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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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别生气-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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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救救他。
  这不是金梓讶异无法动弹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眼珠子,有一个竟然是绿色的!
  金梓将他带回将军府,并找大夫为他诊治,修养几日后,大汉清醒,那一颗独特的罕见眼珠着实令将军府内人人惊骇不已。
  有人将他说成妖魔,有人将他比喻为怪物,更有人提议将他撵出将军府,金梓摆出夫人的威仪痛斥大伙一顿后,才得以让他留在将军府内将身子养好。
  “真是的,大个儿,别理会那些嘴杂的声音。”他身上的伤让金梓想起了李默寒,下意识希望能帮这男人把伤养好。
  “大个儿,你看起来不像我们中原人,你家在哪?又为什么受了一身刀伤?”
  “我原属边疆游牧后族,一个月前来此送货,遇上半路打劫的恶人,把我砍伤,也夺走我所有财物,我身无分文,才落魄至此。”
  “这些盗贼真是无法无天,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自将军爷破了厉杰的贼窝后,零散小贼因为大头被逮,也安分了许多。
  拿了一堆瓶瓶罐罐给大汉,“这些涂在你的伤口上,会好得比较快。”
  “夫人,谢谢你。”闪着翠光的绿色眼眸,瞬也不瞬凝视这个自他落难以来,愿意伸出援手救他的女子。
  “甭客气。”金梓浅浅一笑,笑容夺了男人的呼吸。
  可惜她已是别人妻子,大汉心中惋惜,“对了,夫人,怎么都没见过老爷在府内?”
  金梓顿了一下,鼓着脸道:“哦!他呀!出征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想他连我都忘了吧!”
  “出征?敢问夫人,您家老爷是做什么的呀?”
  “老、爷?”这名词戳破了金梓的闷气,她笑出声,“我好像从来没这么叫过他,叫将军爷他都不喜欢了,不知道叫他老爷他会有什么表情?”
  “将军爷?”他的目光一烁。
  “我家老爷正是带兵驻守边外的李默寒李将军。”
  “李默寒……原来这里是将军府。”他喃喃低语。
  “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大汉言词闪烁,“不晓得夫人可不可以让我在将军府边养伤边工作?以我的薪资来抵药材的银两。”
  “当然没问题,我本来就希望你好好休息养伤,我等会请武总管拨间房……”
  “不要这么麻烦,我住柴房即可。”
  “那……好吧!”
  大汉住下,一个月过去,他的伤势已复原,强健的体格让他一人可砍下好几天份的柴薪,府内人人称奇;但他个性阴沉,时常一人躲在柴房不知做什么,除了夫人,无人敢跟他说话。
  李默寒仍旧没有回来,金梓除了气得哇哇叫外,也吐得惨兮兮。
  她有身孕了。
  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武总管急忙派人快马加鞭,将这消息火速传给远方的将军知道。
  让喜事冲昏了头,将军府内的守备却疏于防患。
  李默寒得知金梓怀孕,已定好回程,在他预备回京的前两天,金梓却莫名其妙地自将军府里失踪了。
  最后见到她的是婢女小彤,她说夫人想自己去膳房找东西吃,便一去无踪影,膳房内的厨娘并没有见到金梓来过。
  金梓不见的同时,独居在柴房内的大汉也随着消失了。
  第八章
  领了圣命的李默寒率领大军征伐,与南诏国联手,和群龙无首的叛军打了几仗,攻灭敌方本营,却有不少敌军散逃。
  李默寒并不因得到胜利而满足,一有残军结营的消息,他必定亲自率军追击,这也是他一直留在边境的原因。
  任一兵卒皆有机会立大功,李默寒不敢轻忽,更别说到此时为止,还无人知晓叛军将领赤隆多朗的下落。
  那日重伤的赤隆多朗,原以为他必会逃回南诏,不料却没有,是死是活,真难断定。
  不过,这份忧心很快就被京城传来的喜讯所冲举——他的梓儿怀了他的孩子!
