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所以没有说出他的真正死因。”
“我看我们是大难临头了,对方连王主务和陈真人都相继受害,还要是在自己的卧室里!他可是我们山上武功最强的,现在一个接一个地死得不明不白,我想凶手是要冲着我们而来的。”
“哪怎么办呀,难道在这里等死吗,我来这里可是想要修真的,哪想到今天会遭到这样的危险。不是啦,还是走为上计……”
谭扬尹听到他们的危言耸听,忙出言责备:“什么胡话!上一次王师叔是修成正果羽化登仙了,现在陈师伯受到奸人所害,你们却只想到跑,算什么道士啊?你们的修为去哪了?记住,不要被外物碍于己!”说完后他才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心想这种情况下萌生趋吉避凶的念头也是人之常情,于是语气转弱地说:“不要担心,师叔他们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了,你们只要做好自己应分得事就好了。”
那边正在私语如何应付的俞真人听到后也走了过来,对那几个弟子说:“没错,你们现在先回去做正经事,但是不要对别人说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了。”
那几个弟子听了,知道自己还是走的好,果如其言,真的走为上计,猛力点几下头后急忙离开。
看见血案又生一起,谭扬尹心里也是慌了起来,只是他道家修为还有一定,所以没有像那几个弟子一样畅所欲言,当下只好求救师傅,问:“师傅,凶手隔了一个多月才下手,虽然我们可以肯定他实力不是很强,但是我们依旧没有能够抵挡他的偷袭,怎么办呀?”
不料他师傅竟然脸露宽容,满有自信地说:“我们已经抓住了半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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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情仇
看见他始料不及,俞真人细细给他道来:“凶手隔了一个多月,就是因为王师弟的遇害渐渐丢淡,他趁我们放松了警备才有机可乘,现在我们已经肯定了凶手必定利用内奸向王师弟和陈师兄下毒,然后在他们功力受损的情况下才发动袭击的。”
“那师傅你……”话到嘴边,谭扬尹可是不敢说下去,他是想问师傅是否故意漏空对厨房的监控而让凶手有机可乘,从而败露内奸,但是这句话可是大逆不道,天下间哪有徒弟会这样问师傅的,难道他们真的是找死吗?
可俞真人听到了谭扬尹欲言又止,知道他在想什么,居然坦然相对地说:“扬尹,我知道你是想问是否故意让内奸败露行踪。我也可以告诉你了,这件事是我跟几位师兄弟商量好的,他们都同意了后我才出此下策的。”
谭扬尹简直说不出话来,连想也想不到,因为他实在太吃惊了,吃惊自己师傅的手段,更吃惊以往自己对他的印象居然是父亲一样没有戒心。只听师傅继续大义凛然地说:“其实呢,这个对策也不是我的主意,而是一众师兄弟想出来的,他们认为与其在这里小心翼翼地等待随时加身自己的祸患,还不如实实在在地引蛇出洞,这样起码会更快地揭破凶手的诡计。我作为一个主务,对于他们的一致同意,我虽然不愿意,但也拒绝不得,唉,扬尹啊,或许你理解不到为师的苦衷,但我自问于心无愧。”
面对师傅对自己的一句句重话,扬尹诚惶诚恐,直觉自己能够理解到他的处境,忙出口说:“师傅,我知道了,都怪我想得太简单,误会了你……”
“唉,不要想太多了,现在要准备将内奸抓出来,我和你的师叔伯不方便行动。你是第二代弟子中武功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也是最会灵活变通的一个,崖豪就得靠你去应……”
“崖豪师兄!”谭扬尹应该吃惊,因为这个崖豪就是在他刚刚进门的时候,事无巨细地照顾他生活一点一滴的亲如手足的师兄,他不知道是自己不相信还是不想接受师傅安排的缘故,只断断续续地问:“崖豪……师兄他……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唉,知人口面不知心,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是崖豪,但是既然蔡师弟肯定是他了,我们就只好试探一下他,所以才要你去。你待会去试探他,除了要试探他是否下毒之人外,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到底谁指使他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话语里,已经一口咬定崖豪就是下毒之人,那第一个试探明显多余。
扬尹的心里备受冲击,但师傅的命令简直是军队中的号令,绝对违抗不得,他心思凌乱地点头答应。俞真人也不管他在想什么了,迫不及待地催促他说:“那你现在就去找他,他在后山采药,这个时候就他一人,正好容你去试探他,不过你得小心,要不然他败露后狗急跳墙说不定要灭你口。”
“好的……”扬尹情绪低落地走了出来,连心里的矛盾情绪都没有整理得妥当,真的对上了崖豪师兄了哪懂得如何跟他开口?口上含糊地出了卧室,又迷迷糊糊地走在山间小道上,这时候来到响水洞,身边水在响,树在唱,听水木年华,正好助他平复心情。
可就在这清幽恬适的环境中,居然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远道而来的一声将他撕扯回矛盾的现实中:“扬尹师弟!”
