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雄师-中国五大野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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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雄师-中国五大野战军-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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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就怕渭河南岸的第九十军方面出漏洞,第九十军军长陈子干太软弱,第二十四师(属七十六军,暂归九十军指挥)师长张汝弼,没有实战经验,只有第六十一师师长陈华比较硬帮一点。”

裴昌会的乐观情绪,确实起到了作用。他的防御部队的指挥官们兴奋起来,认为部队这样纵深配置,东起武功漆水河,西至扶风益店镇、罗局镇、眉县车站,100 华里长的地带,四个军并排摆着,各军、师、团、营都各自成三线,重重叠叠,纵横都互成犄角,共军无法包围,而自己却进退自由。

于是,各级指挥官解除了怕被歼的顾虑,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吃喝玩乐上。上自兵团司令,下至团营长,成天不是喝酒,就是赌博,下级官兵也借搜索粮食为名,欺压群众,至于解放军在西安、咸阳地区究竟有多少人,华北兵团过河了没有,如果过来究竟过来多少,什么番号,最近有没有进攻的准备,等等,谁也弄不清楚,也很少有人关心这些事。

胡宗南的部队就这样昏昏噩噩地等来了灭顶之灾。

7 月10日,扶眉战役打响了。我第十九兵团为迷惑敌人,掩护主力运动,于当日进入西安西北的乾县、礼泉以北高地修筑工事,以一部逼近“二马”

所部,形成将对“二马”部队开展进攻之势,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守备西安的第六十一军向西安南的子午镇地区之敌发起进攻,使胡宗南无法判明第一野战军总的作战意图。

野战军主力部队于11日拂晓开始,象一把巨大的铁钳,沿渭河两岸夹向扶眉地区。

第二兵团由集结地区越漆水河绕道西进,向敌侧后迂回。担任穿插作战任务的第四军,隐蔽急进,一昼夜前进140 多里,于12日拂晓占领罗局镇与眉县车站,截断敌军西逃退路。

解放军的突然来临,完全出乎国民党军的意料之外。敌指挥部接二连三地得到军情报告:10日下午3 时左右,第一一九军第二四四师师长蒋云台报告:武功东北漆水河对岸的一个小高地上发现几十个人在那里活动,好像是共军侦察我们的阵地。

骑兵第四团报告:兴平车站附近堆积的粮食很多,大约是共军征集的军粮。

夜间12时左右,驻小寨第一七七师第五三○团团长报告:“扶风益店镇东北狗咬得很凶,还发现有手电闪光,恐怕那里有部队活动。”

11日晨4 点多钟,敌五三○团长又报告:“益店镇附近的确有不少的共军,我们的搜索部队,被迫退回到河北岸监视。”

敌指挥官感到情况有些不妙,急令第五三○团第一营全部投入战斗,接着,该团也全部投入了战斗。战斗中,不时传出迫击炮声。敌指挥部此时才明白:不是同共军地方部队发生战斗,不是少数共军或武工队的袭扰。

敌第十八兵团司令李振急忙打电话给裴昌会。但遭到对方电话兵拒绝,

理由是裴司令正在睡觉,不能打扰。

好不容易等到裴昌会睡醒了,将电话接通了,可是裴昌会不相信会有整师整团的共军,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第三十八军军部的后边,专打第三十八军军部。

他命令道:“把归三十八军指挥的第五十五师第一六五团开上去,夺回罗局镇,捉几个俘虏问明情况后,再决定处理,不要为少数人的扰乱而影响全盘计划。”

裴昌会又提醒他的前线司令们冷静地想想,“西兰公路和渭河南北都没有发生战事,凭什么说至少有一师左右的兵力在我的军部后边进攻。”

是啊,李振他们也不明白,解放军究竟由哪里来,为什么别的地方没有战事?过后他们才知道,出现在第三十八军后方的解放军,不是一个师,而是一个军。这个军在人民群众引导和严密封锁消息的情况下,由马继援和王治岐两军的作战地境上,越过了他们认为不能通过的大沟悬崖,一夜间走了100 多里,横插到他们的后方,占领了益店镇、罗局镇、眉县车站,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敌人明白过来之后,急忙调集兵力,由兵团司令李振和三十八军军长李振西亲自率领,向罗局镇我第四军阵地猛扑而来。经过两个多钟头的激烈战斗,敌人反复突击几次,结果伤亡过半,始终没有突破我军的阻击阵地。

敌人只好暂时停止攻势,等待第一八七师的到达,再继续攻击。李振发狠地说:“第一六○师比较差一点,等第一八七师到来后,加上一七七师,我不信打不过去!”

