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这是骑士王在最初就许下的诺言。
她首先是一位骑士,其次才是作为王的存在。
saber登上王位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如果未能保护自己的国民,那么这个王座就没有任何价值。
即使自己的信念在另外两位王眼中只有不以为然,saber在最初的迟疑之后,也很快就重新坚定了起来。
即使面对的是吉尔伽美什和伊斯坎达尔这样历史有数的君主,saber的信念也不会轻易动摇。
作为曾经以王者之姿君临一个国家的人而言,不论是残暴、亲善、勤政爱民或者肆意妄为,最起码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有着同样常人难敌的坚毅心智,或者说……固执。
假如被人随便质疑几句就怀疑自己的话,骑士王早就倒在还未起步之前了。
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国民,无论如何取得胜利,誓约胜利之剑(exca1ibur)上那灼目的光辉,正是这份堪称顽固的执念所凝聚。
这是即使archer和Rider,也都无法否认的光辉。
***
面前的河水正在蒸发。
不但如此,海魔那庞大的身躯也在耀眼的光辉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着。
巨大的魔物发出了惊人的狂叫声,徒劳地试图将遍布整个海域的身躯缩小,最好缩小到这光辉照不到的地方。
青须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这一点。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在他还未堕入魔道的时候,那场在兰斯大教堂举行的法兰西国王查理七世的加冕大典。
这正是他和贞德最为荣耀的时刻,他们作为救国英雄列席于国王加冕典礼之上。
那透过教堂彩色玻璃投下的洁白光辉,正如此时面前的这一束直射人心的光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caster会错认saber和贞德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她们站出来都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只是为了饱受战火肆虐的国民挺身而出,勇敢地将一个国家的重任揽到了自己肩头。
善良、正义、责任、勇敢、凛然,富有牺牲精神,最伟大的人性之美在她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即使结局都如此令人遗憾,然而她们的荣耀无人能够否定,她们的光辉无人能够玷污。
吉尔斯德莱斯的双颊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完全被两行清泪浸染。
就像龙之介在达成心愿后的第一反应是告诉宗纯一样,青须此时的第一反应也是想找到龙之介,将他激动的心情向着橙发青年倾诉。
然而他却没能找到自己的master……啊,他想起来了,龙之介已经……
这个事实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冲击。
而龙之介已死的事实也让他从之前的感情中回过了神——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触手怪。
说的更确切一点,是带着龙之介气息的触手怪。
几乎是在瞬间,青须明白了他被困在Rider的固有结界之中的时候,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也终于注意到,站在“贞德”身边的那个男孩。
不知道为什么,青须竟然没有觉得有多少悲伤,反而有种早有预料的感觉。
青须早就知道高野宗纯不简单,在对方如此轻易地驯服触手怪之后更是如此,不过当时他更多的只是以一种看戏的心态看待男孩的行动。
然而之后的事情发展多少有点出乎预料,青须找到了他的“贞德”,狂喜蒙蔽了他原本疯狂中还带着清明的心智,也让那个男孩趁机彻底脱出了他的掌控。
不过,现在即使醒悟过来,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高野宗纯还在“贞德”的身边,他根本不可能对着“贞德”出手,而自己和海魔会在几秒钟之后彻底被蒸发,然后回归圣杯。
青须这个时候真的很佩服宗纯,在这个随便一颗棋子实力都比男孩高不止一筹的棋盘上,就算看上去只是侥幸,对方也确实达到了目的,取得了最好的结果。
(……既然无法在这里报仇,那么就让我送你一程吧!也让我看看,你最后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在这个时候,青须反而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
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辉已经达到了极点,就在所有人为了不让这光辉刺伤自己的双眼而闭上眼睛之时,青须将手中的人皮书册远远抛了出去。
海魔因为这剧痛而不断挣扎着,水花四溅。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螺湮城教本落入未远川的声音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看到了么,征服王?这就是saber的光辉。”
站在冬木大桥之上的archer,看着这一幕意味着毁灭的光芒,挑起嘴角向着一边驾驶着神威车轮,避过那道光芒的Rider说道。
“在目睹了那道光芒之后,你还不打算承认她吗?”
