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和张费两人在金陵颇有资历,所以魏槐对他们说话很是客气,而这个时候,刘北和张费两人虽悲伤异常,却也不得不点头应允。
一众人来到书房之后,只见一具无头尸体倒在桌子旁,尸体脖劲以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一眼望去,只见红红的血,很是吓人,而因为是夏天,那血又招惹来许多的苍蝇,爬满了苍蝇的尸体给人一种想要干呕的感觉。
那魏槐好像很少见这种场面,所以一见之下,立马便转身冲了出去,他在外面呕吐了许久,直觉得不再那么恶心了,这才进得书房,而当他进书房的时候,花郎已经开始检验尸体了。
花郎发现,尸体脖间的伤痕很不平稳,仿佛是杀了人之后,又用利器砍掉似的,但可以肯定,砍掉头颅的那个人并不是个行家,不然伤口出也不会出现不平稳的痕迹了。
对尸体进行一番检验之后,花郎可以肯定,死者应该昨天晚上午夜之后被杀的,尸体上下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仅存的尸体上也没有其他外部伤痕,那么伤口就应该在丢失的头颅上。
如此检验完之后,花郎将结果告知众人,包拯听完,道:“真是奇怪,凶手为何杀人之后,还把头颅给带走呢!”
这个时候,公孙策望着尸体说道:“这具尸体没有头,谁能肯定这必定是关二爷关誉呢,会不会关誉并没有死,而这具尸体不过是假冒的呢?”
这种事情花郎他们以前也并非没有遇到过,比如说花郎他们办过的一桩慕容通为报母仇的案子,他便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先让自己成为死人,这种方法慕容通能够想到,那么其他人也必然是能够料想到的,更何况那天花郎他们在独一家客栈见到关二爷关誉的时候,他的神色的确很慌张,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仇家,而为了躲避仇家,他才要找具尸体装死呢?
公孙策说完,众人不由得望向关二爷关誉,现在虽然看不见死者的头,但身形跟他们那天在独一家客栈见到的并无多少差别,而且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与他们之前见的一般无二。
而在众人这番仔细打量尸体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刘北和张费两人连忙相互望了一眼,随后刘北连忙说道:“这是我二弟的尸体无疑了,我们三人是兄弟,难道我们连我们二弟的尸体都分辨不清吗?”
刘北说完,张费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我二哥极其喜欢美食,他的肚子是最有力的证明了。”
很多时候,一些表现的确骗不过最亲近的人,花郎望着尸体许久,最后微微颔首,转而望向刘北等人,问道:“是谁最先发现关誉尸体的?”
花郎刚问完,一直站在一旁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她神色悲戚,先给众人道了一个万福,这才开口道:“是我,我是老爷的侍妾细腰,昨天晚上老爷说有事到书房,所以就先让我一人去睡,可是今天天亮之后我醒来,也未见老爷回卧房休息,我心中有些担心,于是就来书房查看,结果我刚打开门,便看到了老爷的尸体,而且……而且还没有头,我心里害怕极了,连忙让人去喊大爷和三爷,随后又派人去府衙报案。”
细腰说完,刘北和张费两人连忙点头证明事情的确如此。
花郎眉头微皱,望着细腰问道:“你第一眼看到尸体之后,就认定是你家老爷关誉?”
细腰点点头:“老爷只有我这么一个侍妾,对于他的体型以及习惯,没有我最了解的了。”
花郎沉思片刻,随后又问道:“昨天晚上关誉来书房,他有没有说要做什么?”
细腰摇摇头:“这个老爷可没说,而且他的书房平常时候从来不让下人进,就是我进来也得征得他的同意。”
“昨天晚上家里是否有客人来访?”
细腰略有犹豫,随后摇头,道:“没有!”
“自从发现尸体之后,房间里的东西可有人动过?”
“没有,因为老爷的头颅不见了,所以我很是担心,派人去叫大爷和三爷之后,就命人把现场给封锁了。”
花郎对细腰的这点好似很满意,而他微微点头之后,便观察书房里的摆设,只见书房桌椅之上,有一壶酒,一只酒杯,酒杯此时已经倾倒,不过里面已干,酒壶之中尚能闻到阵阵酒香,而在酒壶的口处,则趴着一只苍蝇,那苍蝇好似不怕人,嗡嗡的叫着。
书房显得略微凌乱,墙边书架上的书有不少都丢落在地,花郎捡起几本来看,发现是《左传》《春秋》等甚是流行的书籍,当然,其中还有一本晚唐至五代时期花间派的词集,其中对这个时期有名的词人所作的词皆有记录,比如说温庭筠的那几首菩萨蛮,当然,南唐后主李煜的词必然也是不少的,只是这本词集之中所记载的李煜的词,多半是南唐国破之前的词,这些词多写艳情闲适,文学价值并不是很高,不过对研究李煜当皇帝时的生活琐事,却极其有帮助。
第718章 疑惑重重
突然在关二爷关誉的书房发现这本花间派的词集,让花郎等人很是吃惊,心想着这关二爷关誉跟他们这次调查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将词集收起来之后,花郎望着细腰问道:“关誉是个喜欢诗词的人吗?”
