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里要对付通房,还要学着怎么将夫君留在屋里,成亲之后就要求子……这样的日子······也是她将来要经历的吗?
马车径直到了长房,三太太萧氏已经在垂花门等着,接下长房老太太和大太太董氏,然后去看一双儿女。
衡哥黑瘦了些,人仿佛也长高了·萧氏关切地问,“腿上伤怎么样了?”
衡哥笑第九十九章 回京着道:“已经好了,母亲安心吧!”
萧氏看过衡哥又去看琳怡,“怎么也瘦了·”说着低声道,“我特意让人炖了你爱喝的汤,一会儿多吃些。”
族里吃食上可没有亏欠她,她不过是一边担心京里一边被琳霜拉着满族里跑,这才瘦了下来。
安顿好长房老太太,大太太董氏才带着琳婉回去二房,长房老太太让人将族里送的东西分了一半让大太太带回去给二老太太董氏。
将粘肚皮的母女送走·长房老太太直起脊背长长地出了口气。白妈妈关门,衡哥和琳怡缩在东炕上听萧氏讲京里的事。
“二伯有三日没有回家了,媳妇也是才让人打听到,二伯这次可能要从戎……”
这时候从戎?
长房老太太很吃惊,却转眼就想明白了,“我就知道董氏向来是有手段,更何况她还有那么一个交游广阔的好儿媳。”
长房老太太面色不虞,“有人在前面卖命·到了捡好处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落后。”
二太太田氏长期与达官显贵结交,关键时刻自然有这样的能耐。
提起这个·萧氏赧然,“之前我一直让人注意着,只是没发现什么风吹草动,二嫂还是照常出去讲经,二老太太就是一直打听族里的事,没想到……”
“不怪你,”长房老太太喝了口茶,“这样的大事,她们自然要做得滴水不漏。”她为了将老三做继子还不是这般安排。
萧氏听了这话,向长房老太太屈膝行礼·“老太太为了老爷的事奔忙辛苦了。”
长房老太太伸手让萧氏起来,“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说着顿了顿,“鄙家又有没有消息传来?”
萧丘摇摇头,目光一转看向琳怡,“郑七小姐昨日倒是给琳怡写了封信。”
琳怡从盒子里拿到郑七小姐的信·看看旁边没人才将信打开,先看信封里有没有小字条,然后才去看信函。
周十九的一张字条,就改变了她的习惯。
打开信,里面却夹了一棵草。
钩藤。
在福建经常会见到的。
这是周十九托人捎回来的。
萧氏看到族里写好的文书,脸上也浮起丝笑意,“若是老爷回来看了定会高兴。”说到这里,萧氏目光又沉下来。
萧氏服侍长房老太太躺下歇着,然后帮着琳怡整理箱笼。
琳怡将族里的事讲给萧氏,听到族里的媳妇因二老太太董氏两个儿子打起来,萧氏也抿嘴一笑,“怎么会这样。”
“家里倒是没有这般,”萧氏拉着琳怡坐在一旁,“只是你四姐姐没关两日就病了,你二伯母就将她接去紫竹院让她边养病边学规矩。”
说病了其实是借口,二太太田氏就是想给琳芳解围罢了。
“母亲不用担心。”琳怡见萧氏忧心忡忡低声解劝。
萧氏叹口气,“我这几日睡觉也提醒吊胆,生怕有什么坏消息。”
这担心也快到头了,既然周十九让人将钩藤捎进京,就是福建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第二日琳怡给郑七小姐和齐三小姐回了信。
齐三小姐一再请琳怡去齐家,长房老太太也就应允,让婆子陪着琳怡去齐家做客。齐三小姐、五小姐将琳怡接进府就开始问个不停。
琳怡就将通州府的了。
齐三小姐听着羡慕起来,“可惜我们就没这个机会出去。”
齐二太太吩咐丫头端了果子过来,然后亲切地与琳怡说了几句话,有了开场白,接下来的话就顺利成章,“听说长房老太太这次去族里,是要将你父亲作为继子?”
琳怡颌首,“不过还要等父亲安然回来。”
齐二太太眼睛一闪笑了,“也该这样,长房老太太年纪大了·身边总要有个人帮衬,”说完这话,齐二太太遮遮掩掩,“听说长房老太太的咳嗽病好多了。”
琳怡抬起头看到齐三小姐嘟了嘟嘴,齐五小姐微蹙眉头,显然是对母亲的做法不是很赞同。
到底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琳怡微微一笑,“是好多了。
“姻家祖上曾在太医院任职,家里有不少的医书,没想到后代子孙却不喜这个,倒是出了位女医,可惜女子只能私下里看些病症,”齐二太太说着叹口气,又笑着看琳怡,“你跟着姻语秋先生学了不少药理吧?”
换做旁人琳怡不会直言说起,齐二太太明显是有所求,她和齐家不是第一次来往,她就算是诚心相待,“会一些,先生教了我些方子,我平日会变着法做些药膳。祖母有咳疾,我就做了梨膏,祖母服了一阵很是有效。”
齐二太太听着脸上一喜,“不知道这种梨膏好不好做。”
只问她梨膏好不好做,却没说是谁需要。
琳怡想起齐三小姐说齐二郎生病的事,齐二太太是为齐二郎要这方子吧!
