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青春继续II 最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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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青春继续II 最后时刻-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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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像有个女的去找过”
我顿了下,小声问“是不是香港人?短头发的?”
扬帆点点头“嗯!”

老子担心的事变成了真的:去见老丁的是Katherine!。。。现在已经无法知道她和老丁都谈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老丁自杀和他娃私自保留一些资料有关!


回到酒店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Elsa敲门进来,坐下,看着我“刘亦超给你说了什么?”
我心不在焉“他想叫我退出东金的case”
“你答应了?”
“当然不可能”

Elsa坐到了旁边,很温柔的贴着我“你该做选择了!”
我转头看着她“你是不是想说:维姐会这样对老丁,也会同样对我?”
她笑笑“怎么会这么想?”
老子突然跳起来,大吼“回去告诉刘亦超!他狗日的还不配威胁我!老子就算玩栽了也不会栽在他手上!更不会栽在北角!!!”

Elsa愣了好几分钟“你认为我是WT的人?”
我冷冷的盯着她“以为老子是傻的?”
她突然笑了笑“你相当聪明,怎么会傻?”
我没说话。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北角的人,不过。。。我和WT没关系!”
“那你到底是谁的人?”

Elsa用手指蘸了点水,在茶几桌面上写了两个字母。老子低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我日。。。

Elsa把两个字母擦掉,看着我,很严肃的表情“Sandy的那个澳门同学其实先前并不认识我,我们是打听到维姐有一个澳门籍的助理,于是在大陆找她的澳门中学同学。最后找到的那个人是复旦毕业的,和我是校友,然后才决定派我搭上关系进入北角。。。我最初打算争取老丁,但这个人心不正,胆子又小,而且他在美国多年,有绿卡,随时可以离开中国,所以组织上通不过。。。后来决定争取你,是因为你人很聪明、胆子大;而且我早就看出来了维姐并不是真的100%信任你!她信任的只是你的能力,但对你的人实际上很不放心!”

我埋头抽着烟“Pauline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没有。虽然我们动过那个念头,但后来发现你并不相信她,所以就放弃了”
“然后你就决定亲自上阵?”
Elsa笑了笑“不是我啊,把我发展成你的‘自己人’,不是你自己决定的吗?”
我有点尴尬,苦笑。

后来我们又谈了2个小时,这部分内容不能写。

最后Elsa说“我相信你能站在我们一边的。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顿了下,语速很慢“如果你想要我,我也可以答应!”
我继续抽烟“你不犯规?”
“。。。准确说,有点犯规,但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

我突然想起个事“上个月和我去T国,是你故意的吧?”
“嗯,我知道你根本不熟悉那边,怕你出事,所以去陪着你的”
“你怎么会先就知道我要去T国?”
“通过Sandy”
“我如果真出了事,那你的线不就断了?所有努力都白费?”
“所以你绝对不能出事!”她换个很妩媚的表情“我没向上面汇报,私自出境,偷偷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怎么感谢我?”
我点点头,答非所谓“这个以后再说吧。。。为什么到现在才给我摊牌?”

“因为以前的那些case我们都可以放弃,被北角吃到总比被WT吃到好,毕竟北角在北京有很多route;而且从客观的立场上讲,北角的出价确实都不低,在经济上中国并没有吃亏。。。但是这次的东金集团,因为关系太大,绝对不能再被外面吃掉,所以我们决定收线了!”

当天晚上我一夜都没睡,心里反复斗争。不可否认的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当初踏入这个泥潭子,是由个人的感情因素决定的,并没有考虑到太多“大方向”问题。现在确实是一个严峻时刻。。。

第二天早上,我去Elsa的房间“我答应了。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
“你们别再去找陈原。当初是我决定只留下他一个人的,我负所有责任!”
Elsa呵呵笑“你不要想的那么严重,我们是争取你,而不是要把你怎么样。对于离开北角的人,我们没有任何兴趣,他们只是打工的”
我轻轻点头,转身要走。
Elsa在身后说“一起吃早饭吧?”
我笑笑“一晚上没睡,口臭!”


