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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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歪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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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

    这时候先前去了的刘春喜颠颠回转。看见刘彻在殿里,他便立时顿住不再做声。刘彻当然问:“什么事这么惊慌?”刘春支吾半晌,见我不答话,便道:“娘娘心情闷,约了跟高斯投壶取乐,奴才刚才已经安排好了,专来请娘娘的。”

    我知道这奴才定会拿我当挡箭牌,于是哼了一声。

    刘彻捏着下巴,倒是来了兴致:“朕也许久没动动手脚了,今儿也来凑个趣。娇娇,咱们不如把午膳摆在御花园里,一边用膳一边取乐,如何?”

    我不动。

    他加了句:“把韩嫣叫上。”

    我立即起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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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娘娘这一射

    论起吃喝玩乐这几项,我若是称得上天下第一追随者,那么被我调教出来的刘彻堪称紧跟我步伐。我们合起来可以并称“京城双煞”,但碍于我们的世俗身份,有些爱好往往只能选择性地满足一下。

    比如我们俩都对长得漂亮的人都着异常浓厚的兴趣,遇到美人时通常都会有聊不完的话题。我们曾经试过就着一只烧鸡两壶烧酒,拿着本画册讨论里面人物究竟哪个更美直到天亮还未有定论,最终结果当然是我赢,因为我酒量比他好。

    这时园子里投壶的台子已经放好,我们在距离两三丈远的地方落座。晓风和晓雪给我们布菜倒酒,刘春跟余英拉着高斯在旁边说规矩,另有两名琴师隔着湖水奏琴。在正对着我的小曲径上,有个白衣墨发的人缓缓朝这边走来,风姿绰约犹如仙人下凡。

    我赶紧端正姿态,扬起小手冲他挥道:“韩嫣!这边!”

    招完手我立刻放下,优雅地举起酒樽轻触唇边。我自信我的仪态完全符合贵族礼仪,因为旁边刘彻也即刻停止了单手撑额的姿势,同样摆出他九五之尊的气势来。

    我这个人虽然跟真正意义上的金枝玉叶还有着一定差距,并且还偷偷地看美男图,但是这个纯属私密活动,面对欣赏的男孩子时,我觉得还是很应该注意下自己的形象的。我笑不露齿望着韩嫣,韩嫣抿了抿唇,在两丈外冲着我们行礼。我左边的刘彻顺势指着他左边的位子让他坐下,被我咳嗽了两声,又勉强摸了摸鼻子说:“今儿不是正宴,那么,你就看哪里有空位就坐哪里吧。”

    我身后扬扇的晓雪多知我心意,立即将刘彻指着的那个锦垫搬来放在我右侧。

    他犹疑片刻,只好低首过来挨在我旁边坐下。

    我心里美滋滋,唤了晓风给他拿牙箸。这个场面其实很有些耐人寻味,一个有九成可能是被丈夫眷宠着的男子,居然同时受到情人妻子的青睐,这是件多么让人感慨万千的事,又是个多么具有深掰性质的八卦题材。

    推盘子让他夹菜的时候我又一次“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然后那只滑腻腻犹如软玉的小手果然又如惊弓之鸟般缩了回去。

    “韩嫣,你好像很怕我。”我垂肩,作难过状。

    “微臣不敢。”他垂首,两只手顺势放在膝盖上,很是完美的姿态。

    我独爱他这两只手,因为的确是白嫩滑腻无与伦比,我曾经跟太医私下讨教过无数个保养双手的法子,认真试了好久,结果还是达不到他这种程度。这让我好几次都恨不能像燕子丹那样砍下他双手来,安在我自己手上,但结果却在晓风提醒我如果这样那我也得把手剁掉之后,从而作罢。

    “娘娘,给您箭。”

    刘春屁颠屁颠递上刻了我名字的五彩雀翎箭。我示意对面,大方地说:“让高斯先投,我让他三箭。”

    回过头来我又望着韩嫣,推心置腹地说:“其实你跟皇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也很理解,皇上日理万机多亏你在旁侍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来跟我们一起坐坐。”

    事实上做皇帝除了看看折子下下旨意,外加收集收集美人,我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好做。刘彻基本上就很闲,定时上朝定时下朝,跟我在一起就是吃喝玩乐聊不正经的,从不跟我说起那些政事,“日理万机”四字纯属我臆想出来的。

    韩嫣听了我这话好像受到了惊吓,立即躬身道:“娘娘!微臣跟皇上,不是娘娘想的那样!”

