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完全不是老子的风格。如果说大学毕业以前的我,倒是有可能做这种事,但是现在都他妈混了 6 年了,还这么不顾一切?你娃难道还是愣头青?
有许多过往岁月,只能作为一个男人成长的必经阶段。。。
2004 年 1 月份,这整整一个月过的非常慢,因为我已经归心似箭。新买的房子还要一年多才能交房,所以我和周越必须在川大南门那边他老汉儿单位分的旧房子里住很久。于是她就一个人来弄,重新粉刷,收拾整理,每天都要在单位 — 父母家 — 郭家桥来回跑。她上班也忙,经常晚上 7 、 8 点才下班,所以每天几乎都是半夜 12 点才累的半死的从川大走。成都的 1 月份天气实际上非常冷,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每天这么晚在大街上来回折腾,就打算寄几 W 块钱让她去买个米格车,或者去租一个也行。反正住在川大这边,以后她上班也很远了,几乎是穿城,没车实在不方便。她却不愿意“等以后再说嘛,我们的新房装修还要钱呢,你娃是做啥子海生意的嘛,钱多嗦?。。。没得啥子事的,老子不信我穿起这身衣服还有人敢来抢!”
她是个好女孩子,当时我真的很感动。
到了春节前,广州这边一切完毕。我退了天誉花园的房子,收拾好,然后先飞了北京,去见 Christy 。
我现在都还清楚记得那天下午她脸上的那种淡淡失落表情。两个人都没有太多话,而且也实在找不到太多说的。当时我们两个其实都在心里暗了很多东西:我是本来想说,就算我在成都结婚了,以后我也愿意跟着你,只要能经常回成都探亲就行。但是这个话我却说不出口,更确切的说,是不敢说出口;而她暗在心里的东西,应该是(这是后来才明白过来的)“如果你愿意,我仍然很希望你能跟着我,没有结婚当然好,负担少,但是结了婚也不是什么太大问题”。她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原因是,她当时还没有打定主意是否带我进入她的“本行”,或者是仅仅把我当作她自己私人投资的一些 IT 方面公司的“干将”。这是一个选择,她还没有完全决定。
如果当时我们都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那以后几年我的人生会是怎么样的呢?这是个比较有趣的问题。我设想了一下,大约应该是这样的:
1… 我的个人生活,应该在成都结婚了,有老婆,有孩子,家庭幸福
2… 我的工作,应该是某某美资或台资或港资(什么“资”并不重要,反正背后的老板都是她) IT 类米格公司的成都 Office 老大。小外企的西区土地主,安逸,老子一定要把办公室安在川信,横横!(当时比较土,认为这是成都最好的写字楼,呵呵)
3… 我的前途,应该会很平稳,有一份不错的 salary ,有一份能见人的 resume ,就像很多外企白领一样,非常正常的上升途径。当然,我很可能不再跳槽,就这样一辈子平稳的走下去了
世事往往弄人,我们都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所以我后来几年的生活绝对不是上面设想的那么“和谐”,那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番日子,将近 3 年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经历。。。
不过还好,在我准备和 Christy 告别的时候,她还是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一直记住,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也一直都很欣赏你。。。如果以后准备再出来做,请第一时间给我一个电话!”
她用了“请”字,这个是非常严重的。
我重重点头“我会一直记住!”
腊月 25 ,回到了成都,这个 阔别了好几年的故乡。回来后的日程非常之紧张,周越甚至给了老子一张表:见她父母,见她那边长辈,见她的姐妹,见她的姐妹 2 (是不同的朋友),她表哥请吃饭,她表哥 2 (老爸这边的)请吃饭,她表姐请吃饭,“监视” KFS 的工地进展,把我以后在成都准备从事的工作向他父母“汇报”一下,准备好我的资料让她表哥去“弄”个驾照,看好车下订金“我刚参加工作就会开车了,你至少到我们结婚时要能熟练驾驶!”。然后就是三十初一过年,从初二开始再在我那边依样循环一遍。。。
我看着那张单子脑壳都大了,想了想说“我这边没什么亲戚,见见父母就行了。。。”她有点不高兴“这些都是礼节,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呢?”我只能无语,表示同意。
25 下午才下飞机,晚上就整了两盘,老子喝晕球了,然后在她父母家里又和她父母以及老妈那边的几个长辈(在一起团年的)见了个面,又喝,又摆,茶泡烟熏再加香肠腊肉使劲灌。。。等她表哥开车把我们扔到川大南门的时候,老子已经完全来不起了,人都他妈快散架了。
但是不能散哈!刚刚回来,还是要“表现”一哈,于是晚上又强打精神在床上使劲折腾。。。
第二天,重复一次。
第三天,继续重复。
。。。。。。
老子不晓得她娃那来这么多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还有一帮子各种各样的姐妹:财大的同学,川附的同学,小学的毛根儿朋友,刚参加工作时某分局的姐妹,第 2 年换地方后某所的姐妹,第 3 年换地方后某队的姐妹,第 4 年。。。老子已经无语了,我是帅哥吗?当然不是,为啥还要像参观大熊猫一样一一见面?这他妈有啥好见的?简直是。。。
我只能理解为,周越是真心喜欢我的,她认为我还是值得她骄傲的。在给她的姐妹介绍时,她都说我是“ IT 人士,外企白领”,一帮子警 + 察 MM 立即七嘴八舌开问“你们上班是不是必须穿西装的?”“你一个月是不是能拿 1 万?”“你是不是一年要坐 100 次飞机?”“你们上班都说英语?”。。。
而且最恼火的是这个问题“你是哪家公司的?”老子迟疑半天,本来想说刚刚 resign ,还没有工作,又怕给周越丢脸,只好说以前的老东家“ P 。。。”那个 W 还没出口,又觉得不好,他们肯定不知道,于是换成中文“普华永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个啥鸡巴玩意儿?
