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了想也正常,两个亿的投资,其实每年带来的税收不一定太多,而且三桥镇是临近主县城,发展较快,所以会比别的乡镇高。
不过就杨定所了解的目前三桥镇发展情况,两个亿还是偏高了,有一定的难度。
要是能引到一两个大项目,肯定可以完成任务,要是两千万的小项目,至少得十家以上的企业。
杨定低头看着任务分解表,随口问道,“刘芒,这次去锦州市是什么时候出发。”
刘芒回答着,“文件上有,好像是下周开始,周末就得到。”
此时杨定才把企业家座谈会的文件移到面前,不对呀,这明明是以县为单位组织去,以乡镇为单位,这得去多少人呀。
杨定说道,“刘主任,这文件你们看过没有,丰台县商务局应该牵头,乡镇好像不用派人参加吧。”
按照白维维的嘱咐,刘芒回答起来,“原则上是这样的,不过文件上也讲了,要是有地方特sè产业的乡镇,可以自行参加,白书记说了,咱们镇在搞农村产权制度改革试点,所以杨镇去了,可以和企业家们沟通,说不定可以引来一些有兴趣的企业。”
“行了,你出去吧,我知道了。”
杨定想了想,这事情还真有问题,这次的企业座谈会规模不算小,谁会注意三桥镇的集体经济产业呀,去了也是白搭。
白维维刚才也没和自己提这事情,这才一小时不到的时间,怎么就要派自己离开。
杨定又一次看了看文件,不对,白维维是有针对xìng的,杨定反应过来,妈的,太狠了,这是招调虎离山!
第115章 紧急求见严崇喜
() 时间紧迫,杨定意识到了关键问题,自己要是一走了之,那么小江村的村民怎么办,镇里一定会组织强拆的。
到时房子毁了,福利也享受不到,等自己几周以后回到三桥镇,早已经民怨沸腾了,别的人可以不在乎,但杨定在乎。
从小便在孤儿院长大,别说亲戚了,就连朋友也没几个,孤苦伶仃一个人,受尽了一些人的臭恶嘴脸和嘲笑,没有人为他挡风遮雨,有的只是夜里孤寂的承受着一切。
所以杨定可以深刻理解到一种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可以帮你。
不过现在杨定有了一些权力和关系,他就像帮助更多的老百姓,更多的普通人,想到江富贵这个中年人干皱的脸,还有村民们痛苦的眼神,杨定想当大树,想帮这些人渡过难关。
既然你们要玩儿调虎离山,那我只有“与虎谋皮”了。
严素裙这些天来一直面无表情,作为父亲的严崇喜,也是几番想开口问询,但是女儿的私事儿他一向不过问,所以想过一段时间再问。
严崇喜和女儿几乎脚前脚后进家门儿,严素裙疑惑的问道,“爸,你不是说你晚上有个接待,不回家吃饭吗,我只让妈做了两个人的菜饭,你没得吃哦。”
严素裙和老爸说话就是这副语气,很随意,也敢拿当县委书记的爸爸开涮。
严崇喜将大衣放在了沙发上,“怎么没得吃啊,我刚才也给你妈打了电话,让她做四个人的饭菜。”
四个人?还有谁呀?
严素裙问了起来,“爸,今天是哪位叔叔要来吗。”
严素裙猜测着,能让老爸把接待宴给取消,一定是他的老朋友。
严崇喜摇了摇头,“怎么,你爸就知道老朋友,没有新朋友嘛,呵呵,来的客人你认识,杨定。”
严素裙本来平和的脸一下子变了气候,晴转多云了。
他来干什么!这个禽兽,这个登徒浪子,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个骗子!
严素裙心里骂起来,那天在伯森酒店发生的事情,严素裙不会忘记,杨定居然和汪紫涵在一起,杨定原来佩戴的围巾居然是汪紫涵送的。
严素裙心里真接受不了,在她自己看来,她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很懂事儿的女人,追求者无数,而能让他打上眼的男人,已经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好不容易对杨定有了好感,杨定一点儿也不珍惜自己,居然谎话连篇,还把别人女人邀请到丰台县来做客,要是自己当时没逮着现形呢,不知道还要被杨定骗多久。
严素裙的脸冷冷的,“爸,他来干什么,你请他来的吗?你没事儿老是爱叫这些外人到家里来,你们要谈事情就到外边儿去。”
严崇喜没想到女儿会是这反应,上回杨定到家里来,严素裙挺开心的呀。
“裙裙,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就不能带人回家吃饭了呀,谈工作非得上外头吗?你和杨定不是挺谈得来吗,怎么……”
严素裙摆了摆手,转身走向她的房间,声音愤愤说道,“现在谈不来了,以后也不会谈了,一会儿吃饭别叫我了。”
“呯”一声,严素裙的身影进了房间,房门紧闭。
见此情况,严崇喜也是一头雾水,女儿这是怎么了,本以为今天她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都知道开玩笑了,谁知道听到杨定的名字,火气上来了,比前两天的脸sè还难看。
毕竟是过来人,严崇喜猜测着,难不成女儿最近发脾气,和杨定有关?
