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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与小豆品尝着新型野战食品，对这高科技产品给予了不少赞誉。小豆还问安德广能不能再吃一个。“吃可以，但不能打包带回去。”小豆兴致勃勃地又吃了一个。楚歌问：“安教官，看来在‘猎人’眼里是没有什么极限。”“那倒不是。”“他们为什么这么钟情于训练？”“不是钟情，而是他们懂得‘一品脱’的汗水可以挽救一加仑的鲜血’。当共和国受到侵犯的时候，首先冲上去的是他们。他们要用躯体去完成保卫你们的任务！”小豆闪着泪花拍手。“太好了，场记。”无人应声。楚歌赶紧对小豆说：“你帮我记下这些话？”“都记到心里了。”望着远去的安德广，楚歌陷入回忆。她想起安德广来指导训练时与覃劲、方爱国等研究怎样办好极限挑战节目时的情况。“说真格儿的，我遇到了似乎是关键的根本问题，确切地说不是怎么搞的问题，而是搞不成的问题。”“容我直说，你可能看到过网上和你唱对台戏的‘伤感的残雪’的留言了吧？”“那就是你？”“只是我一个名字而已。”“那么‘爱国者导弹’、‘傻B乘于2’也是你了。”“反对搞竞赛节目的就此一人。”“爱国，为什么有话你不能当面和我说呢？”“有些话我是当面说的。”“可都是支持我的话。”“为什么当时我没说出我的看法，是因为我对一夜暴富，或者说是一夜成名还存有幻想，可通过接触到‘猎人’集训，接触到这些战士，我对此彻底失望了，转变了看法。”“说说看，省得在网上说了。”
“楚姐，我觉得你策划的节目太脱离实际，像这类节目没有他们‘猎人’参加是没有丝毫说服力和意义的。操作也太商业化了。人为拉票，甚至出现小动作，拉拢，打压异己。就算是选出胜出者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价值不高的傀儡而已。”“别以为自己选不上，就贬低活动本身。”“这极限挑战只是当代经济环境下青少年价值观的畸变而已。事实上，在20多年市场经济改革过程中，我们在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教育方面的失落已经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社会是靠千千万万普通劳动者来支撑的，而不是一两个什么新星，应该是劳动的创造者，或保卫者。”“都去当人上人，谁去幼儿园带小孩儿，谁来扫马路，谁去做工，谁来扛枪。”“谁去干那些普通劳动者才‘愿意干’的活儿呢。”“这和极限挑战有何关系，你说的那些普通劳动者也可以来参加呀？”“如果‘猎人’们参与，夺魁者肯定是他们！”“这就笑话了，他们没有这个空闲，也没有这个费用。他们的力只能出在工作中，只能在劳动中挑战。难道你们没有看到‘猎人’们每天都在挑战吗？都在向自己，向自己的事业挑战吗？”方爱国的声音还萦绕在她耳边：“楚姐，我还没有足够的事实来说服你。不过有一点你应该相信，为什么没有人指责比尔 盖茨，也没有人对那些企业家说三道四，为什么？”楚歌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人家走的一条能让人学习让人借鉴，靠智慧、劳动发家致富的路子。”“咱再说说‘猎人’们，他们不求一富成名，每天都在挑战，常常在极限中，他们在为社会贡献，为我们牺牲。我一直在为我们这些‘啃老族’而羞愧。”“什么叫‘啃老族’？”“就是让老一辈儿养着，自己无所事事的那种。”覃劲认同地说：“现在这样的孩子还真不少。”“你们的意思是我这极限挑战营就不办了，我该打道回府？”“这是过激派的意见，并非建议。”“怎么能说不办就不办了呢，领导让我们来是为了协助你办好，而不是砸锅的。”“还是子弟兵可爱。”“楚导，碰到困难是好事儿，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改进一下，你们栏目也不是教育节目。娱乐性节目吗，只要是健康，热闹就行。我们能不能先看看项目，尽量往军事节目和游戏上靠，弄得可视性强一点。”“好。场记，小豆，快帮我记下来。”
障碍训练场上，“猎人”们在苦练。训练完全按照T国特种部队“地狱周”与W国“魔鬼”造型的方法进行。不明确训练时间，不宣布训练计划，不公布训练成绩。
极限挑战营驻地，牛主任招呼大家说：“快点儿，去‘猎人’集训队的人上车了！”“爱国，走吧。昨天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的？”“有些不舒服。”“要不，那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方爱国见牛主任一走，忙打开手提电脑上网。