  归心似箭就是他此刻的心情,他无暇去管残兵败将,一心只兜在府里那个又吐又叫,完全不安分的妻子身上,这女人真让人操心,怀有身孕还跟钱府小姐跑出去逛市街。
  想着她见到自己时,一定气得跳上他身捶打,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拥住她。
  喜讯令士气大增,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最后一支逃亡军逮着,虽然还有数百名残兵逃窜,但李默寒已决定结束追击。
  “将军,马上就要回京了,想必你的心情一定很好吧!”石无拓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可以结束作战的鬼日子,太好了。
  “不过是有了身孕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和兄弟们每天为了这件事喧哗,实在毫无军纪。”嘴上说得无所谓,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清楚可见。
  “将军呀!你就别再说反话了,最开心的人应该是你吧!有天我和几名兵卒从你帐前经过,发现将军正盯着家书傻笑呢!”吓得他们几个穿军袍的男人差点脚底打滑。
  “石无拓,你的嘴很惹人厌。”
  “末将不过是对外提升将军的好形象,你和夫人却老说我大嘴巴,啧,说得我人品好像很差。”嘴巴大又怎样,亲亲那小嘴还不是恰恰好,他好想念那柔柔软软的小唇瓣。
  “别再啰唆了,准备启程。”李默寒决定回京后,要立即向皇上提出请求,梓儿不想和他分开,他亦不想再把那个惦在心底的爱哭女人单独留在京城里。
  “将军,马骑已备好!”
  李默寒俐落的跨上马背。
  “将军、将军!”一个收讯兵,急急冲过来。
  “何事大呼小叫,不是说军务暂由副官接管。”李默寒严厉指责莽撞冲过来的士兵。
  “不,将军,这是……这是京城发出,是睿王爷给您的!”
  睿王爷?!
  李默寒接过急报,迅速拆了信,下一瞬间,黑瞳已变得冰寒。
  感到不对劲,石无拓靠上前关心。“怎么了?睿王爷交代了什么……还是将军府出了什么事?”
  “梓儿不见了!”大掌捏紧信,李默寒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信上提到连同发生怪事的,就是他的夫人于月前救回的绿眸大汉也不见了,睿王爷因此推测是此人将夫人带走……
  绿眸大汉?!
  是赤隆多朗!
  没想到他不但没死,还留在京城,甚至带走了梓儿;李默寒跳下马,踱步回营帐。
  “将军?”
  “我要留在这里等候消息。”他相信赤隆多朗一定会找上他。
  金梓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躺在一辆僻陋的车棚里,身上覆盖着一件男人穿的暖衣。
  昏过去前的最后印象,就是一只紧盯她的绿眸……
  是他!那个她救回来的大个儿,趁她一人不备时把她打晕。
  金梓努力撑起身,她的动作令行进中的马车停了下来,一名陌生男子掀开遮风的帘布,探头进来。“你醒了,睡了一天,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
  “你是谁?”
  对方扯出笑痕,一只眸子闪着诡异的绿光,她猛然一惊。“你……你是大个儿!”
  眼前剃了胡子的壮汉,容貌粗犷有型,有股与李默寒不相上下的霸气,还多了份野气。
  “为了带走你,我出手重了点。”他探手想看看金梓的后颈,却遭她闪避开来。“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后颈还有没有瘀伤。”
  “我很好,只是有点酸疼而已。”再次拒绝他的探触,往后一缩,她以眼角往窗外看出去。
  苍茫茫的一片,没有京城的繁华热闹,他们出城了吗?
  “你要带我上哪去?”与其说害怕,不如说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要将自己带走。
  “回南诏。”
  “南诏?”
  “我真正的身分是白蛮族人,也是南诏国起兵叛变的带头将领。”
  金梓愣了一会儿,捆在身后的手指互相捏掐着,让痛来告诉自己这不是梦。“你……你是将军爷征伐的敌军将领!”
