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雄师-中国五大野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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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雄师-中国五大野战军-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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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路上正是他率领前卫团,突破乌江天险,安顺场抢渡大渡河。平型关下,也是他令日寇闻风丧胆,多年的戎马生涯,练

就了他一身的智谋和胆略,甚至还带有几分传奇色彩。

天亮了,参谋长耿飚兴冲冲地走进来:“老杨,二纵已经连克徐水南北两关,逼近城垣了!”

“好!就是要打疼它,不然老蒋是不会出来的。”杨得志说道。

“老耿,北线和保定方向有动静没有?”一旁的杨成武开口发问,显然,他对此十分关心。

徐水城仍在激战,硝烟弥漫,炮声震天。

徐水城几百公里外,二杨期待已久的援敌终于出现了。这是北线出来的敌第九十四军第五师和四十三师以及独立第五师及战车第三团,该敌先后经固城南下;驻在清河北的敌第十六军九十四师、第一○九师经白沟进抵容城、杨村附近。

“好家伙,一下子来了5 个师,还有一个战车团,好一块肥肉!”杨成武乐了。

耿飚思索片刻,说:“两个方向都来了,还齐头并进,得先选一个方向打,一口一口吃。”

作为参谋长,耿飚考虑得更为细致、周到。

“对,我看就先打西侧九十四军这一块,西边我们好发展。”杨得志兴奋地挥了一下手。

14日17时,野司的命令传达下来,二纵四、五旅继续围攻徐水,诱敌深入,一部兵力进入阻援阵地;三纵、四纵准备会歼九十四军的6 个团。

15日夜,援敌接近我阻援阵地。一声令下,三纵、四纵迅速出击,杀向敌九十四军。可是敌人10几个团扭在一起,我军一时竟也难于下手,未能将敌九十四军分割开来,打成一场乱仗。激战一夜,敌人全线撤回了。

敌人似乎摸到了规律,昼攻夜守。经过两大的激战,敌我两军在固城、徐水、容城地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打援显然进行得不顺利。杨得志、杨成武、耿飚这三个黄金搭档又在地图前研究起来。许久,杨得志司令员站起来,果断他说:“必须打破对峙的局面。我着眼下该按预定的第二号方案行动了,平汉路以东的部队向遂城、姚村地区运动,诱敌西进,待敌分散以后,再寻机歼敌于运动之中。成武、老耿,你们意见如何?”

“可以。二纵是不是先不撤围徐水,夺城攻势不减,迷惑敌人,掩护全军?”杨成武发话了。

耿飚略一沉吟,点点头表态说:“对!二纵先不撤为好。我们先走,野司机关随大部队行动,电台暂时不走,保持与军区聂司令员的联系。”

“就这样决定了,通知部队。”

17日午后,杨得志、杨成武、耿飚三人只带了几个作战参谋和警卫员骑马出发了。一行人沿着平汉路,照直向西。深秋10月的华北平原,庄稼大都收过,举目望去空旷无际,浩浩荡荡的队伍,向西齐刷刷地前进着。

不知不觉,黄昏降临,部队已经走出10几里。

忽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打破了行军队伍的寂静。转眼间,一匹快马跑到杨司令员跟前:“首长,请等一下,有重要事情报告!”原来是野司的通信员,他翻身下马,把一份电报交给了耿飚。

电报是野司刚刚收到的聂总拍来的敌情通报。电报说:“石家庄敌第三军军长罗历戎率第三军军部、第七师和第十六军六十六团已出石家庄。16日

渡过滹沱河北进,17日可到达新乐地区,18日可抵定县,预计19日可到达方顺桥。“

敌放弃石家庄而突然出援,有些令人感到意外,三人相互对望着,眼中都有些惊讶。

原来,当我军在徐水地区与敌对峙时,蒋介石到了北平。我军进入战略反攻以后,蒋介石深感兵力不敷分配,华北战场屡遭失败,使他颇为头疼,于是老蒋在中南海居仁堂召开作战会议,研究华北战局。到会的有国民党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十一战区司令孙连仲、十二战区司令傅作义等以下高级军官40余人。

当第三军军长罗历戎发言,报告部队粮秣补充困难时,蒋介石突然站了起来,挥着手臂高声训斥道:“共产党走到哪里就能在哪里站住脚,就有饭吃,你罗历戎身为军长,率领着国军主力几万人马,又驻在石家庄这样天时地利都好的地方,连饭也弄不到吃,一切靠政府解决,多么无耻!多么无能!”

