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人颤抖着说道:“坏了,我们被困在里面了。。。。。。现、现在怎么办?!”
就连杜刚,也有些不知所措,喃喃说道:“是啊,我们必须在几日内回到船上,大概用不了多久,这个岛又会被水淹没的。”
而一直在发抖的蒲青似乎再也承受不了,低声哭出来,现在待在队伍最里面,被另外两个女考古队员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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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办法了,炸药!我们带了炸药进来。”这时候,有个惊喜的声音说道。
“对啊,我们怕什么,大不了炸出去!我们这些个大活人,还能被古人的墓室困死?”
“事实证明,古人确实比你有智慧多了,炸药带再多也没用,你炸开洞口的同时如果将桥炸塌了,我们也就彻底不用出去了。”尤部长翻了翻白眼,在门关上的瞬间,他已经在算计出去的路。然后发现,除了往前,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然而,前方到底有没有出路,通向的是死亡还是希望,谁都不知道。
聚拢在桥中间的众人又一次沉默了,石桥上顿时显得更加死寂。巨大的水溶洞内,黑乎乎的看不到边际,人们被自己心里的恐惧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看那手电筒。”封寒淡定的声音响起来。
封寒的声音似乎能在绝境中带来希望,众人觉得精神一振,又抬头去看自从门被关闭后,众人就一直努力回避着的那只诡异的手电筒。
“它似乎是想让我们看岩壁上的东西。”封寒接着说道。
陈玉强忍着浑身的寒意,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那手电仍然在岩壁上慢慢移动着,凝神细看,果然发现灯火所过之处,岩壁上并不是平整的。
凸起的一片一片大小几乎相同的石块,仿佛起伏的波纹,绝对是人工雕琢过的痕迹。
陈玉眯着眼看了半天,当他看到一只锋利如钩般的爪子形状的时候,才惊觉那不是波纹,而是鳞片。这岩壁上雕刻的是某种动物,而且依照手电筒飘忽的范围和轨迹,这动物浮雕十分巨大。
“我的天,那东西、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刻上去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杜刚怔怔说道。
此刻手电筒晃过动物的头部,巨大的眼睛仿佛带着凶光注视着桥面。
“那是青龙攫珠的浮雕,是青龙!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比伟大的,这样大的青龙浮雕。。。。。。”安教授颤抖着声音说着,他的恐惧似乎已经被震惊所取代,边拍照边继续说道,“而且,如果距离更近一些,我们大概能看到龙的鳞片上有石青、石绿的染色。”
陈玉没有说话,他颤抖着退了一步,被封寒扶住后紧紧抓住封寒的胳膊,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青龙的表情和动作透着无尽的狰狞。而手电筒划过巨大的青龙爪子间的宝珠时,他似乎看到了那宝珠上刻着一只无冠鸟。
也就是说,这里,是封寒要找的那个黑衣人曾经来过的地方。是了,因为那个人来过,所以封寒说这次可以解开青龙环。
封寒想必早就知道了,所以进了这墓后情绪很不稳定。
陈玉转头去看封寒,果然他也发现了那图案的问题,正冷冷地盯着岩壁。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是那抓住陈玉的手力道显然重了。
手电筒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控制着,转悠完了整块巨大的浮雕,并不多做停留,又往前移动。众人为了看清岩壁上的图案,万分戒备地跟着在桥上走着。
等他们走出几十米的时候,手电停住了。
“是文字。。。。。。”
安教授带着眼镜,本来就看不太清楚,现在还沾上些水汽,便让杜刚给众人念上面的内容。
从刚刚就一直注视着岩壁的杜刚忽然睁大了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将上面的内容念出来:六合之内,皇帝之土。东到大海,西涉流沙。南及北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莫不臣服。秦德昭昭,秦威烈烈。恩德所至,泽及牛马。
“秦朝李斯?”陈玉低声嘀咕。
安教授赞赏地看了陈玉一眼,他并不知道陈玉是考古系的学生,点头说道:“这的确是李斯为秦始皇统一六国所提的,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这句话再加上这座秦墓的规模,看来墓主人非王即侯。”说到这里,安教授垂下眼,有句话没说,这样规模的墓室根本不像诸侯王能拥有的。外面有青铜车马,青铜或者纯金人俑在他脑海一闪而过,难道大陆的秦始皇陵是假的,而这里才是真的?!
这时候,那手电筒忽然竖直往下去了。
陈玉的目光追寻着那手电筒,最后探出身去,发现那手电筒居然还没到底,显然这水溶洞很深。那么,在岩壁上雕刻青龙浮雕的难度可想而知,建造这样一座恢宏的石桥则更是难上加难。
陈玉心里暗暗惊叹着,这时,手电筒终于停住了,高强度的灯光下,众人终于看清了底下的情形,手电停住的地方并不是最底层,而是快到底部的一块突出的平整岩石上。
“不对劲,那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凌云也扶在桥栏杆上往下望着。
“这么小,大概是石猴或者石人俑之类。”杜刚接口道。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石块上的东西缓缓地抬起头,双眼黑亮带着阴寒,准确地转向他们这边,然后一咧嘴,水溶洞里立刻响起了熟悉的哭声!
