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最好的时光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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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是最好的时光 完结-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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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吃过?怪不得你脸色这么难看。”舒琴站起来走到开放式厨房,“我给你弄点吃的,冰箱里有什么?” 
  冰箱里还有鸡蛋和牛奶,舒琴看了看牛奶已经过期,随手扔进垃圾桶,说:“给你煮碗面得了,对了,你窗台上那碟豆芽呢?” 
  “干什么?” 
  “跟鸡蛋炒炒,当哨子,哨子面。” 
  聂宇晟一动不动,脸色阴沉:“那豆芽不是吃的。” 
  “那你天天在窗台上放一碟豆子生芽,净化空气?” 
  “反正不是吃的。” 
  舒琴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诧异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啊?被人打了心情不好?你们医院不是见惯了大阵仗,收拾医闹很有一套么?再说有你们那方主任在,他比医闹还狠呢,谁敢给你气受?” 
  聂宇晟却没有做声,舒琴看他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似乎很发愁的样子,于是问:“你到底怎么了?” 
  聂宇晟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看了她一眼,突然问:“能借我点钱吗?” 
  “哟,我是说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为难事似的,原来是问我借钱。”舒琴开了个玩笑,“又跟你爹赌气呢,一分钱都不愿意拿他的?找我借钱可以啊,我也要收利息的。你要多少?” 
  “十二万。”聂宇晟算了算手头的活期,前阵子取了三万给谈静,现在就只有八万了,要给谈静二十万,还差十二万。他说:“等过阵子我股票套现就还给你。” 
  “怎么突然急着用钱?” 
  聂宇晟垂下眼睛,他不愿意对舒琴说谎,但是事情没解决之前,他也不愿意向舒琴说出实情,舒琴肯定要骂他疯了。他也确实是疯了,才会答应给谈静二十万。那天晚上他本来就应该驾车离去,可是想到她绝望空洞的眼神,一个病重的孩子给了她太多负担,他已经见识到她的丈夫是怎么样一个人,完全指望不上。也许她会在绝望之中另外找人去筹手术费,比如盛方庭。 
  想到这里,嫉妒就像毒蛇一样盘踞了他的心,他马上上楼,跟她说,他愿意给她钱。 
  那一句话太难堪,他不愿意她再对别的男人说出来。 
  舒琴见他不肯说,也没追问,自顾自给他做面条。聂宇晟说:“我去洗个澡。”他的手不能沾水,舒琴帮他先用保鲜膜裹上,所以洗澡的时候特别不便,也特别慢,洗到一半,舒琴在外面叫他:“你手机在响。” 
  “谁打电话?” 
  “不知道,来电显示没名字,就一个号码。我报给你听?” 
  医院同事、重要的朋友他都有把号码存在通讯录,估计是哪个病人家属,他才没存号码,报给他听他也不知道,于是说:“不用,帮我接一下,若是有急事,就告诉他我十五分钟后回给他。” 
  “好。” 
  他洗完澡出来,先把手上的保鲜膜撕了,来不及吹头发,随便拿毛巾擦一擦。看面条已经煮好,舒琴还在里面卧了两个荷包蛋,他左手拿筷子挑起面条,右手拿起手机,问舒琴:“刚才谁打电话?” 
  “一个病人家属,说有急事找你,我就说你在洗澡,十五分钟后回给她。” 
  聂宇晟调出通讯记录,最后一个通话果然显示是号码而不是人名,那个号码曾经给他打过电话,他不愿意也并没有存到通讯录,却已经记得——因为是谈静。 
  “怎么啦?”舒琴看他脸色煞白,于是又问,“很重要的病人?那女人在电话里都快哭了,你赶紧给人家回过去吧。” 
  聂宇晟搁下筷子,走到阳台上去回电话。谈静的手机没有用彩铃,是单调的“嘟嘟”声,让他觉得漫长而焦虑……他不安地踱着步子,阳台宽大,是开发商送的所谓空中花园。很多人家都将阳台封起来做阳光房,他因为一个人住,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所以索性没有封,任由设计公司放手做成了空中花园。靠近栏杆的一侧种了竹子,不时的在风中摇曳,让他更加觉得心烦意乱。 
  谈静终于接电话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舒琴刚刚还说她在哭。他问:“什么事?” 
