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十八愿给已经开始对内川有点怀疑水岛一记重击:「这就是夏目菜月。」
水岛看着四十八愿递上来的学生名册,被注明叫「夏目菜月」的女生的照片上赫然是一张和自己十分相像的脸!
第15祭流血铜像五
看到了水岛的反应;四十八愿知道从水岛下手果然是对的。
于是四十八愿继续火上浇油:「这个女孩是内川同学的青梅竹马,不过在高中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任何一个人都会在意自己的恋人的过去;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情敌;其中意味太过深刻;让水岛忍不住不安地追问内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内川只是垂着头;却给不出回答。
「之前来实习的时候,你叫我跟着佐藤老师;还老是问我佐藤老师什么反应;也跟这个女生有关系对不对?」水岛像是恍然大悟般问道。
看着表情纠结、不知如何作答的内川;四十八愿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四十九院;心下叹息。
「所以,那个女孩对你来说……那么我;到底算是你的谁?」水岛抓着内川的肩膀摇晃,「说什么一见钟情,命中注定也都是骗我的,其实我根本就只是她的……她的替身,对不对!?」
内川低下头,也不知算是默认还是纠结于该如何开口。
「算了!我们分手吧!」一直得不到答案,水岛终于接受不了,哭着跑了出去,内川一下子站起身想去追,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勇气向水岛离开的方向迈出步子,只能颓然摔在椅子上。
四十九院上前问道:「你不回答她,是因为你和夏目之间真的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喜欢过菜月,那是事实,不能算是什么秘密。」沈默许久,内川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承认了。
四十八愿和四十九院对看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我们知道佐藤老师的事是你干的,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内川转过头,低哑着声音说:「如果不是他,菜月也不会……」
「夏目的死,应该不是佐藤老师的错吧。佐藤老师是有家室的人,夏目单方面的爱恋只会给他带来困扰。」四十九院说道。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在我眼中如此完美无缺、如此可爱美丽的菜月,竟然会被这样的人给拒绝了!」内川生气地吼道。
四十八愿皱了皱眉:「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七年前出事的是夏目,而不是佐藤老师?」
内川愣了一下,然后心情更加激动:「全都怪佐藤!都是那个家伙的错!我约了他到教室,打算质问他为什么不接受菜月,可是谁知来赴约的是菜月,等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内川双手覆盖在脸上,却掩不住沉痛的声音。
「你不是约了佐藤老师吗?为什么会是夏目来?」四十九院奇怪。
内川的情绪平稳了一些,低声说:「我在佐藤的信箱里放了匿名信约他……大概是被菜月看到了。」
「这个夏目……根本就是个跟踪狂啊……」四十九院忍不住小声嘟囔,引来四十八愿的一个白眼。
内川激动地浑身颤抖:「如果佐藤没有早点把信拿走,菜月就不会看到,就不会是她来赴约,我也不会……我也不会亲手将她……!」
四十九院转移话题:「七年前夏目出事,是你推下去的?」
「……是的,是我做的。」内川叹了一口气,坦白了一切,「我本来是想质问佐藤为什么不接受菜月,可是到了赴约的地方,我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愤怒!我喜欢的人被这种家伙拒绝了!他凭什么?!夏月那么美好,那么温柔,那么可爱,是一个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他有什么资格拒绝?!……我把她推下去以后,才发现来赴约的人不是佐藤,于是就上天台,将事先准备好的教工拖鞋换成了菜月的鞋子。为了造成假象,我打算弄坏顶楼天台的铁丝网,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助我也,顶楼天台长久没人去,铁丝网锈迹斑斑,没怎么花功夫就破了个大洞。我本来还替佐藤准备了遗书呢,可菜月就不需要了。她被佐藤拒绝的事情似乎有好几个人知道,年级里都在风言风语,所以她那段时间的心情看起来也特别不好,跳个楼简直就是顺理成章。」
说着说着,内川就开始苦笑。
「那么这回呢?在场的人都看到是佐藤老师自己往下跳的。」四十八愿指了指四十九院,「而且,差点连这货也跳下去了。」
「怎么会?!」内川惊讶地看向四十九院,「那个人跟我说了,只要把佐藤引到那个教室里,之后的事情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怎么可能……」
「那个人?是谁?」四十八愿沉声问道。
内川霎时收声,嗫喏几声说:「我原本没有打算再回这个伤心之地,但是在我们收到实习学校的申请表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邮件上说知道7年前事件的真相——佐藤以为我给他的信是菜月给他的,于是便狠狠地羞辱了她一顿,所以菜月才会扮成佐藤来赴约……所以都是佐藤的错,如果不是他……!」说到后来,内川又开始激动。
四十八愿打断:「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内川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很了解日院,也知道日院发生的一切。」
「那么……」四十八愿顿了顿,「你这样和我们说出关于他的事,不会被他灭口吗?」
「我对他的了解就我刚刚和你们说的这些,就通过这点信息,你们能在这个吃人的学院里找到他吗?」内川哼了一声。
