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她叫元小姐好,换来了终极BOSS的白眼。
于是,她赶紧狗腿地改口叫夫人,眼角余光一瞅终极BOSS那轻轻上扬的迷人唇角,她激动得差点儿痛哭流涕。
不容易啊,终于,这次马屁拍对了位置。
妇女同志的天性使然,她凑过脑袋就去瞧尚在襁褓的小宝和小贝,然后忍不住失声惊叹:
“天啦,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婴儿……哦,天啦天啦,太可爱了!我被秒杀了!”
这话不仅仅是拍马屁了,她说得蛮由衷的。
钱老二听得特别得意,特别骄傲,眉眼噙着笑,他觉得自己太傻了,早就该带他家的宝贝出来给这些人瞧瞧啥叫优良品种了。
……
这董事长办公室确实很宽敞,比普通家庭的住宅面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一应设置齐全,适宜人居。
将元素和孩子安顿好,钱傲就开始了一天的例行工作。
特别奇怪的是,这时候不需要抱,也不需要哄,小贝儿都不哭了,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怡然自得地睡觉。
看到休息室睡得好好的女儿,元素哭笑不得,摇头苦笑。
然后,嘱咐了育婴师守着女儿,她便抱着还醒着的小宝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远远地看着钱傲办公。
小宝性格稳重,不爱哭闹,打小就显露出来了,是一个小腹黑。这种孩子特别好带,带着他玩,元素一点儿都不吃力。
不期然的,钱老二也会目光烁烁的转眸过来,两人会心一笑,那笑容里,充满着只有他俩才懂的情意和爱恋,让人怦然心动。
望着他,元素满脑子跑着火车,天马行空地想着。
还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是完全被强迫的苦逼女子一枚,那时候的心态,和如今简直是天壤之别,十万八千里。
不由有些感叹命运的轮转,世事的无常。
那个时候,她多恨这个男人啊,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不解恨,偏偏又不得不迫于他的淫威之下。
而现在……
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带着自信和沉着处理着公务,那迷人的侧脸帅得一塌糊涂,他的身上,暖洋洋的散发着独有的魅力,让她生出依偎的念头来。
不由得暗自感激上苍,给她安排了如此好的人生境遇。
她觉得,这样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只能用一个名词来解释。
幸福。
……
不知道过了好久,开了两个视频会议,签署了一大堆文件后,钱傲才站起身来,舒活舒活筋骨,然后,坐到她边儿上来,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容:
“妞儿,是不是挺无趣的?里面有电脑,把小宝放到休息室的床上去睡,你自己去上会网吧?”
一如既往的语调,温软缠绵。他幽黑锐利的眸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波光,一圈一圈荡漾。
不得不让人感叹,爱情的能量,实在是太过巨大,冷硬刚强得如钱老二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抿着唇摇了摇头,元素笑得眉眼弯弯。
“我没事,在这瞧你做事,我不觉得无趣。”
这话听得钱傲有些激动,凑过头去,特别宝贝似的亲了亲她的脸:“看出结果没?有没有觉得爷帅得人神共愤?”
轻咳了一下,看到不远处别开脸去的王助理,元素小声说:“是,有人瞧着呢,你也不知道忌讳。”
“怕什么?有句广告怎么说来着?我的地盘我做主。对吧?”钱老二笑着捏了捏她胀红的小脸,他才不管有没有人瞧见呢,稀罕自己媳妇儿怕什么。
元素忍不住嘴角抽抽:“贫嘴王。”
“妞儿!”目光柔和地望向她和她怀里的小宝,钱老二满足地幽叹:“以后,我在哪,你都带着孩子跟着我吧,看到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活动,不知咋的,整颗心都在实处。”
“……二爷,你要不要这么肉麻?”
元素抿着嘴乐,这个男人,以前总是以老爷们儿自居,整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变态生物,可他如今的行为,真是越来越腻歪了,多娘啊!
这时候,他的私人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瞟了元素一眼,便绷直了身子,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哥,你有空没?能不能抽个时间到刑大来一趟?”电话那端,施羽的声音有些焦躁了。
“他招了?”皱了皱眉,钱老二淡淡地问。
“妈的,这家伙是个刺儿头,我查了他的挡案,之前是有案底的,身上还背着两条人命案呢,他估摸着横竖是个死,怎么用刑都拒不交待,不过,刚才终于有些软了,但还是不招,还说,还说有些话得亲自和你说……不见到你,打死都不招供。”
“好,我一会儿来。”
挂上电话,钱老二眯着眼睛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他女人和孩子送回钱宅去,除了他身边之外,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有着重重警卫的钱宅了。
只要一天没抓到郝靖,他片时片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J市公安局某区刑侦大队门口。
“哥,你来了?”