  “我到医院看平平,他们说手术无限期推迟……” 
  “手术取消了。” 
  “可是……” 
  “我不是答应给你钱了吗?你拿钱做常规手术好了!风险更小保险系数更大,你还要怎么样?” 
  听筒那端是长久的沉默,静得几乎连她的呼吸都听不到,过了好久,他终于听到她说:“对不起,聂医生,打扰您了。” 
  她没有说再见,就把电话挂断了。 
  聂宇晟合上手机,伏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突然又想抽一支烟。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心浮气躁。刚刚舒琴接电话,谈静肯定会误会什么。但为什么他不愿意她误会?明明更没有资格谈到感情的是她。她还没有离婚,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她还想怎么样?难道她真的指望他跟她破镜重圆? 
  聂宇晟一直没有想过给谈静二十万之后怎么办,他给她钱,也只是不愿意她问别的男人去要。她已经一无所有,也许把她逼急了,她真会出卖她自己。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给她钱,还让她离婚。她的丈夫简直就是个火坑,他不愿意她再在火坑里待着。 
  但是把她从火坑里捞出来之后呢? 
  他真的没有想过。 
  舒琴隔着落地窗看着聂宇晟,他已经讲完电话了,但是伏在栏杆上没有动,从背影看,明明一个大男人,却孤独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似的。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一刻,他肯定是又想起他那个前女友了,因为她知道,只有想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连背影都显得如此萧索,如此寂寥。 
  谈静拿着手机回到病房,王雨玲问她:“聂医生怎么说?” 
  “他说手术取消,让我们做常规手术。” 
  “哎呀。”王雨玲紧紧皱着眉头,“肯定是昨天孙志军来闹事,所以医院生气了,不肯给平平做手术了。” 
  “不是的。”谈静只说了这三个字,就闭上嘴,因为孙平已经醒了,昨天晚上谈静没有陪床,孙平却彻底地苏醒过来,今天早上她来探视,真是莫大的惊喜。孙平的精神已经好多了,还嚷嚷要吃鸡蛋羹。王雨玲就去食堂买了鸡蛋羹给他吃,查房的时候,护士长也说孙平恢复得不错,看来术前情况稳定,叫他们抓紧时间做手术。 
  谈静感冒了,戴着口罩,只逗留到探视时间结束。王雨玲留下来陪孙平,孙平虽然舍不得谈静,但也没有哭闹。到了下午的时候,孙平终于忍不住了,问:“王阿姨,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跟妈妈一起。” 
  到底是孩子,在病床上躺了几天,憋屈坏了。王雨玲安慰他:“乖,医生说,咱们现在还不能回家,还要住院观察一下。” 
  “可是我想妈妈了……” 
  孙平的脑袋耷拉下去,这时候隔壁床的老人插了句嘴,说:“孩子看着怪可怜的,要不带他去儿童活动室玩玩,那里都是小朋友,说不定他喜欢。” 
  王雨玲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马上就去问护士长,护士长说:“那你带他下去玩玩吧,不过就让他在一旁坐着,看看动画片什么的,千万别做任何运动,更不能跑不能跳。” 
  “好。” 
  王雨玲抱了孙平搭电梯去儿科,那里有医院最大的儿童活动室,儿科的小病人情况不严重的,都会在下午的时候去那里玩。还有一些骨折的小朋友在那里做复健,所以有十几个孩子,也很热闹。 
  孙平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就认识了好几个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一个小男孩孟小圆是住在儿科的,他是玩轮滑把胳膊给摔断了,现在还打着石膏。一个小女孩琦琦是住在血液科的,家长很紧张,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还有一个小男孩叫峰峰,大家都喜欢他,他前不久刚从ICU转到儿科普通病房,每次都是被轮椅推来的,医生说他还不能走路。 
  “峰峰的爷爷可好了,每天都来看他,还给他带很多玩具。” 
  “这里的小朋友,他爷爷都会送玩具,我们都喜欢他爷爷。” 
  “那个不是他爷爷啦!是他的干爷爷!他自己的爷爷早就不在了,这个爷爷是救他命的爷爷。”琦琦毕竟是小姑娘,说起话来口齿伶俐,头头是道,跟绕口令似的。 
  “看!峰峰的爷爷来了。” 
  王雨玲压根就不认识聂东远,聂东远每天都会过来儿童活动室。今天照例带了好些玩具,很高兴地让自己的护工发给每个小朋友:“来,每人一个,最新的变形金刚。” 
  小姑娘们都撅嘴:“爷爷偏心!我们不喜欢变形金刚!” 