成雄向上级机关汇报训练的进度情况，报告完毕后又对值班员说：“帮我接通赵医生。”“赵医生吗？送去的两个同志情况怎么样？”“‘猎人’99号已经没有危险，幸好送得及时。‘猎人’48号刚缝了8针，没什么问题。”“那好，看住他们，告诉他们修养和康复是他们的任务和目标，出了问题我可拿你是问。”
极限挑战的选手一哄而上，跑上训练场外的高坡，楚歌把牛主任拉到一边。楚歌兴奋地说：“我想好了，咱们能不能在拍摄的资料上剪出一部纪实片，具体设想是。”“好，这可是一箭双雕啊，不，是一箭三雕！”“先别高兴，我们最好再补拍一些采访镜头，这样才更真实、更有说服力。”“那你给况处说一说，让他带着我们拍。”“这好办。”
况彪接到楚歌的电话，却为难地说：“这不太好办吧？”“得了，老哥，我知道你是个仗义的痛快人，什么条件，说吧。”“牛老弟，别给我来对付鬼子的那一套。钱在这里不好使，如果你真有心帮我，等我转业了，帮我谋个清闲的位置。”“那没问题，只要我能办的。”“行，帮人帮到底。为这事儿我可挨批了。你和楚导商量一下，再让她帮我们拍的片子编辑一下。大体整出20分钟来。”“好说，播出用？”“我们结业验收的时候用。”“行啊，可为了片子质量，你得带我们采访几个典型的人物，教官，队员和大队领导。”“拍什么？”“简单得很，谈谈心得、感受，随便说几句就行。”“大队领导我不敢说，‘猎人’们可以，教官也行。”“一言为定！老哥，等你们结束了我请你喝酒！”“好，敢向我叫板的人还真不多。”“到时咱同归于尽！”“这是什么话？咱们争取双赢！”
第十三章
一辆新型的清洁车前，“猎人”们在接受高压水龙头的冲洗，强劲的水柱冲击着他们满身的泥浆。教官们手持高压水龙头站在车上。“猎人”们在水柱下欢腾。丘兵兵想跳，但被水柱压得差点儿摔倒。凌奇想喊，被水冲得呛住，只得背身咳嗽不止。水柱冲在熊凯的胸膛上，他豪迈的如乘风破浪的巡洋舰。齐大龙生来怕水，但只要脚站在土地上，他就丝毫没有惧怕的感觉。不管几道水柱冲来，他都主动地将某个部位迎上，这滋味儿太爽了！简直就是在按摩呀。如果只当是洗个澡，这水流可太刺激了，不仅荡涤了浑身污泥浊水，而且也带走了心里的忧郁和苦闷。几位“猎人”的泪水被水流冲得四处飞溅。的确，这个时候也是这些男人们洒泪的最好时刻。强大的水流冲歪了面部，也刺激着心里的情感迸发。委屈、惆怅、痛苦甚至于心理上的不平衡，此时，都会通过泪水涌出来，被冲走，他们还能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这情景在当今人们已经不太相信文字的时下，的确没有任何准确的字眼儿能形容。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与“猎人”相通的感动。
集训现场会在水上训练营地，水库大坝作为观摩点之一。成雄与况彪等在坝上部署结束典礼的观摩工作。安教官向他们汇报：“整体设想为，假设我侦察分队受命猎人敌后，破袭敌导弹基地。”“那就先从水文塔开始，信号枪响后，直升机在五分钟内赶到湖面。操舟分队的10余艘橡皮舟从隐蔽处划出，接近从直升机降下的特战分队，然后在中心水域操演翻舟技术。”山头上，冲沟起始端刁义德与唐焱等在进行保障操作，他们的任务是保证“猎人”冲下沟时的安全。刁义德心里并没有底，问唐焱：“那棵固定绳索的树扎根在石缝里，他行吗？”“没事儿，还挺牢固。”“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咱掉下来没事儿，可千万别让‘猎人’掉下去。”他知道说漏了嘴，怕刺激了唐焱，忙道：“对不起，小唐，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司务长放心，你提哪壶都不会再掉下来了！”
黄昏时分，集训指挥部外。成雄等上车，车开，成雄对况彪说：“赶紧拟好演练方案，午夜前报部里。”“好，成队，咱们三十六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了。”他指的是全军现场会，各战区都会派对口的领导来。国防大学、军事科学院也都有专家参加，阵势也不仅空前，也许绝后，可非同小可。“”我明白，绝不能掉以轻心，今晚全体干部开个动员会。”“‘猎人’个人总结开展得怎么样了？”“都安排好了。今晚就总结，我要求每个人都交一篇书面发言，一个不能少，和授章挂钩。”“有措施就好，但实事求是地讲，应付你的那样应付。还是实际一点儿好。”“实际的有，谁总结得好，我让上个镜头！”“那部专题片要抓紧啊！”“什么事都逃不过部长的眼睛，晚上就可以让你审文字稿。”“好。现在的领导也越来越重视这音像手段了，要搞尽量搞好吧！”“放心，绝对专业！”
一身疲惫的安德广与甘露等教官回到集训队教官宿舍，有人去洗澡；有人去备课，甘露想记日记，突然发现一封信在安德广床上，说：“哇，法院又来函了。”“他们真是闲得没事儿干了，又什么事儿？”“这女人心哪，难琢磨啊，千万别掉进无底洞。”“我已经倾其所有了，上次把孩子交给她去带养，把我妈都气病了！”“我是一百个同情啊，可这事儿的确没有经验，我先洗澡去了，回来商量一下训练收尾工作吧。”安德广小心地开封。