「我们确实找不到他,但是我们……找到了你。」四十八愿举了举手机,「我们的对话都已经录音了,我想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了。」
「为什么要抓我!明明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佐藤,我就不会误杀了菜月!我明明那么爱她,怎么忍心伤害她?如果不是那个匿名发邮件给我的人,我也不会想到再回到这里,早就放下了仇恨!」内川发狂起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四十八愿一把按住内川,冷笑问道:「夏目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爱她还是恨她?」
「菜月是我的!是我的!明明约好要结婚!可是从小的约定她却当是童年的笑语,还笑话我怎么会相信!」内川大力挣扎起来。
「哼,这样你根本不是在爱她,你对她的只是占有欲而已,既然得不到,就毁掉对不对?」四十八愿逼问。
内川猛烈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爱她的!我是爱她的!」内川一遍遍诉说着,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你爱她也恨她,无法把她占为己有,然后就毁了她,最后还把责任全部推到佐藤老师身上……你想过没有,佐藤老师的家人怎么办?佐藤老师的女儿还未成年就没了爸爸,她该怎么办?还有……」四十八愿拉起内川的领子,「还有水岛夏希,你是把她当成了替身,还是真心喜欢她?」
natsuki,不仅是菜月,也是夏希。
不仅长相一样,连名的读音都一样,自以为是的真心相爱,结果根本就是一场空。
内川垂下头低声轻唤了两声「natsuki」,也不知道是在呼唤夏目还是水岛,然后突然又像是逃避现实一般发起狂来。
这时,有警察敲门进来,把还在嘟嘟囔囔着不是自己的错的内川带走了,在他离开之前,四十八愿叫住他:「夏目和佐藤老师一个是大男人,一个是少女,就算是在黑暗中,身形也完全不一样。其实,你根本就在知道来者是夏目的情况下……才下的手吧?」
然后内川便不再发出声音了。
四十八愿和四十九院在他们几步之后跟着,目送警察把内川带上停在校门的警车,然后绝尘而去。
在准备回杜若馆的时候,两个人默默无言。
夕阳将校门口那一排威风凛凛的铜人像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四十八愿走上前,觉得夕阳映照下的铜人像个个都好似浴血。
摸了摸12年前的铜人像,四十八愿开始回想起之前水岛质问内川时的场景,不禁抬起嘴角苦笑。他觉得水岛很勇敢,至少,他就完全没有勇气去质问四十九院类似的问题。
夏目菜月死了已有七年,内川虽然找到了水岛做替身,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大概喜欢的还是夏目吧,毕竟真正喜欢的人,哪里是可以被替代的呢?可是,在水岛质问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却犹豫不决。也许,他对水岛也是有点感情的,只是对水岛的感情比不上对夏目的感情罢了。
那么……自己,大概也会是类似的存在吧。
「那个,绫人?我们……」四十九院出声正想问要不要回去了,却被四十八愿语气平静的话打断:「如果他回来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四十九院望着夕阳下四十八愿单薄的背影,久久无法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逗比作者写得不好,题材又很冷门。能看到这里的都是真爱粉,么么哒=3=
第16祭长梦不醒一
「我们先看课本;大家请先等我讲解、示范完毕以后再动手做实验。我们的实验过程中要用到……」上课铃声打过,讲台上;年轻的生物老师安藤才讲课没几分钟;雨宫就开始想打瞌睡。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晚失眠,明明觉得很困;但是精神偏偏异常亢奋。看书看到哈欠连天以后;发现到了睡觉时间就灯一关、眼睛一闭;谁知却突然清醒起来了。整个晚上都不停地翻身;可是就是觉得什么姿势都不对劲,怎么睡都不妥当,睡不着。
连续几天下来;雨宫实在撑不下去就只能在上课的时候补眠了。
雨宫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耷拉下来;突然被同桌的高桥推了一把。
「……凉!不能睡!」高桥猛烈地摇晃着已经快要进入梦乡的雨宫;让后者差点摔下实验台。
「你干什么?」雨宫不满地瞪向高桥,明明老师都没有往这边看,而且之前他在教室里睡觉的时候,高桥甚至都会帮他打掩护。
「不能在这里睡!」高桥急急地小声解释,「生物实验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睡觉,会出事!」
「什么啊,你还真信这些?」雨宫鄙夷。
高桥轻声说:「社团里的学长讲得很真……总之你不能在这里睡啦!」
雨宫看着高桥一副你要是睡我就和你拼命的模样,只能摆手敷衍:「好吧好吧,我不睡就是了。」
「不许睡哦!」高桥不放心地看了雨宫好几眼然后又说,「你要是睡了我一定会把你弄醒。」
「好好好。」雨宫单手撑着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虽然他对高桥说的话完全不感冒,但是既然好友这么担心他也是为他好,他也不得不领情。
雨宫双眼打着架,勉强听着安藤老师像是催眠经一般的讲课。
高桥说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如果在生物实验室里睡觉会出事。具体出什么事也听到过诸多版本,什么失踪啦,会死啦,分尸啦……总之结局一种比一种吓人,却也一种比一种让人觉得这事不是真的。
在日院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确实多,但是这世上死生无常,命数已定离开人世这也很正常,平日不做亏心事,也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不管死亡之时什么时候来临,都可以坦然面对,就算明天就去死那又何妨呢?
