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端着点心站在寒风中,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不能叫做脸了……
屋内,赵臻和白玉堂对视一眼——这算什么?是人不可貌相,还是扮猪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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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次打击,根本不能叫蝶舞死心,她还有第二招——半夜歌声!
作为一个歌舞双绝的奇女子,蝶舞对自己的嗓音非常有信心!特地拜托衙役帮忙取来行礼,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蝶舞抱着自己心爱的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琵琶声婉转悦耳,众人半梦半醒间都听到了,正迷糊呢……
突然!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突然激昂的曲调,把半梦半醒的众人全吓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包拯正在熬夜写奏折,手一抖,扯坏了奏折,心疼的胡子抖啊抖。
公孙正在熬夜做药粉,手一抖,加错了份量,手忙脚乱赶紧补救。
赵臻正抱着展昭的胳膊呼呼大睡,冷不丁被琵琶声吓得一哆嗦,痛苦地吭吭两声,眼看就要醒了!展昭赶紧搂住赵臻,伸手帮他捂耳朵,扭头询问对面床上,同样被惊醒的白玉堂。
“这谁呀,大半夜不睡觉,搞出这么大噪音惊扰四邻,太没有公德心了。”
白玉堂嘴角一抽:傻猫,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吧。
没等白玉堂发飙,承影首先忍不住了,抽出随身的匕首,杀气开始蔓延……
皇上昨晚就噩梦连连没睡好,今晚胆敢打扰皇上睡觉者——杀!无!赦!
万幸,在承影动手之前,歌舞双绝的蝶舞姑娘,就被厨房大妈门联手镇压了。
真不知道该庆幸蝶舞命大,还是感叹厨房大娘未卜先知,避免了一场流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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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两次打击,根本不能叫蝶舞死心,她还有终极杀手锏——深夜偶遇!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最容易酝酿出奸丨情,这次至少要拿下一个好男人!
蝶舞换上飘渺的白纱裙,梳着简单的发饰,蝶舞蹑手蹑脚,提上一盏小灯出发了。
蝶舞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游荡,手捧着许愿灯,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着对亲人的想念。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蝶舞知道时机成熟,赶紧将点燃的许愿灯放飞……
路过花园的,正是准备回房睡觉的公孙。公孙走过回廊,大老远就看见一身白衣的蝶舞了。幸亏公孙平时兼职仵作,胆子比一般人大,否则大半夜非给吓出个好歹来。
公孙奇怪道:“蝶舞姑娘,这么晚还不睡?”
蝶舞背过身去,悄悄擦拭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道:“一别经年,蝶舞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爹娘,每到一个地方,蝶舞都会亲手做一个许愿灯,希望自由的风能将我的思念带给远方的爹娘……”
其实蝶舞早就看出来,整个开封府里包拯太精明,白玉堂太冷酷,展昭太迟钝,只有公孙策最心软。以情动人一准儿没错,肯定能忽悠到老实的书生,为她牵肠挂肚,为她做牛做马!
谁知公孙却摇头道:“蝶舞姑娘,你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蝶舞一愣,这跟想好的剧情不一样啊……
公孙清清嗓子长篇大论道:“许愿灯又叫孔明灯、天灯心愿灯、风灯,相传是由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发明。是在七月半这天,人们超度亡魂,祭祀祖先,寄托哀思的一种形式。你的爹娘可能尚在人间,这样做不是折寿吗?所以你不能……”(内容摘自百度)
蝶舞被公孙念成了蚊香眼,撑着额头困疯了。
闹到大半夜,筋疲力尽的蝶舞总算是消停了。
——开封府!咱们明日再战!_(:∠)_
就在蝶舞准备入睡时,窗户忽然被风吹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跳窗而入,大手紧紧捂住蝶舞的嘴唇。蝶舞惊恐地睁大眼睛,身上瞬间就被冷汗浸透,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高大男子轻笑一声,声音低哑而黏腻,“你今天没什么进展啊……”
蝶舞吓得不敢说话,只能温顺的躺着,任他施为。
高大男子松开捂着蝶舞的手,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
蝶舞温顺地摇摇头。
高大男子冷笑道:“凭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婊丨子,还敢把主意打到那些人身上,他们怎么可能看上你?”男子冷酷地命令道:“你给我老实一点,先勾引几个衙役打探情况,这点小事再办不成,我就先宰了你!听懂了吗!”
蝶舞一句不敢争辩,仍旧温顺地点点头。
高大男子终于满意了,转身从窗口离开。
蝶舞瘫在床上,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用力咬住嘴唇,眼中满是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我不能喜欢好男人?