他正凝视被激发得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的水面,心中隐隐觉得这水蕴藏着无穷“道”的奥妙,骤然被喊了一声,抬头一看,哎呀,此人不是谁人,正是崖豪师兄!他叫苦一声,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奈地向他回应了一句:“师兄。”
同室操戈
谭扬尹看见这个一手将自己照顾长大的师兄,想起了过去在一起交谈时他脸上的欢愉像人参花一样开得朴实却珍贵,是啊,人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亲情,对于这样一朵亲情之花,扬尹舍得将他一手捏碎吗?
只见崖豪师兄的身法很快,虽然身背一箩筐草药,但依旧直如随风飘来的蒲公英一样,转瞬间已经在他的面前了,他脱了斗笠后对扬尹说:“师弟你在这里干嘛,不用修行吗?”
看见他的发问,扬尹久久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撬开自己的嘴说:“没……没什么,就是心情烦闷了,出来走走。”
崖豪师兄听得冷笑一下,那笑因为冷,所以没有声音,似乎觉得扬尹的含糊只是出于假仁假义,于是用满带疑心的语气问:“出来走走?师伯没有督促你吗?”
一说到自己的师傅,扬尹更是心如乱麻,胡乱地推搪说:“师傅,师傅他有事,没有管我。”
看他口不对心的话,崖豪居然做贼心虚起来,退后一步,并且左手不自觉地放在两人之间,满怀敌意地问:“师弟,你该不会是奉师伯的命来调查我吧?”
扬尹听后心头大震,似乎崖豪师兄是内奸的真相立即露出眉目,他冲口而出:“莫非师兄你……”
“没错,就是我下的手,看来你也知道了一切,那我也没有必要再装糊涂被你戏耍。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唯有对不起你了,我们过去的几十个日子就在今天一刀两断吧!”话音刚落,他出手如风,迅疾地拔出腰间的采药刀飞身往扬尹扑去,身势如虎,药刀如抓,他真的如猛兽捕猎一样决心致扬尹于死地!
扬尹没有料到自己印象中宅心仁厚的崖豪师兄会对自己狠下杀手,毫无戒备下被他杀个措手不及,不用指望还手,连闪身回避都来不及!眼看夹杂着劲风的药刀就要劈到自己的面门上,即将要把自己半个脑袋像西瓜一样削个肝脑涂地,他右脚不知听了哪个天兵神将的指挥,直弹出去踢在崖豪师兄的膝盖上,自己则借着这一碰触的力度扭身往右侧避开。崖豪全顾手上拼命,不料下盘空虚,老老实实地吃了一脚后恰如倒下的参天大树,脑袋直往地上插,用在斜劈的药刀上的劲道立即抽回到手上着地,药刀则恰恰掠过扬尹的脸皮!