雨宫低着头,看着课本上的字和图片,那些彩色和黑白的图块慢慢混杂在了一起,渐渐变模糊……
雨宫突然觉得十分刺眼,强光照在紧闭的眼睛上,只能看到眼皮上的一片红色。他勉强张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手术探照灯,想要用手遮一下这光,可是发现双手竟然被束缚住了。
雨宫用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手术床上,双手手腕、手臂,双腿的脚踝、大腿,甚至脖子上都被5公分宽的皮质束缚带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雨宫转头观察四周,自己似乎身处一个阴暗的地方,明明有巨大的手术探照灯照明,可是他却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一个人身处这种地方,而且还被限制了行动,雨宫实在无法对自己的现状做出任何乐观的判断。耳边是不是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什么啮齿类动物咀嚼东西的声音,甚至还有老鼠的吱吱叫声……好吧,他雨宫凉不怕死、不怕累,就怕脏……这地方实在是令人作呕,雨宫一想到蟑螂老鼠正在满地跑,甚至还准备往自己所在的地方爬上来,就忍不住狂起鸡皮疙瘩。
正当雨宫极力克制自己对于周围肮脏环境的想象,雨宫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恐怖片里总是会有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听到脚步声的场景,那种皮鞋跟与磁砖之间的「嗒嗒」声,一步一步都像敲击在心头上,可是雨宫觉得自己听到虽然不是那样的脚步声,却比那更可怕。
这是一种汲着拖鞋的声音,「唰——」一声,就靠近一步,再「唰——」一声,又靠近一步,比起脚步声,更像是在断头台前磨刀霍霍的声音。
脚步声终于到了耳边,然后像是日蚀一般,一颗脑袋慢慢出现在了手术探照灯的前面。
雨宫辨认了许久才看清那张背光的脸。对方的脸上带着大口罩,戴着手术帽,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像极了准备给人做手术的医生。
雨宫忍着强光对眼睛的刺痛与那人对视,他虽然看不懂别人的眼神,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实验标本。雨宫知道,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害怕的声音,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怕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那人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退后,然后伸出手在手术床头的工具推车上拿了一把手术剪,向雨宫靠近。
雨宫只觉得冰凉的手术剪贴着身体从胸口剪开了衣服,那咔嚓咔嚓的声响以及冰凉的感觉让他因脏乱而起的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褪下,又在皮肤上浮起了更多。
将他胸口的衣服全都剪开以后,那个戴着大口罩的人用戴着手术手套的手对雨宫的内脏各处按压了几遍,像是在确认骨骼的成长。雨宫吓得连喘气都不敢,只能愣愣地看着那个对他为所欲为的人。
那个人摸着摸着突然低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也像是金属摩擦一般的声音,十分刺耳,笑着的时候他的手仍然按在雨宫的身上,连带雨宫都感觉到他喉咙里的震动了。
那人笑着笑着突然说:「已经好久没有过这么鲜活生动的*了,一定……很美味。」
雨宫睁大眼睛,看着那人拿来手术刀抵住自己的肩胛,像是要解剖尸体一般准备下刀,然后突然感到一股大力让手术床反倒……
「……好痛!」雨宫睁开眼,发现教室里的老师和同学都朝他看来,他正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点不好意思地像老师示意以后,雨宫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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