凭什么我就非得自轻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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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萌萌的第二更,发射!'(* ̄皿 ̄)=Σ口>=Σ口>=Σ口>
第32章 好戏开锣
有了刘白的线索,包拯也有了问案方向。
为了节省时间;包拯绕过没有明显破绽内侍和轿夫;直接审问有疑点颇多的侍卫。
这侍卫胆子还挺小;包大人板着黑脸一吓唬;他就哭哭啼啼全招了。问啥说啥,该说的不该说的,连他岳父滥用职权、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的老底儿都撂了。╮(╯▽╰)╭
侍卫名字叫孙书柏;原本是书香门第累世耕读,这货从小励志金榜题名;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是县城里人见人夸的神童,邻居眼中的‘别人家孩子’;也是同窗眼中的粗大腿、未来偶像。
没想到孙书柏年纪越大,读书反而失了灵性,越来越不长进,年近三十还在秀才的位置上原地踏步,几次考举人都名落孙山,反而被贴上'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标签。
孙书柏心灰意冷,决定投笔从戎,可现在四海升平,哪有仗给他打啊。
无奈之下,远房亲戚托朋友给他弄了个侍卫缺。孙书柏虽然自认文武双全,但他文不能考中举人,武也拼不过膀大腰圆的侍卫,说白了就是一瓶不满半瓶晃悠,进了侍卫司也没什么长进。
一个没恒心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持之以恒。
孙书柏虽然投笔从戎做了侍卫,可这个年代重文轻武,他总忘不了自己的秀才功名,瞧不起目不识丁的同僚,说句话都要咬文嚼字,不伦不类一派酸儒气。就因为这个,孙书柏没少被同僚们排挤,别说升官发财了,能不能混下去还两说呢。
直到孙书柏遇上命中注定的贵人——侍卫亲军步军都指使大人,他亲爱哒岳父大大~
孙书柏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指挥使大人的女儿样貌丑陋,可谁叫那女人命好呢,有那样一个位高权重的爹,别说容貌丑陋,就是个男人他也娶定了!yoxi!
为了巴结上官,孙书柏也是拼了……
自从娶了指挥使千金,孙书柏果然官运亨通,在侍卫司里横着走。孙书柏帮指挥使一起收受贿赂,只要有银子赚,无论是玩忽职守还是排除异己,没他们不敢干的事。
包括昨晚故意留下巡逻漏洞,已经不是他俩第一次干了。以往从没出过事儿,谁想到这回被人钻了空子。孙书柏再三强调,他确实不知道放蛇的事儿,否则就不会亲自带路了。
发现蛇的时候,孙书柏整个人都吓懵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事情闹大!
孙书柏没过脑子就喊了一句‘蛇没毒’,本以为不会被人发现,没想到刘白当天晚上就把他扣住,孙书柏没有办法,只得继续撒谎。
指挥使知道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事情已然发生,怨天怨地也不能让时间倒流了。
指挥使让孙书柏一口咬定不知情,又把刘白抓起来,准备屈打成招,把罪名嫁祸给傻了吧唧的刘白。幸亏赵臻去得早,还带着贪官克星包大人,否则三木之下,要什么口供拿不来!
事情问清楚了,包拯让孙书柏画押认罪。
孙书柏还在强调:“大人明鉴啊,我真不知道放蛇那事儿啊!”
包大人虎着脸道:“休得多言!”
孙书柏吓得缩缩脖子,他似乎非常惧怕包大人,一张还算斯文的脸皱巴巴,就像没拧干的抹布。他蜷缩在草垫子上嘤嘤嘤,一副不敢怒也不敢言的熊包样儿。
赵臻摸摸下巴,“这就是传说中的斯文扫地吧?”
公孙拍他后脑勺一下,“他算什么斯文,别乱用成语!”
包拯问完孙书柏,也没放松当天在场的其他人,又派人核实他们的口供。
赵臻耸耸肩,“看来我的暗棋白布了,指挥使和这事儿没关,不会有人来灭口了。”
包拯笑着摸摸赵臻的脑袋,“那也未必,宫内势力盘根错节,指挥使掌权多年,肯定掌握了不少秘密,没准真能钓出几条大鱼。鱼儿不咬钩也没关系,索性把水全放掉,不信鱼儿不跳出来。”
姜还是老的辣!赵臻忽然发现,自己真是又天真又善良……
***************
解决了孙书柏,还没见展昭白玉堂找过来,三人都有些奇怪。
包大人感叹道:自从来了白玉堂,展护卫的业余生活越来越丰富多彩了。
离开牢房才听衙役来禀报,之前大闹一场的中年女人,王朝马汉把她丈夫请来了。夫妻俩一见面就上演全武行,准确说是中年女人单方面痛殴丈夫,丈夫毫无还手之力。展昭这会儿正在劝架呢。
三人都挺好奇的,能忍受这悍妇几十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勇士?
赵臻赶到的时候,厅堂里特别热闹。除了中年女人在大声叫骂,还有一个弱弱的哭声,如泣如诉,哀怨缠绵。——走近一看,正是那个差点撞进白玉堂怀里的粉衣姑娘。
姑娘两只眼哭得像烂桃,粉白的脸上横着一个狰狞的巴掌印,头发都被抓乱了,珠钗横斜,衣衫不整。中年女人还要上前拉扯她,中年男子拦着她劝架,粉衣姑娘娇娇怯怯躲在展昭身后,擦着眼泪嘤嘤哭,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ps:白玉堂的脸色非常精彩!
