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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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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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无聊地室内独步,神秘隐晦心理难以克制的烦躁,再不象信不失时守夜啼晓的鸡之感慨,愁肠百结,大有风雨凄凄,鸡鸣喈喈,风雨潇潇,鸡鸣皎皎,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哀莫大于心死。

  苦心竖起的“形象”,被一纸文凭击得丑态毕露,思绪暗淡,百无聊赖走出招待所大门,月色残淡,灰暗凄迷,浑浊里映衬着茫然,阴霾中笼照着无奈,没情没趣买了瓶酒,借酒浇愁,以驱散晦涩酸楚的心。

  刚回到房间,电话惊响,心中一怵。

  原是郭金龙来电,邀他利用周末出去小坐。

  想想几次令他难堪场面,来汇江根基不深,既少有人际关系,更谈不上群众基础,作为市人大代表,工商名流,要势,比他人强,要钱,无人匹敌,什么叫水平?什么叫能力?人气旺,财源广,就是水平,就是能力,不仅开罪不得,怕对未来大可助一臂之力,不正苦于无突破口?与他拉近距离,凭财力,也许搭上顺风船,大有用场。这次还真是时候,别说美酒佳肴,听听善解人意崇敬,至少化解郁结心头苦闷。

  凝思片刻,爽快作答。

  刚出大门,灯光下,郭金龙从车上下来,尊敬地打开车门,热情邀他入座,自驾而去。真可谓香车宝马霓红灯,这大抵幽居思动吧,心情一下开朗了许多。

  郭金龙判定,胡为远非洪水可比,驰聘商界,成就霸业,非他莫属。以其推论,当今社会,尤其官场,有几个不热衷名利,欲望烧心,能挣脱名缰利锁,金屋美女温柔乡?姿色就是力量,金钱是万能钥匙,两把利器併用,所向披靡。自俘到“极品”芳芳,排练到位,每逢周末,派心腹暗窥动向,不钓到不罢手。

  一听自买酒喝,定遇到不顺心事儿。千载难逢,电告芳芳准候迎驾,不失时机殷勤相邀。

  郭金龙颂扬着赞誉之词,娴熟驾车急驶。车,不象往常,在旗下酒店或歌厅门前停下,左转右拐,不声不响开进一栋别墅,懵懵然踏入楼门,室内陈设,让他吃惊:“这是啥地方?”

  郭金龙谄媚地:“鄙人刚落成不久一栋小楼,久未相聚,考虑你爱静,更不愿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特在这儿备几碟小菜,没有外人,边喝闲聊,书记不会怪罪吧?”

  胡为“诺诺”连声,不知说啥好。

  当郭金龙打开看似专作宴会房间,更让他失色,不仅满桌美酒佳肴,一芳龄姑娘猛出现在面前,脆生生说:“请胡书记光临!”彬彬有礼请他入席。

  芳芳是按郭金龙导演作了精心打扮,身着大开领口的连衣裙,既使她的脖颈和前胸得以恰到好处暴露,显出白皙而*胸脯,也充分显示出欣长、丰满身段及各部位线条,浑身散发出使人着魔的活力。

四:诱人下水 贼心不足蛇吞象 一蹶不慎 胡为踏入“白虎堂” 14
胡为两眼一亮,似晴天霹雳,把冰封的心炸出个春天。此女扎眼亮艳,清纯可人,既有飞燕玉环之貌,又具乡野美人风彩,艳丽中透出典雅,温柔中含着端庄,堪称造物主杰作。娇而不媚,艳而不俗,眉不描自弯,脸不涂*,腮上两个酒窝,更惹眼逗人。肌肤白壁无瑕,细腻如象牙。没有刻意做作的长发披肩,围着个几分娇羞的脸,一双明澈大眼,象荡漾着一泓清沏的山泉,似满含智慧和温柔。举止、说话端庄大方,超凡脱俗,这兰心蕙质素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全不象酒店、歌厅小姐俗气,更没浓装艳抹靠包装做招牌,文静、高雅,“浓装淡抹总相宜”。凭胡为文学素养,一眼看出她身上蕴含着成熟和刚毅,因她的存在,满屋添彩,似有诗情画意氤氲其中,和她在一起,舒坦、释然,如沐春风。心头一热:“这位小姐……?”

