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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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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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谦无言以对,赖青忙打圆场:“不能以下乡多寡来判定一个人,重要是看其观点,对党中央紧跟照办……”

  这分明无理争三分,彭剑听着索然乏味,又火了:“照部长大人逻辑,整日呆在办公室,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半天打发时日,或绞尽脑汁挑人刺儿,想整人法儿,抱女人,泡舞厅,谓之曰小节,才叫紧跟照办?这怕是对中央政策曲解得露骨了吧?”

  王谦、赖青见又影射他俩和叶辉,山穷水尽,黔驴技穷,对彭剑挖苦若再辩驳,不知又引出啥更尖酸刻薄话来,本就心虚,不得不假惺惺客套了番,悻悻而去。

  两人的表演,其嘴脸使彭剑看破“红尘”,他们的退却,并不表明洗心革面,他判定,一有风吹草动,即兴燎原之火。一个党的负责干部,为啥连起码原则都不坚持?他,对自己未来之路感到茫然:‘难免有一天会成他们阶下囚。’

  思绪,不由陷入混沌状态。

  岳萍终又逃过一劫。

  叶辉听了王谦、赖青与彭剑舌战后,气的牙咬得崩崩响:好吧,骑驴看书,走着瞧。 。。

七 亚男刨根究底, 郝辛耍无赖 坝冲村毁人亡,叶辉玩权谋 30
万人挑灯夜战;风雨无阻,历八个多月奋战,一座高五十米、长二百米拦河大坝,竣工落成。远远望去,似横空出世,长虹般巍峨壮观。

  叶辉对任何工作,总要出人头地,独树一帜。这一壮举,无疑是汇江空前业绩,将载入史册。喜形于色,意于言表。

  要说叶辉其人,很有魄力,又最低能,很睿智,又最愚蠢,很要强,又古通今最轻浮,常别出心裁,搞些花架子东西,既可邀功,又使人眼花燎乱。于工作,可说“投入”,追女人,始终不渝。用王谦的话,叫瑕不掩瑜,生活小节,一语定音。对上,八面玲珑,对下,不苟言笑,谁一语相背,便招来不测命运,是个奇特两面人,炙手可热。在彰州,尤其各级干部,对他的一切,错与对,是与非,绝对闻风而动,紧跟照办,包括花边新闻,噤若寒蝉,谁口无遮掩,祸从口出,只会落得个凄凄惨惨戚戚。与小霞关系,一调来不久负责人,略有微词,不仅结束了他的政治生命,家破人亡,一败涂地,叶辉常委照当不误。久而久之,在人们心中,只知惟命是从,不知还有上级组织。就修库筑坝而言,几个副手心中虽有不同看法,从内心支持肖冰论断,还得点头哈腰,深表拥戴。那次岳萍与他舌战,在这里可说地老天荒,石破天惊,叶辉主政以来“亘古”未有的奇闻,犹似他们顶撞了叶辉,一个个吓得失魂落魄,人人自危,讳莫如深,有种大祸临头之感,岌岌可危。虽不少人心中窃喜,似股春风,多少吹去心中怨气,如一屡阳光,照亮习惯的人生,表面还得装出义愤填膺、同仇敌忾之举。也有人暗暗惊惜,岳萍将会为此付出终生。

  叶辉的高压,把这里人愚昧和奴化了。

  为纪念大坝建成功绩,叶辉特指示郝辛雕刻了座纪念碑,高高耸立在进入大坝一方,碑上除刻有修坝涌现出先进集体与劳模外,用心良苦,显眼碑面上,大咧咧隽刻着总指挥长叶辉、副总指挥长郝辛大名与职衔,以示千古留芳,永传后世。碑的另一面,专门刻有叶辉题词:“双手锁住漏水河,千年恶水泽桑田。”气势雄宏,让人仰慕。

  为上下呼应,扩大影响,进一步置对方于死地,《汇江晚报》由赖青授意,加大宣传力度,图文并茂,在头版头条显要位置,除刊登大幅照片、长篇通讯外,赖青尤感不足,亲自捉刀,写了篇语意尖刻的社论,文中除为叶辉、郝辛歌功颂德,话锋一转:它是阶级斗争产物,在批判小脚女人两条路线激烈斗争中又一伟大创举与硕果。社论特别指出:目前社会上拿枪敌人被打垮,暗藏的不拿枪敌人虎视眈眈,待机发难,进行反扑,其幕后支持者,摇旗呐喊者,人还在,心不死,明目张胆为这些阶级敌人撑腰,有的暗中煽阴风、点鬼火、造谣中伤,为牛鬼蛇神鸣冤叫屈,以待东山再起……

  更有甚者,矛头直指漏水河大坝:说什么没有资产阶级权威,就修不成这样大工程,让我们用铁的事实,给这些哀鸣唧唧秋虫迎头痛击,粉碎资产阶级猖狂进攻,我们要以一天等于二十年的干劲,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文章见报,全城大哗,字里行间,杀气腾腾,不少人有大祸临头之感。

