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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样的原因，至少那样的举动，实在太容易令人误会了，若是没有人跳出来，方寸早就道歉了不过，即便是到了这种程度，方寸也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与态度，平静的道歉，一如独处。
“呸，连篇鬼话，有胆子做，如今却没胆承认么？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女子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冷冷地讥讽道。
第156章 手下留情
瞧不起么？
不得不说，这话从这样一个美女的口中说出，实在是有些打击人。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寸听到这话，却也没有丝毫动怒或者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微微耸了耸肩，洒然道。
“我只是向你道歉，至于你相信与否，或者是不是瞧得起我，与我又有什么相关呢？”
方寸从来就不是真的对人家感兴趣，调戏之言根本无从谈起，对于方寸来说，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仔细打量过对方长什么样，与他来说，对方也不过就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已，因为一点小意外，给人家造成了困扰，他可以微笑道歉，至于对方是不是接受，或者说，相信不相信，如何看他，根本就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有一种骄傲是被深埋在骨子之中的，表面上，他可以是最优雅的绅士，无论对谁都彬彬有礼，但是，这并不意味他就真的重视你！
对你微笑，纯属礼貌！
“你！”
原本就已经被方寸气的不轻了，这话一出，更是将那女子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方寸怕是早就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好个傲气的小子！”这种的态度，倒是让刀剑狂人越发的多了几分欣赏之意，忍不住大笑着开口赞叹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随便你怎么叫我，或者，你一定想要我编一个名字给你？”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笑意，方寸无所谓的耸了耸道。
这话一出，即便是刀剑狂人也不禁为之一滞，随即苦笑了起来。
以他的身份，又是在论法盛会这种场合，即便是国师，也不会以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以他的性子，若是换个人这样，只怕他早就一巴掌拍下去了，只是，方寸却偏偏给了他一种很独特的感觉，那份倨傲甚至比他还要更符合狂之一字，这让他不自然的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不觉间却也多了几分惜才之念，倒是没有当真着恼。
不过，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几乎是同时，坐在刀剑狂人身边的人当即便皱起了眉头，出口呵斥道，“好狂妄的小子，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起码的礼数都不懂么？”
轻轻叹息了一声，方寸缓缓抬起头，“我性子本就如此，你若不满，自然也由你，至于我懂不懂礼数，却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放肆竖子狂妄，若不教训教训你，岂不是让人以为天阶强者好欺？”
猛然起身，身上天阶的气息骤然爆发开来，强大的威压顿时向着方寸碾压而来。
“且慢，章掌门，不过是个小辈，你何必跟他计较？”
脸上微微色变，刀剑狂人随即一步踏出，挡到了那人的面前，轻声说道。
方寸刚刚出手捏断几个护卫的长剑，看起来固然潇洒，也远不是寻常地阶强者能够办到的，但是与天阶强者比起来，差距却终究还是不可计数的。
虽然与方寸并没什么关系，但是多少有些惜才，却是不忍见方寸被对方羞辱的。
“一个小辈，竟然就敢对我等不敬，若不好好教训，此例一开，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顿了一下，章姓那中年冷哼了一声道，“放心，论法盛会的规矩我懂，不会把他如何的，不过就是煞煞他的性子而已我将实力同样压制到地阶就是。”
虽然气恼，但是毕竟是在论法盛会上，不是私底下，以天阶强者的身份对付一个后辈，终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是接着论法盛会的名头，摆出一个教育后辈的架势出来，更为妥当。
“不过是一个登徒子，他岂有这个胆子？”被称为郡主那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再次出言讥讽道，“我看章掌门也太抬举他了。”
这话一出，岂不是顿时让方寸有些骑虎难下了？若是再拒绝，那就坐实了无能登徒子的名声，但是若是真的上去，与一个天阶强者交手，对方又是有心让他出丑，哪还有好果子吃？
一念至此，刀剑狂人挑了挑眉头，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那女子，这才转向方寸道，“小家伙，我看你背后负有长剑，应当也是修习剑意的吧？我有意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么？”
心念电转之下，刀剑狂人却是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所有人一片哗然的话来。
