏开启天舟的秘诀,近代久已不传,姓龙的丫头从哪学会的?莫非回过商朝,那怎么不带你去见她?奇怪的紧……嘿,管他妈的,反正你还没见到她,见不到你商朝的那个‘她’。哈哈,你以为很容易么?北庐天舟放在‘苍琅密境’深处,外有鬼猃巫师严防,内有赤睛大鹏鸟死守。即使破解神荒曲,收全四把神剑,还得身经多少想都想不到的险关恶战!你啊,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做?那么拼命不顾惜自家的身子,存心让我守寡?呜呜……。与其死于外人之手,不如我用绕指剑把你切成碎块,一块一块吃下肚去……”
    赤睛大鹏是妖皇首席魔王,其踪迹深隐难查,此刻竟从絮语中透漏,桃夭夭如何不心惊!当即站定凝听,断雪的口齿又含混了,叽里咕噜象蛤蟆低鸣,夹杂呜咽抽泣之声,亏得桃夭夭耳力如神,辨出她不停的埋怨唐连璧:“一个鬼方小丫头,瘦瘦巴巴的小不点,值得你甘冒大险?你是个傻瓜啊,十足愣头傻小子……那年为了救她强闯齐天宫,你凭一己之力斗杀昆仑祖庭十长老,扫荡三千玉灵卫,那疯劲好生吓人。现在想起我还胆寒肉颤,不过当时惊恐之下,也险些迷死了我……唉,一个英雄男子汉为自己卖命,这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场面,何况你样子俊俏,眼神那样迷人……。”
    从支离破碎的言语间,隐约透出血雨腥风,昔日那场大战何等的惨烈。但桃夭夭只关心魔王下落,差点没忍住叫骂“你算个屁的女人,快讲赤睛大鹏鸟啊!”
    断雪感叹良久,语调转而激愤:“俊美郎君爱上鬼方蛮女,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就跟明珠抛进痰盂一般,璧郎,我替你万万不值!况且,那蛮女多半已经变成丑女,还千辛万苦的寻她作甚?呵,是了,若我所料不差,鬼方女回到商代就会变成丑八怪,丑的人见人厌,鬼神避之不及。啊哈,法圣的诅咒天下无双!你借秘道送鬼方女回商朝,生怕遭法圣毒手,随后将秘道摧毁,岂料里边早伏下法圣的咒术,你那鬼方小情人逃得了么?……。哈,法圣原为鱼凫国巫师首领,下毒咒是他拿手本事,融入昆仑仙法更加玄深莫测,没人解得了,鸿钧道祖在世也解不了啦。那鬼方小丫头,一辈子到死都要当个大丑鬼了,被世人厌弃践踏到死,哈……”
    她忽地收起笑声,惊觉道:“慢着,你送她回商代,干么现在要找她?你,你是想帮她解除诅咒!”咬着牙苦思,神色阴晴变幻,嘴里嘟囔着:“隔世下咒必然通过信物,法圣的咒语是附在……附在那凤珏上。你想合拢龙凤珏,令信物重归原样,外加的咒文就会自动清光。没错,惟有这法子能解咒……可是,可是玉珏如果重合,你也会失去性命啊!”桃夭夭暗奇“玉珏重合怎会致命?难道是失掉信物的原因?”
    诸如秘道穿世,信物通古,恶咒附体等异事,再深奥都超不出三易衍变的范畴。桃夭夭隐约意识到龙凤珏的重要性,暗觉唐连璧以某物作媒介,通联古人直至情意投合,心魂紧系的程度,一旦失落那物件,势必会给自身造成巨大的危险。正要深究其中法理,断雪的声音蓦地升高:“不惜丢命,也要给她解咒。一身盖世无双的神通,俊美无匹的容颜,乃至青春生命,一切都可抛弃,只为了给解救一个鬼方蛮女!天底下竟有这等不平之事,**的死老天爷啊,这太不公平啦!你为什么待她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
    喊叫声冲顶绕梁,打破了屋中的凝重氛围。碎月焦躁道:“老五,你鬼哭狼嚎的干么!”