把个罗历戎骂得狗血喷头。

面对“校长”的训斥,罗历戎这位黄埔二期的毕业生、一直颇受重用的嫡系将领大气都不敢出,头几乎垂到了胸前。倒是李宗仁赶快打了个圆场,要各部队遵总统训示,有计划有准备地作好秋季作战准备。

话题转到机动兵力上,蒋介石说:“当前对付共军的战略方针,必须分成守备和机动两种兵团,把少于三分之一的兵力用于守备,多于二分之一的兵力用于机动,今后只要守备兵团在战斗中能支持三日以上,吸引共军于城下或附近地区,机动兵团便可一举而歼之。”“现在华北共军已经被我吸引在徐水地区,兵力不足,这是与聂荣臻部决战的大好良机。”蒋介石颇为得意,接着说:“罗历戎速率第三军1 个师和第六十六团北上,与驻保定的新二军会合,南北夹击共军,与共军决战,这对华北、东北战局的转折都是很好的。”

参加会议的国民党高级将领见点将没点到自己头上,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异口同声地称赞蒋介石在军事指挥上的高明。一片虚伪的颂扬声中,罗历戎倒是心中不安,他深知从石家庄到保定这段距离,路虽不远,但正定、新乐、定县、望都均已为我军解放,途中受阻是极有可能的,前途莫测!无奈“校长”已发高论,“学生”怎敢违抗不前?

就这样,罗历戎孤军北犯了。不过,他还是长了点儿心眼。原定13日出发,他一直拖到15日才动身。

徐水城的战斗还在继续。

在田野空旷、尘土飞扬的大路旁,杨得志、杨成武、耿飚三人就地蹲下,在地上摊开了作战地图,用石头压住四角,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罗历戎是冲我们来的,”杨得志说道,“尽快抓住罗历戎,打掉它,歼灭它!这个敌人是送上门的,战机确实难得!”

杨成武、耿飚完全同意司令员的提议,几乎是同声说道:“打!坚决地打!”

决心已定,面临的首要问题便是战场选择。在哪里打掉罗立戎呢?

三个人又陷入沉思。在保北打,是敌人所求,绝对不行,仗必须在保定以南打,但又决不能离保定太近。敌人不仅在保定有新二军的两个师,保定以北还有更多的部队。

参谋长耿飚伏在地图上,沉思良久,果断地伸出笔去,围着清风店地区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说:“我看就在这里打!”

这位当年红四团的团长,那过人的记忆力和大战中清醒的头脑,同他的英勇一样,为世人所称道。今天他又为罗历戎的第三军选择了一个理想的坟场。

清风店以北是望都、保定,以南是定县、新乐,对我军来说是个比较理想的战场,只是罗历戎的第三军距清风店地区只有90多里,我军主力离清风店地区,最近者150 里,最远者达250 里以上,且正在继续西进。如果战场北移,我军就可以缩短行程,罗历戎的行程则会加大,但那样离保定太近了。

南移呢?我军路程将更远,也不行。所以,能不能打好这一仗,关键是我军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罗历戎的前边,到达清风店。

瞬间,一切的一切突然都集中在了时间上!

“兵贵神速!成武,我看我们再来一次飞夺沪定桥,一天走它240 里!

