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多本想死守广场,等叶娉回来,但见姑妈已急得要晕倒了,只得决定兵分两路。
“姑妈,你别太急,我分析妹妹很可能回xx小学去了,我马上跑回去找妹妹,你继续死守在这儿!一定要注意保持手机畅通!”
高学琴一边哭着答应,一边从挎包里取出200元钱交给高朋多作为备用经费。
“快去!快去!”
高朋多虽然很担心姑妈这个状况,但现在也顾不上她了,接了钱后,飞快地跑向马路,象个疯子一样不住地招出租车。
文化公园处于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带,交通四通八达,不断有出租车经过,但上面总坐有客人!
他又急又怒,干脆撒开两腿,向小学方向飞快跑去。
几分钟后,他便跑到了小学大门口,虽然路程不算太远,但因为跑得太急,太快,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他也顾不得休息,又去向那位中年妇女打听,上气不接下气问对方是否看见过妹妹经过。
但对方的答复是没有看见。
他更加不安,但他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牛喘小会后,又小跑离去,重新回到了梅芳华的家。
赵婆婆看见他一个人回来,很是吃惊。虽然高保国叫他一定要向对方调查一下,是否认识祝莉的男朋友,但现在妹妹都不见了,哪儿还顾得这档事!
“师……师母,我妹妹……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要是她……她又来你家看你们,请你一定……一定给我们打个电话!”
赵婆婆大吃一惊,虽然还不相信叶娉真的走失了,但毕竟她对这种事有切肤之痛,所以非常关心,说道:“放心,放心,要是她真的来了,我一定给你打电话!请问你的电话号码是……?”
高朋多知道说了她也记不住,粗鲁地闯进门去,在穆的书包里找到纸和笔,飞快地写下自己和姑妈的电话号码。微一迟疑,又把叶娉的号码也写下来。匆忙交待几句后,便离去了。
在返回的路上,他又给叶娉打了一个电话,但电话里还是提示对方已关机,无法拔通!
“梅芳华会不会不顾妹妹的安危,离开了她的身体,害得妹妹精神恍惚,被坏人所乘了?”
他脑子里幻想到一个恐怖的情景:叶娉精神恍惚地乱走,一个坏人看出她精神不正常,将她连哄带拉地带走了……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他不敢多想。
可是,他越是不敢想,眼前越是出现一些可怕的画面!
他甚至幻想到叶娉被人脱得一丝不挂的画面,还出现她被坏人强奸后,又割下了头颅和四肢的恐怖画面!
他正惶乱无措,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个十分陌生的电话。
他愣了一下,接了电话。
“喂,朋多,你快来!”是叶娉的声音!
他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顾不上责备,急忙问道:“你在哪儿?!这是谁的手机?!”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反正是郊区,手机也是梅芳华偷的!我的小灵通没电了!”
原来,刚才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往人流较少的地方走。当她走到广场边缘的一个花坛边时,她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她从来没见过对方,心里却突然莫明其妙地吃了一惊,好象以前在哪儿见过对方一样。
她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好奇地偷看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米黄色西装,看不是出做什么营生的,他正坐在公园的一把长椅子上,一边吸烟,一边看一张报纸。
在他周围,有几个小孩子在玩。其中一个小孩子可能只有一岁,刚学会走路,正围着花坛乱跑。一个老婆婆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着那个小孩,看样子那个小孩子是她的孙子。
在老人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从衣著看,象是一个做小本生意的人。
叶娉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那个男人,发现他表面上很悠闲,其实一直在贼眉贼眼地四下张望,并不时偷看几眼那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难道他是个人贩子?”
叶娉象被电击了一下似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二十年前的场景:
一个高中女生正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孩在玩,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于是牵着小孩子走到了广场旁边的公厕前面,对小孩子交待几句后,便进了女厕所。走进厕所门时,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看见小孩子在厕所边玩刚买的一个红色小皮球,而在公厕附近,还有三个孩子在玩耍。在离孩子们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妇女正站着聊天。一个青年男人则坐在附近一个花坛上面,一边悠闲地吸烟,一边无聊地拿着一张报纸看。
女学生出厕所后,发现自己带的那个小孩子不见了,刚才在玩的几个孩子也少了两个,那个看报纸的男人和其中一个妇女也不见了。她急忙问那个没走的妇女,看没看见自己带的那个孩子,但那个妇女说自己刚才只顾着跟熟人聊天,没有注意到……
“这个男人是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男人?梅小军的失踪是不是跟他有关?”叶娉一边假装继续跟袁小惠聊天,一边紧张地观察那个男人。
过了一会,坐在那个老婆婆身边的中年妇女忽然从身上摸出几张100元面额的纸币,看了一会,好象对自己的钱有些怀疑,于是主动搭讪,请那个老婆婆帮忙鉴别钱的真假。(未完待续,)
我是谁(79)
老婆婆看了其中两张后,觉得有点象假币,中年妇女听了似乎有点半信半疑,站了起来,也拿过那两张钱观察,同时请老婆婆帮忙鉴别其他几张钱。
她站在老婆婆面前,非常巧妙地挡住了老婆婆的视线。这个时候,老婆婆的孙子已跑到了花坛后面的一个有些隐蔽的地方。
那个男人也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向了老婆婆的孙子!
