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门没锁,便自行推门而入,轻唤了一声毫无生气的耶律鹰一声:“耶律鹰。”
清淡的声音震得耶律鹰猛然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惊呼道:“君?”
那一袭熟悉的白衣,那一双如磁石般的眼眸,那……额前飘着的两缕白发,不是君,又是谁呢?只是他真的想不到君会主动来找他,而且云淡风轻的眼眸中并没有他所想象的仇恨或是厌恶,这……不是他在做梦吧?
“恩。”傲君轻轻地点了点头,面对耶律鹰炽热的红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君,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耶律鹰沉静的红眸又有光彩,拉着傲君坐到椅子上,愉悦地笑了笑道,此时的他就像是个得到老师原谅的犯错的小孩一样,单纯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这个,还给你。”傲君微撇开头,从怀里掏出耶律鹰送她的狼形玉佩,伸到耶律鹰面前,淡然道。这样的耶律鹰,让她心生不忍,但她知道她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去,不能再害了耶律鹰一辈子,只有让他放下这段感情,他才有可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如果当初不是她犹豫不决,或许所有的事情不会发生,是她一次又一次地给了耶律鹰希望,他才会以为只要拆散了她跟谨轩,他们便能在一起。
耶律鹰闪着光彩的红眸一黯,嘴边的笑意凝住了,并没有接过那个玉佩,苦笑了一下道:“你终还是没有原谅我是不是?”
“不,耶律鹰,刚开始知道真相,我是恨过你,但后来我想清了,恨一个人是件很累的事,所以我早就不恨了,何况是我先对不起你的,你会那样做,我自己也有责任。我已说过,我们还是朋友,就如当初在边境一般……”傲君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就让他们忘了在京都发生的一切不开心的事吧!
“朋友?呵呵……是啊!我们只能做朋友了。”耶律鹰仰天轻轻地笑着道,是那么无奈,那么悲凉,那么孤寂。
“耶律鹰……”傲君皱了皱眉,担心地轻唤道。看着他的熟悉的红眸,耳边便响起谨轩跟她说过的话,耶律鹰他为了她受过了多少苦,如果不是刚好发现圣君便是她,耶律鹰早就随着‘她’而去了。
“竟然是朋友,送给你的礼物又岂有收回来之理,莫不是当朋友只是说说而已?”耶律鹰突而展开一个邪邪的笑容,佯怒道,似又变回原来那个目空一切的,邪恶的‘噬焰邪君’。
“这个玉佩的意义是什么?你最清楚了,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是它的主人,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为它找到真正的主人。”傲君无视耶律鹰的‘怒气’,将玉佩放到他的手上,笑了笑道,如磁石般的眼眸闪着坚信的光芒。
耶律鹰紧紧地握着狼形玉佩,勾出一抹苦笑,淡淡道:“真正的主人?呵呵……”它认定的主人只有你,只有你啊!
“身为朋友,我祝福你,即使我……不在了,我也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傲君拍了拍耶律鹰的肩膀,展开一抹真心的祝福道。或许他现在不可能放下,但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他终会将她淡忘,终会遇上真正能给他幸福的女子,她坚信。
“君,你让我放下你,即使痛苦,我也会照你的意思做,但请你不要再说要离去的话,好吗?”耶律鹰听到傲君的话,浑身一震,紧抓住她的手,不安地恳求道。
“好。”傲君深不可测的眼眸一点水雾闪过,动容地点了点头道。如此深情之人,她今生注定负他。
离开了耶律鹰的房间,傲君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耶律鹰啊一律应,如此痛苦无奈的表情实在不该出现在你的身上,你该是自信。狂傲之人,希望你早日放下吧!