一定要抓住第三军!“杨得志抬起头坚定他说道。

“对,就是要用我们的两条腿和国民党比一比!我看第三军是不敢夜行军的,他孤军深入我们解放区,一小时能走10里就不错了,再加上徐德超的独立第八旅和地方武装的袭击、阻击,第三军最早也得明天黄昏才能到达清风店。这样我们就可以争取一夜的时间。”

决心既定,一切便不可动摇。耿飚蹲在秋风萧萧的田野里起草命令:全军除原攻击徐水归二纵指挥的部队外,其余部队接令后一律立即掉头南下,目的地是方顺桥以南的清风店地区。

落日西沉,这时的时针正指向17日17时30分,从接到敌情变化的电报到发出南下清风店的命令,总共用了不到半小时!

三位将军收起地图,禅掸粘在上面的泥土,回身上马,拨转了马头,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是啊,在徐水以北地区与敌对峙数日,使人有几分不适,现在像一阵和风从心头拂过,把积淤的郁气都吹走了。

广阔的冀中平原,秋雨初雾。空气潮湿清新。放眼望去,一条纵贯南北的大动脉——平汉路穿过原野伸向远方。就在这铁路北段的两侧,在同一时间里,晋察冀野战军展开了6 个旅的兵力向南急进。路东4 个旅,其中有四纵的十、十一、十二旅和二纵的四旅,路西2 个旅,三纵的九旅和二纵的六旅,6 路大军如同6支离弦的箭,沿着野司规定的路线,向着同一个目标——清风店地区疾进!

午夜时分,杨成武、杨得志、耿飚三人飞马来到了新的指挥所开设地,人和胯下的骏马都已是汗水淋淋。

耿飚忙着与各部队打电话,设置指挥所。司令员杨得志一时无事可做,便组织人做饭去了。杨成武政委则一边遛着马一边考虑着起草一个紧急战斗动员令。是呀,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一个动员令,这一仗关系重大,必须打好。一举歼灭这么一大股敌军,对敌人将是一个极大的震动,对我军则是一个极大的鼓舞,野战军一成立就打一个大歼灭战,终于抓住机会了。对,当年是一夜飞兵240 里夺取沪定桥,今天是240 里急行军赶过方顺桥!异曲同工,妙!

当晚,随着电报机的滴滴哒哒声,动员令传达到了部队:“为了打大胜仗,必须集中一切兵力、火力,猛打、猛冲、猛进,发扬我军的传统作风,狠打、硬打、拼命打,丝毫不顾虑,冲垮敌人,包围敌人,

歼灭敌人!必须不顾任何疲劳,坚决执行命令,不怕夜行军、急行军,不管吃不上饭,没水喝,不顾连天连夜的战斗,不怕困难,不叫苦,不许怠慢,走不动也要走,爬着、滚着也要追,坚决不放跑敌人,全体干部以身作则,共产党员起特殊作用。敌人顽抗必须坚决摧毁,敌人溃逃必须追上歼灭。号召打大胜仗,比赛为人民立功!……“

动员令像吹响了号角,激动着每个人的心,长长的行军队列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疾进、飞跑。每个人都懂得现在进行着双重竞赛,同敌人赛,看谁得完机之利;同兄弟部队赛,看谁先抓住敌人。

战争的残酷性在这场几乎超过人体极限的竞赛中也体现了出来。部队已连续战斗了七昼夜,又投入了通宵达旦的急行军,人们个个满眼血丝,边走边打盹。有的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双脚,站在原地睡着了,等后面的人推了一把,方醒来快步跟上队伍。“全歼第三军,先靠急行军,活捉罗历戎,双脚第一功。”奇特的动员令成了干部战士心中的唯一信念。

为了争取时间,各部队尽量轻装,只留下手中武器。

为了争取时间,提倡能走则走,能跑则跑。

部队如江河急流般奔涌而去。

此时,罗历戎率领他的军部和第七师及六十六团共约1。4 万余人,随带大车200 多辆刚刚过了定县。原来他们一过滹沱河,便遭到我地方武装和民兵的阻击和袭扰。道路被破坏,迎接他们的是空舍清野和地雷爆炸,随后便是不断的冷枪冷炮。 17 日,罗历戎又发现我独八旅尾随其后。为免遭袭击,他下令部队靠拢,将万余人挤成一团,行动更加迟缓,三天多才通过定县,走了不到200 里。