赵臻一看就乐了,本以为好戏散场,没想到还有强档续集。
众人听了一会就明白了,敢情这三人就是事件主角。
中年男子名叫王有才,彪悍的王夫人是他原配妻子。
两个月前,王有才去外地进货,半路遇到落难少女——蝶舞。
蝶舞本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舞姬,她依稀记得自己老家在开封,因为小时候和家人走散了,才会被拐子卖到江南做舞姬。蝶舞辛辛苦苦攒够赎身钱,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蝶舞哭道:“小女子本是卑贱之人,幸得王老板仗义相助,让我搭上商队的马车,才能顺利回到开封。王老板是小女的恩人,却因小女之故家宅不宁,小女本该以死谢罪,可是……可是家门近在眼前,小女只想在有生之年见一见生身父母,求夫人成全小女。”
赵臻咂咂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如果是真的话……
蝶舞眨着泪汪汪的眼睛向展昭哭诉,“小女解释了很多次,可王夫人就是不信,不仅三番两次来小女租的院子打砸,还叫下人殴打小女。小女实在走投无路,才来开封府求救,没想到重伤未愈,走到半路就晕倒了,幸亏、幸亏白恩公救了小女……”
说到这里,蝶舞面颊一红,含羞带怯的眼神飞向白玉堂……Σ(`д′*ノ)ノ
不是蝶舞胆子小!不是蝶舞大惊小怪!实在是白玉堂的脸色太吓人了!
蝶舞被吓得一激灵,心头突突地跳,下意识攥紧展昭的衣袖,和展昭凑得更近了……
白玉堂端起手边的茶盏,茶盏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冻霜……屋里开始刮北风,平均气温跌瞬间破零度,连鬼见愁的王夫人都不敢撒泼了,所有人都抱着胳膊抖啊抖啊,一种乍暖还寒的即视感。
赵臻看戏演的差不多了,赶紧抢在白玉堂徒手劈人之前(刀断了),拉住迟钝的展昭。
赵臻拉着展昭低声道:“蝶舞是装的,你别信她。”
包拯早就看出不对,白玉堂冷哼一声,展昭将信将疑,只有公孙一脸茫然。
赵臻笑眯眯对公孙道:“先生,不如咱俩打个赌吧,就赌我能不能猜中蝶舞的心思。”赵臻想了想,“赌注就是螃蟹,输的人晚上给对方剥螃蟹,吃到饱为止!”
“赌了!”公孙干脆答应,展昭也举手要参加。
赵臻摸摸下巴,“白莲花自轻自贱之后,应该是祖咒发誓……”
赵臻话音刚落,就听蝶舞哭道:“蝶舞之心可昭日月!夫人若还是不信,蝶舞可以立下重誓,此生此世不见王掌柜,否则便叫我永远找不到爹娘,永远回不了家!”
如此悲情的誓言,经赵臻一搅合,完全走样了。
展昭公孙嘴角抽抽,赵臻也没想到自己一猜就中,摸摸下巴有道:“这个蝶舞不老实,若真有诚意,应该用她自己发誓。”
仿佛为了呼应赵臻的吐槽,蝶舞狠得下心,王夫人只会比她更狠心。
王夫人道:“少扯你爹娘,就拿你自己发誓,以后再敢纠缠我男人,就叫你脸上长烂疮!”
“嘶……”赵臻咧嘴,小声嘀咕:“这誓可太毒了,蝶舞爱美如命,肯定不会答应。”
公孙展昭对视一眼,“当着这么多人,她怎么拒绝?”
“绕过去呗~”赵臻微微一笑,“装可怜博取同情,自然有人替她出头!”
果然蝶舞没有一口答应,反而震惊地看着王夫人,似乎受到了非人待遇,捂着心口摇摇欲坠。“你、你怎么能……”蝶舞欲言又止,美目含泪环顾四周,期待有人出言帮她。
公孙有些迟疑,王老板却直接冲过来扶起蝶舞,对王夫人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这毒妇!妒妇!你竟连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都容不下!”
王夫人刚压下的火气,就像碰到了助燃剂,噌的一下燃烧起来!
夫妻俩再度开战,反而忽略了低声哭泣的蝶舞。
展昭公孙的表情都变成这样——Σ(°△°|||)︴——真、真的绕过去了!
连放冷气的白玉堂都顿了顿。
随后,王夫人骂一句,赵臻就猜一句,偏偏每次都和蝶舞的回答差不多,甚至比蝶舞更加高大上。展昭公孙长见识了,白玉堂也不心塞了——除了好吃懒做、顽皮欠揍、缠着展昭、给我添堵之外,终于发现赵臻的优点了!
一场闹剧之后,王掌柜被王夫人提着耳朵领回家,诅咒发誓再也不见蝶舞了。
蝶舞无家可归,坚决要求留在开封府,哪怕做丫鬟、做厨娘、做小猫小狗都可以!
众人虽然看透了蝶舞的真面目,毕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仍叫她暂时留下。包拯答应帮蝶舞查阅历年走失孩子的记录,若能找到蝶舞的爹娘,也算做了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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