(虽说一开始质疑的话是他说没错,但率先嘲笑saber的不是你吗!?……这自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虽然在心里这么吐槽着,但Rider知道如果说出来的话,金光闪闪的王者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所以他只是哼了一声,说道:“正因为她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这般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又有谁能想到,背负了如此沉重东西的人,只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姑娘呢?”
“这种小姑娘,正是放弃咏蝶恋花、放弃爱情,陷入名为‘理想’的无尽诅咒中的最后结果。真是令人心痛,不忍再看。”Rider难得地叹了一口气。
“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么?”archer愉快地反问,“她胸中那过于远大的理想最终会把她自己焚烧殆尽。在她临终前那恸哭的泪水……如果能尝到的话,想必会很甘甜吧。”
***
在被两人俯视着的防波堤之上,金发的少女因为这一击魔力消耗过剧而大口喘息着。
因为她之前在Berserker追击下的狂奔,她与Lancer和韦伯早就不在一起了,从这里看过去的话,枪兵和年轻魔术师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大概是各自回去了吧。
终于喘过这一口气的saber收起黄金之剑,侧过身看向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的男孩。
第一眼看去的时候,男孩双目之中还残留着激动的余烬,这并不奇怪,生性胆大的男孩子在面对这种非常理的情况的话,可能还是好奇多过害怕的吧?——正在头痛应该如何向男孩解释这一切的saber很快发觉自己做了无用功,因为最初的激动过后,男孩很快恢复了古井不波的样子。
saber正觉得奇怪,但看到战斗结束后向着自己这边而来的爱丽斯菲尔,又很快将这疑惑丢掉。
“saber!你没事吗?”
“幸不辱命,就是……魔力有点消耗过头了。”
爱丽斯菲尔了解地点点头,并没有问下去,因为看到男孩,她也觉得有点头痛。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反应的男孩更像是被吓坏了,男孩的年龄和伊莉雅差不多,这让她有点母爱泛滥了,只是因为还在圣杯战争进行之中,顾虑到其他参战者袭击宅邸的可能性,她也不可能就这么没心没肺地将男孩带回切嗣刚刚新置办的府邸。
……那么,也只好想办法把男孩送回家了。
至于男孩看到的那些东西,反正海魔的动静让许多冬木市民都目睹到了,就交给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去头痛吧!
虽然因为伊莉雅的缘故,爱丽斯菲尔哄孩子的水平不算低,但在与世隔绝的艾因兹贝伦家生活了数十年的她,毕竟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孩子,你跟家人走散了吗?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就在爱丽斯菲尔心怀忐忑地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男孩齐平,温声细语地说出这一连串话的时候,一声十分煞风景的拉开枪栓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就是那个她和saber都很熟悉的男人声音。
“——爱丽,离开那个孩子。”
17第十七章
高野宗纯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住了。
男人的声音是从他身后响起的,而他也看不到对方的情况,但那种被枪口直直地指住的毛骨悚然感却不会有错。
对于这天降横祸,宗纯感到万分迷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动弹一下,哪怕只是试图转头,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一直以来,虽然宗纯更多的还是依靠自身的智慧和敏捷的反应在不断变化的局势中找到最好的一条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年幼的外表也为他加了不少分。
在很多时候,被小看也是一种优势。
不过这一次,这样的优势失灵了。
对于拿枪指着宗纯的这个男人来说,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年轻人或者孩子,归根究底都只是“一条人命”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差别。
saber和爱丽斯菲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态转变而弄懵了,这样用武器对准弱者——而且还是个孩子的行为,让骑士王忍不住张口:“你……”
“爱丽,离开那个孩子。”男人没有丝毫听她怨言的打算,再度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干脆地打断了她。
爱丽斯菲尔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一脸愤慨的saber和看不出在想什么的男孩,最终还是对丈夫的信任占据了上风,点点头站起来后退到数米之外。
卫宫切嗣看着妻子离开危险区域,也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亲手射杀了龙之介的他,最初是因为橙发青年临死之前的话注意到在一边的男孩和那个干瘪老头的。
