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彩虹女许萍秀眉微微一皱,道:“我知道罗老一向是一位非常公正的人。”
接着,指着铁胆金钩闻一凡的“腰眼穴”道:“入穴三分,伤皮不着肉,没错吧!”
铁胆金钩闻一凡欢呼一声,道:“是的!是的,你真是我的烈嫂子了。”
西令罗骥脑子不用,只知感情用事,气得冷笑了一声。
彩虹女许萍冷然瞧了西令罗骥一眼,暗中兴叹,不露形色地又道:“我伤了你之后,不久你大哥知道了,足足生了我半个月的气,后来还是我向你陪了不少小心,你才劝得他消了对我的怒气,与我言归于好。”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叹,道:“大哥就是这样的重人轻已,一点儿也不肯委屈自己手下兄弟,唉,他这种脾气在好的方面说,当他手下兄弟的人可是有幸极,往坏的方面说,却落了一个护短之讥,得罪了许多江湖朋友,要不这样,这武林之中会有程中和那小子的今天么?”
他确信了彩虹女许萍的话,难免又骂起了北剑程中和来。
西令罗骥淡淡一笑,似乎听了这些话,根本无动于衷。
彩虹女许萍摇了摇头,犹作影响西令罗骥的最后努力,道:“闻叔叔,你记不记得,为了那次事,你还敲了我一次竹杠?”
铁胆金钩闻一凡哈哈大笑,道:“嫂夫人,你何必要揭小弟的丑呢?”
西令罗骥突然插嘴道:“我也知道敲的是什么竹杠!”
彩虹女许萍一震,讶然道:“什么!你也知道?”心中一印,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
西令罗骥冷笑了两声,道:“闻老弟敲了你一颗‘玉稣丸’,是也不是?”
彩虹女许萍道:“不错。闻叔叔敲了我一颗‘玉稣丸’,只不知你老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给他的?”
西令罗骥微微一愕,道:“十五六年的事了,老夫就不相信你自己还能记得确切的时间。”
彩虹女许萍暗吁一口气,知道西令罗骥并不是真的知道,只是凭想象,凭经验,猜测得到的结果而已。当时忍不住满脸欢愉地道:“不瞒罗老说,小妇人后来撒了赖,并没有兑现哩!”
西令罗骥一怔,呆住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哈哈大笑,道:“不,不是嫂夫人赖帐,是小弟自觉难为情,不敢提出来真的向你付取罢了。”
西令罗骥眉峰一展,道:“这就不对了,你们的话有了出入。”
铁胆金钩闻一凡怒目一瞪,道:“这有什么不对,反正有敲竹杠这件事就是了,难道事后各人的想法也该一样不成么?姓罗的,你可是存心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西令罗骥老脸一红,给顶得哑口无言。
第十七章 祸福无形
铁胆金钩闻一凡又冷笑一声,道:“信不信在你,但小弟心里有数,这位烈嫂子决对假不了。”
西令罗骥微微一叹,道:“老夫也给弄得糊涂。”
铁胆金钩闻一凡非常不友善地说:“人在人情在,我们烈大哥不在了,你眼睛里除了程中和外,还有是非之念么?”
西令罗骥皱眉摇头道:“闻老弟,话不能这样说啊,老哥哥我几时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
铁胆金钩闻一凡哼声道:“现在你就对不起朋友!”