19日上午,到了唐河岸边的罗历戎犹豫了。过还是不过?过去了想回来可就不一定了。不过吧,如何交差?想起蒋介石激愤的双眼,罗历戎不由自主地一阵哆嗦。唉,听天由命吧。从一出发,他心中便有一种不祥之感,眼下,这感觉又加重了几分。

午后,部队渡过唐河,临近清风店,便计划着宿营望都城。正在这时,一架飞机从北飞来,低空盘旋飞行,投下通信袋一个,上书:“北上第三军指挥官请注意。大部共军南下,距你们不远,即作战斗准备。”

罗历戎接报心中一惊:“不好,果真麻烦了!”不一会,又一架飞机自北而南飞临上空,又投下一个通信袋,写明:“共军大批密集部队南来,距离你们很近,请第三军紧急作好战斗准备。”

罗历戎这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第三军已成了对手的猎物了。可此时此刻他还能如何呢?他只能怨天公不仁了,他一面赶快命令部队停止在清风店附近,构筑工事,准备作战,并报孙连仲和三十四集团军司令李文,要求速运粮弹。不久,孙连仲派来飞机,给第三军投下大量弹药、饼干等物。

我军仍在急速前进,把战场再向南移。多向南一步,我军就多一分主动。

19日天黑前,我第六、第九、第十及第十一旅,分别进到北支合、东西瓦房、北营及清风店附近。第四旅及第三十五团进到西南合以南地区。第十二旅进到市邑地区,控制了唐河渡口。尾随敌人而来的独八旅和3 个民兵团也在唐河南岸布了防。

如果说19日上午罗历戎渡唐河前还有机会回撤的话,但此刻已绝无可能。敌第三军已被团团包围,插翅难飞。

20日拂晓,寂静了一夜的清风店地区沸腾了。天色微明,我军发起攻击。

罗部信心明显不足,一经攻击即自行撤离,收缩到南合营、高家佐、胡房、东同房及西同房、东南合与西南合等七八个村子里,罗历戎率军部、第七师师部和两个团在西南合。

罗历戎为什么收缩起来呢?原来,面对我军的包围,罗历戎已感到威胁就在眼前。但转念一想,我军长途跋涉,十分疲劳,再说共军既要消灭他的第三军,又要挡住北面的援军,根本不可能。只要按校长的训谕去固守,援军一到,对并军形成两面夹击,不仅可以转危为安,而且还可转败为胜,老蒋一定会重奖嘉勉的。

于是,他一面命令部队加紧构筑工事,一面向北平和保定发电求援,不久,李文复电:“即调兵南下。”

接着孙连仲复电:“本部已达徐水,决于马日摧破当面之敌向方顺桥挺进。”

罗历戎连接两电,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遂复电孙、李:“以目前情况论,诚乃歼匪良机,应伤南下部队轻装兼程南进,以期将匪歼灭于望都以南地区为宜。”

就在罗历戎还在做着好梦的时候,唐河岸边晋察冀野司指挥所内,杨得志紧眯的双眼已经盯上西南合了,他用铅笔重重地一圈:“突破口就选在这儿!”

战斗是酷烈的。静谧的华北平原上,无数双眼睛都盯住了清风店。至22日晚,我军收紧了包围圈,同时第六旅经过12个小时的激战,打退敌人9 次反击,打开并巩固了西南合村东北面约200 米长的突破口。

保南清风店激战正酣时,保北的战斗也变成了一场恶战。

我军主力南下后,留在保北的只有二纵五旅,三纵七旅、八旅及冀中军区独立第七旅,共12个团。而当面之敌却是扭在一起的5 个美械装备师,共19个团。留在这里负责阻援指挥的是二纵司令员陈正湘和政委李志民、三纵司令员郑维山和政委胡耀邦。他们心里清楚,北线阻击与南线歼敌是同一战役的两个战场。如果19个团的敌军主力突破我军阻击南下,不但敌第三军之危顿时可解,而且势必对我南下部队形成夹击之势。只有坚决阻击大量援敌于保北战场,才能确保歼敌第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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