随着这凄厉的哭声,众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它竟然在这里!
那里无疑就是考古队众人所说的那个小孩,从两千多年前的海底沉船里游过来的小孩。
“你们看,它在这里等着我们!刚刚不应该进来,都是你,你要害死我们了!”一直站都站不稳的蒲青情绪又受了刺激,出声尖叫起来,最后忽然挣开周围的人,冲过来抓住陈玉踢打。
陈玉人在栏杆边上,又被那岩石上的小孩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蒲青冲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借着冲力,两人竟翻过栏杆,往下掉去。
陈玉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那一瞬间,他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想抓住桥栏杆,但是根本来不及。因为桥在高处,跌下去的又猛,陈玉感觉到虚空中有风吹到身上,夹带着透骨的寒意,然后他就再也不能思考任何东西。
好一会,陈玉才意识到迅速下落的自己被强行制止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看到上面封寒紧紧盯着他的眼。在陈玉翻出去的瞬间,封寒抓住了他的脚。陈玉的睫毛颤了颤,极度的恐惧和绝望因为封寒漆黑眼睛里深到无法辨别的情绪而渐渐缓解了。
他甚至还感觉到豹子正钻在桥栏杆里,死死抓咬住自己的腿,而豹子自己几乎就要掉下来了。
“抓紧了。”封寒说道,手上用力将陈玉往上拉,与此同时,他还没有忘记将探出桥面的豹子扯住后颈皮毛扔到赶来帮忙的马文青怀里。
在这种糟糕到极点的情况下,陈玉苦笑着发现自己竟然感觉到了温馨。
然后,耳边的尖叫让他皱起眉。没错,蒲青正紧紧扒在他身上,所以封寒拉拽着的其实是两个人的重量。
陈玉不由自主地转过头,顺着蒲青的视线看去,正对上岩石上那个小孩的脸。倒吊着的姿势让他将底下的情形看得更加清晰,小孩面无表情,脸色死白地盯着他们,然后咧开嘴,陈玉发现了那嘴里是层层叠叠的锋利牙齿!
在封寒和杜刚的努力下,两人很快被救了上来,杜刚将蒲青拉离了陈玉,此时的蒲青因为连番惊吓,晃了晃便直接晕倒了。
陈玉的冷汗下来了,缓了口气,立刻紧紧抓住封寒的手,说道:“底下那东西似乎是活的。”
尤部长身边的瘦高个这会探身过来,说道:“难道是書 香 門 第粽子?”
陈玉不确定地看着他,摇摇头:“很难说得清楚,就算真是粽子,也是变异的粽子。”
瘦高个似乎对粽子并不是很畏惧,他安慰地拍拍刚被救上来,浑身几乎湿透的陈玉,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陈玉抖了下嘴角,这时候,手电筒又开始移动,它直接往大桥下面去了。然后不管是瘦高个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惨白着脸僵在那里。
整个大桥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童男童女,那一张张死白的脸,栩栩如生,正仰头看着他们,带着某种深沉的渴望和——饥饿。
瘦高个再也说不出这里交给他们的话,脸上滴下汗来,抓着栏杆的手因为恐惧和用力,浮出青筋。
安教授目瞪口呆地看了良久,喃喃说道,“这些都是被用来打生桩的童男童女。”
陈玉心里也一惊,是了,这样的大桥,有生桩根本不足为奇。
尤部长出声问道:“教授,这打生桩怎么解释?”
安教授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说道:“这打生桩算是中国古代民间的习俗,就是在大的建筑工程动工前,为了不破坏那地方的风水,触动冤魂,要把一对童男童女活着葬在动工的地方,用以镇邪。一般男童葬在桥头,女童葬在桥尾,这童男童女就成了大桥的守护神。”
听了这个骇人的习俗,众人沉默了良久,马文青似乎骂了一句什么。
安教授苦笑道:“没法子,这习俗还是建筑界的祖师爷鲁班提出来的,只不过,一般一对童男童女就够了,但是看我们脚底下童男童女的数量,几乎上千。可见这里的风水原先必是大凶大恶的,真是造孽啊。”
杜刚强忍着恶心难受,说道:“教授,看来我们当时看到的工作日记,沉船里记载的很有可能也是这种情形,但是——”杜刚迟疑了一下,说道:“为什么他们还活着?”
安教授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考古史上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记载,但是此刻真实地发生着。
“我想,与其讨论考古史,不如想办法尽快离开,它们似乎都被惊动了。”尤部长眯着眼注视着桥下,冷冷地说道。
“而且,那手电筒也停下来了。等等、它在动,它往我们这边照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我以后会保持上个星期的速度的 = =
64
64逃生 。。。
手电筒在人群中停下,刺眼的光线中,众人顿时乱作一团。与此同时,马文青打开手电往底下照去。不出所料,地上众多的童男童女都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在缓慢移动着。
“我靠,为什么我感觉,它们看起来似乎很饿?”
