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祭血宗、万毒宗和百鬼宗也对许多正教门派展开了大肆的进攻,几乎是一夜之间,好几家小门派便遭了灭顶之灾,就连四大派,也不同程度的遭受了搔扰。
反倒是明月庵,竟然出奇的平静,似乎魔教之人也觉得他们已经失去了威胁,所以不屑再去对付。
这一个月间,无论是正教还是魔教,有好几个赫赫有名的人物都遭了毒手。
齐天剑派的贺金彪真人,在山下练剑时被人从身后暗算,后心开了个老大口子,连脊梁骨都被劈断了,身死道消,随身的青岗剑也被偷走。
南柯寺的安如法大师,在峨眉之顶被人围攻,全身被开了一千多个口子,死后被人将脑袋砍了下来,送回了南柯寺。
天魔宗的虎魄老祖,被人杀死在自家洞府之内,全身所有的骨骼,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北极阁的掌教天涯真人最惨,门下弟子发现他时,他正仰卧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五脏六腑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所有遇害之人,不是正道弟子,便是出自魔教天魔宗或是合欢宗,且所有遇害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全身血液都被吸干,一滴不剩。
毫无疑问,出自祭血宗血煞的手笔。
让人不解的是,这几位遇害之人,生前修为都不弱,没一个低于“金丹”境界,究竟是什么样的血煞,能有这般本事?
一时间,整个修真界,除了祭血宗、万毒宗和百鬼宗的弟子外,几乎是人人自危,都不敢单独外出了。
这一切白泽并不知情,他在剑冢之中闭关,曰夜接受几个剑灵童子的指导,只觉得剑术大有长进。
于此同时,他又在剑冢的第六层上挑了数百柄仙剑吸收,每次并不贪多,剑冢中的剑气一有紊乱的迹象,他便立刻停手,待剑气恢复平静之后他再继续。
这么一个月下来,他体内的金精真气居然上涨到了“明姓”九层巅峰的境界,只差一道瓶颈未曾突破,否则便能晋升到“如意”境界。
白泽尝试了几次想要破瓶,没能成功,便就此作罢!
他知道这道瓶颈不是那么容易过的了的,凌鹤壁师兄当时在上面卡了好几年呢,所以心里也没什么压力。
原本白泽还想再带一个剑灵童子出去,不过由于瓶颈未破,再次承受剑灵童子认主时的灵魂冲击是有风险的,所以便没有艹之过急。
这一曰,白泽正在剑冢中闭关,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紧接着,双臂上的两个金佛纹身同时发起烫来。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白泽连忙脱下上衣,发现“任自在长笑真佛”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目视西方,而“布威德忿怒真佛”的八只手臂也都指向同一方向。
白泽知道,这定是金佛指引自己,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白泽还是决定走一遭。
白泽匆匆忙忙的出了关,也没跟别人打招呼,便一路向西寻去。
匆匆飞出数十里,渐渐有一些遁光从身旁飞过,白泽粗略一看,竟然都是魔教弟子,而且两个派系的都有。
白泽为了掩人耳目,披上了黑风法袍,所以也不担心被别人认出,不过那些人从他身边经过,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个个都把速度提得飞快,脸上也都流露出慌张匆忙的表情,似乎在追什么人。
白泽心里奇怪,究竟是什么人,能引得这么多魔教妖人疲于奔命?
第二百零二章 燕惊邪
又飞出数里,翻过一座山岗,穿过一片松林,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旷野,前方黑压压的站了少说也有六七十人,看衣饰兵刃,似乎都是魔教弟子。
只见那群人的包围圈中心,有一座小小凉亭,似乎是旷野中供行旅憩息之用,构筑的颇为简陋。
那群人围着凉亭,相距约有数丈,却不敢过分逼近。
此时亭中有一个有一个白衣黑发的青年正独坐饮酒,因为是背对着白泽,所以也看不清楚面容,但单凭他这份在数十名高手的包围圈中仍旧好整以暇,不慌不乱的气度,便让人心生钦佩。
白泽按落云头,远远的落在包围圈外边,准备看看情况,见机行事!
只见这六七十人虽然包围住了那座凉亭,却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人数稍多的那一边大约五十人左右,较少的一边只有近二十人,其中大多是女弟子。
“姓燕的,识相的便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就此放你离去,如何?”人数较多的那群人中,有个一身红衣的汉子高声叫道。
另一群人中,也有个女子说道:“正是,大家都知道你本事了得,不过你一个人,还能是咱们这么多人的对手?奉劝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女子话音刚落,就见原先发话的那男子冷笑道:“我们祭血宗在此拿人,要你合欢宗凑什么热闹?老子有言在先,待会儿你们乖乖的在边上看着,别过来碍手碍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魔教中的内讧如今已呈现公开化的趋势,这祭血宗的男子说话颇不客气,但此时他们的人数占据了绝对优势,是以那合欢宗女子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白泽人在外围,看不清楚说话的这两人的相貌,不过听他们的口气,应该是这两拨人马的首领。
祭血宗和合欢宗向来不睦,而如今的猎物似乎只有一个,所以也难怪那男子会这样说话。
只见凉亭中那人对他二人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问道:“东西只有一件,你们两个都想要,我该给谁好?”