我理解,我理解。。。下盘就变聪明了,人家再问,老子就直接说普华咨询现在的东家“ IBM ”,面不红心不跳。众人作了改状“太超了嘛!高科技!”。。。
到了腊月 29 ,连续数天的酒局饭局茶局咖啡局再加晚上折腾已经快把老子整跨了,今天实在是来不起了。又恰好上午周越老爸那边团年的亲戚没有聚拢,于是原计划推迟一天。老子终于睡了个好觉,扯撑睡到了下午,一下子就精神抖擞,生龙活虎。
8 过晚上还有饭局,不要想跑脱哈!这盘是周越在某队的一些朋友,大家约到一起吃饭团年。周越去“一线”某队的时候,已经工作几年了,带的一个小 team 里面没有什么老同志,都是刚刚参加工作的几个小伙子大姑娘。公 + 安系统和其他系统没什么两样,纯粹社招进去没背景的基本上就只能永远卖苦力。这几个娃本来年龄就小(都是中专毕业或者是当了两年兵回来的小 P 孩),所以苦活累活那是跑不掉的。一个二个来了就开始乱吼“妈哟老子们刚够了时间才跑的哈,个龟儿子的,简直恼火。。。”
这盘因为男娃娃占多数,所以喝的非常愉快。老子当然是焦点,都要来灌老子酒,全是“你娃年龄大,你是哥,我干了,你随意!”他妈第一次见面哪能随意?于是老子也只能干,迅速二麻。
醉眼朦胧的看着这些参加工作不久的小伙子大姑娘,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我心里面阵阵感叹:漂泊了这么多年,我要结婚了,我要成家了。。。也许,我已经年轻不了多久了,但是自己的青春岁月,还是值得纪念的。看着靠在肩膀上的周越,我感觉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我就那样静静的笑着,看着他们拼酒、划拳、乱摆成人笑话、男女之间打情骂俏闹成一团。。。要是我再年轻 5 岁该多好啊,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是那样精力过剩,呵呵。
突然脑子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一种很苦涩的味道慢慢从我的心底升了起来。我 ……… 无 ……… 法 ……… 逃 ……… 避!
喝完回到家,周越看我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关心的说“不能再喝就不要喝了嘛,喝得太多了简直是。。。我切给你倒醋!”我没有说话,默默的去洗澡,洗完就上床了。
半夜 2 点过了,周越在旁边已经睡熟。我却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后来周越被弄醒了,两个人在黑暗中静静的对视。她不是一个笨女孩,早就看出来了我有心事。但她没有开口问,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
过了 10 来分钟,她终于忍不住,轻轻说“是不是有啥子话想给我说?”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儿我翻身下床,穿上棉毛衫裤,一个人走到阳台上去站着。周越一会儿也出来了,拿羽绒服给我披在肩上。我转身,把她抱在怀里,心头的那股勇气终于战胜了自卑,慢慢说“我曾经坐过牢!”
她的回答让我惊讶不已:“我早就知道。。。”隔了会儿又说“我爸妈也知道”
我放开她,声音有点颤抖“你怎么知道的?”
她非常平静的看着我“我承认我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从广州回来后,决定和你在一起、去买房子之前我就去查过你的户籍记录。。。”
我打断她“据我所知我的户籍记录上没有记载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当时的刑期很短,办案单位就没有去下你的户口,所以你户籍记录上没有,但是在我们公安内部的系统里面是能查到的。。。你忘了你在莲花村按过大手印?那时候公安的内部记录就有了”
我脑袋有点空白,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接着说“我找人在我们公安这边只查得到你娃被抓进过莲花村,但是半年后又换过新身份证(当时身份证号码 15 升 18 )。。。当时我就有点奇怪三,还以为你娃打滑了呢。后来还是不放心,就给我老汉儿说了,我不敢给我妈说。。。后来我爸又切找我爷爷原来在政 X 委的熟人到法院切查,才晓得你娃只被判了半年”顿了下又说“你们屋头还是有点办法嘛,当时能找到人从北京给这边法院打招呼。。。”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站在那里。周越进屋把我的烟拿出来,很温柔的看着我“抽嘛,冷静一下就对了”
这段细节是没有在《青春》里面写出来的。我的父亲,当时动用了他唯一的一个“能量”关系,那是最后的一个关系,用在了我这个年少冲动的儿子身上。。。
包庇死刑犯这种事,再加上还有“携带毒品”的口供旁证,最后能够从检察院一路到公安这边全部整成另处,法院最后判成一个很轻的盗窃犯。开玩笑,这些东西仅仅凭《青春》第二季里面的“魏律师”是根本没法办到的!