一走进房间,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在桌案上画着什么,心中顿时满满的:幸福原来就是那么简单。
扬起一抹深深的笑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桌案上,一卷长长的画轴上画的是栩栩如生的江山风景画,有如泰山的气势恢弘,有如沙漠的广阔无垠,有如江南的小桥流水……整个江山似乎都跃然纸上,一览无余。
“想不到谨轩原来还有这个才华啊!恩,比得上大师级人物。”傲君见谨轩画完了,围着桌案走到谨轩的身边,边敲着案面,似在鉴赏般,边揶揄着道。
“君,你来了。”谨轩一手将傲君揽在怀中,将头搁在傲君的颈间,温柔地笑着道。
“恩。”傲君刚想说什么,眉头突地一皱,最终只化成一声轻应。时限这么快就到来了吗?
谨轩揽着傲君的手紧了紧,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上天真的那么残忍,这么快便要收回他们的幸福吗?
“呵呵……似乎少了点什么?谨轩,你还没题字呢?”傲君强用内力压下阵阵涌上的血腥与心痛,淡笑道。
“我还没想到要题什么字呢?要不君你来题吧!”谨轩似无事般,伸手拿起毛笔,握到傲君的手中,柔声笑着道。
“好啊!”傲君竟调皮一笑道,提笔便在画卷上快笔疾书,最后一个字刚写完,一滴血便滴到了画卷上,漫漫地散了开来,映红了如画江山,如山间盛开了一朵红艳的牡丹花,一滴一朵,开满了整个山间。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谨轩似没看到那盛开的‘牡丹花’一般,平静地念出了傲君题的诗,深邃的眼眸却已蒙上了水雾,双拳紧紧地握着,身子不断地颤抖起来。
“谨轩,江山如此多娇,你一定要带我去游览一番,不论我在哪里,都会陪你淡看江湖路。”傲君抬起手,拭掉嘴边的血迹,转过身来,执着谨轩的手,松开他紧握的手,展开一抹媚惑的笑容,目光灼灼地望进谨轩深邃的眼眸中道。她怕是快要离去了,现在她要的是谨轩的一个承诺。
“恩。”谨轩紧紧地搂着傲君,将头埋在傲君的颈间,闷着轻应了一声。他明白君的意思,君要他的一个承诺,可君,这样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没有你,活着真的很痛苦。
傲君紧紧地回抱谨轩,两行清泪顺势流了下来,她知道死了便万事休,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这样的承诺对谨轩来说,太难了,但她必须这么做。
风雨江山旁,两人深情相拥,映着‘盛开的牡丹花’,天地万物在这瞬间显得渺小了。
“门主,王爷……”偏偏有个不识相的声音蓦然地响起,打破了这一绝美的画面。
谨轩皱了皱眉,眼神一凛,如利刀一般射向猛地蹿了进来的圣绿身上,让圣绿瞬间冷汗直流,直觉想后退,看来她是来得不是时候,但以想到……
“门主,王爷,黄老来了,他好像找到有关‘悲白发’的记载了。”圣绿一看到傲君额前飘着的两缕白发,这才想起自己是因何事而冒失地打扰了两人的‘好事’,难得简明扼要地说出重点,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他在哪里?”谨轩深邃的眼眸焕发出了耀眼的光彩,如身处沙漠绝境而突然见到水泉一般,急切地出声问道,但圣绿还没说,他便焦急地拉着傲君飞出了房门。
圣绿刚要回答,之间眼前一青一白两道人影闪过,雅致的房间内便只剩她一个人了,还有那幅画,一看到画上‘盛开的牡丹’,圣绿喜悦的表情一僵,浑身一颤,喃喃道:“门主她……幸好黄老来得及时。”身形一闪,也跟着出了房间。
谨轩与傲君在半路便遇到了圣黄与闻讯赶过来的众人。
“门主……”圣黄一见是傲君,便急急地迎上去,面露喜色地唤道,难以言喻的喜悦掩盖了疲惫与风尘仆仆。
“是不是找到解‘悲白发’的毒了?”谨轩不待圣黄把话说完,便一脸焦急地抓起圣黄的手臂,劈头就问道。
圣黄看了谨轩一眼,又看了在谨轩怀中的傲君一眼,瞬间便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了,急切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很古老的书,翻了开来,之间里面写着在场除了圣紫以为没人看得懂的文字。
“这是苗族的文字?”圣紫一撇到上面的文字,便疑惑地出声道。黄老怎么会拿出苗族的古籍呢?难道‘悲白发’与苗族有关?她也算是半个苗族人,可从没听说过苗族有‘悲白发’这种毒。
“没错,老头我在门主离开圣仙门后,找遍了所有的古书典籍都还是没能找到有关‘悲白发’的记载,后来,我想到苗族是天下毒术的发源,哪里或许能找到,便动身前往苗疆,在族长的帮助下,终于在前几天找到这本由关‘悲白发’,不,该说是有关三百年钱苗族圣女的记载,里面记载圣女的毒术是苗疆有史以来最高,最有天赋的一位,但是却因爱上了当时的皇帝,而自愿放弃一切入宫……”圣黄点了点头道。
话还没说完,便被急性的圣紫打断了:“死老头,叫你找‘悲白发’的解毒之法,你找什么圣女干什么?”