    残云冷然道:“在发春呢,死到临头还想她的美男子。”断雪嚎了一阵,似乎耗光气力,搭拉脑袋再不吭声了。那缺少左臂的残躯伶仃坐着,背后看去分外的凄凉。桃夭夭暗想“这个怪人,真不知是可恶还是可怜。”残云道:“小雪看上那姓唐的小子,好象是动了真情了,以往多次抒发心意。记得我们受天武神委派前往刹梦国,她就朝天大喊唐连璧,几乎喊到嗓子眼冒烟。”出言隐透讥嘲,特别强调“受天武神委派”几字,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别有所指。
    飞涟赶忙接口:“对啊,我们受文武两宿尊长管辖,何必只听子虚天师的指令?先前他被人称作书仙,位列‘琴棋书画’之中,只是天文宿下属的仙客而已。”碎月道:“文武两宿首座不在此间,不听天师的又听谁的?”飞涟道:“那就该出外寻访首座,请其示下。我们赶快分头去办吧!”言下之意,仍想逃离齐天宫。
    残云道:“子虚天师炼化巽风剑,初期须集中昆仑仙客的真气。待炼到某种阶段,再以巽风剑光返还众仙。我们七个法力远超往常,就是靠巽风剑的支撑……天文宿首座传继昆仑正宗法学,焉肯将真气轻易交付,又怎容外力入体,代替祖传的正统**。”飞涟讶然道:“你是说,天文宿首座被子虚天师强夺了真气!”残云道:“那日峨嵋山斗法,子虚天师驭使天武神元神,使出天文宿元老湘君的流云神岚……”煞住话头,好象在等待下文。
    飞涟马上接过道:“照四师兄的说法,湘君,天武神,或许还有天文宿首座,都已为子虚天师所害。或者被强取真气,或者…直接被杀掉取走元神了!”留个“四师兄说法”的活结,头脑也算灵活。两人前言搭后语,旁敲直揭,无非是想动摇子虚天师的权威,为临阵脱逃壮胆找借口。但实事俨然如所言,众人脑中都浮出同样的问题“子虚天师如果背叛昆仑仙宗,我们应该何去何从?”邙土扶墙而起,小声的道:“大哥,你瞧如何是好……”
    午阳手抓酒坛不停灌酒,面皮黑里煞红,两颗眼珠似要滴出血来,闷声道:“天师闭关炼剑的前夕,已向我交托要务,明示了昆仑,峨嵋,以及仙魔人三界众生的最终命运。”
    他脸色忽变严肃,环视其余五人,缓缓讲说:“天文宿首座宓文妃贪恋人情,洞庭湘君意图调和文武气运,但人世间兵争文斗的乱象从来就没宁息过,可见其作为毫无意义。此两者难称尊位,没有资格统驭我们,天文宿注定该终结了!至于天武宿的天武神么……自唐代败给妖皇后,天武神畏缩逃窜,将调整武运的重任托给湘君,自己躲进刹梦国噬魂大洋,说是训练鬼军征讨妖皇,实际上已丧失战胜强敌的勇气。如此懦弱之辈,枉自修成一身卓绝战技。所以天师巧借蓬莱炽厉魅之力,取得天武神元神,将他全副的法力收为己用。到今日昆仑仙宗里谁最强大,该奉谁的号令,还用得着讨论吗!”