公用浴室。甘露脱衣服，标准健硕的身上显露不少伤疤。才二十几岁的人，一身伤痕验证着一个明显的道理，为训练付出的太多了！身边手机响。他接：“我是啊！81号，弄得神秘兮兮的，什么事儿？”“我和99、87号有些事想请教你，麻烦你抽空儿接见我们一下？”“好，等我洗完澡。”“喂，不是说好一会儿过去吗？哦，老婆啊，我，我刚脱了衣服，不不，在冲凉房，什么谁家的，我在集训队，刚才是‘猎人’96号、87号找我。你瞎琢磨啥呢，集训队哪有女的呀！我，我跟你说不清楚，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安德广手拿信在床上呆坐着。甘露洗完澡急匆匆进来：“哟！这是怎么啦？安教官，老安！”“哦，怎么啦？”“我还问你呢？”“我？我怎么啦？”“嘿，真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大家帮你顶着！”“天是没塌下来，可掉下馅饼来了。”“怎么着。”“甘露，你说我该怎么办？”“你真是走了桃花运啦！走了一个来了仨！这不，走的这一个更是变本加厉，对，你知道什么是变本加厉吗？这不，来了，我说你还不光走桃花运，而且走财运啦！你原媳妇的新老公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八千万的遗产留给他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你媳妇，而你媳妇又提出来与你复婚，你就成这笔钱的第二个所有者。”“还没复婚呢！只是她一厢情愿。”“这还犹豫什么？只要你心里还有她，她心里可是还有你啊！要不怎么会主动找你，再说，你还是她孩子的爸爸呀！”“她肚子里可是还有那人的孩子呀。”“这有什么，你还赚一个呢，反正没有后顾之忧。老安，我劝你好好想想，实际一点儿，这可是快一个亿呀！你这一辈子干啥呀！我跟我说，幸亏你在这里集训，要不，你还有合谋图财的嫌疑呢！”“小豆，楚歌，我怎么该跟她们说！”“老天哪！怎么这么不公平啊！一脚踩三船，你牛啊！”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小豆急匆匆地跑着。她找到正在准备拍摄的楚歌，将此消息传达给她，楚歌闻言脸色大惊。小豆着急地催道：“楚姐，你快拿个主意呀！”楚歌思忖片刻，朝小豆无奈地摇摇头。“不行，我得再试试，不到黄河绝不回头！”还是那个水库，水文塔的桥上，小豆又站到高桥上，默默地站着。楚歌以为小豆又想不开，循迹跑来劝道：“小豆，别犯傻，要想开。你说得好，现在是竞争年代。他会作出正确选择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爱过他，以后我还会爱他。我们还会是朋友，你还会有时间的。再说，如果要跳，也是我先跳下去。”“说什么呀！楚姐，我是想来与那段回忆告别的。好像涨了许多水。哎，你看。”安德广在下面的橡皮舟上朝她们摆手：“别犯傻！”小豆下意识地回身。甘露：“小豆，你的话说得太好了，你终于长大了。”楚歌不见了。小豆忙跑到栏杆边儿。水面橡皮舟上，楚歌紧抱着安德广。小豆急了：“楚姐，你耍赖！你不叫我跳，可你！”
“猎人”们在总结。十班的会挪到帐篷外。凌奇：“要说这近十周的集训，我的收获是最大的。过去太多的形式主义，一味强调安全第一。不切实际的教育，使我逃到我们那里就像是个养老院。听了太多的‘不出事故就是最大的成绩’。五湖四海聚到一起就是为了一个‘不出事故’！没有激情、没有目标，我感到自己心中有太多的失落！”二班的总结会上，齐大龙：“我也是，‘尽义务后走人’成了我日常工作中的座右铭。我现在想起来，我那山上的一连弟兄，都像些不撞钟的和尚，没劲！我得感谢这次集训。回去我就带着他们去撞钟！”十班的帐篷外，意犹未尽的凌奇叫来：“真他妈的‘猎人’集训！过瘾！”“81号，你有啥感受也给大伙儿说说。”“队里不是让每人写篇心得吗？你们都写完了？这么快！”“有时这电脑不如人脑，我都交上去了。”“我知道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可他们呢？”“都交了，说不定成大队和领导们正看呢？”
成雄等集训队领导正看着各队报上来的心得。况彪念：“真他妈的‘猎人’集训！这样的标题都用上了。”“谁的？”“18号。”“他怎么说？”“说这次集训真他妈的过瘾，也真他妈带劲儿！他要回去建议本战区抓住时机，也搞一次集训。”“骂归骂，意思还是不错的。”“给他改个标题吧？”“就用这不雅的话骂吧，这里头包含着多少怨气，多少希冀呀！”“我看‘猎人’1号的这篇《论提高战斗精神的鼓吹与培养》的代总结还是很深刻的。”“报告，这是刚刚收到的两篇心得。”“‘猎人’81号，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