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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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风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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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杀人的人,杀人的人麻烦越少越好,这道理没人教过他,但是他在这几天已经明白——有时杀人也是件很麻烦的事。他自己骗自己,骗自己的良心:纵使救了又如何,难道真的能救她一辈子?以后她要是再遇到这样的情况,难道还会有人来救她?自己既然不能从根本上帮助她,现在救了又有何用?

  他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女孩子惊慌无助的脸,然后便默默地从旁边走过去,这里发生的事和他本来就没有半点关系。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心里多少总会有些不安,因为人性本善。

  这几个小伙子也不例外,当夏红叶从他们旁边经过时,不安的情绪使他们下意识将眼光转向这孤独的陌生人。

  趁着四个小伙儿转移目光的空挡,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子立刻就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三步作两步窜到了夏红叶身前。女孩子两手紧紧抓住夏红叶胸前的衣襟,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夏红叶绝不是稻草,他也是人,所以他停下了脚步,他可以不去救别人,但是却不能阻止别人向他求救。他已准备帮助这女孩子,因为他能感觉到这女孩子正在拯救他的良心。夏红叶低下头,看着他身前的人,女孩子就像刚刚被人从河里捞起来,浑身瑟瑟发抖。她抬头和夏红叶的眼光一触又马上低下,脸上又已微微发红,她好像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抓紧衣襟的手慢慢松开。

  “是他!七爷在他手上都没讨到好,大哥我们快走!”这几个小伙本来就没做好事,这时不知道谁这么一喊,立刻全部灰头土脸地跑得无影无踪。

  天更黑,云更重。

  大街上除了他们两个和那个伏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屠夫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女孩子垂着头,腼腆地道:“谢谢你。”

  “不必。”夏红叶平淡地道:“救你的是你自己,我什么也没做。”他的确什么都没做,他所做的仅仅只是停下来,没将这个女孩子推开而已,这难道不相当于什么也没做?救这个女孩子的正是她自己,一个人若能诚心诚意的将自己交给别人,别人通常也会真诚的接受他,人们总是先接受别人的真诚,之后才接受他的人。女孩子在最危急的时刻把自己交给了夏红叶,夏红叶当然无法拒绝。他又开始朝前走,他现在只能默默的祝福这可怜的女孩子,以后再也不要遇上任何不幸的事情,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等一等……”女孩子跑到夏红叶面前,她似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人,这时她突然想起来这人是拿了刀的,于是低声道:“大侠,我……我家就在离城三十里的莲花乡,自幼父母双亡,如今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今天一早从家里出发,来城里卖鸡蛋,不料东西没卖完,反而错过了时辰,天公也不作美,我……”

  夏红叶明白她的意思:“你回不去,也没地方住?”

  女孩子点点头,看着夏红叶两只脚,显得一点主意也没有。

  “今晚你住我那里。”夏红叶只能这么说。换做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等我一下。”女孩子轻移秀步,攫起扔在一旁的篮子,愉快的就像只刚刚被人收养的小猫,紧紧地跟在夏红叶后面。

  她今天的运气还不算太坏:虽然鸡蛋没卖掉,又被两帮混蛋骚扰,但却净赚了一两银子,还遇到了像夏红叶这样的好心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节 雨夜刀声4
正文:

  黑黑的小屋里燃起了油灯,屋子里立刻变得明亮起来。

  夏红叶熄灭火折子后,女孩子就走了进来。不太弱的灯光照亮了房顶,照亮了纸糊的窗子,照亮了窗子旁边角落里的那张又冷又硬的床。

  夏红叶用刀柄指着木床,道:“你睡这里。”

  女孩子道:“你呢?”

  “我站着就可以睡着。”

  “你真的能站着睡?”女孩子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夏红叶,但她心里却知道夏红叶说的是真话。夏红叶看起来并不像说假话的人,不像说假话的人通常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说起假话来却比真话还要真。夏红叶就算说自己可以一边走路,一边做梦,女孩子也不会怀疑。但他要是说自己即使不吃饭,肚子也不会饿,女孩子就绝对不相信了。

  于是她问道:“大侠,你饿不饿?”她说话的口气居然变得大方了起来。

  夏红叶无语,他虽然想说“不饿”,但是他晚上的确什么也没吃过,他即不想在别人面前说饿,也不想骗自己的肚子,所以只选择能闭嘴。

  女孩子冰雪聪明:“能把你的火石借给我吗?”