细腰摇摇头,道:“老爷对诗词可谓是一窍不通,就是对其他书籍,也不是很喜欢,当初老爷要建书房的时候,我还觉得很奇怪呢!”
“那你有没有问过关誉,他为何要建书房呢?”
细腰想了想,道:“问倒没有问过,不过与老爷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老爷家中颇有些钱财,只是空无学问,怕别人耻笑,于是便建个书房,把世面上的书籍全部买来,以附庸风雅。”
听完细腰的话,花郎沉默不语,片刻后又问道:“那你可见关誉在书房里看过书?”
细腰摇摇头:“老爷平常时候不让我进书房,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老爷看过书。”
花郎微微颔首,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关誉就真是为了附庸风雅了,那么他这书房之中的这本花间派词集,也就没有什么重大意义了吧?
想着,花郎又望了一眼书房,可是在他这次再看书房的时候,突然发现书房里的乱很奇怪,尸体躺在书房中央,离放酒杯的桌子有两步距离,而尸体倒下的地方和存放酒杯的桌子,离书架又有一段距离,床头的竹枕也有些凌乱,跟书架又有一些距离,这些凌乱都相隔有一段距离,如果凶手突然出现在屋内,与关二爷关誉厮斗了一番,这屋内也不可能有这么乱吧。
也就是说,屋内的乱并不是凶手跟关誉厮斗造成的,毕竟如果凶手有时间和关誉厮斗的话,关誉必然要呼叫救命,那么一来,整个府邸的人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动静,也就是说,这些乱是凶手杀人之后,故意为之的。
枕头,书架,花郎望着眼前的一切,心想,难不成凶手杀人之后,要在屋内寻找什么东西?
如果真是如此,凶手要找什么呢,他找到了吗?
想到这里,花郎突然望着细腰问道:“关誉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别人十分觊觎的?”花郎起先望的是细腰,可是当他突然想到刘北和张费是关誉兄弟的时候,他也就把这两人也给一起望了。
细腰和刘北张费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后皆摇头,细腰更是连忙说道:“老爷家中有钱财,只是钱财并没有放在书房,这书房之中除了书籍之外,再无其他,奴家也从来没有听说老爷有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细腰说完,刘北连忙跟着附和,道:“没错,我们三兄弟是一切发家的,店铺的收益我们三家平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二弟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宝贝啊!”
见细腰和刘北都这么说,花郎便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只又问道:“昨天关誉出门,可曾说要见什么人?”
听花郎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刘北和张费等人颇有些惊讶,因为他们听花郎这句话,说的十分肯定,就好像是亲眼见到关誉出门似的。
这个时候,细腰摇头道:“老爷昨天的确是出去了,只是并没有说他要去那里亦或者见什么人,所以他出去见了谁,我们却是不知道的。”
“那么关二爷关誉回到府里的时候,神情如何?”
“不是很高兴!”
花郎微微颔首,又问道:“关誉可有什么仇人?”
细腰望了一眼刘北,刘北站出来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在金陵的生意很大,不过我们三人乐善好施,倒没遇到过十分过不去的仇人,只是人生在世,总会遇见几个不对脾气的人,二弟平常时候不好女色,唯独对吃情有独钟,因为吃这方面,他曾经与人发生过矛盾,但在下心想,那人应该不会因为那种小事就要我二弟性命吧。”
听刘北话中意思,还真是有人与关二爷关誉发生过矛盾,花郎见此,连忙问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事情,你二弟关誉又因何与那人发生矛盾呢?”
刘北不得已,说道:“那是一个月前,春末夏初时候发生的事情,在我们这金陵的乌龙潭附近,有一家道观,那道观之中住着一位隐士,隐士博学多才,常喜舞文弄墨,吟诗作对,而这个隐士除了有这个喜好之外,还会做鱼来吃,乌龙潭中的鱼甚是肥美,那隐士又极其会做,所以他做的鱼可谓是一道美味了,因为潭边有五棵绿荫柳树,所以那隐士所做的鱼又叫做五柳活鱼,我二弟因为仰慕那隐士所做的五柳活鱼,便是便登门拜访,希望能得隐士给他做一条鱼来尝尝。”
刘北说到这里,大家还是有些不明白,那隐士和关誉既然都极其喜欢美食,两人相见应该惺惺相惜才对啊,怎么会发生间隙呢?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刘北继续说道:“我们二弟前去拜访,奈何那隐士架子倒挺大,说他做的鱼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尝的,他平生所做的鱼,只有两类人可以吃,一类是极其有文学修养能让他在诗词方面佩服的人,另外便是浑身上下没有铜臭味的人,我二弟偏偏没有什么学问,又是个有钱人,结果一弄之下,就惹怒了二弟,二弟一怒之下,就派人把乌龙谭边的五棵柳树给砍掉了两棵,这一下可把那个隐士给气坏了,他非得拉我二弟去见官,我与三弟知道此事之后,明白是二弟不对,于是连连与那隐士赔不是,最后强说歹说,才没有去见官,只是那隐士对我二弟,却是生出了怨恨来,那隐士所做的鱼叫五柳活鱼,如今柳树被人砍掉了两棵,还能叫五柳活鱼吗?”