扬尹避过一劫后立即从地上弹起,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知就算没有被他劈中了,起码自己脸上的毛发也山草药一样被他割断了几根,口上大声叱喝:“师兄!你我十多年的师兄弟之情难道今天就要抛诸脑后而刀兵相见吗!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话还没有说得完,崖豪手上药刀凶光又闪,只不过他这次是虚晃一招,是为了下面的虚招而晃的,刀光过后左脚盘空横扫过来。扬尹不知就里,出肘顺水推舟一推,推了后才知道中计,原来崖豪借他的一推,让空中盘旋的身体更加迅猛后右脚才像蝎子的尾巴一样直蹬过来,结实地踹了他一下脸面!这一脚力道好不强劲,要不是他内功精纯而且稍有造诣,早就被蹬得身首异处,捧着个坏掉了的脑袋去见阎罗王。
倒地后的扬尹借势往后滚动几下,以为可以挣得一点空间,岂知崖豪穷追不舍地赶至,他此刻腾空而起,如流星般往自己身上砸过来,手上药刀发出“呼呼”声响,那是快得连空气都要被他撕开了。扬尹眼看避无可避,心想兵行险着冒险拼一下总胜于引颈受戮,他双脚张开回旋而起作降龙伏虎状,搅得一团劲风。崖豪的药刀立即杀至,他左足在原来的回环中突然异军突起向刀锋一拨,“嗙”的一声将药刀打歪,右脚如影随形地飞起,正正踹在了崖豪的小腹上,正正是所谓的腹中空。
红衣女子
“啊……”只听崖豪一声惨叫,夹杂着数不清听不明的鲜血挤出牙缝的激荡,在深山里为自己的犯错而哀鸣,最后又“扑通”地掉进水里,染得青山绿水一片惨然的红色。
扬尹见一招得手后立即立起身来防备崖豪的狂攻,可没有料到自己力道如斯猛烈,一脚就将他蹬到水中,这时候忙往水里打望,看他什么时候浮出水面把他捞起。他才往水里望了一眼,山林里骤然飞出一只赤红巨鸟,捕食一样直往水里扑,他大吃一惊往那巨鸟回头,才看得清楚那不是什么巨鸟,而是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只是那身影快得不可思议,犹如浴火凤凰一样在电光火石间已经蹿到水上伸手一操,捞起了面门向下只浮出个背脊的崖豪,然后双脚在水上捺出两个涟漪,又真的展翅翱翔一样跃到岸上,两个飞跃已经消失在雨林中。看那女子的身法,扬尹只惊得目瞪口呆,心想世间居然还真有这样近乎上天入地的轻功,看来指使崖豪师兄的人武功确实高绝!但同时又不解,既然对方有这样的武功,怎么不在崖豪师兄想杀自己灭口之际出口夹攻,那样岂不是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杀死?
他看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反应,心中愈发迷惘。时值腊月寒冬,又兼阴雨绵绵,在山上淋湿了身体实在叫人哆嗦发抖,他被湿风冷雨勒索了不少体温,心想不宜久留,只好使出轻功,疾步回去找师傅交代。
回到陈师伯的卧室,这时候陈师伯的卧室已经被收拾好,陈师伯换上了寿衣安然地躺在床上,墙上的血字也被刷去,房间里一片惨白的悲怆。师傅看见他湿漉漉的来了,马上和几个正在交谈的师兄弟打个招呼说要离开一下,走到扬尹的面前拉了他出去,对他说:“怎样,试探出崖豪是凶手没有?”
扬尹自责之色不绝,幽幽地说:“他……承认了。”
“唉,你这个师兄啊,就是对外世的欲望未止,所以才被邪魔外道所蛊惑,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估计他是色心障目,受了那个妖女的蛊惑,才走错了这一步……”
“妖女?”扬尹好不奇怪,自己还没有向师傅提起过那个红衣女子,他先前也说过自己对“婆罗门”知之甚少,怎么会知道指使崖豪师兄的人就是一个女子?