因为天色太晚外加浓雾笼罩,虽然他早就学会了读唇语,但还是没法弄清楚橙发青年最后说了什么,总之,那一老一小说了几句话之后,老人立刻使用魔术离开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切嗣才发现了原来那个老人也是魔术师。
切嗣使用的光学瞄准镜可以看到人体的热反应,如果有魔术师激发魔术回路的话,魔术回路特有的放热反应会让魔术师与普通人显得完全不同,就是利用这一点,他才能从人群之中准确地找到了正在向caster提供魔力的龙之介。
不过光学瞄准镜也不是万能的,在魔术师未激发魔术回路的情况下,看上去与普通人就差不多了,这就是他最初没有发现老人和这个男孩的原因。
而当他发现漏了老人想要弥补时,已经来不及了,老人离开的很快,他根本来不及射击,只好继续观察被留下来的男孩。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一幕,男孩驱使着魔怪将死去的橙发青年吞噬的一幕。
男孩手背上没有令咒,这说明他应该不是master,但切嗣仍旧非常谨慎,因为他已经想起了那个老人的身份。
作为圣杯战争的参战者,搜集其他对手的情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御三家的情报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除了这次代表家族参战的远坂时臣和间桐雁夜,为了以防万一,切嗣还专门收集了这两大家族其他关系者的情报。
间桐脏砚,间桐家的前代家督,也是这次间桐家战者间桐雁夜的父亲,有传言说他重病将亡,不得不把家督之位传给了没有魔术师才能的长子间桐鹤野,不过照切嗣看起来,那个老人怎么看都不像快要死掉的样子。
不管从哪个理由看这个孩子都有足够的危险性,尤其是对于看上去并无大碍但实际上已经很虚弱了的爱丽来说。
不论多么微小,有威胁就必须要消灭掉,如果是在遇到爱丽、有了伊莉雅之前的他,大概早就不管不顾地开枪射杀男孩了吧,而现在——就像他会在炸掉凯悦酒店之前选择先将人群“疏散”一样,他也没有选择直接开枪掐死威胁,而是打算问清楚这个男孩的来龙去脉。
不过,他很快就对这个选择后悔了起来。
“举起双手,转过身来。你……”切嗣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感到了一阵危险,破空声从身后传来,有什么东西正射向他。
“Time ;a1ter——doub1e ;acce1(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当切嗣向边上跃起,脚尖离开地面的瞬间,两条粗壮的黑色触手重重地抽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水泥地面被这股巨力掼出了蛛网一般的裂痕,碎掉的水泥块和小石子噼里啪啦地溅射到了勉强避过触手攻击的切嗣身上。
虽然与master的理念不合,但骑士王也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切嗣在自己面前被攻击。
重新在风王结界下隐形的长剑干脆利落地将触手切成了两段,saber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下一秒,更多的黑色触手向着切嗣攻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
不断斩落触手的saber心中有着一丝愕然,这种源源不断前仆后继的攻击方式,让她联想到了当日在艾因兹贝伦城堡外的树林中,与Lancer一起对抗caster召唤的魔物时的感觉。
(只一点不一样……)
当担心爱丽斯菲尔被攻击的saber侧身看着那边的景象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触手们都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爱丽和男孩,只是向着她和切嗣不断涌来。
不,更确切的说,是向着切嗣涌来,saber只是因为出手帮忙而被附带攻击了而已。
切嗣比saber更早发现这一点,在他现身之前就曾经查探过,周围没有其他敌人在,那么驱使魔怪的到底是谁就不言而喻了——仔细看来,虽然粗壮了很多,但现在袭击他们的就是之前男孩驱使的黑色触手没错,所以,触手怪之所以一直把他当作目标,是因为他刚刚拿枪指着男孩吗?
他很早就试图靠近男孩,但触手们好像发觉了这一点,堵住了他的去路,而打向男孩的子弹也被触手以**盾牌的形式挡了下来。
糟糕的是,他刚刚叫久宇舞弥擒住Lancer的master之后就立刻回宅邸的,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帮手。
在无穷无尽的触手面前,切嗣显得万分狼狈。
即使强如Lancer和saber联手尚且很难通过caster的怪海战术,再说很比起近身战水平极高的枪兵,切嗣显然更擅长远程狙击,因此他现在只能依靠发动了特有魔术而产生的时间加速效果和saber时不时的援手而勉强闪躲着。
——而且,还有点节节败退的架势。
最终让这场闹剧结束的是谁也没想到的人。
宗纯心情很好地站在一边看戏,没有人被人用枪指过之后,看到对方倒霉会心情糟糕的,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大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自己腾空而起,或者说,是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刚刚听过一次的温柔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孩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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