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鬟- 第81部分

　　容华喃喃的叫了一声：“小草哥”

　　崔小草顿了一顿，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迷惑，立刻消逝不见，冷声说道：“我是神武皇子，名叫白浩天。”

　　容华看着他左脸上从眼角到下巴的一条红印，正是当日富贵所伤。没有结疤，却还是留下了痕迹，这人无疑是崔小草，但是也是神武王朝唯一的皇子，她想白浩天应该是他正经的名字，便开口道：“小草哥，你不记得……”

　　“再说一遍，我叫白浩天。”崔小草语气很不好。

　　好吧，小武要先容华一步遵从白浩天的意愿，谁让他现在有权有势呢，谁让小武没有容华骨头硬呢，从此以后，白浩天就要替代崔小草了。不过我还是很悲愤的想，怎么姓白呢，那么黑。

　　容华拿不准他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以前了，还是仅仅不愿意承认罢了，又试探着说道：“小花她一直等着你回来。”

　　“闭嘴。”白浩天一只手迅速探上容华的脖子，缓缓收紧。容华不敢动，虽然已经觉得有些难受了，但是她估摸自己不是白浩天的对手。

　　蒋飞黄的尸体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容华看着崔小草说：“你为什么杀我，你还刺了我一剑。我救了你的命。”

　　白浩天的手顿了顿，立刻又开始收紧，狠狠的说道：“你就是个妖女，你和林容华丰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当我没有看见。”
　

　　53继续滚滚滚

　　只是容华并不是很紧张，因为手里拎着匕首的白浩天却只是用另只手费劲儿的来掐自己的脖子。显见他心底深处是不愿意自己死的。

　　但是这仅是容华的猜测，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啊。所以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

　　容华觉得他掐的越来越紧，已经呼吸困难了起来，白浩天瞪着眼睛看她，嘴唇微微的颤抖。容华又叫了一声小草哥，努力的凄楚一些，去看他。

　　每次容华开口，他都会停顿一下，但是紧接着力气大起来。容华闭了眼睛，又叫小草哥，连着叫了两声，突然睁开眼睛趁着他稍微的停顿使劲儿仰头后撤冲开他的禁锢，然后一拧头张嘴咬在白浩天的手上。

　　她可是拼了死命的劲儿了。就要白浩天痛彻心肺，注意，是心肺。

　　白浩天眼睛里的戾气瞬间蔓延，翻手就要抓容华的头发。容华一直在注意的，先他一步挪开，直接扑在了白浩天的怀里，两手搂了他的腰就一头撞在他胸上，哭着就叫小草哥。

　　左右就是这三个字，白浩天的手停在半空半响不动，最后终于缓缓的伸手扶上容华的后背。

　　容华心底长出一口气，捡了条命。

　　这才靠在人家怀里弱女子样哭哭啼啼的说道：“沐容雪歌和林容华丰拿我打赌，赌的是我的命。我能怎么样？林容华丰说我不听话，就要小花和我弟弟的命，你一走了之，你让我们怎么办？我天天夜里都做梦，梦见你回来救我。小草哥”

　　这一声小草哥叫的，连白浩天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容华到底不敢提他要自己死，说自己是妖女的事情，担心唤起他另一个念头，只拣以前的事情拣自己的难处哭诉了一遍又一遍。

　　白浩天一直没说话，其实也没怎么动，就是抚在容华后背上的手也只是微微碰触到容华的衣衫，恐怕连容华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他目视前方，目光中的恨意很浓，但是隐约弥漫上去的却是恐惧。

　　他的胸脯起伏不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容华感受的清楚，知道他心里恐怕还在做着为难的抉择。突然松开怀抱他的双手，后退两步看着白浩天，眼泪汪汪的摇头不止。

　　自然没人问她为什么，容华自己低声说道：“我是看透了，没人会救我。小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还是很为难是不是？有人逼着你做的是不是？你杀了我吧，我不恨你。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我知道咱们的命就是这样的，一辈子都得听别人的。”