马文青一句话刚说完,就察觉到不少人用愤怒埋怨的眼神瞪着他。马文青立即低调地往陈玉这边凑了凑,然后无辜地盯着陈玉,仿佛那句话是陈玉说的。
慌乱中的人们已经顾不得计较这些,呆呆地看着底下蠕动的诡异而邪恶的影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赶快离开这里。”封寒忽然皱了皱眉,混乱的人声中,他的声音依然冷漠清晰。
没有人敢质疑封寒的话,至于他让众人离开的原因,也没有人愿意去想。
“往、往哪走?”慌乱中有人叫道。
“吓傻了吧你,后面的门根本打不开,还能往哪走?!”他附近的人边跑边喊着。
顿时,人们都顺着桥,拼命往对面跑去。桥的尽头有什么等着他们,已经没有人顾及和考虑了。因为水溶洞里忽然响起了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咯咯吱吱,异常刺耳,像是尖细的指甲划在玻璃上,而且那声音正从下面往上缓慢移动着。
奔逃中的人们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后,跑得更快了,就算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就算恐惧得手脚发抖,也没有人慢下来。甚至几个女队员都没有落下,谁都知道,这时候停下等待他们的是什么。终于,气喘吁吁的众人到达了桥的尽头。
平整的岩壁上,又是一道紧闭的石门,人们立刻自觉地往两边让,带着焦急和迫切的眼神寻找陈玉。
陈玉没有说话,直接带上手套走了过来。
然而,一分钟后,人们等得心惊肉跳的时候,陈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小陈玉,您快着点,那些东西马上就爬上来了。”马文青在旁边小声催促着,随着这句话,四周那些刺耳的声音似乎有加快的趋势。
“靠,不行,这扇门也是只能在门后面才能打开的。”陈玉终于放弃了,转过身,脸色苍白,头上的汗不断滑落,无比沮丧地靠在门上。
这句话让本就惊慌失措的人们感到了无比的绝望,怪异的声音依然响着,频率越来越快,显然那些东西正不断接近着。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快要崩溃的众人想逃离这里,却发现他们根本走投无路。
“看来我们只能找其它的路了。”一直跟在陈玉身边的封寒淡淡说道。
因为这句话而冷静下来的人愕然发现,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封寒居然还是如此镇定,到底什么才能让他动容?
在众人崇敬的眼神中,封寒拿出信号枪,对着洞顶开了一枪。
随着信号弹的上升,人们的脸色变了,都吃惊地张大了嘴。信号弹上升了两百多米,居然没有碰到洞顶,这水溶洞上到底有多高?
最后,信号弹到达最高点,燃烧着往下落。
陈玉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洞顶,他们才下到第四层地宫,距离地面绝对不会超过二十米。现在这洞顶最少两百米,他们真的在那座宫殿的下面吗?陈玉努力回忆着岛上的地形,想起宫殿远处的几座山,忽然醒悟,这座秦墓很有可能就是从那宫殿下一直延伸到山体下面的。
陈玉惊叹着,好宏伟的工程,这样巨大的墓室,墓主到底是谁?
信号弹的强光将水溶洞四周照得通明,燃烧着经过人们身边往下落去。
“天呐,他们爬上来了!”一个惊恐到极点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恐惧中的众人往下一看,那些童男童女果然爬上来了,因为距离和光线的原因,看得非常清楚,不知道他们穿的是什么料子的衣服,过了两千多年居然还保持着完整,偶尔有些破损的地方,也不严重,更令人吃惊的是那衣服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曲蠕动着。
陈玉觉得自己心脏急剧地跳动着,他知道自己神经绷得太紧了。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伸手往心口摸去,却摸到一手温暖滑腻的毛。
低下头,豹子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看着他,还因为突然的亲昵摇起了尾巴。
满头黑线地别开脸,陈玉又往下看去,默默算了一下,现在这些童男童女距离桥面不会超过四十米。虽然他们爬得不快,但是用不了一会,就能追上他们。他仿佛已经听见那些锋利牙齿咬碎骨头的咯吱声。
“怎么办?”有人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带着哭腔喊道。
“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操,留一颗光荣弹,老子要跟他们拼了!要死一起死!”
陈玉的手也不受控制地紧紧握住手里的枪,转头去看封寒,如果真有人可以活着出去,只可能是封寒。可惜,到了最后才发现对这霸道嚣张几乎全是缺点的男人……有了感情,这已经够让人沮丧了。偏偏,这感情还没来得及萌芽他就要到另外一个世界报道了。
这让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感情的陈玉感到异常的遗憾。
眯着眼看着那俊美到不像话且和往常一样随时能结冰的侧脸,陈玉舔了舔嘴唇,心里诅咒着这该死的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