  姑娘大方纠正:“胡书记,请不要这样称呼,如今小姐已成酒店、歌厅等公共场所服务男士代名词,我耻于此称讳。”

  郭金龙忙解释:“芳芳秘书,刚到公司任职。”

  “秘书?”胡为不信任地:“啥学毕业?”

  “原系师专中文专业,已通过函授,考取到本科文凭。”本不想再谈以后打算,既入樊笼,彻底改变了人生轨迹,愿望与抱负,将成泡影,为抬高身价,郭金龙曾力促讲出。只好淡淡地:“正不自量力,想工作之隙,灯下苦读几年考研,虽有心挺进,奈智穷学浅,只怕梦想成空。”

  胡为一惊,他从来就把女秘书与这总那总画上等号,怕连个合同都不会签,花架子摆设或泄欲工具。见她谈吐不俗,急问:“哪里人,为啥没到学校执教?”

  芳芳凄楚一笑:“彰州乡下人,因家穷,教学一月几十元收入,难满足家用和弟妹学业,见郭总这儿招聘,薪酬又高,现在不是出现“下海”这个词,便来应聘。先打下经济基础,起码不捉襟见肘,反正还小,再从长计议。”似试探地:“凭胡书记才情、地位,到时可否让进机关谋个位子,做一小吏?”

  胡为没正面回答,有几分欣慰:“我也是学中文的,原是同行。”怕两人故弄玄虚,抬高身份,附庸风雅,想一试真伪,似随口而谈:“沦海骊珠能几见,丰城龙剑不终藏,芳芳啊,是金子总要发光。”

  芳芳何等机敏,虽系安慰托词,清楚不相信,有意考验学识。遂答曰:“胡书记不闻‘朝扣权贵门,暮随宝马尘’之喻?自知才拙学疏,刚踏入社会,世事难卜,必作两手准备,生命似花,花开花落几春秋,岂可永远剑鸣匣中?只有刀出鞘,才能一试锋芒,得与失,成与败,不枉此生。成功了,人们颂为雄心,失败了,斥为野心。‘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两句名言,尤具更大美谈和杀伤力。选对主子,被视为慧眼识人,投错了胎,又讥为叛徒哲学。‘不以成败论英雄’,只是自欺欺人。试想,胜为王者,身前显赫身后荣,引众目景仰与朝觐,留万世清名于人间。败为寇者,一撮黄土,荒草凄凄有谁知?中国文字丰富与技巧可谓丰盈典籍,同样一件事,因成败便有不同诠释。君不闻,一部离骚,成千古绝唱,作为小人物,又是个弱女子,不敢奢望青史留名,只求遗下人生轨迹。”

  胡为大张嘴合不拢:终遇上知音!内心激动,热血沸腾,两人距离一下拉近。几分敬慕、几分感叹:“不在官场;不清楚其难处;官场似绞尽脑汁棋抨对弈;更象不见硝烟刀光剑影;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风生于地;起青萍之末;浸淫溪谷;威怒于上峰之口;难哪!”

  芳芳按郭金龙导演思路;步步引入主题;亦象随口应和:“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尔曹身名与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我认为;人无千日好;花难百日鲜;花开堪折只须折;莫让花落空折枝。人生在世;宁可似流星;发出闪光一瞬;也不当明灭不定阴晦暗涩晨星;庸庸此生。风;能催生二月花;亦可吹落三秋叶;千秋万古;山高水迢长。人;难免有晦涩惨淡光阴;更会迎来红过二月花绚烂岁月。落叶;被踏出一阕秋日奏鸣曲;要看破红尘;挥别每天日升日落;还有月圆月缺。一切默默地重新反璞归真;再不会有什么伤春悲秋忧晴愁雨。胡书记;恕我不知天高地厚进言;在官场;一旦离了平步青云快车道;就是彻底俗不可耐俗物了;大官大抱怨;小官小牢骚;以支使和占有为惯性;在双重人格煎熬中终其一生。因此;要改变历史;必先操纵历史;想改变命运;必先操纵他人命运;天降大任于斯人;纵然心头有千千结;也决不能洞若观火;坐等桂冠罩头;定要主动出击;做出番惊天动地伟业;既上了官道;决不可久居人下;就要力争做大官。做官和经商其实是一个道理;不知深浅想;郭总何以富甲一方;就汇江而言;多少豪门权贵有头有脸人物;还不是从内心拜倒脚下?只是表面装模作样罢了。如没及早运筹;超人胆识;大不了温饱而已;何来别墅、香车?以愚见;无论当官也好;经商也罢;必须相互联手;用一些人戏言;抓住两根稻草,官为商保驾护航;商为官搭桥铺路;大可立于不败之地。经商的财源滚滚;当官者春风得意。胡书记不会不读过你老本家红顶商人胡雪岩吧;岂非最好例证?”