我第四军继续遭到敌十余次轮番冲击。但是,敌人的每次反扑,均被我第四军英勇击退。有几次,凶恶的敌人已经冲到了我四军的前沿阵地,展开了白刃战。第四军战士在“寸土不失,与阵地共存亡”的口号鼓舞下,直杀得敌人狼嚎鬼叫,横尸遍野。我二十九团第五连,最后只剩下五个人,但他们死守住阵地,没有后退一步。我第三十团的三连和七连,在反击敌人突围的时候首当其冲。敌人向三连的阵地,连续组织了九次冲锋,血战达十一个小时。该连始终坚守阵地,没有后退半步。

彭总此时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从早到晚,他一直在沉着地指挥着前线的战斗,尤其关注第四军的情况。他在电话中边了解第四军的情况,边说:“好,好!这一下子敌人可就跑不了啦。”

彭德怀对第四军的穿插、阻击战斗十分满意。战役胜利后,彭总讲:“四军这次打得好,这次立了功。一年以前在西府战役中,四纵队(即后来的四军)打得不好。那时部队组建不久,缺乏大兵团的作战经验。这回有很大的进步,这就是从战争学习战争嘛。部队虽然伤亡大一些,但打出来了一个好的战斗作风。”在以后的会议上,彭总还多次表扬过第四军。说来很有意思,当年打不好仗,让彭德怀很生气的是第四军,而今打了个漂亮仗,让彭德怀特别高兴的也是第四军。第四军用自己的战果证明了自己的进步和成熟。

此时,彭总紧紧抓住四军这个重要战役环节,同时命令其他部队迅速向敌人合围,减轻第四军的压力,迅速全歼敌人。

在彭德怀的指挥下,第一野战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敌发动攻击,从东、北、西三面将敌第十八兵团部及第六十五、第三十八军,以及敌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的第一一九军等包围干扶风、眉县地区。

在我第四军顽强坚守罗局镇的同时,第一野战军第二兵团的第三、第六

军向罗局地区之敌右侧背进攻,第十八兵团和第七军由东向西进攻,逐渐紧缩包围圈。

到12日中午,在第二兵团和十八兵团前后夹击下,敌3 个军大部被压缩于午井以西、高王寺以南、罗局镇以东之渭河河滩上。

下午3 时,我野战军发起总攻。敌第十八兵团部、第三十八军被压挤在一块,溃不成军。

下面是敌三十八军军长李振西的一段回忆:解放军的攻势愈来愈猛烈,包围圈愈来愈缩小。……“尸横遍野”一语,在这里已不是形容词,而是真实的情况了。李振问我“怎么办?”我说:“由塬上突围已不可能,等第一线师到来支持到黄昏后再看的计划也已绝望,只有渡渭河。”“上游大雨,河水暴涨,无法徒涉。”“闯吧,再没有别的出路。”“部队怎能撤下来?”“现在怎能谈到有计划的撤退,就叫他们各自突围到宝鸡集合吧。”李振又换了话题说:“眉县车站的共军已经向河南移动。”我说:“那总是少数。”“好吧,就这么办。”李振同意了我的看法,随即叫他的副参谋长王杰分别通知部队。然后,他就带几个卫士下塬走了。

我同第五十五师师长曹维汉刚通知各部正要出门,解放军已到了我住的窑洞上面。

曹维汉说:“你先稍停,等我带上卫士打开一条路,你再出来。”

我说:“还能等到那时,冲吧!”