  “没错,两个月前,我秘密入京,与宫内安排的眼线联手,准备刺杀你们国家特爱多管闲事的皇帝,不料却中了李默寒的埋伏,可惜那剑只伤到他的手臂……”
  “将军爷受了伤!”金梓忆起什么似的,难怪那阵子将军爷总是避她避得远远的,甚至一个人睡在书房,不愿和她有接触。
  笨蛋、笨蛋,为什么受了伤要瞒着她!
  “我的手下全死了!他还趁我伤重之际,杀入我主营,我筹备已久的计画居然让一个外族人毁去,简直可恨极了!”赤隆多朗凶狠的一吼,“我受乱箭刺伤,在城里流浪近一个月,当日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早已气绝身亡,无法报仇了。
  “幸好,我养伤的这个月还能联络到躲藏的部属,他们为我准备妥当,就待我挟持你回去。”
  听闻至此,金梓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老天!她做了什么?
  她竟救了将军爷的敌人,还笨得让自己落在他的手上?“你把我带到南诏,是想要胁将军爷吗?”
  “要胁?”掠过狠戾的神色,赤隆多朗笑了起来,“不,我没有要要胁他。”
  睁眼说瞎话吗?
  金梓看了看自己被捆绑的双脚,那抓她去南诏究竟要做什么?总不会是想带她去玩吧!
  “在京城里我早有听闻,李默寒很宝贝你这个妻子。”他倾上前,嗅了嗅她身上清香的气味,“听说李默寒为了生病的你,守在床边三天三夜不阖眼,又为你大动干戈剿清匪徒,你是他最珍贵的女人。”
  金梓杏眼圆睁,心里却塞满骂人的冲动,到底是哪张嘴巴在胡说八道,把将军爷说成是这么深情的男人。
  要是她脱了困,绝对要找东西永远堵住那人的大嘴巴。
  “有你这张王牌在我手上……”他顿了下,眼神透着恶光,“我根本不需要威胁他,就可以要他死。”
  “不!”她果然成了危害将军爷的人。
  掬起一丝秀发,他凑到鼻前,表情沉醉在一片淡香中,“在我心里,你跟李默寒是不一样的,你待我的好我会记着,我赤隆多朗绝不负你的恩情。”他离开车棚,继续策马赶路。
  金梓一脸慌恐,充满不安,老天!她就要步上娘的后尘了吗?
  策马疾驰,两匹骏马不相上下的同行,黑骏上坐的是一身战袍的李默寒,拚命追赶的石无拓,努力再努力,终于使马儿超前,倏地一停,横挡李默寒的行进。
  “让开!”
  “将军,你不能一个人去!”这是白白送死的行为。
  早在接获有南诏小兵密送信函来,他便浮现不祥的感觉,机警的在一旁伺机而动。
  果然,李默寒读完信,战斧也不取,二话不说便跳上马,像是赶去赴约。
  寒风凛冽,吹不熄李默寒眼底的怒火。“我说让开!”
  “将军,这是赤隆多朗的计谋,就是要引诱你自投罗网,你不能去,要救夫人可以另商计谋,犯不着自动捐躯做个遭人猎杀的兽物吧?”
  “他要我帅军投降,并放走所有战俘,这根本是天大的笑话,我办不到,我不能愧对皇上;他以梓儿做为要胁的人质,我只有选择单独去见他,无拓,我不要梓儿出事。”刚强不摧的战袍下,他高挺的身躯其实微微轻颤,气愤也害怕。
  耳闻赤隆多朗的凶残,他无法想象梓儿会遭受到什么对待,他的梓儿是这么娇小、这么胆小、这么怕疼……
  众多臆测在脑海中闪过,他握紧拳头,背脊发凉,担忧的快无法呼吸。
  该死!他绝对不能原谅赤隆多朗!“石无拓,别逼我对你动手!让开!”
  “我偏不!要嘛你就打倒我,否则我绝不放你一人去。”
  拳头一挥,石无拓眼一闭,咬牙等着疼,不料却等到马蹄声,他懊恼的睁开眼,李默寒早已绕过他驱马加速离去。
  “日后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这是李默寒丢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该死、该死,什么叫日后一切交给他,这是什么狗屁遗言,他自认才疏学浅,不胜其任,他不接受,也拒绝接受行不行?
