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和我作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赚钱。等他的钱赚到了手,知道与我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时候,就不会再想着和我作对了。
“没办法啊,谁让我已经在官场里混过了呢?有很多事明明不想做,可是不得不去做。总之阿诚你记住,这也是求生之道,是我摔了个大跟头之后得到的教训。我现在只希望我给他的那些东西真的能让我安稳下来,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没有官职的布衣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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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回 流民来投
建安三年的三月,曹操按计划出兵攻打张绣,没费什么劲就把张绣给围在了穰城……但这和陆仁没啥关系,陆仁这会儿正在萌村的某块草皮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现在的萌村居民真算过去其实并不多。糜贞带来的糜氏子弟三百来号,甄氏姐妹留在这里的是两百来号,这基本上就是萌村居民的主体构成。然后陆仁开鸡鸭场,临时召募到了几十号农家妇人……统算下来,萌村现在的人口顶多也就是六百出头、七百不到,说是中型村落都只能算是勉勉强强的靠着了点边而已。
这样的一个村落,和那些动不动就几千人的屯田点根本就没法比。而陆仁那么多的民屯都管下来了,要管好这样的一个村落根本就是游刃有余。规划安排下去之后,陆仁基本上就没了啥事,所以这会儿才会悠闲的在草皮上晒太阳。
本来按照当时的制度,村落其实是有乡老这样的吏员来监管的,但有个陆仁蹲在这里,那些乡老什么的吏员哪敢放肆?不过陆仁也没为难乡老吏员,让他们统筹好户籍之类的东西之后,就表示会按时交纳相应的税赋。至于徭役,陆仁表示会用钱去摆平。总之还是那句话,没必要的话陆仁不想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暖春三月本来就是踏青游玩的上佳时节,加上陆仁现在没当官,不用再像往年那么忙,生活上自然就随意了许多、懒散了许多。说实话,陆仁之前当官会那么勤快都是被逼的,因为不勤快点的做事,没准哪天老曹就会怪罪下来,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不勤快点不行。但是现在没人逼,自己更不会去逼自己,懒懒散散、自由自在的不也挺好吗?话又说回来,现代社会里的吊丝宅男们大多身上都会有这样的毛病……
陆仁正在这里昏昏欲睡,却忽然听见村外有阵阵的嘈杂之声。很是不满的翻爬起身再寻声望去时,陆兰已经在向陆仁这里跑了过来,口中还在喊道:“大人,大人!出事了!”
陆仁微微一惊,急忙迎上了陆兰,问道:“出什么事了?我听见村子外面怪吵的,好像来了很多人,别是有盗贼什么的到我们这里来了吧?”
陆兰喘了几口气,连连摇头道:“不像是盗贼之流。不过村外来了好多人,看那样子至少也得有个七、八百人。阿诚和阿信怕有万一,所以已经带着村中的青壮去拦住了他们,而他们那些人到了村口就说想见大人你。”
“说要见我?”陆仁被闹了个莫名其妙:“几百号的人要见我?什么情况?哎算了算了,在这里磨嘴皮子也没什么意义,小兰你带我去看看。”
当下陆仁就跟着陆兰赶到了村口,而此时的村口那里处在了一个近乎于对峙的状态,虽说气氛没那么紧张,但看过去还是有那么些的碜人。陆仁不敢大意,暗中启动了体能强化剂以防不测,然后越过己方人众来到人前,向对面来的人一拱手道:“在下便是陆仁,各位找我是有何事?”
对面领头的人见陆仁站了出来,细看了几眼之后便大喜道:“陆令君!真的是陆令君!”
陆仁刚想说自己已经被罢了官,不是什么“令君”了,可对面的人作出的举动却让陆仁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因为这七、八百号的人全都向陆仁跪拜在地。
“哎!?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领头之人跪在地上向陆仁道:“陆令君你不知道,前些天我们这些人知道令君你因为犯了点错就被罢官之后,大家都说陆令君这么好的官,就因为那么一点点的错就非要被罢掉官吗?别的屯我们不知道,反正我们那一屯里的这几百号人都没了心思。大家合计了一下,都决定到这里来投奔陆令君。”
“啊!?”
陆仁当场愣住,但也在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仔细的去扫晾了一下来的这几百号人。几年了,陆仁几乎一直都是在和各式各样的流民打交道,所以此刻一眼就能看出来来的这些人全都是些普通的流民。而且这七、八百号人中,基本上是男女老幼都有:
“你、你们不在自己的屯里好好的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领头的人回应道:“陆令君被罢官,大家都不知道接替陆令君的满宠会是什么样的人。与其在那里提心吊胆,不如干脆来找陆令君。大家都说,跟着陆令君就肯定不会饿着肚子。”
“我……”
陆仁为之哑然,心说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高的信任度了?再看看来了这么多牵家带口的人,陆仁心说这情况会不会也太夸张了点?