  聂东远笑眯眯的:“知道你们不喜欢,那是给小伙子们的,来,给你们小兔子。”雪白的毛绒玩具让女孩子们一阵欢呼,每人抱了一个,奔过去玩过家家了。 
  聂东远坐下来,看男孩子们都拥过去拿变形金刚,每个人都兴高采烈,他跟峰峰说了会儿话,峰峰很高兴,要把自己吃的病号饭分给他一半。聂东远笑呵呵地拒绝了,说:“爷爷有病,医生不让我吃这个呢。”他一回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孙平,于是说,“哟,今天又来新的小伙子啦?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孙平本来就不爱说话,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了聂东远一眼,又看了看王雨玲。王雨玲觉得聂东远这个人还挺和气的,一来就送孩子们玩具,看峰峰又叫他爷爷,估计他是这个小病人的家长,于是说:“平平,要有礼貌,爷爷问你话呢。” 
  孙平这才怯怯地看了聂东远一眼,小声说:“我叫孙平,今年六岁。” 
  聂东远听他细声细气的,斯文得跟个女孩子似的,于是笑着说:“去拿个玩具吧,大黄蜂,喜不喜欢?” 
  孙平却没有动,摇了摇头,轻声说:“妈妈说,不能要别人给的玩具。” 
  “哟,还挺有骨气的。没事,这里小朋友都有,爷爷专门多买了几个,送给大家的。” 
  孙平又看了王雨玲一眼,王雨玲点点头,他这才慢慢走过去,从护工手里接了一个玩具,说了“谢谢”,走回来又对聂东远说“谢谢”。 
  “这孩子真乖。”聂东远伸手想摸一摸孙平的脑袋,没想到他却一偏头让过去了,让聂东远摸了一个空。他愣了一下,笑着缩回手,问王雨玲:“你是他妈妈?” 
  “不是,我是他阿姨。他妈妈感冒了,怕传染,没在医院陪护。” 
  “这孩子真跟我儿子小时候一样,连摸都不喜欢别人摸他。”聂东远很感伤似的,“那时候我儿子也才像他这么大,一副倔脾气,一转眼,二十多年都过去了。真是快……”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孙平,笑着说,“这孩子还长得真跟我儿子小时候挺像的,大眼睛,长睫毛。小时候我就说,处处都像我,唯独眼睛眉毛是像他妈妈,跟女孩子似的,睫毛长得能放下铅笔。我一说他长得像我,他就指着自己的睫毛反问我:‘你有这么长的睫毛吗?’我逗他说睫毛长有什么用,他就说,‘好看啊!能挡灰啊!’” 
  王雨玲听着他絮絮地讲,心想这也是一个寂寞的老人。孙平却听得抿嘴笑起来,尤其讲到睫毛能挡灰的时候,他笑得眼睛都弯起来,越发显得稚气可爱。聂东远心里一阵温柔,想起聂宇晟这么大的时候,正是最依赖自己的时候。每天一回家,他就能扑到自己怀里来,搂着自己的脖子,软言软语地问:“爸爸,你能不能不上班啊?” 