　　白浩天这次有了表情，却是面容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用听别人的。”

　　容华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惊恐的摇头，眼泪就一滴滴的往下掉。

　　可能很多，都是假的，只为了活命。但是眼泪却是真的。

　　容华再忍不住，也突然精疲力尽不想再做什么，一把捂了自己的嘴，堵住差点就冲出来的哭声，缓慢的就地蹲下，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其实没有肆无忌惮，指缝里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回荡在冷宫里，院落里挂着的蛛网颤颤巍巍，又被风撕扯开一些。

　　从刚才看着林容华丰的背影离去，容华就觉得憋屈的难受。可是容华有千万个理由告诉自己没有必要，告诉自己都没有用，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实。到崔小草出现，到崔小草变成了白浩天，容华的心都绷得紧紧的，大脑里一切的思绪只为了活下去而运转。

　　可是看着他眼睛里深彻的痛苦，那种挣扎的痛苦，迷茫的痛苦，容华觉得自己一下子就给崩溃了。

　　她见惯了大起大落，可是和现在不一样。

　　白浩天的匕首早就在容华抱了他的刹那就掉在地上，此刻双手握拳，面色萧瑟的看着容华，终于转身离去，再没说一个字。

　　容华自己哭了一阵，才缓和下来，努力的稳定了一下心神，去把蒋飞黄的尸体拉到一旁。

　　算了算，离开沐容雪歌也有快两个时辰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如何，又想刚才蒋飞黄说外面都是藏了他们的人，也不知道白浩天是如何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这里的。

　　她探到大门外面左右看了看，不远处地上躺了一个人，近处再无其他。容华大着胆子凑过去看了一眼，已经没了气息，她想了想，也把这具尸体拖在一旁掩藏起来。

　　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听得旁边一个相似的院子里有人唱道：“雪绒花……雪绒花……”

　　容华又呆住，不由自主的朝那边过去，却不防两个提了饭桶的小宫女远处走了过来，看见容华都愣住了。

　　容华没注意到，自己正在朝里看，和那边林嫔的院落一模一样的院子里，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正坐在里面晒太阳，那歌就是她唱的。

　　容华之所以会震撼，因为上官洪只曾开口唱过一次歌，便是这首。而且这歌又不可能是这个时候能够有的。

　　远处两个小宫女见容华服饰不是宫里的，先吓了一跳，又看她并没有其他举动，才放下心来，也知道前面宴会，便以为是哪位小姐，这才过来开口询问：“请问姑娘是谁，如何会在这里？”

　　容华这才注意到他们，忙笑着说道：“我是前面参加宴会的，呃，跟着我哥哥进来走丢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还请两位姐姐帮帮忙。”

　　两个小宫女穿着都是最下等的宫装，长的也甚是粗壮，都是宫里干苦重活的，见容华形态姣好，装扮也十分了得，说话又客气，就有些激动，一个摆手说道：“不要这么叫奴婢，奴婢给太妃娘娘送了饭，就带着小姐去前殿去。”

　　她们进去舀饭，容华便在一旁搭讪问道：“这太妃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宫女摇头不知，容华又问了些其他的，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两人自进来就负责给她送饭。说她是太妃吧，这里地处冷宫，杂草丛生，常年没有人来。可是说她受冷遇吧，容华看了一眼，那饭盒却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很是不错。身上的衣裳也还过得去，虽然皱皱巴巴，却也看得出是崭新的上好料子。

　　那太妃自从有人进了院子，就抱着怀里一个东西低头缩在角落里不动，容华跟着两个丫环在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她抬起头来，遇到容华的目光，慌忙又低头。

　　只是刹那，容华心里震撼了一下，这太妃白发杂乱，脸上全是皱纹，看着似乎有七八十岁，可是那双眼睛，可真好看，就那么一眼，她的目光还是迷茫慌乱的，却也让容华惊为天人。可见年轻时候有多魅惑了。