老实说,陆仁这也是忽略了一些事,而现在的这种场面也并不夸张。其实在原有的历史进程之中,曹操最初在施行屯田制的时候,诸多的流民百姓也都是怀着一种不安的心态来对待的,以至于逃亡的人都不在少数。后来还是有人劝谏曹操不要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流民,改用怀柔的温和手段引导,这才使曹操的屯田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
另外在史料当中也有着这样的记载,就是有那么一些的地方官员,因为在任的时候很照顾境内的百姓,使百姓们都能够安居乐业,结果在这些官员在调任到别处的时候,境内的百姓竟然要迁居去官员调任的地方……陆仁现在其实就近似于这种情况。虽说陆仁在许昌进行屯田其实只有一年多点的时间,但陆仁对屯民们的多加照顾,以及对农业知识的精通,已经在屯民的心中竖立起了连陆仁自己都不知道的威信。
而且在混乱的时局之中,对那些作威作福的官员弄出来的破事烂事,屯民们早都已经是见得太多了。现在陆仁这样的一个好官,仅仅是因为一个“无心之失”就被罢去了官职,屯民们很容易就会去猜想陆仁是不是得罪了什么权贵才落到这么个下场,连带着就引发出了许多屯民们心中的不安情绪。而在这种情绪的引导之下,屯民们对接替陆仁的满宠也自然会抱以一种很不信任的心态,生怕接替陆仁的满宠是一个会让他们过不上安稳日子的烂官。
最后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之下,一些胆子算大的屯就决定离开原屯,干脆跑来投奔陆仁。这么说吧,他们的心态是与其当烂官手下的饥民,还不如来当陆仁的佃农。至少当了陆仁的佃农的话,以陆仁的为人就肯定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陆仁不是笨人,愣过之后再和这些屯民……或许现在又该称他们为流民,反正挑了几个人出来交谈了一下之后,陆仁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对此,陆仁也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明白在那样的时代,穷苦的流民百姓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很正常的事。而与史料中的所记载的那些人官员不同的是那些官员是调任,陆仁却是被罢了官,换句话说陆仁这是有要成为一方豪强的节奏。
成为豪强?陆仁可真没那个胆子,因为陆仁知道老曹一向是打击豪强的。不过成为一方乡绅,在奉公守法的前题下带领村民致富到是可以的。而突然一下来了这么多投奔自己的人,你陆仁不收留下来好像也说不过去。
再说陆仁现在的手边也确实很缺人。萌村也就那么六百来号的人,虽说由于是糜贞、甄氏姐妹因为一些原因而带来的人丁的原故,近五百人是青壮劳力,但真要做些陆仁想做的事情出来是肯定不够用的,没看见陆仁搞个养鸡养鸭的养殖场都还去召募了一些农妇来?现在忽然来了这么多的人,陆仁想做的一些事就不怕没人手了。
于是乎,陆仁就先安抚了一下来的这些人,然后就赶紧的去找糜贞,商量了一下如何安顿这些新来的人的事情。而对于这种事,糜贞也是行家里手,马上就按照陆仁的意思开始了相应的安排与布置……在那样的时代,手底下的家奴僮客,还有佃农什么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也许是陆仁在许昌周边各屯屯民中的口碑确实是太好了点,自这七百来号人抵达之后,之后的数日之中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流民从原先所属的屯离开,转而来到萌村投奔陆仁。但这种事一次两次的可能还好说,次数一多陆仁也是冷汗直冒。这要是被官方误以为陆仁是有点什么举动,信不信曹操立马就会派兵来把陆仁给灭了?
所以陆仁赶紧的去找了一趟荀彧,再通过荀彧转而找到了新任的许都令满宠和新接手负责屯田的枣祗、任峻,再三的告诫他们一定要尽快的安抚屯民,同时千万别乱动那些之前定下来的屯田法令。真要是引发出了什么较大的不安与燥动,陆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麻烦会大大的。
忙完这些再跑回萌村,陆仁站在高处看看人口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突破了三千的萌村,心里面不由得暗暗感叹道:“这他妹的叫什么事啊?我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却找上了我。我在流民的心中有那么高的威信吗?我前后加起来才屯了三年多点的田而已嘛!现在这情况是不是真的啊?”
第二百三十四回 不速之客
一只约有百余人的商队正在向许昌城徐徐行进。方过十里驿亭,队中一辆颇为华美的马车车厢中钻出了一位芳华少女,站到了车辕上抬手遮阳遥望许昌城门。望了片刻,少女的嘴角轻轻的向上扬起,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回来了!想把先生要的那些东西买齐还真不容易。就是不知道这半个来月,先生在萌村过得如何。”
车辕上赶车的陆信侧抬起头,望了望糜贞脸上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便转而问道:“糜姐,我们这才方过驿亭,离许都还有十里地,你怎么跑出来了?”