论法盛会除了传道之外，其实就是给这些年轻弟子一个拜师的机会，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也都只能是拜入某一个宗派而已，至于如刀剑狂人这等身份的强者亲自收徒，那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别的不提，单就刀剑狂人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在场无数人疯狂地妒忌方寸了，与之比起来，无论是之前与那女子的冲突，还是与章掌门的摩擦，就都算不得什么了。
若方寸无门无派，章掌门羞辱起来自然是毫无顾忌的，但是一旦成为了刀剑狂人的弟子，即便他心中不爽，却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点到为止的下了台阶也就是了，这一句话一出，就等于是将一切的麻烦都解决掉了。
即便是那女子眼中也不觉露出了几分恼怒与嫉妒之意，所谓郡主的身份，也绝对没有刀剑狂人这等强者的徒弟值钱。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落到了方寸的身上。
火红的红色大麾更显得刺目而耀眼，一如升腾的火焰。
“多谢好意，不过，不必了。”眉头微扬，方寸向着刀剑狂人微微欠身，“左刀右剑，你的意境很好，这些日子，我也获益良多只是，刀剑之中毕竟还是有冲突的，你如今也只是强行将之拼凑起来，面对常人或可凭借那种错乱感，无往不利，但若遇到真正的高手，其中破绽，足以致命。”
这话绝非妄语，可谓是字字珠玑，若不是刀剑狂人心中无私的，想要帮方寸解围，方寸也绝对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的。
当然，这话听到旁人的耳中，可就实在太可笑了，区区一个地阶的小子，不但不领刀剑狂人的情，反而大言不惭的点评人家的意境与规则，简直就是搞笑。
“哈哈，看到了么？人家压根就不领情，要不，你拜这小子为师算了？”脸上带着浓浓的讥讽之意，章掌门撇了撇嘴又是一步踏出。
这一次，即便是刀剑狂人却也实在找不到理由再帮方寸说话了，脸上满是苦笑之色。
狂，狂的没边了，即便是刀剑狂人颇为欣赏方寸的倨傲，刚刚方寸那一番话，也不禁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喜之意，有心想要让方寸吃些苦头，折折锐气了。
这样傲气的小家伙，吃点亏，也未免不是好事。
与所有人不同，当方寸那一番话说出来之时，一阵闭着眼睛似乎浑不在意场上一切的国师，却是不觉微微睁开了眼睛，静静的将目光落到了方寸的身上。
眉头微挑，方寸微微摇头，却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静静转身向后走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冷哼了一声，章掌门挥手之间便有一道剑气精准无比的拦住了方寸的去路，虽然并没有什么后手，但是这一击却是无比清晰的威慑，告诉方寸，如果还敢继续走，那下一次，剑气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叹息了一声，方寸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高台之上微微眯着眼睛的国师，随即将视线转到了章掌门的身上。
“我没兴趣跟你动手，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给你出手的机会。”
一步之间，方寸从容跃上台，淡然开口。
狂妄么？那就狂妄到底吧！
以方寸如今的实力，也确实没有必要给一个普通的天阶什么脸面，如果方寸想，全力出手之下，让对方没有出手的机会，也不算什么太夸张的事情。
“小子，你还不拔剑么？”
被方寸这话气的脑门上一阵青筋暴起，章掌门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
“你，没那个资格！”
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感受，方寸懒洋洋的开口道，不但没有拔剑的意思，甚至连身上的大麾也懒的取下来。
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话语，说不气人才有鬼了，别说是章掌门了，即便是周围其他人，也被方寸气的翻白眼了，这小子，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你找死！”
这一次，章掌门确实彻底恼了，第一次对方寸生出了一丝杀心，这样的态度，即便是他当场斩杀了方寸，恐怕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吧？
不断的激怒一个天阶强者，这样的行为，已经自有取死之道了，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为过。
一念动间，章掌门眼中骤然爆出一丝精芒，腰间长剑骤然出手，眨眼之间，便有一道青色的剑芒如同闪电般划出，剑意沸腾之间，自有天地规则凝聚，让人不敢逼视。
这样的一剑，可就根本不是之前所说的什么将实力压制在地阶了，而是真正属于天阶强者的全力一击了。
“手下留情！”
第157章 我名；方寸
“手下留情！”
一念动间，刀剑狂人脸色骤然一变，连忙开口道，这样的一剑若是不留手，只怕，纵然是十个地阶也杀干净了。
只是，刀剑狂人的话音还没落下，便只听得，一声龙嘶之声骤然响起，一股恐怖气息无声的弥漫开来，强大的吸力，顷刻之间吞吐而出这一切都不过只是眨眼之间的时间，等到一切尘埃的落定的时候，只听得喀嚓一声，章掌门手中的长剑依然断为两截，那断掉的剑尖，赫然就那么悠然的夹在方寸两指之间。
即便到如今，方寸也紧紧只是探出了一只手而已，火红的大麾依然披在身上，没有半分凌乱。
火焰般的红色大麾，刺的人眼睛生疼，甚至睁不开眼皮……