回到上海后,我和Elsa去见了那个他们安排好的浙江一家银行的人。原计划是由这个娃代表某家浙江的地方银行入股东金集团。当然,他们拿不出太多钱。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东金集团同意这个很低的价钱(背后肯定有一些上层的运作),同时还要防止Katherine从中作梗。

最后老子想出了一个很毒的办法:利用刘亦超。

东金的“话事人”叫老陈,他碰巧曾经是刘亦超在复旦的研究生老师,后来才到企业里面工作的。这次刘亦超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找我要求把case让给WT,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娃认为和老陈的特殊关系能帮上大忙,找我仅仅是“不要来掺合添麻烦”的意思。

我去见了刘亦超,直接说“我答应了”
他有点兴奋“那说说你的条件”
“没条件”
他愣了一下“没条件?白帮我们?”
老子很阴险的笑“你们运气好,捡了个便宜而已。。。我其实不是帮你们,而是不想让北角成功!”
他娃当然不笨,脑袋里一转“逼Christina把那个香港女人撤走?你就可以在大陆一个人说了算”
我看着他“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他笑笑“以前听人说过你心狠,没想到你还很无耻”
“彼此彼此,我们都是狗。狗从来都是吃独食的”

至于Katherine那边,老子直接装傻。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和我完全不一样,她是属于典型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北角人人都怕她(甚至包括Sandy),她娃一出现在任何部门,这个部门的人就开始写求职信,她妈的。。。老子觉得Christy的“钦差”这个title,更应该是她而不是我。

我直接给她说了“东金集团的case你做主吧,我协助你就行了”她娃以为老子也怕她,假笑“好啊,谢谢你配合!”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我把Katherine的所有行动都悄悄透露给了刘亦超。作为回报,刘亦超也把他的关键计划给我透了一部分。这是我和他说好的,因为我“要扳倒Katherine”,所以必须知道WT打算怎么做东金这个case,然后向Christy整Katherine的黑材料时才能有话说。刘亦超虽然稍稍有点怀疑,但被老子那句“既然要编慌就得编圆,不然我的目的达不到。。。要不我们停止合作?”给糊弄过去了。

我和Elsa在暗处看他们两个人狗咬狗,等机会。

到了12月底,时机成熟了。当时的情况是Katherine明显处于下风,她用的是香港那套办法,这种手段在大陆很难奏效,就算这次没有WT在竞争,我估计东金集团的大股东也不太会同意卖给北角;刘亦超那边比较难啃,但他娃的马脚最后还是露了出来:直接给老陈送了钱,通过老陈的秘书办的!

这个鸡巴白痴,在上海这种地方怎么能直接送钱?还他妈经过了第三人的手?

Elsa立即向上面汇报“需要协助!”当天晚上老陈的秘书就被东金集团在上海的主管部门的纪委约谈,第二天老陈也被叫去谈话,栽掉了。。。刘亦超嗅觉很灵敏,发现爆线后立即就消失了。老子一下明白,怪不得他娃在俄罗斯和东欧混了好几年都没栽掉,原来在那边的“险恶环境”下嗅觉早就炼出来了,狗日的,命大!

Katherine刚听到WT已经自动退出竞争时还很高兴,但后来就高兴不起来了:东金的主管部门因为老陈的事,开始严查这次东金收购的整个来龙去脉,虽然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把Kathersine唬住了。因为南福是民营公司,“牵连”的风险要大得多,东金的主管部门已经不太可能同意民营资本进来了。

后来果然如此:主管部门只留下了那家浙江银行作为备选对象,因为他们是国营的。。。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一个月后就签字了。


2007年1月份,我和Elsa同时离开了北角,在上海和Katherine交接完毕后。我想了很久,还是对Elsa说“我得去趟香港,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她有点吃惊“去香港?你要仔细考虑清楚,维姐应该知道你已经反水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至少该见个最后一面吧”
Elsa看着我“我马上有下一个任务,短期之内不可能再见你。如果在香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去找。。。”
我打断她“不会有事的!”


一周后,我悄悄到了香港,用的是自己的通行证(红本通行证和老鹰国护照都已经交给Katherine了)。在尖沙咀一间很偏的酒店住下,然后到街上的公用电话给Sandy打了个手机“我想见她!”Sandy很吃惊“你在香港?”“嗯!时间地点你给我在msn上留言吧”

过了两天,我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Sandy终于留了言,下午在港岛的天星码头见。

那天下午我在码头边的一个椅子上等了2小时Sandy才来,只有她一个人。
我很失望“她不愿意再见我?”
Sandy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收下信封,不知道该说什么。
Sandy转身要走,我想了想,叫住她“Sandy,谢谢你!”
她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慢慢坐下来,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5年前我们刚到广州,挑写字楼时在中信对面小广场的一张合影,那是我和她唯一的一次亲密动作,我右手轻轻揽着她的腰。当时我才25岁,她34岁。。。

照面背面有八个钢笔写的繁体字“難忘歲月,永記于心”