刚推开车门儿,施羽敦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然后几步从台阶上跑下来迎着他,然后带着他急步往里走。
一边儿走,他一边儿详尽地讲述着审理的过程和情况,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刑大那么多的刑讯方法都用尽了,那男人骨子真硬。
钱老二面色不变,但眸底深处隐隐有些暗沉。
进了刑侦大队的大楼,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刑大的专用刑讯室,一间遮住了四周光线,看不出白天黑夜的潮湿小屋。
咔嚓!
打开门锁儿,门儿刚推开,就见到那个上着手镣脚铐的男人,浑身伤痕累累,身躯蜷缩成了一团,两只眼睛里血红丝遍布,一看就是经过了严刑拷打。
似是不适应乍然出现的光,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挡了挡眼睛,虚弱地吼吼,
“就你一个人留下来,让警察滚蛋。”
“闭嘴!嚷嚷什么嚷嚷?”施羽上前踹了他一腿,厉声喝止,“老实点交待,千万不要耍花样儿!”
可能是被打得麻木了,这男人瞧上去比刚抓他时还要镇定得多,脸上除了些许的恐惧之外,看上去情绪还算稳定。
向施羽使了个眼色,钱老二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冷咧逼人的气势。
在他咄咄逼人的眼光注视下,那男人微微瑟缩了一下,心里那恐惧的感觉比受刑挨打的时候更甚。
“说吧。”见施羽他们退了出去,钱老二慢吞吞地说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并不着急的声音听上去,冷得像凝结了千年的寒冰。
没有半丝儿的温度。
垂下头,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像是在组织语言似的,思索了半晌才说。
“我也是一名退伍老兵,混过几天A军区的特种大队。”
钱老二微微一笑,没有他预料中的惊诧:“老兵,失敬,怎么走上了这条路?怎么会站在了党和人民的对立面,致国家荣誉于不顾?”
二爷,你不搞政治工作白瞎了,这么恶的话也说得出来。
当然,他不是张嘴就胡说的,他太了解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职业军人的政治思想和头脑是如何被洗过脑的,这话,绝对的好使。
果然,这男人异常痛苦的用手铐敲着自己的脑袋,
“我,我对不起组织的栽培……可是,我,我复员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在我当兵这些年,我媳妇儿一直背着我偷汉子,那男的是咱镇上的干部,是我当场撞见的,你知道咱特战队的男人,凭的就那股子血性了,他娘的,老子直接就将奸夫淫妇宰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女儿,她才五岁,五岁啊……”
默然了几秒,钱老二掏出烟来,给他点燃了一根,然后跟自己也点了一根,静静地吸着,没有开口问,等着他的下文。
男人似乎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痛苦得像被人凌迟着神经一般,直到抽了小半根儿烟,他才接着说:
“我的女儿,在姓郝的手里,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反正早晚是个死,战友……你能不能答应我,替我救出女儿,我就告诉你姓郝的畜生在那?”
久久都没有出声,冷冷的抬眸,钱老二反问:
“你是在给我谈条件?”
“不,不是条件,这是一个老兵的恳求,这个社会,警察什么的,老子通通信不过他们,所以打死我都不会招,一旦打草惊蛇,我女儿就死定了。”
诧异地望向他,钱老二从他痛苦到绝望狰狞的眼睛里,没有看到有撒谎的痕迹,终于叹了口气,“可是,你凭什么相信我?”
男人想了想,忽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索性直接跪在他的面前,磕了一个头。
“凭一个特种部队老兵的直觉和判断,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钱老二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忙上前两步,稳稳地将他托了起来,坐回到椅子上:
“说吧,我答应。”
见状,那个男人像是松了一口气,恭敬而小心翼翼地述说着:
“姓郝的畜生被你找人干了之后,就阳萎了,怎么试都不行,心里极度扭曲的他,就开始百般折辱那个被他关起来的女孩儿……而我,之前在H市时和他打过交道,帮他做过些买卖,他为了利用我刺杀你,该死的缺德玩意儿,从幼儿园接走了我的女儿……威胁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钱傲揉着太阳穴,轻问:
“他在哪?”
深吸了一口气,那男人再次跪下:“对不起,其实……其实我知道的,就一个地方……是他躲藏的老巢,如今我被抓了,他还能不能在,真不敢确定……但是,求你,务必务必救出我的女儿,替她找个好心的人家,领养了吧……”
……
出了刑侦大队,钱老二让施羽带了几个人,找了辆普通的民用面包车就自奔那个男人所说的地址而去。
三十分钟左右,汽车远远地停放在城郊结合部一幢独院的居民平房旁边的巷子里。
这地方,一看就是少有人居。
几个人迅速的下了车,钱老二吩咐另外的人守住前后的通道和巷子,以免他趁机逃跑,就只带了施羽从围墙翻了进去。
平房很低矮,很残破,蜘蛛网遍布,看上去像是好久没有住人了似的,狐疑地走上前,耳朵附在门上倾听了半晌,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妈的,人不在了?