  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父子之间那般亲密无间,也差不多快像上辈子的事情了吧。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天真无邪的孙平,问王雨玲:“我能抱抱他吗?” 
  “可以啊。” 
  聂东远抱起孙平,孙平瘦,所以也没费什么劲。孙平一手拿着那个大黄蜂玩具车,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当孙平软软嫩嫩的手指搂过来时,聂东远只觉得就像多年前的黄昏,幼年聂宇晟扑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刹那,简直让自己一颗心都快要融了。他看着孙平乌黑的大眼睛,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疼,问王雨玲:“这孩子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 
  “哦?心脏?我儿子在心外科,让他给看看,他是他们心外科年轻医生里头技术最好的。这孩子主治大夫是谁?” 
  “聂医生,聂宇晟聂医生。” 
  “哎哟,那就是我儿子,你放心吧,他可能干了。”聂东远挺得意地说, 
  正说着话,峰峰却不高兴了:“爷爷,我也要你抱。” 
  “好好,都抱。”聂东远十分开心,恰巧这个时候聂宇晟来了。舒琴走后,他想还是应该来医院看看聂东远,谁知道到病房扑了个空,说是到儿科跟小朋友玩去了,于是他又找到这边儿童活动室来。 
  远远他就看到聂东远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笑得很开心似的,他心里明白,其实聂东远还是挺期望自己结婚,能让他看到孙子。不过这种事情,一年半载之间,他真没办法让老父实现这个愿望。他走过去,叫了声:“爸。” 
  “哟,你来了。” 
  聂宇晟也看到了孙平,他像是小小的无尾熊,胆怯地趴在聂东远的肩上,于是他就说:“医生让您不能劳累,您还抱孩子。” 
  “这孩子我刚抱起来,轻着呢。”聂东远很不高兴,“你小时候就喜欢我抱,现在又不生孩子给我抱,我只好抱别人家孩子。” 
  聂宇晟不太喜欢孙平,很少正眼看他。孙平似乎也隐约知道什么似的,一见了他,就吓得紧紧搂住聂东远的脖子,把小脸都藏到聂东远耳朵后边去了。 
  聂东远安抚似的拍了拍孙平的背:“不打针,你没看他连白大褂都没穿,他今天不上班,不是医生,他是叔叔,咱们不打针。” 
  聂宇晟无动于衷:“您该回病房量血压了。” 
  “好,就走。”聂东远却没舍得把孙平放下来,哄着他说,“你看这位叔叔,他小时候啊,就像你这样,怕打针,一见了医生就能哭得背过气去。嘿嘿,现在可出息了,自己当医生了。咱们长大了,也当医生好不好?拿针扎别人。” 
  孙平这才怯生生地探出头来,笑了一笑。聂宇晟沉着脸,聂东远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看到你啊,爷爷就想起叔叔小时候……”他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儿子,再看看孙平,说,“还真有点像……聂宇晟,回头我把你小时候的照片找出来给你瞧瞧,你小时候差不多就这模样。不过这孩子比你瘦,你小时候白胖白胖的,我一直担心你长成个大胖子……” 
  聂宇晟看着聂东远抱着孙平,聂东远自从病后,格外喜欢孩子,还特意给那个摔在工地上的孩子捐了所有医药费。大约是人上了年纪,又病了,格外珍惜生命,喜欢活泼可爱的孩子,所以才会天天到儿童活动室来,陪孩子们玩,当圣诞老人大派礼物,以慰寂寥。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聂宇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好像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是什么事情呢?他又想不出来。只是有种预感,就像是划船的时候驶进了桥下,阴影像铺天盖地似的,黑沉沉地压过来。 
  他送聂东远回到病房,看护士量完体温血压,就到了吃饭时间。聂东远留他吃饭,他说:“我去病房看看。”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聂东远忍了半天,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你的脸怎么了?还有手,怎么扎着纱布呢?跟人打架了?” 
  “没有。” 
  “那你下巴怎么青了?” 
  “资料柜的柜门没关好,不小心磕的。” 
  “手呢?” 
  “拿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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