  夏红叶从衣兜里掏出了火折子,女孩子立即兴奋地说道:“我不会在这里白住的,我带来的篮子里还有些鸡蛋,我很会弄的,一会就好,你坐下来等下我。”她调皮地从夏红叶手中抓过火折子,一溜烟儿朝厨房钻去。

  夏红叶竟然很听话,他真的就在放油灯的小桌前坐了下来。

  含苞待放,温柔甜美的怀春少女;纤细、柔嫩、光滑的乳白小手;黄澄澄,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鸡蛋,在这光线不太明亮的的小屋里,夏红叶突然升一丝邪恶的*,甚至有了犯罪的冲动。不过这不正当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仅一闪即逝,倏忽间,他又变得风平浪静,水波不兴。

  煎好了的鸡蛋盛在一张乳白色青花瓷盘中,两只雪白如膏浴的小手正捧着瓷盘,准备将其摆上小桌。忽然!自油灯后伸过来另一只手。这只手轻轻地握住女孩子的柔胰,夏红叶的右手,女孩子的左腕。

  夏红叶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只春葱般的左腕,平淡地道:“你很好。”

  “你……你说什么?”女孩子蒙了。

  夏红叶没理会女孩子的疑惑,他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凤。”女孩子似乎被问得不好意思,香腮上立即飞起两朵红云,连手腕也忘记拿回来。

  “好名字。”夏红叶的目光突然从这只美丽的手腕上移开,用两道冰冷的寒芒逼视着女孩子两只水汪汪、正自害着羞的大眼睛,冷冷道:“你是谢京派来的,对不对。”

  他的右手将女孩子手腕握得更紧:“他派你来干什么?”

  “啊……什么?”女孩子别过头,手腕轻轻地往回挣脱。

  夏红叶站了起来,他的人也逼向女孩子,语气比刚才更加冷酷:“他们是不是让你来打探我身份和底细,你究竟是谁?”

  女孩子似乎感到莫名其妙,对夏红叶的逼问显得不知所措。她就像正在天空中快乐飞行的鸟儿,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突然没有了翅膀。

  夏红叶语气稍缓:“我不想为难你,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但是这要看你能不能令我满意,我刚才说过‘你很好’,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他松开右手,毫无感情地看着这可怜的女孩子,就如同看着一只丧失抵抗与逃脱能力的猎物一样。

  灯油已将烧尽,油灯却比刚才更加明亮,为什么即将逝去的东西总是会特别的美丽?

  夏红叶的眼睛明亮的就如同这屋里的灯光,不同的是:灯光照映着女孩子的脸,夏红叶的目光却拨动着女孩子的眼睛。可怜的女孩子瞬间就换了副面孔,马上变得不可怜,明亮的眼睛里射出狡黠的光芒,细长的秀眉轻轻一挑,对夏红叶甜甜地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不觉得一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随随便便就跟一个陌生男人回了家,是件很奇怪的事?”

  夏红叶在说谎!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刚才他心里升起的那股犯罪的冲动!他已发誓不能再犯情欲上的错误,上次的教训与耻辱他这辈子也忘不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犯同样的错误?为什么?他突然意识到:从这个女孩子扑到他身前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引诱他,但他还不能确定,于是决定试探一下,结果他知道了答案。同时他还发现:原来说谎话可以套出别人的真话,说谎话的好处看起来要比说真话的好处要大得多。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开始并习惯了说谎,可是他似乎也忘了一点——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男人。

  女孩子用两只白嫩、温暖的小手,轻轻拿起夏红叶那只冰凉的右手,在自己泛起红晕的粉脸上轻轻摩挲,细声细气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不仅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而且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然后她便放下夏红叶的右手,开始轻解夏红叶腰间的衣带。她当然知道夏红叶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如何令男人满意。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突然发现自己燃起了从所未有激情与欲望,她不安的心正“砰砰”撞击着自己的胸膛,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猎物,一只弱小的羊羔!眼前的夏红叶则变成了一座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高山,她已决定要把这高山踩在脚底下:任你多么高傲,终归还是要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

  女孩子身高刚刚过夏红叶的鼻头,她解腰带的时候,又要将脑袋低下,以至于后颈恰好完全暴露在夏红叶眼皮子底下。

  夏红叶展开右手,看准女孩子后颈,化掌为刀,轻轻一切,这个叫“阿凤”的女孩子便两眼一黑,昏倒在了他怀里。他随即将这具柔软的身躯,轻轻地抱上了那张又冷又硬的小床,拉下床幔,然后转身吹熄了油灯,走到门后。

  门后的夏红叶默然不动,两眼微闭,扫净灵台,朝元五气,调和内息,将聚集的真气缓缓散布周身。约莫半刻钟后,直到他确认自己的状态已达到顶峰,才睁开明镜般的双瞳,轻轻的推开雕花木门,身形一晃,窜进门外的黑暗里……

  小瓦屋不远处有座小楼,小楼里有个人,此时这人嘴巴正咕咕发着牢骚:“这小妮子真他妈有一套,害老子在这里过干瘾。”

  他刚才一直盯着小屋纸窗户上映着的两条人影,隐约可以看见那个小点的人影倒在较大的那个人影的怀里,然后就被较大的影子抱了起来,接着又熄了灯。他本能的往那方面想,过了一会儿又不见有什么动静,于是自以为对里面发生的事猜得*不离十,便一屁股坐在张大椅子上,嘴里仍不忘瞒怨几句:“别人*快活,老子在这破地方望风……”他晕晕呼呼的,以至于夏红叶从小屋子里窜出来他都没去留意,甚至夏红叶跳进这间阁楼,将其敲得晕死过去他还毫无察觉。