轻轻一推,房门就敞了开来……
阵阵呛鼻的灰尘袭来,还夹杂着刺鼻的恶臭味儿,两人以手掩鼻,紧跟在他后面的施羽还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儿。
钱老二瞧着屋内的情形,板着脸一言不发。
“跑了?”施羽轻轻地嘟囔了一句,绕了过来,然后愣住了——
里面,有一张没有铺褥子的钢架床,床上躺着一个**着全身,浮肿不堪的女人,她瞪着狰狞的双眼,那样子极其恐怖。
……
第139章 家门口的白振声!【首发文字版VIP】
她瞪着狰狞的双眼,那样子极其恐怖。
虽说床上那女尸的整张脸都变了形,但还是能依稀分辨出来,她,正是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元灵。
钱老二烦恼了。
他妈的,这小丫头果真是挂掉了,这下怎么给他女人说?一想到她会哭,会难过,会伤心,他就一阵揪心。
“哥,姓郝的跑路了,给我们玩捉迷藏呢。”吁了一口气,施羽扣着扳机的手慢慢垂下,将枪收了起来,拿着对讲机通知外面的警察进来打理现场。
钱傲没有回答他,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翻这间屋子。
然后,他套上鞋套,再慢慢踱步而入,这平房连里共三间,左右两边还有两间,全部都陈旧而破败,房屋里没有多余的阵设,一眼就能看得到头,很显然,根本没法藏匿人。
姓郝的,果然早就跑了。
还真是想不到,狗日的郝靖还挺会躲藏的,以前没觉得他还有这种本事,怎么人一变态,连带着脑子都好使了?找了他这么久,没想到还在J市,真是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不过,这警方的侦破能力,还真是……
瞟了施羽一眼,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轻咳了一声儿,施羽脑门儿开始滴汗,这哥哥脸上那阴霾啊,都快下雨了。末了,带着歉意的眼神儿,他轻声道:
“哥,撤了吧?剩下的让他们来规整就行。”
点了点头,钱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是说‘兄弟别自贡,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敌人太狡猾。’
这一拍下去,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他整个人却忽然僵在了原地。
一声极其微弱的声响,若有似无的传到他的耳间,很淡,很轻,几不可闻。
竖着耳朵仔细辨别着方位,只见他突然冲进了刚查看过的里屋,目光四处寻找着,然后死死地盯着墙壁上的某处,慢慢移了过去。
跟在他背后的施羽,见他凝神静气的样子,脊背都开始冒汗了,觉得这鸭梨好大啊,喘气儿都不匀称了,紧跟着便问道:
“哥,你这是……怎么了?”
挥了挥手制止了他,钱老二依旧没有回答,仔细聆听了好几秒,转过头来急忙说:
“快,把这墙挖开!”
眼角一阵狂跳,施羽虽然没弄懂他的意思,但并没有怀疑他的判断,更没有任何的犹豫,赶紧地叫了人过来,将他手指的那堵墙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墙砖。
昏暗的光线下,墙体的内容终于暴露了出来!
侥是施羽干了刑警这么多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墙壁是空心的,里面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地藏了几好具**女尸,已经凝固的鲜血流在泥污的地面上呈现暗黑的颜色。
抿嘴,捂鼻。
浓重的血腥气让他直想发呕,姓郝的这个畜生,还真不是个东西,完完全全就是个变态的屠夫。
而在这些尸体堆里,一个约摸四五岁光景的瘦小女孩儿被堵着嘴,捆绑了手脚丢在里面,额头上的鲜血还直往下滴落,这伤口,应该是她刚才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才用头使劲叩墙造成的。
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孩抱了出来,解开了捆绑的绳索,她咬着嘴唇,不停地流着眼泪却没有哭出声音来,稚嫩的双手疲软的低垂着。
这情形,令人为之动容不已,真是一个坚强又勇敢的好孩子。
“多来点人,赶紧叫救护车。”施羽凝重地吩咐了下去。
“爸爸,我要爸爸……”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很虚弱,听得在场的人耳朵里,纷纷难受不已。
“救人要紧,还等什么救护车?赶紧的送医院。”低吼了一句,钱老二半眯了眼攥紧了拳头,心底升腾而起的怒火,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说完,他直接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小家伙捞在怀里就往外跑,等走出这间充满了罪恶和死亡的房屋,他嗅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阴霾消散了不少。
“叔叔……你要带我找爸爸吗?”瘦瘦的小女孩儿的声音因为缺水而沙哑,一句话说得不太清晰,吞吞吐吐。
钱老二心里一阵悸动。
在他没有做爸爸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幼小的生命攥在手中将要流失的感觉,而现在,已为人父的他,哪怕看到别人的孩子,竟也能心生出这么多的怜悯来。
大步拉开车门儿,吩咐那警察快开车,一边柔声道:“小朋友,你生病了,先带你去看医生,然后等你病好了,再去看爸爸!”
“谢谢叔叔!”
小孩子不懂得掩饰心情,哪怕身上还痛着,她仍然雀跃地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