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他的手察看伤势,装作心不在焉,其实内心颇是好奇:“那为什么要追杀你?……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起那几个蒙面人说过如此凶悍的话,还真是在现实中第一次听见,何其地不留余地,还有点后怕。
他突然笑了。我不解,歪头打量他,一边给他用裙上撕下来的布料包扎手掌那差点被忽略的伤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淡淡地重复,然后抬头看着天。“说的是辉哥。”
我心里还是抖了一下,如此恩段义绝……猛然想起第一次在茶餐室见到他们的时候,那笑呵呵的陈哥和辉哥,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客气。不想一转身,这头喊打喊杀,那头头破血流,茶餐室一片狼藉。
也难怪陈伟霆会那么感叹。
我包扎好后,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想起刚才的……亲吻不遂,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想找点话题。
刚开口说“那你为什么会……”,就觉得不对,硬生生停住了。
他低头下来,看着我好几秒,我才摇了摇头,笑着叹气,有些无奈。
与陈伟霆的相处,像刚进入村子的麋鹿,小心翼翼,一点东西都会惊扰到彼此。
“你是不是有点怕我?”他突然问。
我有点怔住了,看着他秀气的脸,许久答不上来。
我怕他吗?问问自己的心。它悄悄说,有点怕。可是我不想怕他。不知为什么,我不想怕他。我想坦荡荡地与他相处,不要有任何“隔阂”的感觉,所以我不想怕。
于是倔强道:“不怕。”
他又莞尔一笑,说:“都说了你,有点固执的脾性。”
我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想被他笑。
“我是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加入黑社会?”我直接地说。
一副“陈伟霆,这下如何?这样够干脆了吧?”的表情,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却僵了僵,手捶了下去。
我愣了愣,这果然不是正确的问题,想着,说:“对不……”
最后的“起”字都还没说,他就打断了我:“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他的眼睛在没有刚才说我固执时的调皮,而是抹上了一股伤感,却不像是要哭泣,而是悲伤得不是眼泪可以诠释了。
我想告诉他,“你不想说就算了”,可是,我看着他的眼眸子,突然有个错觉。会不会这个做事冷静、脸带阴郁、笑得彻底的男人,也有很想叙述的时候?我很想让他说,让他把所有悲伤都宣泄出来,是个很虐的剧情也好,是个很悲伤的故事也罢,我突然不想看他伤心的眼神,想让他畅所欲言。还是,我想了解这个男人?
他摸了摸口袋,颤抖着手,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根烟点上。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人家抽烟,觉得这样的举动不过是男性自以为成熟冷酷的幼稚举动。可是今夜,陈伟霆给了我很不一样的感觉。他拿起烟蒂的表情很决绝,吐出来的烟慢慢都是尼古丁的味道,更兼具了一种心事重重的气息。他是不是每一次都是这样,用烟酒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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