    我转头去看刘彻,这厮正拿了支白羽箭在手,唇角微扬意气风发,潇洒英武地比赛投壶,根本看也没看这边。

    怪不韩嫣这么惶恐了,原来是没人撑腰。

    我赶紧安抚他:“你不要怕,我没有责怪你,你起来吧。”

    韩嫣坐起,看了我一眼,却是不自觉地往旁挪了挪,微低着头不再言语了。

    日光将他的侧脸线条映照得十分流畅柔和,我敢偷偷担保,我的风花雪月们虽然也堪称娇美过人,但再温柔时也没这么好看。

    我对于这小美人如此畏惧我感到十分无奈,又不敢用强,怕万一弄哭他刘彻会跟我拼命。见旁边有弓,便想显摆一下,走过去拿在手里,装了支箭在弦上,豪迈地冲着天空说道:“皇上,瞧我把那只鸟射下来!”

    天空飞过去一只大鸟,也许是日光投射,浑身映着隐隐彩光,很是醒目。刘彻听见我呼喊后立即跟着大呼:“不要!不要射!”

    “不要射”,多么促狭。

    我还是坚定不移的射了。不过他这一喊我就失了准头,本来要直中鸟儿心脏的羽箭嗖一声擦过它的脸飞去了前方。而那鸟也奇怪,低头看了下那箭之后,居然呱呱怪叫了两声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深感遗憾,并且实在想不到“惊弓之鸟”的典故会重播在我身上,这种好运太让人感到突然。

    刘彻走过来抬起我下巴,替我合上了张大的嘴,十分悲悯地看着我摇头:“完了,你完了。”

    立即有侍卫和太监前去察看。我甩甩头收回目光,我们才大婚三个月,故事才刚刚开始,许许多多的闪亮人物都还没登场,我怎么会现在就完了呢?我看看他又看看天空,天空当然是没什么了,只是下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不好了!这鸟是钦天监的神隼!是神隼!”出声的人仿佛怕叫一遍还不够体现鸟的身份,特意连叫了两遍。

    钦天监是专管观天象制历法的官署,不是什么手握雄兵的大将军也不是一呼百应的三公九卿,以我往日煞星般的作风,太皇太后的宠物都敢给踩死,我觉得射死他们一两只鸟也没什么。可是在场人很显然不这样认为,刘彻直勾勾看着我,盘膝而坐的韩嫣也已经站起,犹如大祸临头。

    “出什么事了?”我狐疑。

    “这只神隼是太皇太后花了万金从绝地请回来的神雀,据说它可以预知大汉王朝百年福祸,它奉行上天的旨意,护佑王朝按照天命有序顺行。但是神隼十分娇贵,受不得惊吓,平日只养在钦天监圣鹊阁,只有逢月初之日才放出来飞飞。娘娘这一射……”韩嫣蹙眉,声音戛然而止但含义余韵悠长。

    我立时怔忡。

    “走,去看看再说!”