就在他伸出手去要抱起那个小孩子时,他突然感觉到附近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他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时,正好迎上了叶娉的眼睛!
四目相接,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呆了一下,才有些尴尬地转身离去。
“别让他跑了!也许真的是他!”叶娉听见自己心底里一个声音在喊。
她立即找个借口,挂断了电话。一边跟踪那个男人,一边给高朋多打电话。但电话占线,高朋多正在与他的父亲通电话。
她忙又打妈妈的电话,但号码还没拔完,便嘟地一声,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已经骑上了自己停靠在路边的摩托车,回头看了一眼,见叶娉正向他走来,他神色有些惊慌地连忙开车离去。
若是平时,叶娉绝无胆子孤身跟踪一个人贩子,但她现在不知自己怎么了,胆子大得出奇,想也不想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追赶那个男人。
冷兴光回到自己的租赁屋后,立即关上房门,然后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悄悄拉开一道缝,朝楼下张望。
楼下是一个小巷子,他向巷子两边看了一会,没有发现生人。
他的租赁屋位于城乡结合部,是一栋两楼一底的私人小洋楼。他租住于一楼,除了一间卧室外,还有一间厨房和一个厕所。
这一带的居民,除了少部分是当地的农民外,大半都是外来人口,人员和环境状况都比较复杂。
确信无异后,他才在床上坐下来。回想起刚才在广场上被人发现偷孩子的一幕,他还有点心有余悸。
他的老家在贵州省遵义县乡下,父母兄弟、以及几个堂兄堂妹,一共十一个人,全是人贩子。他们以家族形式,组成了一个人口贩卖集团。
自从干上这行以来,他们只失手过一次。那一次,他的父亲在偷一个小孩时被人抓住,被群众一顿乱打后,当场死去。
虽然他们想起来也有点恐惧,但他们并没有收手。因为贩卖人口,成本太低,而获利太丰。
他们的“运营成本”就是一些租房费和运输费,只要贩卖一个男孩子,就可以收回全部“成本”,而且还有赚。他们自己算了一下,“付出”与“收获”相较,有十倍的差价!
因此,这一行真的是暴利!
有时,他们也会从别的人贩子那儿“批发”几个小孩到手里,然后象做生意一样,倒手卖出去,也能赚到几千元的差价。
但他们还是主要靠自己的力量拐小孩,“批发”虽然也能赚钱,但同样有风险,而且一个孩子只能赚回几千块钱。
如果是自己偷来的孩子,男孩通常能卖三万以上,有时甚至能卖七八万!“生意”最惨时,也至少可以卖到一万以上,而女孩也可以卖几千块钱。
他们自己有足够的“人力资源”,因此他们很少干“批发生意”。
他们内部有明确的分工,有的负责偷小孩,有的负责运输,有的负责找买家。
他们从事这一行道已经有二十几年历史了,经验已经非常丰富,手脚也越来越利索。偷到一个小孩子后,他们马上就会乘长途车离开,从得手到离开之间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半小时。
而小孩的家人发现孩子不见后,在半小时内通常都不会想到去车站寻找,而只会在孩子失踪的附近地方寻人,等他们想到报警或者去车站寻人时,孩子早已被他们“运输”出去了!
今天运气真悖,居然被人当场发现!
他一边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边暗想:幸好那个女孩当时没有叫人,否则后果还真不敢想象。
他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门外响起砰砰两声敲门声,他吃了一惊,问道:“是谁?”
没人回答。
“不会是那个小姑娘追来了吧?”
他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刚才他与叶娉四目相接时,他心里突地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事后他自己都很奇怪,自己为何那样怕她的眼睛。
他紧张地站起来,蹑手蹑足地走到门后去,通过猫眼向外面看。
门外没有人。
他正疑神疑鬼,防盗门忽又砰地一声大响,好象有人拿砖头之类的东西砸了一下门!接着,又听见一个脚步声向楼上跑去,并听见一个小孩子的笑声。
******,原来是住在楼上的那家人的孩子在搞鬼!
他又惊又怒,于是将门打开了。朝楼上看了一会,没看见小孩的影子。又看地上,果然有半块砖头!