我们冲出院后,我的卫士排50多人,只剩下几个人,其余都伤亡了。第五十五师师长曹维汉、副师长石涤非都负了伤。

我们顺着包谷地隐蔽地跑到祁家坡,发现解放军已先到那里,封锁了下塬的道路。恰好,第五三○团团长王立志带一营赶到,在他们的掩护下,我下塬走脱了,但这个营被歼灭,团长王立志被击毙。

此时,各军的溃兵都被赶到河滩。我们当时还以为第九十军在渭河以南抵抗,便纷纷向渭河南岸逃跑。我和第五十五师师长曹维汉,挤在溃兵伙里游到南岸,这时才知第九十军已被击溃,解放军已封锁了渭河。

我同曹维汉又在几个士兵的扶持下,潜流到下游,偷偷上岸,伏在稻田里,直到午夜,才溜出来,沿河滩向宝鸡跑。

12日晚到宝鸡时,才知李振腿部负伤,王治岐同我一样在水里藏了半夜,才跑出来。

西兰路上的马家军在我们被击溃的同时,也被解放军压迫到彬县。青马、宁马两部挤在一起,仓皇逃到甘肃泾川一带。

当晚我在第五兵团部吃罢晚饭后,满以为能好好地睡一夜,谁知刚睡到半夜,解放军又追到宝鸡。于是我们又急忙逃跑,除第一一九军军长王治岐带几个人沿渭河逃向天水外,其余兵团司令、军、师、团长,都挤在散兵群里,拥进了大散关,直到双石铺才停住了脚。

战至12日夜,我第一兵团在全歼敌九十军第二十四师等部后,攻占眉县以西地区,将泅渡渭河的8000多敌人全部俘获。我第二和第十八兵团在罗局镇、午并地区胜利会师。接着各兵团乘胜西进,至14日先后占领蔡家坡、岐山、凤翔、宝鸡和益门镇等地。

在这次战役中,彭德怀针对胡宗南兵力部署的弱点,采取以一个兵团的兵力迂回敌侧后,两翼牵制,大胆插入敌纵深,断敌后路,然后包围分割歼灭敌人的战术,使敌无兵可援,无路可逃,更无法形成有组织的抵抗。当他

听到逃往渭河南岸的残敌也被消灭时,高兴地把拳头往桌上一击,说:“很好,这才叫全胜!”

这一仗,从7 月10日开始到14日结束,歼敌1 个兵团部、4 个军部、8 个整师另3 个整团,共4。4 万人。我军伤亡失踪4600余人,与敌损失兵力之比为1 ∶10。 扶眉战役胜利后,毛泽东致电祝贺:歼胡四个军甚慰。

扶眉战役后,甘、青、宁的马家军,陇南的王治岐军,西安绥署胡宗南的各军,相互抱怨,吵成一片。

马步芳抱怨胡宗南部闻风逃窜,事先没有通知他们,几乎使他们全部被歼灭。

王治岐怨西安绥署战前一点情况都不向他们通报,结果他们三个师糊里糊涂开上,糊里糊涂地被歼。

胡宗南则怨马家军撤退的时候不通知西安绥署,结果解放军由马家军的防区内插进来,把他的几个精锐军弄光了。

第十八兵团司令李振抱怨裴昌会不及时接电话,贻误了战机:责备第九十军军长,没有得到他的命令,就擅自西撤。

第三十八军则怨李振在该军战斗紧急的时候,不适时增援,反说第三十八军两个团叛变。

敌人的军与军、师与师,甚至团与团之间也都吵得不可开交。

扶眉战役经四天战斗,所歼灭敌人的四个军在当时胡宗南的部队中,还算是比较完整的部队,现在胡宗南集团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已无与我军正面对抗的能力。

我军解放了扶风、眉县、凤翔、宝鸡等八座县城,控制了秦岭以北广大地区。“胡”已打掉,下一个目标就要打“马”了。

十二、陇东喋血第一野战军调头钳胡打马,实施陇东追击战。在固关,王震率第一兵团与马家军的精锐部队展开了一场恶战,血水染红了固关河。青海马家军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棍,要与第一野战军拼个死活,两军在兰州杀得天昏地暗。杨得志率军突破守敌三道防线,宁夏守军惶惶不可终日,不得不接受通电投降。