严崇喜皱了皱眉头,但很快露出一抹笑容,年轻人的事情嘛,任他们发展吧,说不定还是好事儿,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呀。
要是两人真有意思,严崇喜倒不计较从中调和一下。
因为事情很急,所以杨定提前二十分钟离开三桥镇,简单的收拾了东西,便开着破烂的捷达车出发。
今天杨定很纠结,因为自己急着找严崇喜,所以严崇喜推掉了晚上的宴会,但定在哪里吃饭不行啊,非要约在家中。
杨定头疼起来,严素裙是否在家中,她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她的眼神、她紧闭的嘴唇,杨定真不敢想像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杨定还真希望严素裙可以大骂点儿什么,这样也可以解她心中的怨恨,杨定确实很愧疚,但杨定知道,在家里当着严崇喜的面儿,严素裙什么也不会讲,她的沉默的暗然伤神,杨定认为他会更加自责。
到了县城,杨定路过一间礼品店,想了想,要不自己送点儿什么吧,快速走下车去,杨定没什么经验,最后仅买了一个很大的白sè兔子,毛经绒绒的,一双大眼睛非常可爱。
抱着大白兔上楼,杨定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严崇喜问起怎么说呀,难不成说是送给他女儿的礼物,什么关系呀,需要送这种朋友之间的礼物。
杨定认为在严崇喜的心中,他和严素裙仅仅是同事关系罢了。
已经走到了门口,杨定真的左右为难,是把大白兔放到楼下车里,还是拿进去,正在犹豫着,咔嚓一声门开了。
“杨定……,你站在这里干嘛呀,怎么不进来。”严崇喜手里提了一袋垃圾,轻轻放在了门边上,心里想着,这小子怎么也不敲门啊。
杨定尴尬一笑,“严书记,我刚到,正想敲门,嘿嘿。”
“咦,你手里拿个玩具干什么,给谁的呀。”严崇喜刚才便看到杨定怀里抱着个庞然巨物,现在看清楚了,是个玩具兔,小女生床上爱摆放的东西。
杨定还能怎么说,难道是送给严崇喜或他老婆的吗。
“严县,这是我专程买来送给小严的,我离开房管局以后,怪想念她的,以前的工作中她出了不少力,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路过一家礼品店,顺便就买了,也不知道小严她喜不喜欢。”
严崇喜心中神秘的笑着,这个杨定,显然是把我女儿给惹生气了,现在我女儿不想理他,而他还偏偏送来东西以求原谅,有意思。
进了屋子以后,杨定左右看了看,怎么没有发现严素裙的身影,杨定把大白兔放在了沙发上,问了起来,“严书记,小严上哪儿去了,今天不回家吃饭吗。”
严崇喜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是说女儿不在家,万一她肚子饿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呢,要是说女儿在家,那在家她为什么不出来吃饭。
严崇喜反应很快,马上回答着,“哦,裙裙今天身体不舒服,在她房间里休息呢,说吃饭暂时别叫她,她饿了会出来的,怎么了,你要亲手把这兔子送给她?”