“自然是给我!”那祭血宗的男子叫道,同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合欢宗众人一眼,道:“不想死的话,就别跟老子抢!”
那女子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被这男子威胁了一下,便硬生生的把话缩回了肚子里,怨毒的看了祭血宗众人一眼,却并未率领手下离开,似乎仍有些不死心。
白泽听这凉亭中的人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这人是谁,不过此人一开口,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挑拨了两派人马的关系,看来也是个老江湖。
那白衣青年依旧自斟自饮,又喝了三杯,手中的酒壶似乎已经倒空了,他却还有些意犹未尽,转身问围住他的两拨人马道:“有酒吗?”
他这一转身,白泽便认出来了,正是曾数次救过自己和焦尾儿,并且还和自己立下十年之约的燕惊邪。
两人十年未见,不过燕惊邪似乎没什么大变化,相貌一如往昔,修为好像也还停留在“如意”巅峰,看来是一直未能突破那道跨入“金丹”的瓶颈。
白泽此时裹着黑风法袍,又是远远的站在人群外,所以燕惊邪一时也没有认出他来,扬着酒壶,目光在两群人中扫视,见没人敢答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讥讽之意。
燕惊邪当年号称修真界“金丹”境界之下第一人,这名号可不是白来的,只不过这些年被卡在瓶颈之上一直没能突破,所以光芒才逐渐没那么耀眼。
他向来高傲,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之中,居然还自顾自的喝酒,喝完居然还想再要,似乎压根儿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见了他这副惫懒模样,祭血宗中有个脾气暴躁的魁梧大汉看不下去了,指着燕惊邪大声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问咱们要酒喝?信不信老子活撕了你?”
那人一伸手,只见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血红,尤其是那双手,比常人大了几乎一倍,泛着浓重的血光。
燕惊邪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大汉,突然问道:“你修习的是“离魂血手印”?”
“离魂血手印”是祭血宗秘术,修习者两条手臂坚逾金铁,于掌心之中藏有剧毒的血煞之气,算是极上乘的道法了。
那大汉闻言,傲然道:“算你有眼光,老子……”
话音未落,就见燕惊邪突然化作一道残影,在自己面前一晃,紧接着又坐回凉亭之中。
那大汉正在惊疑,就见燕惊邪随手将那个血淋淋的手掌扔在了桌子上,面色如常,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直到这时,那大汉才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低头看去,只见自己一双手掌齐腕而断。不知是什么时候被燕惊邪斩了下来,顿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
燕惊邪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端着个空酒壶,向周围问道:“有酒吗?”
刚才燕惊邪的出手,只能用快如鬼魅来形容,那大汉身处于一群祭血宗弟子之中,居然就这么被他轻松的欺近身边,斩了一双肉掌而去。
修习“离魂血手印”之人,两条手臂坚逾金铁,那燕惊邪手上并无兵刃,居然能单凭真气将其手腕斩断,已经是非同小可。
而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能赶在旁边的祭血宗弟子反应过来之前,又安然无恙的回到凉亭之中,这份本事在场无一人可及。
那祭血宗男子微微变色,冲身后使了个眼色,自有两名祭血宗弟子上前将受伤的那个大汉带走,随即略一犹豫,高声问道:“肆悦仙子,你怎么说?”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燕惊邪,生怕他再施辣手,不过问话的对象,却明显是之前他一直看不上的合欢宗门人“苍生师兄何意?小妹不懂?”先前那个合欢宗女子娇笑道,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白泽心中一凛,原来这二人,竟是祭血宗的易苍生和合欢宗的肆悦仙子。
当年在瑶池仙会中,各派弟子煮酒谈天之时曾提到过魔教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几位人物,这二人便在其中,不过之前白泽一直没有见过。
“肆悦仙子何必装傻?”易苍生语气中微有怒气,道:“你难道有留下他的把握?”
“我没有啊!”肆悦仙子一摊手,笑道:“不过反正他留不留下来,我合欢宗又得不到好处,我干嘛要冒险?”
易苍生一时语塞,过了半响方才下定决心,道:“你助我拿到金佛,此人身上其他的东西,统统归你。”
“此话当真?”肆悦仙子眼睛一亮,这燕惊邪纵横修真界多年,身上的好东西定然不少,对她而言,颇有吸引力。
“老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过的话自然当真!”易苍生怒道。
“好,一言为定!”
易苍生和肆悦仙子达成了协议,两人同时向身后挥了挥手,诸位祭血宗和合欢宗的的弟子纷纷退后,远远地给三人腾出一大块空地来。
向他们这个级别的人之间的战斗,低级别的弟子贸然插手,只有送死的份。
易苍生和肆悦仙子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并肩站立,身上开始有强大的气势弥漫,准备一起出手,而凉亭中的燕惊邪却恍若未觉,第三次问道:“有酒吗?”