老汉儿当年年轻的时候,在某地,某级政府里面混饭。那时候赵同志还处在“培养期”,赵同志一手提拔起来的家乡的阳同志还没有当上这个人口大省的书记,年代久远了哈。。。老汉儿一起工作的还有一个哥们儿,两个人关系非常好。老汉儿后来说我小时候还应该在他那里见过这个某叔叔,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他的样子。某次,两个人整了个东西,好像是个啥子报告,非常得上面赏识。几个月后上面放话下来“让整那个某某报告的同志到省城来一趟”。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大机会,非常大的机会!在那个年代,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上面有人看上你了!。。。这个报告本来是老汉儿整的,某叔叔仅仅只是辅助,但是老汉儿谦让了:因为某叔叔是北方人,文革时大城市弄来的,老汉儿知道他非常想翻身,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我反正是农村出来的,能干到现在的 level 已经很满足了,你去吧”。。。某叔叔很感动“老 X ,我欠你一份情!我一辈子都会记住的!”
某叔叔去了省城,“面试”,果然半年后就上调省城。几年之后就在省政府里面站稳了,成为了当年赏识他的那个某 2 叔叔的副手, XX 办副主任。这个 XX 办的正主任就是那个某 2 叔叔,当时号称是已经当上一把手的阳同志的“首席智囊”。
后来的事当然就是飞升又飞升。虽然提拔阳同志的赵同志在北京犯了错误,被邓爷爷丢翻了,但是他下面的这一系列蚂蚱却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反而还越整越旺球了。因为毕竟,邓爷爷也是家乡人啊,呵呵。后来阳同志也被上调北京(有种说法是邓爷爷准备让他接赵同志的班,不过我们都知道这个不太现实;也有种说法是怕他娃在人口大省占山为王,所以弄到北京去“养起”了 ^_^ )。作为阳同志的“首席智囊”,当然某 2 叔叔也立即跟随上京。
一串串下来,作为某 2 叔叔的副手,某叔叔也升了,不过肯定不是去北京,那太 YY 了点哈!某叔叔是被放到该省南部的一个大市去当市委书记。几年下来,风调雨顺,政通人和,某叔叔又该升了。但是他妈这时候却挨了个晃事:不球晓得哪个龟儿子在乱拱,上面竟然让某叔叔去该省旁边的一个比较特殊的省级区域当一把手。我日这个有点挨球哈!虽然说胡大爷也在那里“锻炼”过,但是那个塌塌条件确实艰苦了点。。。某叔叔闹情绪, 8 去!上头毛球了“挂职,在这边给你娃挂个常委,去那边考察三个月!”这个基本上等于最后通牒,某叔叔只好一肚子怨气去了。最后还是没得法,只能在那边留下来。。。留下来还不算,上面还要修理你娃一哈,那个喊你娃在“党考验你的时候”闹情绪呢?!于是三个月考察结束后只让他当了个副职,几年以后换届才扶正了。 8 过扶正了就还是对,说明上面还是相信你娃嘀。。。一把手只当了一届,几年后就调出来了,调到了中部某省当一把手,现在都还在任上。
如果有在政府机关里面混饭的朋友,可能都应该猜的出来这个“某叔叔”的名字,但是各人看了就是了哈!不要嘴巴乱拱!不然老子终身追杀!!!
老汉儿当时就是用了这个某叔叔的关系。说老实话,这是最后一个关系,可以说是“救命”关系。毕竟 10 几年了都没有见过面,物是人非。人家当年说过“欠你一分情!一辈子都会记住!”,但这个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老汉儿知道,就算是这个事情办成了,那也绝对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找人家帮忙。。。
好在某叔叔真的记住了那份情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虽然就是从“我省”出去的,但毕竟以前都是在经济口、农口,对于这边的政法口根本就不太熟。现在虽然是地方老大,但是县官不如现管,他也没得法。。。最后只好给北京的某 2 叔叔打了个电话“老领导,有件小事麻烦您一下”。。。
这就是周越说的“能找到人从北京给这边法院打招呼”。这个事情当时我都是才知道没多久(老汉儿一直没给我说过,我在广州的时候有年春节回家,他不晓得咋个突然给我说了)。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大秘密”,现在突然从不久后可能成为我妻子的女孩子嘴巴里说出来。。。老子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叉了!
过了半小时,周越把我拉回了屋里去。两个人在床上相对无言。等了很久,她轻轻说“你不要太担心,我老汉儿还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他都同意我们结婚了,说明还是认可你三。。。我妈都给我们想好了,反正你是搞电脑的,过了春节我们系统头有个油水很厚的地方要招聘搞电脑的工程师。我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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