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事实上这种触手怪相当……唔,怎么说呢,好欺负?
它很喜欢人类,也许是觉得那次的美味很合心意的缘故,有一段时间一直徘徊在那些被龙之介抓回来的女人和小孩边上。
没有青须的命令,它不会主动吞噬那些人类,只是用触手从关着那些人的笼子缝隙里伸进去,来回舔舐和触摸那些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像一个贪吃的孩子对着糖果垂涎欲滴,却因为没有命令而不敢下口,只好伸出舌头舔一舔解馋一样。
这种行为不会对被抓回来的人类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却把这些可怜的家伙吓得够呛,每次触手一出没,笼子里的惊声尖叫就会此起彼伏,让边上欣赏的龙之介和青须十分愉快。
它跟龙之介的喜好类似,偏好小孩和女人,也许是觉得他们细皮嫩肉更可口一些?
总之,触手怪对于偶尔有几次被带回来的成年男性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有在最初的时候试探性地伸出触手碰了几下,之后就完全丧失了兴趣。
作为一个细皮嫩肉的六岁男孩,高野宗纯当然也受到过触手怪的“骚扰”,龙之介和青须也许是觉得这样很有趣,也没有特意去阻止它。
最初因为那恐怖的第一印象的缘故,宗纯忍了它好久,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好爆发了一次,结果触手怪竟然就这么被他喝退了。
触手怪显然智商不高,记吃不记打,很快又继续缠了上来,然后又被他灰溜溜地喝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它终于记住了高野宗纯,不再直接往他身上贴,反而听话了许多。
到了现在,它几乎对宗纯的命令惟命是从,还人性化地狗腿了不少。
宗纯曾经恶意地想,如果他命令触手怪去攻击青须和龙之介会怎么样——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触手怪是青须召唤出来的,想都知道谁的命令优先级会比较高。
唯一让他烦不胜烦的就是,现在差不多他到哪里触手怪就会跟到哪里,倒也不是像最初那样直接贴上来,但也总是离他很近地游弋着。
再加上这里总是很昏暗,于是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哦!”
感到脚下一绊,高野宗纯不用看就知道绊倒他的是什么,在失去重心的瞬间,右手及时抓了一把边上的摆设,却摸上了一片湿糊,不过总算托这个动作的福,他没有完全摔倒在地上,只是坐在了一片不安分蠕动着的什么东西上。
“混蛋,离我远一点!”不用说,及时接住他的也是绊倒他的罪魁祸首,所以宗纯完全没有领情,立刻站了起来,还负气地踢了刚刚接住他的那堆触手一脚,当然他一个六岁孩子的力气连一根触手都撼动不了。
地上翻卷的触手们因为他的声音而瞬间后撤了三米,但很快又试探着游近,不过这次换成了他看不见的背后方向。
高野宗纯感到手上一片粘腻,不是平常触手的粘液,而是另一种东西——更加厚实厚重的、血液,大概是龙之介摆弄他的“艺术”时溅出来的吧,还没有完全凝固,刚好在他刚刚摔倒随便找了个地方扶一下的时候沾到了手上,这样的手感比触手的粘液更让他感到恶心。
“该死的……”宗纯在黑暗中露出了露骨的厌恶表情,轻轻咒骂了一声,然后感到又有什么碰触到他的手臂——还是那些该死的触手们,但这次他没有明确地制止它们,很快更多的触手缠上了他的手掌。
有吸允的感觉,就像是有许多舌头舔舐着他的手掌一般,很痒,很快掌心中血液的触感就消失了,是完全被它们“舔”干净了吧,它很喜欢人类的味道,纯粹出于口味上的喜好。
感觉到手上的舔舐还在继续,宗纯连忙抽回手。
“好了够了!”然后触手们再度退开,又再次小心翼翼地接近,宗纯就全当做看不到了。
虽然有时候宗纯觉得触手怪还挺听话的,但大多数时候他仍旧无法对它生出什么好感。
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因素,它曾经“骚扰”过宗纯、总是阴魂不散算是原因之一,不过更重要的是——会有正常人能对一堆恶心的吃人异形怪物产生什么好感么?
他都不知道这群触手的智商到底算高还是算低,明明当他想要什么的时候,比如想要睡觉的地方或者坐凳,不用宗纯开口,这些触手就会自动自发自觉地盘成他想要的姿态,但如果是想让它们滚远一点,就非得要口气很重地命令才有用——而且就连这它们还是打折扣地听,不一会又会凑上来。
真是奇怪,明明对召唤者青须它们都没那么……粘人,想了半天,只有这个词最合适。
耽搁了这么一会,宗纯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就听到了龙之介的声音响起。
“——厉害。真的很厉害!!”