　　小宫女回头喊了两声小姐，容华才又跟上，忍不住叹道：“太妃多大年纪了，那双眼睛可真好看。”

　　其中一个笑道：“听说不是很老，只是疯了，这次看着非常老态。但是每次奴婢们来换衣服送东西，却安安静静的，只要不去抢她怀里的东西，都没事的。”

　　容华便知道这又是个有故事的，也不愿意再开口询问什么，以前别人的故事远了还好，真就当故事听了，知道多些也心里有数。最近不知为何，总是不太愿意听别人说心里话了。也不想打探他们的过往。

　　小宫女带着容华走了一段，就停了步，树后转出一个侍卫，冷漠的盯着三人。两个小宫女慌忙低头，一个便答道：“是前面的小姐，不知道如何在里面迷路了，我们带了过来。”说完低头退着离去了。

　　那侍卫看了容华一眼，便问道：“你是哪位府上的小姐？”

　　容华仔细端详，见他和蒋飞黄的服饰是一样的，便知道是林容华丰手下的人，估摸前面的事情还没结束，或者这里还没有通知过来，她心思急转，总觉得呆在这里等着结果很是疲劳，便有了想法。

　　这些侍卫未必知道的清楚具体事情，但是定然得了死令不会让她们任何人出入的。容华试探着开口说道：“我不是哪家的小姐，刚才在里面，有个叫蒋飞黄德侍卫大哥让我帮忙。”

　　那侍卫眼睛里的疑惑一闪而过，却没有打断容华，容华便知道蒋飞黄的大名在这里是用得上的，又接着说道：“他被人扎了一刀，命在旦夕。”

　　容华趁着侍卫一愣的空隙，拿出匕首就刺入他胸膛。那侍卫也不是那么愚笨，反应过来，身子略微偏开，容华手里的匕首就歪了，也没有全部没入。容华早有准备，左手拎起藏着身后的一个极其大的木质饭勺劈头就朝他砸下，同时抬脚就朝人家腿间踢了上去。

　　原谅她吧，她就会这么几招。难为刚才偷了那两丫环的饭勺藏着后面都没被看见，也好那匕首本来是白浩天掉在地上的，倒是锋利。这侍卫也没见过这么打人的，护了前面护不了上面，上面还没叫出来，下面又吃痛，一声闷哼，脸上憋气忍痛，不防容华又一勺子打下，一口气全咽了回去，自己就给呛着了。

　　容华接二连三的用大木勺子正反面使劲儿拍了一顿，又踢了两脚，看他再不动了，想了想，又把他衣服靴子给扒了下来，自己穿了。

　　好在都是短装，倒还不至于拖在地上，至于衣服胸前的血迹，她想着就说自己杀了个人也掩饰的了，倒也不怕。又把头发扎了换了他的帽子，就急匆匆的朝前面过去。
　

　　54，有一个人有点邪恶

　　因为林家的防护都是重点布置在宫门和赐宴殿周围，所以容华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障碍，一路到了赐宴殿外围，果然就见之前的守卫增加了不少，三步一人的围在外面，根本可不能过去。

　　她躲在暗处等了一会儿，见跑进去几个侍卫，但是明显和守卫都是相熟的，即使如此，盘查也是很紧。心里便不敢冒然过去，正踌躇不决，却见大公主带着一个是女走了出来。

　　容华见她面目肃然，步伐也很快，侍卫却步询问什么，便想着她该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就跟在了后面。到了一处拐角，大公主这才停下，开口问跟着的侍女：“你说，我该选哪个。”

　　容华心里不禁佩服起她来，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冷静，在父亲和丈夫之间选择一个，果然是连沐容雪歌都能欺负的女人。