刘北这么说完,张费顿时嚷道:“这怎么能怪二哥呢,要怪就怪那个乌龙谭的破隐士,不就想吃条鱼嘛,那里来这么多规矩条件,结果弄的跟我们是坏人似的,为了此事,二哥好几天没有胃口呢!”
第719章 独一家客栈
张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愤怒,只是当他看到他大哥刘北微沉脸色的时候,顿时住了嘴。
这时,刘北连忙向花郎他们道歉道:“我三弟平时鲁莽惯了,但人不坏,几位切莫见怪。”
花郎笑了笑,问道:“不知那隐士叫什么名字?”
刘北想了想,道:“之前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因为二弟的事情,我曾经打听过,好像叫朱释文。”
花郎微微颔首,见再无什么可问,便对刘北他们几人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几位若想替关二爷封棺,就请便吧,不过以后我们若是发现了什么疑点,需要再次开馆,还请诸位莫要阻拦才好。”
刘北和张费细腰三人又相互望了望,最后点头表示同意。
从关府离开之后,包拯连忙问道:“花兄弟,你相信那具尸体是关誉的?”
花郎耸耸肩,道:“我们暂时没有证据证明那具尸体不是关誉的,所以不如先让他们把尸体处理掉,我们现在关键的是要派人调查一下金陵城以及附近,可否有失踪什么人,亦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到关誉的头颅,如果能够找到关誉的头颅,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大家觉得花郎说的很有道理,而这个时候,知府大人魏槐连忙说道:“既然如此,本官连忙命令下去,让府衙的人全城搜索,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线索来。”
包拯点点头,道:“那一切就拜托魏大人了!”
魏槐承命,随后带人与包拯和花郎等人分离。
却说魏槐离开之后,阴无错问道:“如今我们做什么,是不是应该去乌龙谭问一问那个隐士朱释文?”
花郎沉默片刻,道:“那朱释文暂时不必着急,我们还是去一趟独一家客栈的好。”
大家听花郎此言,不由得抬头望天,只见天上的太阳很大毒辣,可此时太阳还很偏东,离中午还早着呢。
“你这是要喝茶?”温梦笑着问道,毕竟她觉得,在这么热的天,如果能喝杯凉茶就真是太好了。
花郎笑而不语,只领大家进了独一家客栈。
此时还未到正午时分,所以来此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因为天热,喝茶的倒不少,那独一家客栈的店小二消息好像很灵通,这次花郎和包拯他们一出现在客栈门口,那店小二便连忙迎了上去,很是有歉意的说道:“上次不知道是包大人和花公子等人,对诸位多有得罪,还望几位多担待。”
包拯本不想在这些市井小民跟前耍官府的样子,可这个时候,花郎却突然抢先说道:“多担待倒是可以的,给我们找个雅静的地方,我有话问你。”
店小二极其有眼力,连忙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领花郎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凉爽又通风的地方坐下,待花郎和包拯等人坐下之后,那店小二连忙问道:“不知花公子要问小的什么话?”
花郎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随后望向店小二问道:“昨天我们在这里遇到的关二爷关誉被人给杀了,这件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店小二连连点头:“听说了,真是奇怪啊,关二爷那么好的人,谁会杀他呢,听说连头颅都不见了。”
这独一家客栈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店小二竟然连关誉的头颅不见都知道,花郎心中暗笑,随后问道:“那天关誉是和人一同来你们独一家客栈的吧?”
店小二听花郎问话,连连摇头,道:“不是啊,关二爷是一个人来的,只是他来的时候神情还很不错,离开的时候却十分的气愤。”
“可有人来找过他?”
“没有,当时我我领关二爷进的房间,那房间一直都是留给关二爷的,平常就是人再多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让人进去过。”
突然听到店小二说出这样的事情来,花郎很是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店小二嘿嘿一笑,道:“那个房间有扇窗户可通向外面,对于观察外面美景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而且那个房间夏天凉快,冬天保暖,关二爷是我们金陵的大户,又时常来光顾我们这里的生意,我们家老板专门给关二爷留的呢!”
明白这些之后,花郎心中顿时大喜,如果关誉进的那个房间还没有其他人进去过,那么其中必然还留有一些线索,兴许从这些线索上,可以看出关誉昨天到底有没有见其他人。
想到这里,花郎连忙起身,道:“领我们去关誉昨天吃饭的房间看一看。”花郎说到这里,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边走边问道:“昨天你进那个房间收拾过东西吧?”
店小二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关二爷吃剩下的饭菜,我们要收了倒掉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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