“讨厌的小鬼!惹毛了老子,哪天把你也拐出去卖了!”他心里骂了一句,不想生事,重又关上房门。
他坐了一会,觉得今天手气不好,决定给妻子打个电话,叫她回来做中饭,明天再出门做“生意”。
但奇怪的是,他的手机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好象……我进门时还在呀?”
他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感怪讶,忽然妻子回来了。
他的妻子便是刚才那个在广场上请老婆婆帮忙鉴别假币的中年女人。
“你刚才怎么跑了?被人发现了吗?”妻子问道。
“被一个小姑娘发现了!”他简略地讲了事情经过后,又说了手机丢失的事情。
“你进门时真的还拿过手机?”
“我也记不清楚了,好象我是把手机扔到了床上,怎么不见了?怪事,家里有鬼吗?”
“我拨一下你的电话。”妻子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丈夫的手机号码。
丈夫的手机正在通话!
“你这记性!手机明明被别人捡到了,还说没丢!”
冷兴光心里暗忖:“难道是因为刚才受了惊吓,脑子有点糊涂了?”(未完待续,)
我是谁(80)
冷兴光心里暗忖:“难道是因为刚才受了惊吓,脑子有点糊涂了?”
他接过妻子的手机,又亲自拨了一遍自己的手机号码。
通了!
两秒钟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喂。”
“请问你是谁?我的手机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你在哪儿捡到的?”
“我刚刚捡到的。”
“哦,请问你在什么地方捡到的?能不能把手机还给我?”
“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是人贩子吧?”
“……!”他惊疑地看了妻子一眼,将手机捂住,对妻子附耳说道:“是那个发现我的小女娃娃!”
“你问她在哪儿。”妻子对他递了一个眼色。
他干咳一声,说道:“小姑娘,你是什么意思?想敲诈吗?”
“你不说算了,其实我已经看到了,你们肯定是人贩子!”
“……”
“你们贩了多少小孩,这问题只能让公安局来问你,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二十年前,你是不是在健身广场的公厕边,抱走了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这话倒也不假,二十多年来,他到底拐卖了多少小孩,自己确实也记不清楚。
“嗯,那我提醒你一下,二十年前,遵义二中出了一个高考文科状元,名叫梅芳华,当时就是她带着她哥哥的小孩去了那个广场,她从公厕出来后,小孩就不见了!梅芳华也因为这件事,精神出了问题,自己也走失了。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想来你也会听说过这件事吧?”
冷兴光全身一震,虽然他记不得自己拐了多少小孩,但这个小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因为那是他出道以来,亲手拐走的第一个小孩!
他事后也听说了梅芳华失踪的事情,内心深处其实也有一点自责和后悔。
对方到底是梅芳华的什么人?为什么别的不问,单问这件事情?
“你们到底把那个小孩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说出来,我可以不报警。”
卖到哪儿去了?他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孩,往往要经过很多次转卖后,才会卖到收养人的家里。
他紧张地思忖小会后,不答叶娉的问题,挂了电话。
“我们马上离开这儿!再不走,就要蹲牢房了!”
“那女孩子已经报警了吗?”妻子也慌了神。
“肯定会报警,说不定已经报警了!”
妻子大惊失色,忙收拾东西。
“现在来不及了,就把钱带上,别的什么也不要了!”
妻子也是一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她从衣柜里找出藏匿的几千块钱后,两口子便急急忙要开门逃跑。
“奇怪,怎么门打不开?被反锁了吗?”
“不会吧,我没有反锁门呀!”妻子一边说,一边推开丈夫,自己又去开门。
但她也打不开门。
难道被人从外面将门反锁上了?两口子更加心慌。因为他们干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所以对安全要求较高,租房子时,除了对房子的地理环境有些要求外,对门也有比较高的要求。
没有安装防盗门的房子,他们不会租。
但现在这道质量较好的防盗门反而成了麻烦!
从窗子逃跑?不可能。窗外安有防盗栏,他们没有可以剪断防盗栏的工具。
两口子齐心合力,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打不开门。
“今天见鬼了吗?运气这么差!”冷兴光骂了一句。
“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妻子怀疑是那个女孩子在搞鬼,恐惧地问道。
“谁知道!真奇怪,她刚才问我那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忘了吗,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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