我在码头椅子上一直坐到了华灯初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2IFC北角那一层。她的办公室在面向维港这边,她是不是也在透过落地玻璃望着楼下码头上那个跟随了她5年的小伙子?。。。我不知道,一种从未有过的苦涩滋味充满心间,就像当年的那首《一生何求》: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一生何求
曾妥协也试过苦斗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当天晚上我过关回了大陆,补了张回成都的末班机票。在宝安机场等飞机的时候,我在卫生间里把那张照片烧掉了。难忘岁月,永记于心,只是我已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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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2007年4月份,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中国对外资收购的政策突然来了个大改变(当然肯定也有中美高层角力的原因),实质性和象征性的开放了很多行业。基本上北角这种公司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性了。外资财团现在可以明目张胆的进入中国,很多事情也没必要再偷偷摸摸。。。不知道这是退步还是进步?但是至少,从事北角这一行的人终于都可以“见光”了。

我去上海见了一次Elsa。她当时没事,在休假。我们吃了晚饭,又一直呆到半夜。交谈的一些内容不能写出来(关于她的工作和身份),简单聊聊她说的一段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话:

“1978年以前,中国一直在被外国人左右,始终是几个大国的棋子,是他们手里面的工具。中国不是中国人的中国,而是各种国外势力的角斗场!我不论是作为个人还是作为普通党员,都没有权利评价中G这个群体如何如何,但至少现在中国终于走到了‘自己’的路上!这和意识形态没有任何关系,谁是执政党已经无关紧要,因为现在中国终于变成了中国人自己的中国,我们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个体是国家的一份子,有什么理由不为国家强大、民族复兴而努力?难道能够看着中国再变成别人的棋子?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仅仅因为过程中的种种不完美就否定这条道路的正确性?我相信你不会!你和陈原能拿出自己的钱给古链厂退休职工补社保,就说明你们和老丁不一样,你们不是为了个人利益就能舍弃原则的人!。。。甚至可以这样说,就是因为古链厂的case,组织上才最终同意我争取你的决定,我们都相信你!相信你绝对会成为我们这边的人!”

我静静地听完,沉默了很久。

半年前决定反水,是下意识的认为我应该那样去做,而没有明确想太多这些东西。每一个70s大学毕业生在从少年到青年、中年的过程中其实都碰到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但是“道路选择”在我们的脑海里是一个死结!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能够做的就是赌,赌GCD能成功。。。其实概率都一样,唯一让我们站在这边的理由就是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有义务让自己的命运和整个国家连在一起!

告别的时候Elsa送了我一块表,是块很普通的天梭,在朋友店里拿的。她有点不好意思“我收入实际上并不高,只买的起这个,你留个纪念吧”
我想了想“怎么纪念?呵呵,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欧云星和林黎确实都不是我真名。。。你就记住是一个老乡送的吧”
“老乡?”
她沉默片刻,笑笑,然后用一种我很熟悉的方言轻声说“我们屋头是九龙坡的”
我愣了好一下,换成四川话“原来你是重庆人?真没想到。。。”
“很正常啊,工作需要”

快天亮的时候,她幽幽的问“如果我不是做这个工作的,你会。。。”
“什么?”
“你会喜欢上我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会!因为我们做过战友”
她脸有点红“我也会”

“多保重!”
“你也一样!”


剩下来的时光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我去做。不过首先一件,是我必须得学会如何去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整整3年,都是在一种冷血、欺诈、物质、诱骗、甚至残忍无比的环境下艰难度过,我已经被经历改变的太多太多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酒店的卫生间里,我都会对着镜子发上好几十分钟的呆,心里面不断的在默默问自己:你还是当初那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小伙子吗?。。。我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心埋在最深处,冷漠永远是脸上唯一的表情。甚至就像程璐对我说的一样:她已经认不出我了,我已经不懂感情,不懂如何爱和被爱,我是一个彻底的冷血动物!

三年在人的一生中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30而立前的这三年时光竟然会这样度过。我失掉了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感情和爱。。。所有一切在我眼里都可以变成数字,变成天平上的砝码,我甚至已经不懂如何对女孩子表达感情,如何和女孩子相处,这对一个有过好几段感情经历的男人来说,是不是匪夷所思?是不是让人觉得有种面对冰冷的恐怖?

幸好还有那一丝内心深处坚硬的东西,在最后时刻挡住了我,没让我彻底掉下去。

幸好我还相信,这个世界上仍然有正义有真爱,有真实的情操和光明的追求。

再见理想,永别青春。我们都已经长大,已经不再是10多岁的毛头小子和20多岁的愣头青。我们要对得起生活,生活同样也会回报我们。

和Elsa的几次彻夜长谈让我确定了今后要做的事,这是一个梦想,但我很高兴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真正目标。这个目标让人心里很温暖,绝对值得用一生去追求。。。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10年以后上海再见!各位兄弟姐妹,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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