  胡为大惊失色;好个初出茅庐雏儿;居然对世事看得如此精僻。一个中文系学生;没想不仅文才;对社会、人生都感悟得透彻。自己个工农兵学员;自恃才高八斗;阅历有年;相比之下;自愧弗如。郭金龙真是个伯乐;能有如此人才与情才集一身女子相伴。不觉心生爱怜与倾慕;三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芳芳满脸绯红;更俏丽迷人。用竹笋小手;忙把三个杯子斟满:“将进酒;杯莫停;人生得意需尽欢。酒;从古至今;造就无数诗仙诗圣;酿出万千文人墨客;催生出侠士壮志;金戈铁马;沙场鏖战;一壶酒;演绎出古今万千故事;儿女情怀。胡书记以‘科举’入世;又系中文见长;岂能洒脱文人对酒当歌豪情?还望能开怀畅饮;抒发心中感慨。”

四:诱人下水 贼心不足蛇吞象 一蹶不慎 胡为踏入“白虎堂” 15
胡为万没想到会说出如此掷地有声话;借酒慨叹:“灯光乳白;酒醇扑鼻;柔情似水;佳梦如真;金风玉露一相逢;了却人间春梦。”似醉非醉;一饮而尽。

  芳芳和郭金龙附和饮完;忙添满玉杯;

  胡为听着吐如玉珠;醉眼朦胧中端祥着她火花异放、光彩照人娇艳面颊;目若朗星;姿态袅娜;顾盼生辉眼神里;似潜藏着难以掩饰风韵和妖冶;又文雅端庄;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豪情万丈又感伤哀惋;以筷击桌:“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忍把浮名;换了个低吟浅唱。”

  “终上钩!”芳芳见郭金龙交待使命将成;既感酸楚又身卸重石。羞愧一笑;忙应和:“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芳芳对答如流;不觉披露出深埋心中隐密:“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上眉头;却上心头。”

  诗兴更浓;多少年;终从纷繁复杂、毫无诗情画意中解脱;谈诗论文;一改在人前官气;应酬中俗气;吐出心里话;再不可充聋作哑;装腔作势;也不用官话连篇;逢场作戏;志趣相投;大可心有彩墨入诗来*。

  芳芳脸一红;四目对视。

  几次失手;连郭金龙都不曾想到;芳芳才智,令人吃惊;心中韬略;让人兴奋;反复导演;精心筹划;唯恐失灵。见两人唱和;大有相见恨晚;虽系酒桌上戏言;文人无病呻吟;酒为心声;自恃才高的胡为分明遇上知音。一月五千元;值!她的美貌、才情和他的权力;远不是那些虚无缥缈之物可比。

  胡为尽管对芳芳倾心相爱;对其才情更佩服有加;从她娇羞绯红脸上不难看出,对自己倾心;乃至以身相许。还是被理智克制住。虽满眼秀色可餐;心灵相通;谈诗论文消遣可以;决不可越过红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何况;郭金龙到底打的啥小九九;虽有几分醉意;脑子十分清醒:围着领导团团转;其实是你的掘墓人。一旦败露;便是卖主求荣资本。仕徒上最危险;莫过掌握小辫子家伙。尽管芳芳谈吐不俗;文才与人才从内心倾慕;与她交往;比玉液琼浆强百倍;可遇不可求;更不能非份之举。意识到最后所引暴露出心声;一阵紧张;虽有恨不相逢未娶时遗憾;一切已晚;铸成事实,不可挽回。心一狠;就此停摆;决不能喝多;喝醉;喝倒;怕一闪念不能自持;成千古遗恨;忙言不由衷托词去了趟卫生间;决定忍痛起程。