  从这间阁楼往下看去,夏红叶可以很清楚地捕捉到潜伏在黑暗中的另外两双眼睛。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鹰隼般向黑暗中的猎物扑去……

  除了谢京外,街道上已没有一个行人,就连一盏亮着的灯也没有。

  风已停,赣江城在厚厚的黑云下仿佛没有一丝光亮。穿过云层的闪电夹着沉沉的闷响,断断续续如铁画银钩般在谢京的头顶上随意挥毫,赣江城也在这种随意的节拍里,断断续续地暴闪着蓝紫色的强光。

  谢京加快了脚步,他今天心情不错,这几天来难得有时间去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温柔乡。那是个不错的女人,今年刚刚满二十岁,高挑的身材,小小的嘴唇,细细的腰,还有那双滴溜滴溜勾人的大眼睛,谢京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他不能再将这女人养在外面了,这些年总算是风平浪静的走过来,这回也是有惊无险,他也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他此去正是要告诉女人这消息,让女人准备准备,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娶老婆当然要风风光光地热闹一翻,这种好消息当然是亲自去说为好。

  他九转八折,走街窜巷,一头钻进了一条深幽的胡同里。虽然现在是天黑,云黑,胡同黑,狂风骤雨顷刻将至,但谢京心里却是火一般的狂热。在这样的夜晚,那软玉温香般的人会不会把自己抱得更紧?他几乎就要跑起来,只要再跑几步就可以在暴风雨到来之前,将那温柔的软香搂在臂弯里。可是他却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站着一个人。看到这个人,谢京立即掠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今晚岂非本就是个不祥的夜晚?他庆幸自己是带了剑出来的,手中的剑使他马上稳定了下来。

  谢京对这个人道:“是你?”

  “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

  “等我?等我做什么?”

  “问你一句话。”

  “你要问我什么?”

  “十五年前你是不是去过离情岛?”

  “你说的是南海离情岛!”一道炸雷在谢京脑袋里猛然惊响!

  他眼中突然透露出一股莫明的恐惧。“离情岛”这三个字似乎带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谢京足足退后了七八步,才勉强定住双脚。

  “十五年前,你去过离情岛,对不对。”夏红叶步步紧逼,他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也在紫色的电光下暴闪,忽明忽暗如豹子般诡异的眼睛后面,似乎深藏了无穷的能量。

  “去过又如何!难不成你是离情门的人!”谢京提高了嗓门,他几乎被夏红叶这股逼人的能量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夏红叶平静地道:“拔剑。”

  “你要杀我?我和你有什么仇?离情门的人用的都是剑,绝没有用刀的!你绝不是离情门的人!绝不是!”

  谢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来复仇的人居然是用刀的。如果列举近三十年来江湖上发生的最大几件事,离情岛的灭门惨案,无疑是排在第一位,因为这件事而死的人,他们的鲜血足足可以将庐山北边的小天池染得通红!

  十五年前的谢京,糊里糊涂地就被卷进这桩血案里。

  当年那两个人,那两把剑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鲜血!当时惨烈的情景至今他还历历在目:两道白虹般雪亮的剑光,在人群里“哧哧”来回穿梭;刺耳的金属劈空声无情挥洒着漫天的血雾,天地间只剩下无休止的杀戮,天地间仿佛都变成了血的颜色!谢京那时还年轻,他不想去碰那两道制造鲜血与死亡的寒光,他不想死!他想逃,可是双脚就像生了根,眼睛也似定了形,并不是因为太恐惧,而是因为太兴奋!狂热的兴奋使他得忘却了恐惧:能亲眼看见如此高绝的剑法,就算立刻去死,又有何妨!他也是练剑之人,可是在这两把剑面前,他感觉自己手里剑竟完全是多余的!凡是搀和进这件事里的人没一个能忘记那两把剑!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拔剑。”一道紫红色,猛烈、耀眼的闪电自天空垂直劈下,在一声惊暴的巨响过后,憋得早已发疯的大雨顿时倾盆而下,四周响起了密鼓般的雨声。

  在闪电劈下的一瞬间,夏红叶就如同站在紫红色的血光中,他好象成了来自地狱里复仇的使者!他已准备拔刀,可是拿刀的左手却由于颤抖得太猛烈而无法控制,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杀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难?

  谢京比他更紧张,他疯狂地笑道:“凡是去过离情岛的人你都要杀?”

  “拔剑!”夏红叶在怒吼,他的右手已握住刀柄。

  “哈哈!……你就算杀到头发白了也别想杀完,哈哈……”谢京突然回头,转身拔腿就逃,撕心裂肺的笑声伴着沉重的雷鸣,脚步声也被淹没在无情的风雨里,他已完全失去拔剑的勇气。

  夏红叶愣了一下,他想不到谢京居然会跑!他的人立刻就如同离了弦的疾箭,死盯着谢京穷追不舍,冲刺的姿势就像猎豹一样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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