“紫,别急,黄老,说重点。”圣青双手搭在圣紫的肩上安抚道,转过头,瞪了圣黄一眼,喝道。真是的,他们都快急死了,他还在这里讲三百年前圣女的爱情故事。
“这不就讲到了嘛!圣女进宫后,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就一夜之间是白了头发,之后,就研制出世间最毒最厉害的‘悲白发’。”圣黄白了圣青、圣紫一眼,将海梅说完的话,一口气说完。
“就这样?你还是没有找到‘悲白发’的解毒之法?”圣橙脸色不善地斜睨着圣黄道,见圣黄竟真的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怒吼道:“光找到毒是谁研制出来的,有什么用?”
除了傲君,每个人都一副要将圣黄生吞活剥了的样子,圣黄怕怕地缩了缩头,可怜兮兮道:“我随谈没有找到解毒之法,但或许有一个地方能找到。”
“什么地方?”所有人都一口同声地急切吼道。
“皇宫,圣书上记载,圣女临死前留有一本手札。”圣黄掏了掏耳朵,说道。
“伊天,准备一下,立即回京。”谨轩一听,立即下令道。
回京都的大道上,十几匹马快步急速飞奔起来,卷起滚滚沙尘。
一回到皇宫,不管宫中人错愕的眼光,正轩将所有人带到了皇宫禁地——藏书楼,里面收录了皇家所有秘史,都是不为人知的,但此刻,他们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傲君字刚回京都时,毒便已发作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藏书楼太大了,他们整整找了一天,终于在最隐藏的角落里找到了圣女的手札,此时傲君呼吸已是若有若无,虚躺在谨轩的怀中。
“黄老,快,念……”谨轩颤抖着手,将手札递给圣黄急道,紧抱着傲君,将自身的体温传到她渐失温度的身体里。
“吾女式苗疆之圣女,因爱上熙(当今皇上)而放弃圣女身份入宫,自以为从此便能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奈何自古帝皇多薄情,幸福的日子才过不久,昔日之甜言蜜语犹在耳,负心之人早已忘了昔日之誓言,万念俱灰之际,一夜白了头,换来的是薄情之人的厌恶与痛下杀手,吾恨,恨……吾要报仇,要让伤害负吾之人受尽折磨而死,御史研制出‘悲白发’,哈哈……看他受尽折磨,耳听他痛苦的哀嚎,我心中痛快啊!可却还是会为他心痛,心如裂开一般,于临死之际,记下解毒之法,如熙对吾尚有情,便可解词毒……”圣黄翻开手札读道,却突然停住了。
“解毒之法是什么?快说啊!”谨轩双眼通红,急吼道,声音响彻云霄,是那么悲壮。
“这……后面是一片空白。”圣黄环视了众人一眼,颓然地放下手,绝望而悲泣道。
“空白?”谨轩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一把抢过手札,翻开,果然后一页全是空白,白白的一张纸。为什么会是白纸,解毒之法呢?再翻再翻,没有,还是白纸,全都是一片白……
“为什么会是空白?不可能的,呜呜……为什么上天要那么残忍?呜呜……小轩子……”傲雪绝望地倒在正轩的怀中,难以置信地猛摇着头,哭泣道。
“啊……”谨轩仰天大吼,痛彻心扉的绝望狂吼,让天地都不禁震了震。
“谨……谨轩……”这紧闭着眼眸的傲君突然虚弱地睁开,轻如蚊子的声音唤道,满头的白发随风扬起,因受尽痛苦折磨而扭曲的绝美脸庞上布满汗珠,此时只剩下有气出没气进了。