  就在胡为醉眼迷朦去卫生间之隙;郭金龙令芳芳将一小包粉状物放入他的杯中;倒满三杯;见出来后要动身;两人一惊。郭金龙不觉冒出身冷汗:“胡书记;听二人一席谈;才真叫胜读十年书。是难得享受;岂是我这庸碌之人能饱此耳福?再坐会儿;好让我长长见识。”忙暗示芳芳端起酒杯;送到胡为唇边:“能与书记不自量力谈诗论文;是三生荣幸;请浅饮几杯再走不迟。酒这东西;能把烦恼稀释;把矛盾粘合;使友谊加深;杯子一碰;理解万岁。无论愁与悲,都会抛到九霄云外。”

  胡为见把个酒字,居然升华得如此透僻;延伸出无限哲理;盛情难却;不得不坐下来;连饮三杯。

  不想;霎时脑子飘飘忽忽;似腾云驾雾;下腹火烧火燎;再难控制;情不自禁拉住芳芳双手;看着重叠飘忽、时分时合、乃至无数张俏脸;千恣百态仪容;不觉喃喃自语;吐出深藏心中爱慕隐秘:“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奈道德鸿沟;似天河阻隔……”只觉体内撕心裂胆;从未有过躁动;情欲难收。即使和妻子新婚之夜;都没有过这种按奈不住急不可待欲望。连郭金龙在场都不顾及;把芳芳揽入怀中;感叹道:“人生何处觅知音?”

  芳芳小鸟依人滚在怀里;随口答曰:“知音少;别去再难逢。”

  胡为当然想不到郭金龙在酒里设局;防线已垮;她象一块引力巨大的磁铁,已心旌摇曳,尘封得锈蚀斑斑锢锁打开;终被暗香袭人;有韵味、有素养芳芳对答如流,温声软语俘获。

  郭金龙阴谋得逞;悄悄溜掉;轻轻碰上楼门;驾车而去。

  胡为抱起芳芳,向套间冲去;扔到弹簧床上;一反平时儒雅;犹似输红了眼赌徒;迫不急待撕扯着;将她剥了个净光;就象睡眠了一个冬季突然嗅到春天气息动物;从没有如此亢奋;激情难收。

  芳芳温柔似水声音;痛苦还是迎合尖叫;美轮美奂*;使他疯狂;象头次尝到人间烟火;一阵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挽颈勾肩;万般旖旎;任他摆布;花样翻新;终在“弹尽粮绝”中抱着香湿*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大白,睡眼惺忪中,见芳芳穿衣坐在一旁,发现床上一片狼藉,才忆及夜里发生的一切。万没想到,快乐和邪恶吸引力如此不可遏制,放纵之后,充盈的心中升起股无尽沮丧,伪装毫无保留被揭穿,惊惧与悔恨之余,从灵魂到肉体感到莫名空虚,不由汗湿全身。清醒地意识到,肉体一时享受却带来灵魂终身挞伐,百感交集……

  到大二时,与现任妻子景丽相识相恋。

  尽管其貌不扬,作为城市姑娘,能看上从山沟里出来穷学生,受宠若惊。毕业后,两人均分配到省城,他进了机关,景丽分到一所中学。虽两情相约,也有花前月下,相依相伴,海誓山盟,卿卿我我,女方却从没让他踏入家门一步。只到升任科长,两人成大龄青年,一个周未,景丽大开绿灯,破天荒邀他去见未来岳父母。

  正奇怪只有上层领导才能住这戒备森严生活小区,不想,一脚踏进楼门,客厅里迎接的长者让他惊魂,腿软了,眼呆了,慌乱如麻的心“突突”狂跳:这不是多次作过报告的组织部景容部长?一时愣在那儿,进不敢,退不能。

  长者倒是笑脸相迎:“是胡为吗,快、快坐。”

  仍一头雾水。

  景丽在一旁:“这是咱爸,不是早想一见,咋木鸡似的?”

  胡为没敢看笑脸相迎景容,茫然无措向景丽:“你、你咋不早告诉我?”

  景丽天真地一笑:“有这必要?我俩结婚,与父亲何干?”

  胡为怯讷了下,浑身冒汗与景容握手后,十分窘迫坐到沙发一角。

  景容话轻轻传来:“不怨景丽,是我的主意,不能因是我的门婿,得到你不该享受待遇。记住,就现在而言,也要约法三章,你的一切,小丽早给我讲了,这家从无门第之见,但绝不允许打着我的幌子去社会上炫耀。对你最好的回报,埋头苦干,踏实工作。如有人想利用这层关系钻空子,会毫不留情从不该你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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