不明说,是不想让齐二郎和她牵连过深。
“好做,”琳怡干脆地应下来,“一会儿我写下来给太太就是,其实祖母的咳疾并不重,我做的梨膏也只是应应景,真正的病症并不好用。”
齐二太太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不过,先生给过我一张药方,对咳疾十分有效。”齐二太太是早就打听好了,姻家善治肺弱之症,所以才会来问她。
琳怡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其中有味药并不好求,太太可能要费些功夫。要用到化州府的橘红。”
“化州府的橘红是贡品,外面是买不到的,太太想想办法去匀一些也就是了。”贡品一般都会赐给勋贵、重臣、宗室一些。
不但告诉她方子,还告诉她应该从哪里求药。陈六小姐还真是性子好,要不是陈家正值多事之秋,陈家门头虽然稍低些,也不是不行,齐二太太拉起琳怡的手,“好孩子,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琳怡笑笑装作并不知晓内情,“我也就是恰好知道罢了。而且,我这方子,太太也要找郎中来看,万一哪里不合适也好调方子。不过那制膏的方法,太太不要告诉旁人,没有禀过姻语秋先生,不好大肆传出去。”
齐二太太点头,眯着眼睛,“我知晓了。”
琳怡第一次单独出来做客,不好停留时间太长,早早就让人准备了马车回去。
送走琳怡,齐三小姐皱着眉头埋怨齐二太太,“母亲这是弄的什么事,母亲真当陈六小姐听不出来?我和妹妹真是羞也羞死了,之前明明要和陈家说亲,现在不但不提还要防着人家,我们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齐二太太皱起眉头,“这话怎么说?我也是为了陈六小姐好,是老爷说要等到你哥哥春闱之后才提亲事……”
齐三小姐眼睛话手就被齐五小姐拉了一下。
“这话不说是要憋死我,”齐三小姐负气甩开妹妹的手,“父亲、母亲是想攀高门罢了,眼睛只往高处看,不要摔了跟头再后悔。”
今天家里有客人,所以晚了!!!
第一百章 拒绝
齐二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就要寻东西去打齐三小姐。
齐三小姐也不躲闪,“母亲觉得女儿错了,就打死女儿也好解气。”
齐二太太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眼泪也蓄满了眼眶,“你以为我愿意?陈家现在什么情形,你哥哥寒窗苦读容易吗?难不成没有入仕就要站位,陈家没落了我们家也要一起被牵连?”
齐三小姐不肯服软,“那一开始就不要频频和人家走动。”
齐二太太恨得咬牙切齿,“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我养你还养出仇了,竟然帮着别人数落你母亲。”
齐五小姐忙上前劝齐二太太,“母亲别生气了,你还不知道三姐的脾气,我们又和陈六小姐要好…第一百章 拒绝…”说着拼命向齐三小姐使眼色,齐三小姐这才乖乖回了自己房里。
齐二太太拿帕子擦眼角,“真真是要气死我。”
到了晚上齐二老爷回来听说这件事也吹胡子瞪眼睛数落齐二太太,“早让你别捡那便宜你就是不听,安心等自己儿子有出息你自然也有了出头之日,偏学人家出去拉关系,我早跟你说如今政局不安,一步都错不得,轩儿年纪不大考中了举人,怎么就不能等到春闱之后杏榜提名再说门好亲事。”
齐二太太软下来,“我也是怕万一这次考不上······”要想官场顺什么都要考虑周到,“大哥家里的兴哥还不是只中了举人,要不是在春闱之前和耿家订了亲,哪能娶到耿家的小姐。我也是听说陈家长房要过继陈三老爷,陈三老爷又做了京官……从五品的官职虽然不高,可人家从前是勋贵,老爷也说这两年皇上复了一些勋贵的爵位,说不定陈家……”
“就听那些妇人嚼舌,”齐二老爷重重地将茶碗放在桌上,“既然你这样想了·就和陈家将亲事定下来,怎么还闹出第一百章 拒绝林家这场事?这门亲事还没正式谈,就让我们家丢了脸面。”
齐二太太脸上一红,她刚和老爷说起陈六小姐·没想到就有消息传来林家要和陈家结亲。老爷当时就说,“林大郎那是解元公,你儿子不过是籍籍无名的举人罢了。”可见陈家也是一心想要攀高。
可是后来林家和陈家的亲事出了差错,林家要娶的是崔御史家的小姐。她也打听过了,不想结亲的是陈家,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陈六小姐品貌都不错,我这才动了心思·”齐二太太道,“宇哥儿的婚事是老爷定的,孙家闺女是好,却是个闷葫芦,和三姐儿、五姐儿都搭不上一句话,我也是想相看个得心的,将来老了身边也有个说话的人。”
齐二老爷皱起眉头,“所以说你是头发长见识短·哥儿的前程重要还是你的小算盘重要。”
齐二太太无话可说,想起陈六小姐写的药方递给齐二老爷,“陈六小姐是姻语秋的徒弟·这药方写起来可是不含糊。”
齐二老爷看着纸上的小楷,笔墨圆润娟秀,女子能练出这样的笔法委实不简单,不禁捋着胡子细瞧,“可见姻语秋先生才女之名不假。”
齐二太太脸上有了些笑容,“老爷都说好,那就是真的好了。”
齐二老爷放下手里的药方,“我看这药方不错,让先生看了就给轩哥儿吃上,轩哥儿的婚事还是等到明年再说。”
齐二太太知道老爷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就点了头吗·儿女婚事不能急,特别是有前程的儿子,起码要拿到个最终结果才好去结亲。
齐二老爷站起身,“我去看看轩哥儿,”说着转头看齐二太太,“改天你去陈家谢谢陈家长辈·这样偷偷摸摸要方子也不像样,三姐儿说的没错,别让人看不起我们家。”
齐二太太听得这话只好低头。
齐三小姐和五小姐在屋里坐了。
齐三小姐愤愤不平,“我看父亲、母亲是越老越糊涂了。父亲为人师也像外面人那般势利,人老了反而怕事,二哥不过就是考了个举人,眼睛就长在了头上。”
齐五小姐给姐姐端了杯茶,“好了,好了,不要说哥哥们的婚事,就算是我们自己……一样没有说话的份儿。”
齐三小姐跺了跺脚,“陈六小姐的父亲还福祸不定,母亲生怕和人家有牵连,既然如此就别向任家要东西,我说的可有错了?”