    桃夭夭打了个激灵,忽想到“天武神曾被妖皇打败,我怎么把这一节忘了!妖皇若要亲身实战,必须借用他人躯体。唐朝那会儿还没有金轮教主,被妖皇寄魂夺身的又是何人?能打败天武宿首座,那人很了得啊,绝非金轮教主可比。”越想越觉要紧,寻思“衡虚仙丈指明妖皇有个‘真名’,是不是唐朝高手的名号?倘若查明其人出身,道法,魔祟入心的经过,必将解开圆真心术之秘,妖皇行藏尽在掌握,它还能往哪里逃!哎呀,七星使吐露好多线索,此行确然不虚。”凝集神思细听。午阳呼呼的喘道:“强者,强者为尊!逆我者死,顺我者,哈哈,顺我者,迟早也他娘杀个净光!”口沫随嘶吼喷出,状如疯牛发性。
    一阵“咕咚”声响,午阳吞光坛中酒浆,神态稍微平静了些,接着道:“弱者被强者杀绝,强者与强者争霸,就是三界众生的归宿!子虚天师的话正合吾意!扶立‘仁主’失败,仁道不存,霸道当兴,正该入世杀他个尸山血海。哈,子虚天师真说到我心眼里去了。兄弟们,坐守仙宫千余年,终于等到咱们大展身手的时机啦!”一挥手“咣当”摔碎酒坛,转头怒道:“残云,你若是再敢煽风点火,挑动大家叛离天师,老子先把你剁成肉泥喂狗。”不提飞涟,只骂残云,显是粗中有细,知道谁是争议的主使。
    残云脸上变色,忙道:“大哥,你误会了,我何时说要逃……”话音未落,外面“轰轰轰”连着炸响,霜雷箭穿破画仙布下的阻障,已射入齐天宫正门。桃夭夭大是恼火,暗道“唐连璧这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看我要探出魔道的要秘,他偏在这时候跑来捣蛋。”午阳闻声跳起,手握长枪深深吸口气,蓦地振喉长啸,仿佛穷途困兽向追来的猎手示威。啸音冲开屋中扇窗格,梁上尘屑簌簌飘落。
    猛然间,六道金光穿过天空,由妙源阁射来,分别传入众星使的眉心。午阳眼凸皮胀,牙齿龇出嘴唇,周身骨骼“咔咔”的乱抖,好象正承受巨大能量的灌注。其余五人情状相仿,跳起身木偶似的抖动。
    桃夭夭见状恍悟“子虚天师给手下加附巽风剑光,就采用这种传**,倒跟本派的丹阳九转有几分类似。”忽听午阳狂叫:“杀,杀啊!”金光尽已透入上丹田,肢体的战抖停止了。此次传送的剑力雄浑超常,六星使狂性大发,每根毛发似都蒸起腾腾杀气。飞涟,残云自不待言,连那老实巴交的邙土也狂躁的嘶喊:“仁道不存,霸道,该行霸道……”断雪将人偶捏成粉末,手爪撕开胸襟,大叫:“我要,杀尽世上所有的男女!”随午阳跃出文成武就堂。
    峨嵋众徒正冲到齐天宫前庭,迎面撞见六个疯魔,小雪当即抢先出击。桃夭夭晓得厉害,叫道:“当心。”顾不得隐身了,飞近前抱着她疾闪。仍被飞涟“鬼鳞翅”的侧锋掠中,神木战甲铿然震颤。桃夭夭打了个冷战,只觉对方法力如山洪狂泻,自己的无忧法体险被穿破,暗叹“巽风强横至斯,不愧为主杀之剑。”
    小雪猝遭震荡,只骇的花容失色,惊问:“怎样!”桃夭夭带她飘开数丈,呼喝:“真武阵!”那边李凤歧飞步迎敌,运集全力举起天王盾,正面抵住司日枪。此时午阳所附神剑已至极效,抢尖飞出的不是光团,而是足以烁穿金刚的太阳罡风。即便天王盾炼至第二层,依然难以长久坚守。刹时李凤歧移位蓄力,方灵宝补上充当天龙神将,黄幽杨小川趁势抢攻,欧阳孤萍等辅助,各人本身的道法兼具剑光,雷火,阴兵等攻势。此乃真武阵第二层次的妙处,借着丹阳九转传联真气,峨嵋九阳彼此兼通,战力和灵敏度都成倍提升。六星使却全无阵形了,只知仗巽风剑光硬拼,一味猛冲猛突,劲风强势横竖乱飞,“轰”的将文成武就堂震垮。
    废墟上袅袅冒烟,传出妖皇的话语:“白灵芝可要看住了。”身形随声而现,居然是四御童子里的畸零子!五官体型未改,肌肤已有枯朽的斑点,明显是被妖皇占据了肉身。桃夭夭帮小雪调匀气息,一看此景登即警觉,大呼:“块去抢白灵芝,别让他们毁了。”妖皇的提示似有调遣之意,六星使看是畸零子形象,记起听从长生天驱策的严令。那几人虽是疯狂,到底没敢悖逆子虚天师。当即分开两拨,由午阳独挡峨嵋众徒,断雪,飞涟等五人掉头飞远。桃夭夭道:“快拖住他们,跟紧唐连璧!”指挥的同时,持宇宙锋向妖皇追去。