俞真人听到扬尹的质疑后深知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道:“经过一个月的明察暗访,我们终于知道‘婆罗门’的底细了。这是武林近年才崛起的门派,它源于天竺那边的一个宗派,里面全部人以梵语的神话人物自称,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武功卓绝,随便一个都能够位居武林里高手的行列,实力不容小视。其中就有一个名为乾达婆,轻功奇高,身法飘渺奇幻,而且美貌绝伦,据我所知,崖豪应该就是沉迷于她的美色,以至于被他们利用。他们今次是觊觎了我们青城山,想要夺取这里作为他们的居地,所以要逐一削弱我们碧洞宗的实力。”
谭扬尹一听,脑海里疑惑不解的事件统统显得顺理成章,似乎对一切感到清晰,于是开口说:“刚才我和崖豪师兄交手了,把他打进了水中突然山里出来了一个轻功极高的女子,我想这个女子就是乾达婆了。”
“嗯。我看他们没有大举进攻,而是使用这种暗中袭击的手段,应该是没有把握能够硬碰硬地战胜我们,况且现在崖豪又被揭破了,他们没有了内奸,所以我们没有必要这么担心,只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就好了。我们先处理好陈师兄的后事,想来这个消息是不能够隐瞒了,所以我已经决定将一切坦白地告诉山上的人。你不要想太多了,快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免得着凉,顺道准备一下你陈师伯的法事。”
“是,师傅。”谭扬尹应得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但他心中依然是久久不能忘怀那红衣女子的身法,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绷紧了他每一条神经。
师叔遗书
当晚,消息一出,人心惶惶。谭扬尹在大厅上静坐一会,看见陈师伯貌似祥和的样貌,想起一个月前如出一辙的王师叔,拜祭过师伯后心思沉重地往师叔的卧室走去。绵雨还没有停息之象,淋熄了路上一切火光,他来得房舍,只见里面火光单薄,独剩下大厅中一盏孤灯在伴人长思,撩拨起托腮人的丝丝愁怀。
扬尹走进房舍,对愁眉苦脸的小道士说:“小竹,在想王师叔吗?”
小竹散漫得如同庭中落叶的眼神向他打望了一下,托腮的双手依旧没有放下,只默认地点点头。
谭扬尹看他怔怔地望着烛火出神,心想王师叔为人凛义仁慈,对于后辈就如漆黑中的曙光,于是心有感触地说:“王师叔就像我的叔父一样,在这个世上是我仅次于师傅的亲人……”
小竹听到谭扬尹说到对于王真人的亲近,猛然醒起些什么,立即放下双手,眉宇间跳动着一语惊醒的幡然,说:“是了,王真人前些日子把一些东西交给了我,他要我转交给你的。”说毕他立即跳起来走往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就拿出一本书过来递给扬尹,说:“就是这个,他还说除了你不要给任何人知道。”
谭扬尹只见书籍封面沧桑,看来岁月对它的洗礼已有不少年华,他接过书本翻开一看,只见扉页里夹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纸上一行正气凛然的字体跃然而出,俨然就是王师叔的手迹:扬尹师侄,假如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近年来武林兴起了一个名为婆罗门的门派,他们觊觎我中原武林,欲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本我道追求不外于物,对此应该洁身自好,奈武林原是一家,武林遭遇浩劫,我们也不能避世荒逸。这本书记载了宁封丈人履踏烈焰,随烟上下的不世武学,现将书授你,望你凭借聪慧天资悟通其妙,以平息这场浩劫。
看到这里,谭扬尹就奇怪了,怎么自己懂事以来,受到的教诲每每是自身修炼,不理外事,可现在不仅自己的师傅,连掌门主务王师叔都要踏足武林这趟浑水呢?
想到这里,小竹见他沉思,于是开口发问:“怎么了,谭师叔,你在想些什么?”
被他从沉思中拉回来的扬尹震了一下,随口应了他一句“没什么”后将书打开,里面一来就是一个男子正面的裸图,身上各处经穴均有注明,就跟平常的针灸铜人一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