西令罗骥戚容道:“闻老弟,你不能这样指责我。”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你既然自认不是对不起朋友的人,何不把程中和逼害烈嫂子的用心说出来听一听。”
西令罗骥道:“这个……老夫不便拨弄是非,如果……”转身向彩虹女许萍一拱手,道:“如果夫人能不见外,略未与程老弟发生误会的因果,老夫愿尽一切力量从中化解。”
铁胆金钩闻一凡顺着西令罗骥的目光,将视线投到彩虹女许萍脸上,目色之中尽是期待之色。
彩虹女许萍秀眉轻蹙道:“罗老对小妇人疑心未退,小女人纵是一片诚心,只怕也难使罗老深信,唉!既然如此,何必空费唇舌,徒乱人意,方命之处,尚请见谅。”
兹事体大,彩虹女许萍不得不谨慎从事,多方面顾虑,以免自陷于更恶劣的环境之中,招来更多的困扰。
西令罗骥仰天长叹了一声,他实在是一片好心,岂料竟给彩虹女误会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振声道:“嫂夫人,有什么可顾虑的!与程中和闹翻了又有何妨?小弟不相信史大哥的朋友,都是锦上添花的人。”
冷言冷语,其是恼恨西令罗骥不够朋友。
西令罗骥在夹缝之中,他真为难极了。
彩虹女许萍幽幽一叹,道:“闻叔叔,愚嫂自有道理。”转脸向西令罗骥一福道:“不知罗老还有什么吩咐?小妇人要告退了。”
哪里是告退,分明含意逐客。
西令罗骥一肚子别扭气,化作震天狂笑,道:“夫人,老夫今天还有什么话好说!……”
话声未了,忽断外面传入史莒的声音,道:“有一位身受重伤之人,要见闻庄主,妈……”
彩虹女许萍一震,道:“是什么人——?”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小弟出去看看。”晃肩闪身而出。
西令罗骥讪讪地笑一笑,打消了告辞之意。
霎时,只见铁胆金钩闻一凡扶进一位五旬左右,中等身材,颔下万绺长须的清瘦老者。
彩虹女许萍见了这位老者,惊声迎了上去道:“张叔叔,是你!”
西令罗骥一直都未放松对彩虹女许萍的注意,这时见她一眼就能认出南刀史烈昔日手下的大将,青衫剑客张文波来,不由一怔,转念忖道:“莫非她真是史老弟的妻子彩虹女许萍?”动念间,人也迎了上去。
青衫剑客张文波见了彩虹女许萍,更是一愕,道:“嫂……
嫂……夫人……,你…怎的也……来了?“
他伤势甚重,气喘吁吁,言来非常吃力。
彩虹女许萍蛾眉双扬道:“张叔叔,是谁伤害了你?”
青衫剑客张文波头一垂,道:“不……不知……道。”心气一泄,人便昏了过去。
铁胆金钩闻一凡连忙托起青衫剑客张文波,急步走入客厅,彩虹女许萍随手拉过一张椅子。
铁胆金钩闻一凡把青衫剑客张文波放在椅子上,向彩虹女许萍惨然道:“嫂夫人,张贤弟伤势甚重,你那‘玉稣丸’还有没有?”
彩虹女许萍摇头一叹,道:“用完了,我都给莒儿逐年服下一了!”
西令罗骥一掌贴在青衫剑客背心穴上,运聚神功,缓缓导入一股热流,催动青衫剑客体内维生潜力。
片刻之后,青衫剑容张文彼渐渐醒转过来,望着他们三人惨然—笑,道:“小弟被人在背后偷袭一掌,心脉已断十之七八,强提真气,急行赶来,伤上加伤,看来已是不行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张贤弟,你可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青衫剑客张文波喘息了半天,断断续续地道:“小弟发现陈四弟……被……人……害死……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全身皆颤,道:“什么?陈四弟被人害死了,是谁害死了他?”
青衫剑客张文波费了半天劲,摇头道:“不……知道……,他……他身受……重伤…来找……我…要我…们……言……言未……尽……”头一垂,他自己也言未尽意,就死去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揪住青衫剑客张文波肩头,摇曳着大声哀叫道:“老三!老三!你……
你不能死!烈嫂子正需要我们帮忙啊!“
西令罗骥敛功收掌,道:“闻老弟,人已死了,你让他安安静静的去吧!”