　　那侍女却慌得跪了下去，不敢说话。这倒也是，换了容华，也不敢乱说的，左右都是姚明的大事。

　　公主叹了口气，自己又说：“华丰有这个志气，我心里是高兴的。他又和我没有半分隐瞒，更是信我爱我，配的上我上官吕燕。

　　自古出嫁从夫，我如此选了，父皇母女也不能怨我。你也算伺候我不少时日了。府里的几个姨娘怎么死地你也一清二楚。”

　　容华更是自愧不如，上官吕燕倒果真是个强人。做决定可算干脆。只是后面两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却听那侍女犹豫着说：“这个红的去的快些，没有痛苦。贺姨娘当时，奴婢下的就是这个。这边这个白的是暂时失去知觉的，一天之后才失效，这一天的时间，也够大人用的了，咱们还没用过呢。”

　　容华这才明白，大公主让她选的，却是要用哪个毒药，只是迷糊这差事怎么会落到大公主头上来呢。

　　大公主那边叹了口气，自己低声说道：“还是用这白的吧。林家不信我，必然叫我表明心迹，所以这下药的事由我来我也可以做到。毕竟华丰是我夫君，我肚子里是他的骨肉。只是亲手杀了父皇母后，还不是我能做的，后面的事情，交给她们吧。命该如此，燕儿只能最后一次对父皇好些了。”

　　她咬了牙，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下。容华心念一动，跳出去一个手刀劈在大公主脑后，同时匕首指着那侍女低声喝道：“不许出声。”

　　侍女到时没被吓着似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只是惊恐的看着容华。原来她今日从刚刚开始就一再得知匪夷所思的消息，已经吓得麻木了。

　　容华低头看了一眼软在地上的大公主，暗自得意最近这一手跟着富贵还练的比较纯熟，起码对着不会武功的人还是挺威风的。

　　她低声问那侍女叫什么名字，侍女颤声答了叫红药，容华点头自己吧刚罩上的外套单手撕扯着脱下，露出本来面目，那侍女低声叫道：“你是容华。”

　　容华愣住，疑惑的看她，红药慌忙解释：“我家少爷那里有你的画像。大公主可不喜欢你。”

　　容华心里动了一下，立刻把刚涌现一丝痕迹的苦涩压回去。不接红药的话，却低声说道：“不错，我是大少爷派来跟着公主的。刚才公主的话我会如实禀报大少爷。只是毕竟公主是上官沐泰的女儿，这大逆不道之事，大少爷还是不舍得让她来做的。之前说的只是试探。嘱咐我打探清楚，就让大公主先歇着，同着你再进去献药就是。”

　　红药点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荣华说的话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太过复杂，只是盲目的点头罢了。

　　容华一把拿了她胳膊，边和她一起往回走边说：“你若不听话，我能立刻杀了你。别动其它的心思。”

　　到了侍卫那里，见是刚才出去的公主侍女，倒也不为难，只是道容华这里看了两眼，容华便答道：“公主让过来送药的。”

　　毕竟是女流之辈，侍卫看了两眼，便也让过了。

　　进了大殿，这才看见里面也是冷气森森，每排圆桌中间都站了士兵，官员夫人们都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这样的防备，怪不得轻易放了容华进来。她见最前面几个关键人物都在，怕林荣华丰看见自己，便低声和红药说道：“等一下我不会在你身边，你就说是公主让你过来送药，把红瓶递给老爷就是了。”

　　红药愣了一下，步子就微微顿住，容华低声让她继续前行，又解释说：“少爷疼惜公主，可是老爷可不想留着公主。若是公主再有了这一念之仁，老爷那里必过不去，到时候，你也活不过今天。”

　　她这话其实很是前后矛盾，刚刚还说不让公主做这大逆不道之事，现在又要但着公主的名来献药。但是一则弓腰本就心神不定，再则容华的话分开又是听着有理的。红药便也听进去了，只是腿还一直在抖。

　　容华又轻声嘱咐：“就说公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