孩童般纯真的快乐和兴奋在这声音中溢于言表,比起高野宗纯,雨生龙之介更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青须旦那、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吧?真了不起~这可不是什么电子游戏!”
我错过什么了吗?
宗纯嫌弃地瞥了一眼背后退去的触手们,也许是出于对完全掌控着它们生杀大权的青须的畏惧,除非青须和宗纯的命令,它们极少主动接近青须所在的地方,所以宗纯总算能借此机会喘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宗纯踏入了房间。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一个看上去毛线球大小的水晶球发出莹莹的光亮,映在聚集在水晶球两侧的龙之介和青须脸上,看上去十分诡异。
高野宗纯向来很少踏入这个属于龙之介和青须的房间,这次还是青须让触手怪通知他来的。
“小宗!啊……小宗来晚了,错过了刚刚精彩的场面,真可惜。”
龙之介以一副十分叹惋的表情看向他,很快又恢复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向他夸张地描述刚刚从水晶球里看到的景象。
半分钟之前刚刚在仓库街结束的一场大混战,汇聚了除了他们这一组的caster和据说已经出局了的assassin以外、其他全部的五名英灵的所在。
不论是一开始战斗的saber和Lancer,搅局的Rider,金光闪闪的archer和最后出场的Berserker,龙之介都对他们报以了无比的热情和兴趣,同时更是对要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与那些英灵们为敌的青须更加仰慕。
(……那家伙的master可是你呢。)
宗纯心中嗤笑,龙之介明显没有弄懂自己也已经算是圣杯战争的参战者之一了,不过如果弄懂了,他大概也只会更兴奋而已,倒是青须的态度不同寻常,他的视线一直黏在发光的水晶球上,目光中蕴含着前所未有的热度,这是即使在他看到龙之介的那些艺术作品时也没有的热度。
等宗纯听完龙之介颠三倒四没有重点的描述,两人再度看向青须的时候,却发现他睁大的双眼居然流下了两道清澈的泪痕,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他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
“……旦那?”
龙之介看到他这副样子,迟钝的神经也感到了异样,不由得叫道。
“——实现了,”青须突然吐露出破碎的句子,“所有、都实现了。我曾经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圣杯真的是万能的!”他激动地回转过来,向着前不久刚刚否认了圣杯许愿机说法的宗纯叫道。
宗纯露出诧异的表情,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圣杯选择了我!”青须继续叫道,抓住在他边上的龙之介的肩膀,用力摇晃着,那留着泪痕的脸看上去颇为可笑,可是他的表情和神态意味着他说的都是十分认真的,“我们不用进行一场战争,就取得了胜利。没错。圣杯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
“可我……还没看到、也没摸过那个所谓的圣杯呀?”
“那个不是问题!”青须以笃定的口气说着,指着水晶球,“你看到了吧!是她告诉我的!那凛凛的面容、神圣的姿态……她肯定就是注定会改变我命运的‘女孩’!”
(……她?)
宗纯走近水晶球,里面正映照出一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少女之身影,她有着金色盘起的长发和青蓝色的眼睛,但那身姿却绝对不会让人错认她的身份——那是一位战士,真正的战士!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覆盖在蓝色裙装外的白银铠甲和虚握着什么看不见武器的双手,更多的还是因为那凛然而清澈的眼神。
那是具有着强烈意志的眼神。
(这样的人物,就是所谓的英灵吗……?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啊。)
虽然雨生家的资料上有说明英灵正是历史或传说中名动一时的英雄的化身,但因为有青须这种反面教材在,宗纯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的。
不过看着这个女孩子,倒是让他产生了几分兴趣。
英雄的化身吗……?
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位英雄呢?
还有其他的英灵们,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你认识她吗?”
“我认识。她是我的光。她指引着我前进。她给予了我生命。她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她曾经被神抛弃过,在屈辱中幻灭——但是现在,她终于复活了。这!这是奇迹!是我的殷切期盼使她重生的!?”