“我说了，如果你坚持，我给你出手的机会，你，还要再试么？”淡淡地看着对方，方寸的脸上也丝毫没有胜利的骄傲，然而，这种平静对于章掌门的打击却甚至犹在任何恶毒的讥讽之上。
“噗！”
怒极攻心，心中的郁结无法释放而出，章掌门被这一句话直接气的喷出一口心血，整个人一阵摇晃，差点没有晕死过去。
如此再回想之前刀剑狂人那一句“手下留情”，简直就像是对方寸说的一样！
结果的，方寸也的确并没有下杀手，否则，他能够感觉的到，那一瞬间，如果方寸反击，的确能够重伤，甚至是击杀他。
可是……这一刻，他却简直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总好过这种折磨人的羞辱感。
“……是我孟浪了，这位朋友，你既然同是天阶强者，又何必隐藏实力戏耍我等？”沉默了片刻，刀剑狂人挥手之间，扶住章掌门，同时轻声开口道。
这一句话，仿佛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的过去。
只有天阶的强者，才有那份实力如此轻而易举的击败章掌门，能够信口点评刀剑狂人的意境，甚至是丝毫不把旁人放在心上。
只是，堂堂的天阶强者，干嘛要玩隐藏身份的把戏？亮明了身份与实力，谁还敢与你为难？
就拿最简单的那女子的事情来说，若是早知道方寸有着天阶的实力，难道她还会误会方寸是在调戏她么？根本不可能了，以天阶强者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
只是，这个天阶强者的年龄也未免实在有些太小了吧？
静静看着刀剑狂人恼怒的神色，方寸终于还是叹息了一声，轻声道，“你误会了，我的确还不是天阶强者。”
之前，刀剑狂人以为方寸是后辈，所以才会欣赏那一份倨傲，但是如果方寸是隐藏了身份的天阶强者，那么，他刚刚所作的那一切就简直如同耍猴一样，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若他怀有别的心思，方寸自然是懒得搭理他如何想的，但是，偏偏方寸能够感觉的到，对方根本就没有丝毫私心，纯粹是欣赏或者说怜惜自己的才华，一心想要护持自己！
这样的情感，令方寸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所以才会冒着彻底暴露身份的危险解释。
当然，事实上，当这一句话出口的时候，方寸也就再没有继续遮掩的意思了，缓缓解下身上火红的大麾，露出了那一袭雪白的长衫，腰间酒壶微悬，整个人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飘逸与洒脱之感。
剑眉轻挑，方寸的目光无声的落到了高台之上国师的身上，淡淡开口道，“国师，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么？”
“嗡！”
这一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顿时不禁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的再次将目光落到了方寸的身上。
那单薄的身躯，简洁的白衣在这一刻，仿佛都彻底随之不同了，透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这一句话，无疑就已经彻底将方寸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究竟是何等身份的存在，才有资格，这样与国师对话？
一瞬间，包括刀剑狂人在内，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看向方寸的眼神夹杂着神秘，复杂以及……敬畏！
偶尔有几个反应快的，隐约也已经猜到了方寸的身份，眼神之中，更是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敬服。
“阿弥陀佛，方施主不必动怒，老衲自然会给施主一个交待的。”心中一阵苦笑，到了这个时候，国师自然也已经完全确定了方寸的身份，叹息了一声，缓缓开口道。
之前，一直以为方寸已经死在了邪教总坛，国师欣慰的同时，却也未免还是夹杂了几分愧疚的。
如今，方寸奇迹般的出现在王城，出现在这论法盛会之下，虽然让他心中震荡，多少总有些麻烦，但是却也去掉了他心中那一丝愧疚，心中反而彻底平静了下来。
只是，这一个回答，对于在场其他人来说，却无疑犹如一场恐怖的大地震，甚至让众人都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如果说，之前方寸那话出口的时候，还有人以为他是狂妄自大的胡言乱语，那么国师这一句话，无疑就已经证明了方寸有那个资格与国师平等对话了。
他是谁？一瞬间，所有人的脑中都不禁浮现出了这个问题，当然，那些猜到的人，更是苦笑不已了。
并没有理会其他人，方寸微微颔首，随即转向刀剑狂人，轻声道，“适才，你问我名字，我不便回答，不过现在，却已经无所谓了。”
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方寸轻声开口道，“我名……方寸！”
声音并不大，但是这四个字的分量却实在太重太重了，重到足以令所有人震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名……方寸！
这简单的四个字便如同惊雷一般，轰然在每个人的心中炸响，一瞬间，所有关于方寸的传闻与消息，骤然在脑中凝聚，随之与面前这个白云飘飘，俊逸洒脱的人重叠起来，却是让所有人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在西漠，之前，对于方寸更多的也只是一种传闻而已，这个帝剑传人，虽然名头响，但是却并不太被看重，在西漠众人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运气好，甚至是被夸大了实力的地阶小子而已。
可是，如今，所有人亲眼看到方寸轻而易举的折断天阶强者的长剑，看到方寸当着数万人面的挥洒自如，看到他，即便是面对国师也未曾慌乱的自信。
这一刻，方寸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