糜贞很随意的在陆信的身边坐了下来,反手从车厢中取出了一柄精巧的伞撑开遮阳:“春末夏初,车厢里闷得要命,我哪里能坐得住?之前的路上是没办法,不过现在已将入许都,我自然不必再如之前的路上那样要时时小心,就坐出来吹吹风、透透气。”
陆信仰望了一眼天空中的烈日,笑了笑不再说话。
糜贞取出绢帕拭汗扇凉,又扭过头望了身边的陆信数眼,忽然微笑道:“阿信啊,你平时虽说有几分木讷之气,年齿亦尚幼,不过从这次你随我去中山行商中的诸事上来看,你办事倒颇为沉稳干练,到是挺少年老成的……你今年十四岁了吧?再过上个三、四年就可以娶妻成家了。我记得我糜氏族中有好些个与你年齿相仿,才德人品也都很不错的少女,不如让我帮你说一桩婚事如何?”
陆信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通红:“糜姐,这一路上这种玩笑你隔三差五的就要和我开上一次,也开得太多了点吧?请你高抬贵手好不好?我年纪还小,老大说我要多修学业,所以糜姐你就饶了我吧!”
糜贞嘻嘻一笑:“怎么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哦!说真的,你虽然是先生收留下来的孤幼,可是既然你已经随了先生的陆姓,你就是先生陆氏的旁系子弟,而且先生也一直是把你当作亲兄弟来看待的。这样的话,你若娶了我们糜氏族女为妻,也称得上是我们陆糜两氏联下了姻亲嘛!”
“……”陆信无语半晌之后才支唔着道:“糜姐,陆信不过是老大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子而已。若真要论及两氏联姻,糜姐你嫁于我家老大岂不是更显亲近一些……”
糜贞闻言后脸上的微笑马上就消失不见,一对秀眉紧紧的锁到了一处。许久过去,糜贞才轻声长叹道:“阿信,以后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老实说,我最初来到先生身边时,对先生他其实还抱着几分怨恨之意,因为若不是先生之故,我这个时候很可能早已经嫁于刘玄德。现在与先生相交日久,眼中看到的是先生对婉妹如何呵护倍至,对我却又是从不逾礼……”说着糜贞轻轻的摇了摇头。
陆信才十四岁,对这些事又哪里会真的懂?因为不想和糜贞在这种话题上瞎扯下去,陆信就故意的抬眼远望。不过这一望之下,陆信急忙伸手往前方道旁一指:“糜姐你看那些人!”
糜贞稍稍一怔,顺着陆信所指的方向望过去,见前方离官道大概有个几十步的地方坐了一大圈的人。再一细看,这帮人大概有两百多人的样子,几乎个个都衣衫褴褛、风尘朴朴,而其中少数青壮男子的手旁、腰着还佩带着刀剑兵器。
陆信望见那些兵器后脸色一变,急忙向糜贞道:“糜姐快入车中,这些人可能会是贼人!”
糜贞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这些人不会是贼人。这里是许都城下,城中有的是曹公麾下的精兵勇将,山野草寇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这里惹事生非。依我看这些人到像是背井离乡的流民……你仔细看看,他们当中还有不少妇人,而且差不多个个都面有饥色,应该是想赴许都受募屯田却在途中粮绝了的人众吧?”
论看人的经验,陆信远远不如糜贞。而现在听见糜贞这么说,陆信到也跟着看出了些门道。不过为了小心起见,陆信吩咐商队人众小心戒备并且缓缓前进。糜贞很欣赏陆信这种办事稳重的性格也就没有提出异议,只是想了想之后糜贞便唤过几个家丁,让这些个家丁把商队中剩余下的那些干粮给这些流民送过去。糜贞虽说平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其实心地很善良,经常会做些赈济流民的事。
二十来个糜氏家丁背着干粮袋向那帮流民赶了过去,糜贞见头几个流民一拿到了干粮就猛啃便笑着点了点头,陆信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过很快陆信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因为那边有几个人正在赶过来,而且这几个人的腰间、背上可都带着兵器。陆信见状急忙向家丁唤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惊吓了糜姐!!”
马上就有家丁拦住了这几个人,不过这几个人将到近前时可能查觉出了对方神情的不对,再加上远望到对方的领头之人是个女子,知道这样过去是不太方便,于是赶紧停下了脚步,向糜贞这边遥遥拜倒道:“吾等多谢小姐的赠食之恩!”
糜贞一听这口音就楞住了:“这是江左吴地一带的口音啊!还有看这些人的举止,应该是书礼门第之人,怎么会跑到许都来了?阿信,你过去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陆信会意,跳下马车向那几个人迎了过去。几句话问过之后,陆信带着极为惊愕的神情赶了回来,而在惊愕间陆信的口齿居然都有些打结了:“糜、糜姐,他们说他们是江东吴之四姓中的陆氏族人,来、来许都是来投奔老大的!”
“啊——!?”糜贞的一张俏脸也惊得变了形:“我、我听出他们是吴地口音,可也不、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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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城南,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