  石无拓低叹一声,他还有太好的人生想要过,难道真要陪李默寒玩完这一生吗?
  不值呀!真是不值!
  念归念,同袍之情可不是假的,命豁出去,他驾马跟上前,只有奉陪到底了。
  远方等待他们的是一组成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已曲好弓、架好箭,欢迎他们前来受死。
  叛军临时搭建的营帐虽然占地不大,却戒备森严。
  挂有主将旗帜的帐棚,帐帘陡然一掀,娇影一闪,未经通报,一个着汉服的女子闯进正和下属分享胜利的男人的营帐里。
  无人拦她,应该说她的身分是特别的,可以在营地里擅自行动。
  “赤隆多朗!”她气急败坏的叫着,没有引起男人的不悦,他挥手让下属离开,帐内就剩下他和她。
  “有什么事直接找人传个话,我马上就过去找你,瞧你急着冲来,还喘成这样。”赤隆多朗笑脸迎向她。
  “我要见将军爷!有人说你囚住他了对不对?”
  “是哪个多嘴的下人在你面前这么说?”眼神一冷,他非要揪出那个爱嚼舌根的人,拔了他的舌。
  “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你什么时候囚住将军爷的?”想到李默寒被关在这里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金梓整颗心就揪了起来。“我要见将军爷,你快带我去见他!”
  赤隆多朗一个大掌将金梓抓到眼前,隐忍下来的不悦渐渐爆发出来。“梓儿,我待你不好吗?让你住在这里却从未让你委屈过,你为什么不懂我的心,还在我面前提那个该死的男人?”他以为自己表明得够清楚了。
  他喜欢金梓,虽然她是敌人的妻子,他还是喜欢她,将她掳来不单单是用来对付李默寒,他要这个女人。
  “我喜欢的是默寒,我是他的妻子。”
  “他死了,你自然就可以喜欢我,做我的妻。”
  狠绝的口气令金梓倒抽一口气。“你……你杀了他?”
  面对她哀痛不已的神情,赤隆多朗觉得很不是滋味,“还没,不过离死期不远。”
  “你不是说只要我愿意留在这里,你就会答应我任何事,那你放了将军爷!”
  苦苦哀求的口吻,更令赤隆多朗兴起熊熊怒火,他不带怜惜的手劲扯痛了她。
  “不可能!”
  心底兴起狂烈的妒意,他对那个多次让自己尝到失败滋味的男人恨之入骨,也愤怒让金梓在意的对象是他。
  “很难想象堂堂的护国大将军,为了一个女人,不怕死的独闯敌阵,梓儿,你好大的魅力,还说李默寒不在意你,不在意你会一接获我的通知便马下停蹄赶来,不敢反抗任我的手下当箭靶?”
  当箭靶?
  老天!他们对将军爷做了什么?
  金梓脑子闪过他所说的画面,心像是被撕裂成一块块,疼痛如绞,她的笨将军爷为什么要来!
  “怎么了?觉得心很痛?”她愈是露出难过的表情,他愈是说得愤慨狠毒。
  “你到底对他怎样了?”
  “不怎么样,只是饿他个几天,再请人好好照顾他一下,你也知道,这位李将军平时有多照顾我们的士兵,我当然要回敬回来。”
  不敢想象他的回敬是指多么可怕的折磨。“赤隆多朗,你要我嫁给你,我嫁,你放了将军爷好吗?”李默寒身上多了任何一道伤痕,对她而言,都恍若身受,疼呀!
  他露出不屑的神情,“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喜欢你的人,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陪在我身边,不是你的委曲求全,别想要我当作你心里排名第二的男人。”
  他的高傲,不允许自己输在李默寒之下。“以你的身分,早该沦为跟李默寒同样的下场,你知道我们都怎么处理战俘的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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