    刘彻拂袖,牵起我大步上了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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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顶包

    我们到了神隼落难的御泉湖畔,这里已经围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并不时传来啧啧的唏嘘之声。

    我对这种场景并不陌生,从前我们家那小区外的大街上这样的事情隔三差五发生,一旦有人出了车祸或是夫妻间打架闹到了外头,绝对会有比这更专业的围观群众发表点评以及解说,而之所以专业则是因为媒体专门开辟了这样一条通道,提供给报料消息的群众价值不等的报料费所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亘古真理也。

    于是乎换成眼下此等情况,也早已有无数飞毛腿跑去各宫各部门送信,而这已经是靠动用我跟刘彻各自的关系也无法阻挡的事情。

    我们这对帝后诚惶诚恐到了现场,围观的人们见我们来,纷纷弯腰并退开让路。那只鸟以众星捧月之姿翻着白眼一动不动躺在太监怀里,翅膀紧抱着他手臂,喉咙里时而发出一两声表示惊悚未完的呜咽。我松开刘彻的手,探过去顺了顺它的毛,这厮得瑟了几下居然反射性地抽搐起来。看到此情此景我真有想法把它脸上的毛给拔干净,看看是不是也跟人一样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但终究是不敢再造次,因为禁尉军统领以及钦天监监副已经赶了过来。

    “啊,神隼!”

    监副一见到瘫在太监怀里的鸟就吓得双目大睁脸色巨变,以至于惊呼出来的这三个字也带点深情款款诗朗诵的味道。

    禁尉统领冲着我们单膝跪地完毕,立即扶刀起身面向各围观人等,“谁干的?不要命了吗?立即下去查,查到之后带下去严办!”下面人当即响亮拍胸,往四面八方而去。

    刘彻清了清嗓子,我也咳嗽了两下。统领回过头来弯腰,脸上笑得如太阳般灿烂:“这里近水风大,又杂乱,皇上和娘娘万金之躯,还是请回宫歇息吧。”

    我不动。

    刘彻背着手道:“哦,那个,不必查了,方才那箭是朕射的。”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包括张大了嘴的统领。

    刘彻又上前扫了两眼那鸟,挑眉说道:“看起来吓得不轻,监副赶紧把它弄回钦天监去好好医治吧。太皇太后那里就不必夸大其辞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监副抱着那鸟跪在地上,苦巴着脸:“可是皇上,神隼它——它看起来很不对劲啊!上回它被吓的时候微臣只揉揉它胸口就缓过来了,可这会儿揉了这半天也没有动静,只怕,只怕——”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经这一吓,这鸟就将与世长辞了?这个事件既然牵涉到王朝社稷,那么很显然跟踩死小白兔的事情已经很不能相提并论了。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自己被架在三丈高的柴堆上被火焚烧而死的惨状,我着了火的身子下方是围得水泄不通的大汉黎民百姓,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指着我破口大骂,说我是祸国妖孽,是转世妲己……

    “别怕。”

    刘彻扯扯我袖子,把我从无比凄惨的景象中唤回神来,然后再望着那鸟:“也就是晕过去了,再揉揉!先把它抱回钦天监再说,到了熟悉的地方,没准就好了。”

    监副很为难,扭扭捏捏没动。

    我得庆幸这个时期的刘彻还没有像后来那样对神鬼之道走火入魔,基本上还处在不相信神仙的纯洁阶段,否则我想我很有可能当场就被他扭送去了长信宫伏法。但是做为依靠包括了太皇太后和馆陶长公主在内的窦氏一族才顺利登上基、身边还没有任何可靠势力的他来说,即便是替我挡了一把,所做的也委实有限,眼前连个监副都能罔顾他的圣意,我不能奢望会改变些什么。

    我甩了甩头,蹲下身子问监副:“你们监正呢?他一向很会搞这些神魔鬼怪的名堂的,他肯定有办法救回这鸟,是不是?”

    “回娘娘,监正大人这几天犯了心口疼,受命在家里歇着呢,太皇太后体念他年纪大了,特意下旨谁也不得打扰他。就算能救,也得等他三天后休假回来才能打算。”监副很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伸手抚mo鸟背。

    我无语,摊摊手站起。有关部门就是这样,反正吃的是皇粮,说到休假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理你,尤其是这一位。我横眼睃了睃他,憋了半天说:“那你的意思是打算怎么办?”