铁胆金钩闻一凡双目尽赤,吼声道:“我们三弟难道就这样死了不成!”‘言罢,左手一托,扶起青衫剑客张文波上身,右手扣住他的衣领,提劲向下一带,“嘶!”的一声,把青接剑客张文波的衣服,从背上扯了开来。
赫然一只黑色掌印,呈现在青衫剑客张文波背心穴上。
四人八道精光一齐落在那黑色掌印之上,各人脸上反映着不同的表情。
史莒年轻识浅,所知有限,脸上表情,一片茫然。
彩虹女许萍对北剑程中和成见甚深,其对事的看法,思维的途径,总是把北剑程中和作为首要对象。
所以动念之间,她便猜想这可能是北剑程中和杀人灭口的手法,因为这刚死的青衫剑客张文波和他口中所说的陈四弟一一金标银梭陈发云,以及眼前这位铁胆金钩闻一凡,都是的南刀史烈众友之中熟知她的人,也只有他们三人才够身份地位,指证她就是史夫人。
这三人因为经常都在南刀史烈身边,故有接近她的底细,知悉南刀史烈家务事的机会。
如今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人一下就死了二位,她能不作这种推测么?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黑色掌印上时,她却不由失望地一怔。
铁胆金钩闻一凡对于彩虹女许萍与北剑程中和之间的纠葛到底是什么内情,其实并不完全清楚,其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一般的传说而已。
因为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机会和彩虹女许萍详谈。
好在他是重义的血性朋友,既然证实了彩虹女许萍的真正的身份,便毫不犹豫地真心诚意的站在彩虹女许萍一边,处处为彩虹女许萍母子着想。
他目前脑中并无定见,他想先知道彩虹女许萍的看法,转脸向彩虹女许萍投以征询意见的目色。
同时,西令罗骥却放心地吁了一口大气,道:“张老三是伤于黑煞掌力之下,二位该知道北剑程中和不会有善使这种阴毒掌力的朋友!”
显然他也怕彩虹女许萍把这笔帐扣到北剑程中和的头上,所以先出言提醒。
铁胆金钩闻一凡虽明知他的用意,却是无话可驳,只冷笑了一声,表示他立场的坚定。
彩虹女许萍星眸一闪,道:“罗老,我想莒儿的爸要是在世的话,你大概不会不替我们母子的处境想一想吧?”这话把西令罗骥骂得相当历害,等于是说他对不起死人。
西令罗骥怒目一扬,忍了又忍,突发一阵朗笑,道:“夫人,老夫绝不是那种人,说良心话,我对你的身份,仍不能无疑,在这种情形之下,夫人你该替我想想,我岂能轻率从事。”
彩虹女许萍道:“罗老,小妇人并不要你马上承认我的身份,我只觉得你处处只知为程中和开脱,倒显得我们毫无理性似的,是以心有未服。”
西令罗骥歉疚地道:“夫人也认为陈老三之死不能与这件事混为一谈?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甚觉汗颜。”
彩虹女许萍秀眉轻轻一扬,道:“小人并未说与程中和毫无关系,只是尚须存疑而已。”
西令罗骥一怔,道:“夫人此话怎说?”
彩虹女许萍道:“一切论断,现在都未免言之过早,希望罗者能与小妇人一样等待时间的证明。”
西令罗骥一指张文波背上黑色掌印道:“夫人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彩虹女许萍戚然道:“如以眼前的事实来说,小妇人真可一口咬定幕后的主使人,就是在中和那老贼了。”。
西令罗骥注目道:“夫人,老夫迷惑了。”
彩虹女许萍深深一叹,道:“小妇人请问罗老一句话?”
西令罗骥道:“什么话?”
彩虹女许萍指着青衫剑客的尸体道:“如果张三叔不死,他也认为小妇人就是许萍的话,不知罗老信也不信?”
西令罗骥道:“一人言轻,二人言重,老夫虽不敢说全信,至少可以相信十之七八。”
彩虹女许萍道:“这就是了,又如果陈四叔不死,他与闻、张二位叔叔同时指认小妇人就是许萍,不如罗老将作如何取决?”
西令罗骥一愕道:“夫人可是说他们都能证明你是史弟妹?”