齐三小姐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齐重轩皱着眉头看两个妹妹,“你们……在说什么?母亲怎么了?”
齐五小姐不想说遮遮掩掩,齐三小姐负气去了内室,齐重轩本来已经听出些端倪,来到齐二太太房里,再见齐二太太让人拿药方让人去请郎中那药方上的字婉约,明显是女子所写,再想及今日陈六小姐来做客立即明白了几分。
齐重轩眼睛一沉,表情紧绷,“母亲这药方怎么要来的?”
齐二太太笑道:“你别管了,是我想办法打听来的,一会儿再让先生……”
齐重轩抬头鬓间隐隐冒着青筋,“母亲还是将方子送回去,不能坦然和别人交往,就别遮遮掩掩。”
儿子虽然平日里不爱说话,可是也少见发脾气,不过是一张药方,怎么就…···
“你这是做什么……”
齐重轩又咳嗽起来,干干的咳嗽声听起来吓人。
齐二太太又忍不住心疼,“你这孩子上什么火,都要春闱了,身子调养好才是正经的。”所以她才千方百计地寻法子,还是三姐儿说在陈家看到长房老太太吃一种膏子止咳,她这才想到治肺弱之症的姻家,可是姻家一门脾气怪的很,他们哪有面子去求,这才不得已去求陈家。
陈家长房老太太精明的很,她也不敢随便去开口。
向陈六小姐要方子,她也觉得没什么。
总不至于全家人都要因为这个与她生气。
齐重轩脸色更加难看,“就因为给我治病······求人家······还要打人家的脸面……母亲凭什么……”
这……有没有这样严重。
其实话说出口的时候,她也觉得不妥,陈六小姐水晶心肝的人,怎么会没有察觉。让她没想到的是,陈六小姐痛痛快快将方子说了。
“你先将病治了,日后我再上门去谢。”轩儿还从来没和她红过脸。
“母亲,”齐重轩抬起头,“母亲不正经去陈家求,我就不吃药。”
齐二太太错愕,这是做什么。
琳怡回去将药方的事说给长房老太太听。
长房老太太皱起眉头,“齐家怎么能做出这等事。”
细想起来确实让人觉得不舒服。
“进士虽然可贵,也不是就他一家的哥儿能考上,要不是看他家哥儿本分,我也不会和他们家亲近。”
琳怡给长房老太太揉肩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张方子。”
长房老太太松开眉毛诧异,“你倒是想的开。”
亲事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没有这一层,齐二太太说起她还能不帮忙?
她和齐二郎的婚事也没正式谈起,经过了林家那件事,齐家本来就对她家有了隔阂······琳霜说过,选亲事大家都是挑挑拣拣,本来连口头约定也没有,遇到事了会躲开也无可厚非。
“祖母不是也看上齐二郎品行好……”说开了还不是这样,做人坦然点没什么不好。
长房老太太笑道:“你这孩子就会说话让我宽心。他们家要等春闱,我们也等着看杏榜,到时候青年才俊有的是,反正你年纪还小,我也舍不得早早将你嫁出去。再说,你父亲平安回来定然立下大功,到时候门当户对的人就多了。”
陈家长房一片平和,二房却正值多事之秋,大太太董氏从族里回来,二老太太就避而不见。
大太太董氏只得用杀手锏,在二老太太董氏房外跪了三天,又哭又阄甚至将娘家搬出来好歹见到了二老太太董氏。
二老太太董氏紧握银熏球,脸色阴沉,“长子就该留在家里守业。陈家二房将来还不是要交到你们手里,你何必与你弟弟争去长房。长房的爵位能不能复还是后话,就算是复爵那也要立功争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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