    “将军!将军!”

    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举着枝箭如获至宝地奔过来,冲着统领大呼:“将军!那枝箭找到了,是皇后娘娘的雀翎箭!”士兵们很是兴奋地公布这一堪比开辟了丝绸之路的重大发现,完全忽视了我这个皇后娘娘正在此地。

    统领若有所思地望望刘彻又望望我。刘彻艴然无语,我心里叹气,很是无奈地望着他手里那枝代表着我尊贵身份的箭。

    身份这个东西总是让人欢喜让人忧,贵族们闲着没事喜欢显摆,于是私有物上总有着自己独有的徽号或标识,窃以为这个行为其实与小狗撒尿圈地有相似含义,同样表示此物归己所有。十五岁时,母亲命人打造了这款五彩雀翎作为我的身份象征,我就把它用在各种私人物品上,其中包括射的箭。

    当年我凭着这筒箭在刘彻他爹也就是我舅舅汉景帝面前以十箭十中的好成绩赢得了十斛珍珠,但无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刘彻的顶包已然见光死,命运勇猛地将我推向了风口浪尖,我预感我太平一世的美好愿望只怕要栽在这只鸟上。

    晓风和晓雪左右伴住我,余英刘春捂脸捧箭,神色跟我的心情一样灰暗。

    “神隼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我脑袋又嗡地一声响起。湖畔不远处,前呼后拥走过来几个华光四射的贵妇,正是太皇太后由我母亲及我婆婆王太后搀着往这边走来。老太后眼睛虽不好使,但脸上沉得能拧出水,我母亲了然于心地瞪了我一眼,王太后则是忧心地望着我和刘彻。

    “太皇太后,母后,长公主。”

    我打起精神跟刘彻弯腰行礼,身后则顿时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老太后哼了一声,经过我们身前步向监副。

    “这是谁干的!”拐杖笃地的声音震得人耳发蒙,窦老太后老当益壮,双手捧鸟喝声威武。统领迟疑片刻,把手里的箭递了给她:“禀太皇太后,末将的人方才在前面林子里拾得这支箭。”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把头垂下。

    “阿娇!”老太后雷霆出声。

    我认命抬头:“太皇太后,是我不小心伤了神鸟,我认罪伏法。”

    “跟我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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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习读《孟子》

    事物的规律之一就是一物降一物,我在永昌殿可以轻松降住我那帮小的们,在长信宫却只好被老太后降住。

    窦老太后统治汉宫这么些年,胸中韬略很是了得,到了年老虽然长居长信宫中,但是仍然耳聪目明,思维甚是敏捷。比如我、余英还有风花雪月几个人陪她一起玩杀人游戏,她总能一下就猜出我就是那个把余英杀死在墙壁缝里的人。她要是想办个人,只消弹个指甲那人都得在床上躺半辈子。

    我利用到达长信宫路上的这两刻钟时间仔细想了想,认为她法办我的可能性不大。原因很简单,陈阿娇要是跟汉武帝因为一起玩乐而获罪死了或者下大狱了,那么刘彻的独立亲政时间肯定要推后,根据蝴蝶效应,后面的历史将会变得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而我相信老天是本分的,它不会随便非主流。

    目前来讲我所经历的一切基本符合历史原则,至少看起来是。史书上说婚后这一年我与刘彻琴瑟和鸣夫恩妻爱,我们俩眼下也的确是秤不离砣臭味相投,等到明年卫子夫一出现,我才会渐渐失宠,再过几年卫子夫生了孩子,我就会因为离奇的巫盅一案被赶去长门宫。而我之所以到现在为止仍如此安份地扮演着这个角色,其根本是因为我把全部期待放在我进入长门宫之后的岁月里。

    所以我当年逼着刘彻立下了旨意,不怕他翻脸,去了长门宫之后我将从此消失在大众面前,然后真正开始我穿越后的精彩人生——美人及珠宝环身,想到此,我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这对他来说也更好过于另外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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