    唐连璧无意缠斗,一进门即向东行,霜风徐徐扫过两边屋舍。他几次闯入齐天宫,深知此处机关变幻,自己虽可往来纵横,龙百灵的遗体却难保周全。当下白霜卷裹,护持身旁冰棺,朝着放置灵芝的地点稳步行进。峨嵋众徒均知他熟悉门路,意欲跟随又遇午阳阻截,只能一尺一尺的推移。这时五个星使已抢到路前,飞涟的“鬼鳞翅”化作金刚风暴,携巽风剑神威倾覆下击。哪知唐连璧突袭在先,驾北辰玄星飞起,咫尺间趋退如电,倏地近身发力,蕴含玄水剑神威的雷炎穿透敌人胸腹。飞涟狂声惨叫,皮肉筋骨寸寸炸裂溅洒。
    剩下四人象当头淋了盆冷水,一改狂乱的战法,并肩堵住路口。那断雪脑子稍微清醒了些,眼望唐连璧挥手毙敌,姿势英武潇洒,立时又发痴了,爱到极点无以复加,只盼多看一遍他的英姿,恨不得自己也被雷炎炸碎才好,口里胡言乱语:“璧郎,唐公子,我的亲亲哦…”邙土碎月力道相合,忽而聚起叶片状长剑。此为巽风完整形态,所谓返璞归真,重器无锋,反不如先前的剑光那样咄咄逼人。但剑体刚一亮出,仙宫里的花草树木瞬即枯萎。寒秋肃杀之氛深浓,威震万古的神剑终于要降临三界了。桃夭夭心里大急“巽风剑的威力若完全施放,唐连璧绝对敌不过,须当赶快援手!”宇宙锋荡开光波,加紧追击妖皇。
    可是妖皇已见识过宇宙锋的新效能,不象前几次站着硬挺,展开身法东一窜,西一绕,狡兔钻窟似的满地闪避。畸零子是孤冷法王得意弟子,因修“元尘障”而极擅潜遁,若专意奔走腾挪,三界内少有法术能够触及。宇宙锋的剑波放开了自可将其荡灭,但桃夭夭顾忌白灵芝受损,总觉对方狡诈,所经位置只怕是白灵芝的藏所,一剑过去玉石俱焚,灵儿如何还生?因此束手束脚老是追不上,一阵焦烦涌起,心底冒出疑念“妖皇究竟图什么?我三易在心,控欲自如,它没法夺取我的形神了,干么还来纠缠?生怕峨嵋派找不到行踪么?白灵芝对它没什么用,要毁掉是举手之劳,为何提醒七星使严守……它哪要守灵芝,分明是在挑动我们的斗志!想让峨嵋派投入一次次激战,使九阳的战力加速提增。”猛记起“峨嵋派越强,覆灭之期越近”的说法,隐隐约约觉察危患,正待喝令真武阵暂退,忽闻李凤歧放声长笑。
    午阳缺了同伴支援,独战玄门九阳,再骁悍神勇也撑不住了。肩背连遭黄幽切割,伤口血流如注;肚腹为雷电轰击,五脏俱已破裂。可他的神情愈加兴奋,一手舞动司日枪,一手向破屋虚抓,几个酒坛飞到头顶倾洒。只见午阳喉头耸动,酒浆合着鲜血咕咕吞下,忽又呛出鼻孔,哈哈笑道:“杀啊,杀个痛快啊!”峨嵋众徒两眼发直,从没见过这等疯野的凶汉,假若放入人间行凶,会有多少生灵惨遭屠戮!一想到此节,李凤歧豪气登发,也大笑道:“好好,很多年没杀过人了,今天拿你发个利市!”抓过酒坛一饮而尽,大喝:“看招!”双手擎剑硬砍,势道沉猛却无变化,午阳完全可以避开。但他不避不退,虎吼一声,也举兵器猛击……。电光火石之际,两方迎势相撞。周围众徒似被汹涌的斗气感染,一起运神发功,鸿冥剑陡变巨型利器。真武阵第二层次达到极级,九阳合一,好象峨嵋祖师紫元宗亲临战阵。午阳如何抵得住这等重压,手指,臂膀,胸骨肝胆接连震碎,身体被剑气震飞,重重的落入瓦砾乱石间。
    烟尘散开,露出他那张血糊糊的笑脸,淡然道:“结束了。”面皮倏尔僵板。经风一吹,尸体鬼魂化灭无影。
    妖皇道:“真武阵法第二层,嘿,差得远呢。”桃夭夭登被惊醒,心道“果然有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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