“君……”谨轩轻拭傲君的脸庞,深情绝望地轻声唤道,通红的眼眸带着决然。
傲雪与正轩对望了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耶律鹰与东方俊浩深深地看了傲君一眼,眼眶红了红,也退了出去,所有人都识趣地走了,留下空间,让他们最后好好地相处。
“谨轩……别忘了,答应过我的……陪我……淡看……江湖路……”傲君用尽剩余的力气,伸手痴迷地抚了抚谨轩俊美的脸庞,艰难地断断续续道,每说一个字,都让她的心更痛一分,双眸渐渐要闭上,但却还是不甘心地硬支撑着……
“我不会忘,君……你累了,就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谨轩哽咽着点了点头,温柔地抓住傲君的手道,他不忍心看君再如此受尽折磨了。
“呵呵……真的累了……”得到谨轩的保证,傲君最后展开一个让天地为之动容,为之哭泣的凄美的魅惑笑容,喃喃着渐渐地闭上了眼眸,被谨轩握着的手无力地垂下了。
“君,好好睡吧!……”谨轩温柔地为傲君抚了抚散乱的白发,展开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容,轻笑道,好像傲君真的只是睡着了一半。
两行清泪自深邃的眼眸流下,顺着俊美的脸庞滴到了手札上,一滴两滴……在手札上盛开来……
江湖篇 第九十章 旷世婚礼
所谓的幸福
是在喧闹的人世中
仍然听见爱情的声音
是在滚滚的红尘中
仍然看见了爱情的颜色
所谓爱情
是人间不灭的
单纯而温柔的声音
是执意相守的
无暇而青春的颜色
满山盛开的百花中间是一片大大的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红地毯,红地毯的一尽头,是一个巨大而奇特的洁白圆形‘讲台’,后背景一幅大红绸,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爱心,爱心周边围了一圈美丽的鲜艳的红花,而两边是各一个大大的喜字,圆台四周也摆满了鲜花,真是美极了,红花地毯的另一尽头是一个白色水晶纱装饰的鲜花拱门,红地毯两旁是一张张以白色纱帐装饰的椅子……
“哇……太美了,太神奇了,本王从来不知道原来婚礼也可以这么有趣的,母后,你说是不是很美,很新奇啊?啧啧……太……太难以形容了,啧啧……”最前排的白色纱椅上,一个俊美的男子惊奇地四处张望着,不断地赞叹道,激动地拉着坐在他身边的一个雍容华贵的年过五十却依然风韵犹存的妇人道。
“逸儿,身为王爷怎么可以这样不成体统呢?”被称为母后的妇人,责怪地勘了俊美男子一眼,教育道,可她的美眸里闪耀着的好奇与激动丝毫不下于俊美男子,风韵犹存的脸庞上像盛开了朵花似的,笑得如孩童一般。
“母后,你就别装了,明明比我还惊奇,还要激动,”俊美男子一副了然地拆穿了他母后装道,撒娇地拉起他的母后,激动地手舞足蹈道:“现在婚礼还没开始,我们到处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更惊奇的呢?皇嫂真是太厉害了,真是太有才了,这样的婚礼也想得出来,在这里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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