彩虹女许萍道:“这个小妇人不便作答,请罗老一问闻叔叔便知。”
西令罗骥转眼向铁胆金钩闻一凡望去,未及发话,铁胆金钩闻一凡已是板起面孔,冷冷地道:“在史大哥好友之中,就小弟所细,大约也只有我们三个人曾有幸得睹烈嫂一面或数面。”
西令罗骥双目一鼓道:“你是说,你与张老三陈老四是目前仅有能辩认史弟妹之人?”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目前只能说仅小弟一人了!”
彩虹女许萍道:“江湖之上能辨认小妇人的,当然不只他们三位,但要武林身份,地位俱尊,出语如金的证人,却舍他们三人之外,再难有适当之人了。”接着话声一沉道:“如今三人之中,死了二人,死得这样巧,罗老,你说,程中和他有没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西令罗骥一震道:“此事务请夫人三思而行,再下定论。”
彩虹女许萍一笑,道:“我刚才说过,这只是存疑,罗老不必紧张,不过我想请问罗老一声,不知你老对小妇人事准备如何处理?”
西令罗骥微一沉吟道:“老人乃是亲目所见之人,少不得要向程中和问个明白。”
彩虹女许萍道:“罗老相信他会对你说实话么?”
西令罗骥道:“老人料那程中和还不致敷衍于我。”
彩虹女许萍冷冷地道:“罗老对程中和倒深信得很!”
西令罗骥老脸一红道:“我们数十年的交情,这点互信心,该不为过吧!”
彩虹女许萍道:“可是先夫也与罗老交情不错呀!”言下之意,大有责备他,对人有轻有重。
西令罗骥只好苦笑,道:“程老弟的话,老夫不能不信,闻老弟的话,老夫也不能不信,你们两位夫人的话,老夫更不能不信,看来老夫只好谁的话都不信了。”摇了摇头,接着又道:“老夫少不得只有对你们双方,从头作一番调查,以定是非。”
彩虹女许萍深深一福道:“小妇人多谢罗老态度公正。”
铁胆金钩闻一凡接话道:“那你也不打算照程中和的话,来对付我烈嫂母子了?”
西令罗骥张目否认道:“闻老弟,你不要胡猜,程老弟并未要我对她母子怎么样。”接着一摇头,道:“现在,那更用不着谈了。”他原来就不想对史莒下手,如今事情越来越复杂,当然更不会做那有亏良心的事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冷一笑,道:“那你追踪我烈嫂而来,是做什么的?”
他有维护史莒母子的义务,自然要知道西令罗骥的真正来意。
西令罗骥为人一生,急功好义,对朋友也极是血性,在这种情形之下,他既不能再向史莒下手,同时也不会出卖北剑程中和,急得脸色一变,正待一笑而走了之。
忽然,屋外有人急步奔来,止于门首道:“北剑程大侠派人前来下贴,请庄主接见。”
铁胆金钩闻一凡双眉一竖,沉声道:“什么北剑!吩咐下去从今天起,衡山闻庄与梵净山庄再无交往,来人不见,赏他一百两纹银,打发他回去复命。”
西令罗骥听得直皱眉头,可是这时他处境尴尬,不敢招惹铁胆金钩闻一凡,一脸无可奈何之色。
门外前来请示之人,这时已应了一声:“是!”就待出去执行铁胆金钩闻一凡的命令,室内听得到他转身起步的声音。
彩虹女许萍适时说了话:“闻叔叔,这样不妥当吧!”
铁胆金钩闻一凡愣了愣,向室外喝了一声:“闻贵且慢!”然后低声道:“嫂夫人有何见教?”
彩虹女许萍微笑道:“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何况目前还不到与程中和正面冲突的时候,我们怎能不忍耐一时?”
铁胆金钩闻一凡肃然道:“嫂夫人说的是,小弟几乎气昏了头。”
西令罗骥长长吁一口气,向彩虹女许萍抱拳拱手道:“老夫深喜夫人遇事能够冷静,实乃武林之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