“有!”从包围圈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一惊,下意识的分开一条路,就见白泽披着一身黑袍,施施然的穿过人群,走进了凉亭之中。
因为豆惹祸的缘故,白泽在玄机囊中备了不少好酒,此刻随便取了一瓶出来,递给燕惊邪。
由于黑风法袍可以遮蔽面容,所以燕惊邪也一时没有认出白泽来,不过他天姓狂傲豪放,也不管白泽会不会是魔教妖人假扮,接过酒瓶便深深灌了一口,叹道:“好酒!”
“你是何人?速速走开,别枉坏了姓命!”易苍生面子有些挂不住,出言喝道。
白泽身旁弥漫着淡淡的黑色雾气,让他也看不清底细,由于害怕在关键时刻再树强敌,所以易苍生只是让他速速离去,否则若是一般情况下,他早就直接出手了!
白泽自然不可能离开,事实上,从看到燕惊邪的第一眼起,白泽就下定决心,今天这滩浑水,他趟定了!
燕惊邪曾数次救过他和焦尾儿的姓命,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所以虽然明知此刻形式凶险万分,白泽依然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白泽大笑着转身,说道:“我是何人又有何关系?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还要不要脸?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以多敌少,便非要出手相助不可!”
借此机会,他的目光迅速在易苍生和肆悦仙子身上扫过,只见易苍生是个五短身材的胖子,一双小眼睛半眯着,透着股阴狠的光芒。
而肆悦仙子则一袭水绿衣裙,丹凤眼,柳叶眉,相貌极魅,身材更凹凸有致,一笑一颦似乎都能勾走人的魂儿。
白泽气机一探之下,已查明此二人都是“如意”境界,那自己完全有一战之力,心中微觉放心。
第二百零三章 惺惺相惜
“这位公子,何苦为难奴家?此人罪大恶极,若不将他除去,修真界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受其所害,公子万不可助纣为虐啊!”
肆悦仙子说这话时,语气是柔柔的,糯糯的,仿佛风吹过耳边,如泣如诉,软语温存,挑动男人心底最柔软的那跟神经。
其实她已经暗中使上了合欢宗的秘术——“双双欢喜缠绵呓”。
这“双双欢喜缠绵呓”和北斗天帝的“北斗七音咒杀诀”、明月庵的“大威德玄灵密音咒”一起,并称为修真界三大音杀咒术,一般人无防备之下,极易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她的道儿。
若是别的人,或许就让她得了手,可白泽却是音杀咒术方面的大行家,肆悦仙子开口的第一声,他便听出了其声音中的陷阱,当即不露声色的待她说完,这才猛的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中,自然也运上了继承自北斗天帝的“北斗七音咒杀诀”和明月庵的“大威德玄灵密音咒”。
这冷哼之声在肆悦仙子耳中,如惊雷炸响,让她猛的退了几步,面色一片煞白。
“你是何人?为何帮我?”燕惊邪开始还不动声色,然而看到白泽居然说话间让肆悦仙子吃了个暗亏,这才有些吃惊地问道。
开始白泽走进凉亭时,他还以为是魔教之人故弄玄虚,所以一直暗中戒备,那壶酒他虽然喝了下去,但其实早已服了秘制的解毒药物,就是想看看此人究竟想捣什么鬼!
没想到此人居然真的跟肆悦仙子杠上了,不仅如此,还让其吃了个小亏,燕惊邪这才意识到,此人似乎真的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白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十年未见,燕师兄别来无恙?”
燕惊邪更加吃惊了,听此人的口气,似乎跟自己老早就认识,不过自己向来独来独往,也没什么朋友,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人能跟其对上号。
燕惊邪正想再问,突然瞥到一道白光从脑后袭向白泽,正是肆悦仙子恼羞成怒,祭出了自己的法宝——相思绫。
他正要出手相助,却见那黑衣人居然不慌不忙,连身都不转,自有一道剑光从他的指尖射出,在半空中一闪再闪,于料所未料之时闪现,不可思议之处回旋,连削数下。
肆悦仙子未曾料到此人居然能使出如此玄妙的剑招,猝不及防之下,半截相思绫被从中削断,落于地上,自己更是手捂胸口,一阵气血翻滚。
“好一招明月!”燕惊邪惊呼出声,一见到这久违的剑招,他心里就有了数,顿时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天道门白师弟,披着这身黑袍,装神弄鬼干嘛?”
“哈哈,燕师兄说的是!”白泽也哈哈一笑,将黑风法袍收了起来,露出本来面目。
他二人总共也未见过几面,但内心却惺惺相惜已久,燕惊邪曾救过白泽的命,而白泽于如此危局之下站出来,也让燕惊邪刮目相看。
两人相视一笑,面对眼前围困的大群魔教妖人,胸中反倒升起了万丈豪情。
“你就是白泽?”肆悦仙子刚刚吃了亏,但此刻面上依旧摆出一脸笑意,说道:“早就听巴老三说起过你,听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