扶眉战役后,胡宗南的主力被歼灭,已无力与我军对抗,其残部退守秦岭,集结于凤县、佛坪、东江口一线,控制着四川及陕南、陇南地区,企图依托秦岭阻止我军南取汉中。这时西北战场的角逐,将要在第一野战军与青、宁二马之间进行了。

当时拥兵各10余万的青、宁二马,特别是马步芳父子,在解放军尚未越过六盘山以前,夜郎自大,气焰嚣张,不可一世。马继援口口声声要与彭德怀较量一下,自以为西北的天下,如铁打江山,并且还想乘机抢夺地盘,扩张势力。

为了给青、宁二马打气,蒋介石于7 月间派贺衷寒、顾希平到兰州“慰劳”。贺、顾二人在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召集的师、团长会上强调:“苏联和美国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时候,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当前要务,在于团结,在于坚守。拖延时间,就是出路,赢得时间,就是胜利。”

蒋介石的阴谋,贺、顾的鬼话,在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甚至成了他们此后战略上的主导思想。

7 月24日,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在马继援的驻地静宁召开了军事会议。会上,青、宁二马认为:首先从战略上看:自淮海失败,西安相继不守,解放军声势大振,敌我力量对比越来越悬殊。目前局势,只宜本照中央指示,固守原防,保存力量,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相机转守为攻。其次,就西北地理条件而论,甘、宁、青偏处西北一隅,地瘠民贫,兰州以东,山峦重叠,到处可以择险扼守;河西走廊,非军事必争之地;嘉峪关外,戈壁千里,实不利客军深入,有利我军固守。综上所述,有足够条件赢得时间上的胜利。再次,以当前敌情分析:四川本天府之国,出产丰饶,曾作抗战基地,现在中央部队,正在相继转进中,共军是不会容许中央军立足的,所以共军“二野”不分日夜,跟踪穷追。“一野”也必定迅速南下合围,以图消灭我之主力。这是战略上的至当行动,解放军决不致违背这个原则。

他们的结论是:解放军在甘、青地区暂时只会派少数部队,于陇东南地区择险扼守,同二马保持接触,而主力将在消灭胡宗南残部之后,大举入川。

据此,静宁会议制订了三套作战方案。

第一案:集中优势兵力,以陇南兵团在天水、秦安占领阵地,马继援指挥的陇东兵团扼守六盘山,马敦靖指挥的宁夏兵团凭借固原一带有利地形,阻止解放军西犯。各部为了保持主动,避免决战,应采取逐次抵抗手段,诱解放军深入,把握战机,相机转守为攻,夹击取胜。

第二案:为了保持主力,避免胶着,必要时向临夏、定西、同心一带转进。以华家岭为轴,在该线占领阵地,以逸待劳,轮番夹击,歼击解放军。

第三案:如果解放军西进,对己不利时,则继续向兰州转进,占领皋兰山一带既设阵地,控制强大预备队,围攻解放军,确保兰州。

在这三套方案的基础上,青、宁二马还制定了与我军在平凉决战的具体计划,即:以宁马第一二八军和第十一军置于平凉以南的四十里铺、安口窑、华亭一线,第八十一军位于固原至西峰镇一带,进行正面抗击;青马第八十二军、第一二九军与第九十一军位于平凉以西六盘山地区策应,企图依托有利地形,在平凉地区挫败我军的进攻。

7 月中旬,彭德怀针对敌人的战略企图,在虢镇北文广村召开军以上指挥员作战会议,总结扶眉战役经验,讨论确定下一个战役目标。彭德怀说:“胡宗南虽然还有10多万兵力,但已无进攻关中的能力。未受我军歼灭性打击的青宁二马退守陇东地区后,估计凭借平凉六盘山一带天险进行抵抗。西北地区雨季逼近,陇县南北山高路险,人烟稀少,我军战役行动应尽量提早。”

这次会议决定,以第十八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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