“不知为什么我也开始期待起来了,青须旦那。”
“是吧!是吧!呜呼、‘女孩’、我的圣洁处女……我马上就会去见你。请无论如何也要等我……”
看样子是生前认识的人呢。
宗纯下达了这样的判断。
英灵都是还保有着生前记忆和最强盛时候的体魄的,在一个神话传说之中经常会有复数个可以达到成为英灵这样水准的角色存在,所以同一次圣杯战争中,遇到召唤出同一个传说或神话体系中互相相识的英灵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龙之介和青须的对话还在继续,只要看到这个少女,宗纯倒是完全可以理解青须这样的人会如此执着于她的原因了。
“所以,你要去找她吗?”
“当然,当然!”
青须连着回答了两个当然,用痴迷的眼神看着水晶球上映照的少女,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4第四章
…15o:39:43
青须在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时,所表现出来的行动力绝对是顶级的。
前往爱因兹贝伦别馆的路上,saber和爱丽斯菲尔所乘坐的梅赛德斯奔驰3oosL被拦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但道路之上好歹还有一些灯光,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在数个小时前的仓库街混战中从未出现的servant,也就是说,不是caster就是assassin吧——考虑到assassin既然特意隐藏起来,不可能在这时又出现,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唯一奇怪的一点就是,对方似乎并没有任何战意。
拦路的男性servant在笑,那是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友时纯粹喜悦的笑容,然而,saber却并不认识他。
就在saber还在疑惑之时,caster恭敬地低下头,好像觐见国王的臣子一样跪在柏油马路上说道:“恭候多时了,圣女殿下。”
“……嗯…………???”saber感到一头雾水。
从车上下来的爱丽斯菲尔看到这一幕,询问道:“saber,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我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听到saber的话语,caster抬起头,急切地分辨道:“哦哦,您怎么能这样说?难道您不记得我了吗?”
saber皱起了眉,“不管怎么说,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是你什么地方搞错了吧,你认错人了。”
“哦哦,呜呜呜……”
caster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双手插入发丝之中,刚才还狂喜急迫的表情突然变得悲痛万分,这堪称魔术的变脸绝技着实让人惊叹。
“是我啊!我是您永远最忠实的仆从吉尔斯•;德•;莱斯啊!我一直都期待着您的复活,一直都等待着能够与您再次相见的这一天,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里的,贞德!”
“吉尔斯•;德•;莱斯……?”saber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根据对方的话来看,caster是把她认错成那位“贞德”了吧,“我没听过你的名字,而且也不知道什么贞德。”
“怎么……难道说,您全部都忘记了吗?您生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saber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那明显是问错了人的问题,只是带着几分严肃申明道:“既然你已经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么出于骑士之礼我也将自己的真名告诉你。我名为阿尔托利亚,尤瑟•;潘德拉贡之子,不列颠之王。”
caster愣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的表情让saber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显然太天真了,因为面前的男人在回神之后,越加悲伤地用双手猛力捶打地面,“这是多么令人悲痛,多么令人叹息啊!不只失去了记忆,甚至连神智都错乱了吗……你……你!神啊,你为什么对我那优美的少女如此残酷!”
saber对于对方强加给她的“失忆症状”感到郁闷不已,“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我本来就不是——”
然而caster神情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贞德,你不愿意承认也是情有可原的。本来比任何人都虔诚,比任何人都对深深信不疑的你,却被神给抛弃了,在你被判定为魔女而处死的时候神没有给你任何的帮助和救护,你现在这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简直没法沟通了。
对方根本没有听取她的话的打算,只是自顾自地认定她是“贞德”,擅自为saber想象了失忆的症状,甚至编造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失忆理由,然后对于自己的想象深信不疑。
既然说不通,saber也觉得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干脆向对方挥剑。
***
龙之介将拉开的肠子铺在一张长桌上,肠子的主人,一个年轻的女孩被开膛破肚,然而却仍旧活着,因为身体的剧痛而一抽一抽的。
所谓熟能生巧,龙之介对于生与死的掌控已经到达了非常高的境地,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却不让女孩死去已经有半个小时之久,这期间他一直在做着自己的“创作”。
至于平常总是跟他一起的青须,在从水晶球上找到自己的目标之后,很快就出了门,大概是打算去找那位金发少女吧。
雨生龙之介敲击了一下桌子一边的音叉,然后反复戳动肠子的不同部分,可怜的女孩因为这持续的刺激而不停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
“这里是do……这里是re,这儿就是mi了!很好……”
龙之介仔细地辨别女孩的惨叫,将带着标识的牌子用别针分别别到女孩的肠子上。
他想制作一件人体乐器,虽然有之前制作人体伞失败的记录,不过他毫不气馁,对着面前的工作投下了最大的热情。
他总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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