杨定笑了笑,挠了挠后脑,“不不不,我放沙发上就行了,她看到以后,你和她讲讲就行了。”
从杨定进门,一定到杨定说的每一句话,其实严素裙都听得很明白,此刻她正躺在她的单人床上,抱着枕头诅咒杨定。
杨定坐上了餐桌,和严崇喜聊起了小江村村民围攻三桥镇zhèng ;fǔ的事情。
严崇喜耐心的听完以后,想了想说道,“你是想让zhèng ;fǔ把那部分福利补上吧。”
杨定点了点头,“嗯,就是这样,短时间解决问题,让企业可以顺利进场,让村民可以得到实惠。”
严崇喜清楚这个项目,之前和县zhèng ;fǔ签了项目战略协议,而且在试点改革拆迁补偿福利出台之前,所以企业不会出这个钱,要是zhèng ;fǔ来出,之前又没有过预算。
严崇喜说道,“杨定,我这样和你讲吧,几百万在整个县财政看似不是大数,但一旦挪到了小江村村民头上,便意味着县里别的地方差钱,县里的钱每一笔可是都有计划的,可以这么讲,这叫拆东墙补西墙,最后肯定有别的事情受到搁置。”
杨定一听,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资金链某一个环节受到影响,之后的链条便会断裂,要是继续拆补,最后一处地方肯定没有资金。
杨定问起来,“严书记,那最快可以多久才能拨出几百万,又不会影响到县里别的事务。”
杨定想来,现在确实太唐突,不过给一到两周时间应该可以解决吧,要是晚几天,企业不会这么快撤资的,毕竟要落户一个项目,前期的花费也不小,投资不是儿戏。
严崇喜回答着,“咱们县不富裕,每一笔资金都是jīng打细算,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原来没有这项预算,现在加上去,最快可能要花两周时间,不过……”
两周时间,和杨定想来差不多,但听到严崇喜“不过”二字,又有些失落,看来有情况,“严书记,还有什么顾虑吗。”
严崇喜喝了口茶,“据我所知,这个项目是白展鸿招进来的,他不会让企业撤出丰台县,不过要让小江村享受到福利,我看白展鸿没这个好心,他可能会……”
既不想让企业离开,又不给村民发放福利,严崇喜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杨定接上说道,“强拆……”
严崇喜点了点头。
第116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 杨定心里很痛心,想着小江村的村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居住几十年的屋子被笨重的机械车推倒,那一刹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杨定不敢再想下去。
“严书记,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说吧,我听听。”
杨定把想法讲了出来,以前严崇喜当县长的时候,他是改革领导小组的最高领导,现在县长省云飞没接这活儿,还是严崇喜兼任着。
杨定告诉严崇喜,县委书记的rì常工作比以前多了不少,所以可以把改革领导小组的一部分权力划出来,比如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便可以让白展鸿来担任,这样白展鸿才会积极主动的投入到改革当中去。
杨定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马上要离开,严崇喜要解决这个问题,白展鸿有可能从中搞怪,与其这样无奈,不如让白展鸿参与进来,这也是一项大的政绩工程。
杨定的建议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是一场赌博。
严崇喜分析起来,要是白展鸿一心想离开丰台县去别的地方任一把手,那把改革的事情交给他,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而且还会瞎指挥,把县里这次改革搅成一摊烂泥。
要是白展鸿真想分这个蛋糕从而稳固自己的政绩基础,这事情可以一试。
严崇喜笑起来,“哈哈,杨定,你这招可是‘与虎谋皮’啊,不过我的立场和你相同,保障群众的利益为先,招商引资为后,不过这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省云飞这个年轻的县长,他到底想法怎么样我根本不知道,好像事事都不关心,白展鸿那里阻力很大,三桥镇的试点如履薄冰啊。因为县里的权力太分散,还不是我的一言堂,所以我也在找寻一个突破口,你的意见提醒了我,把白展鸿拉进来,也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杨定见严崇喜的样子很神秘,一些忧虑一会儿大笑,到底什么意思呀。
杨定说道,“严书记,我看这个方式风险太大,要不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只是我马上要到锦州市参加什么企业座谈会,这些事情全都集中到一块儿了,哎……”
严崇喜也知道这个座谈会,县里已经安排了商务局牵头负责,不过据他所知,没有叫各个乡镇派人参加吧,严崇喜很快想到了小江村的事情,难道其中有什么联系。
“杨定,是白维维派你去的吧?”
杨定叹了叹气,点头回答,“是啊,严书记,还是您厉害,一猜就猜到,不过就算我不去,小江村的事情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您这里都没什么办法,我该怎么做呢……”
“你不是有办法吗。”严崇喜定眼看着杨定。
杨定皱了皱眉头,“严书记,您不是说我这办法……”
严崇喜双手环抱于胸前,“死马当活马医,与虎谋皮,不管怎么样都有风险,不如把白展鸿给圈进来,咱们赌一把。”
杨定疑惑的看着严崇喜,我靠,你不是县委书记吗,怎么这么不成熟呀,这次改革可是耗费着你的心血,你用来赌博,太不严肃了吧。
杨定说道,“我只是提一提我的想法,考虑还不够成熟。”
对于白展鸿,严崇喜真是头疼,只要和改革有关的会议,他一上来便提反对意见,就算是会上通过了,他也会想办法从中刁难。
严崇喜本指望新县长省云飞可以支持改革,助他一臂之力,谁知道这家伙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严崇喜真感觉到一种孤立无援。
白展鸿是市长彭开源的人,严崇喜拿他根本没有办法,而且严崇喜不能向祈子君开口请求帮助,汪正东已经帮了这么大的忙,自己要是再去求援,那说明自己没有能力。
所以严崇喜很苦恼,他一直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藏在心里,没有人知道。
严崇喜怔怔的说道,“杨定,哎,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县里的争斗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我也出个奇招,打他个措手不及!”
“格滋”一声,房门响了,杨定看了过去,其实在谈话之间,他会时常看向严素裙的房间。
出来了!
是严素裙!
懒洋洋的伸出双臂打开,伸了一个大懒腰,后背向前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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