  这篇社论是因争论被逼刊登。

  《汇江晚报》社长兼总编石碧因与赖青分歧,几乎挂冠而去。

  叶辉与郝辛看了,高兴得手舞足蹈,掸冠相庆,叶辉抱起小霞在室内旋风般转着,妄情地:“我的心肝宝贝,这道大坝,为我搭出上天梯,铺就金光道,进军汇江,指日可待”。

  小霞被旋得晕头转向,差点呕吐,稳下神后,心里不由咒道:‘如今邪乎了,咋心越狠的人官运亨通?真有那么一天,即使当了天王老子,总熬到甩脱之日,这人不人、鬼不鬼混下去,她不信彰州人都是聋子、瞎子,看不出来,只是畏惧他才装聋作哑罢了。’

  官场上风云变幻,也让她学乖了,不少干部因对他稍有微词,结果落了个悲惨下场,想到自己与虎同榻,总是胆颤心惊。她清楚,叶辉最恨背叛他的人,他若叫谁五更死,阎王不敢到天明。因此处处小心,虚与委蛇,同床异梦,怕一不慎招来横祸。只怕叶辉仍不放弃对她的占有,试探地问:“你到汇江,我怎么办?”

  不想,叶辉把握十足地:“调汇江,也给你个带长字的,咋样?”

  小霞绝望了,看来此生再难逃出他的魔掌。心是这么想,不敢表露出些微不快,让其窥觉,故投其所好,撇了下嘴:“我的大书记,只怕我没那能耐和福份。”

  叶辉见她香气微喘,更显小鸟依人,十分亢奋,就象个屠夫,一天不见血就手痒难耐,上去把她剥个净光,抱起来向床上抛去。

  赖青意犹未尽,要汇江各单位及所属市县,领导带队,组织参观,现场取经,来个遍地开花。一时,通往漏水河大坝,汽车川流不息,人涌如潮。

  为配合赖青一片苦心,叶辉泯灭人性地指示郝辛:给肖冰、淑菲等人,每人做了个大牌子,上面分别写着“小脚女人××”、“右倾分子××”等,用他发明的细铁丝系到脖子上,挂在胸前,安排到显眼位置,名为劳动,实供展览。

  叶辉可说出尽了风头,夜里抱着小霞玩够睡足,白天唾沫飞溅向一批批参观者大吹大擂:什么造福当代,泽及后人,惠及百姓,赢得民心。说穿了,他有高瞻远瞩,气魄弘大,具有寓伟大于平凡可贵精神。话锋一转:什么杜绝纸上谈兵、空喊口号啦,不能坐等上苍恩赐啦、敢干别人不敢干的事,敢想别人不敢想的东西,云云。最后归结为:“这是反击右倾,全民动手的伟大创举。”有意把他和郝辛在工地劳动做作照片,放得足有一尺大,夹在宣传栏里,挂在最佳位置。一瞧二听三参观,可说效果空前,不明真相的人无不啧啧称奇,折服其自力更生盖世之功。

  叶辉因“通宵达旦奋战”,身感不适,在小霞处戳狗逗狗。这天,汇江市直部分单位受命来参观,郝辛也不忘露一手,卡腰挥拳,口无遮拦地:“奶奶的,那个小脚女人耍资产阶级权威,拒不设计,想卡我们脖子,不照样修成了?”

  一名不知趣的女子问:“这么说,是你们自行设计的?”

  众人看时,这女子约二十三、四岁,细高条个儿,白中透红的脸上,两眼透出机敏、睿智、泼辣的目光,穿着随意,却干练、利落。肩挎黑色小包,胸挂照像机,更透出几分英气,来人中不乏认识她的,是《汇江晚报》颇有名气记者亚男。

  这亚男是新中国培养出的大学生,从北京一所名府新闻系毕业,本可留在首都一权威媒体,她志在基层,认为只有贴近生活,才更能体验到日新月异变化,为沸腾的祖国建设呐喊、助阵。放弃了大城市优越条件,远来汇江,坚辞机关工作,到《汇江晚报》当了名记者。

  亚男初赏弘愿,整天乐呵呵,笑容灿然,对周围每个人亲密无间,刚来一年多,就踏遍汇江山山水水。风风火火性格、雷厉风行举动、细腻流畅文笔、灵巧奇诡构思、披肝沥胆苦干精神、敢爱敢恨个性,可说才气与勇气齐名,很快就崭露头角,对不为名、不为利、默默无闻老黄牛式工人、农民、基层干部、知识分子,被她一个个挖掘出来,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眼前,名声大噪,《汇江晚报》为此曾一度“供不应求”,深得领导和同行好评。但她对一些丑恶现象,亦时有挞伐,致使有人不快,褒扬与贬伐不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七 亚男刨根究底, 郝辛耍无赖 坝冲村毁人亡,叶辉玩权谋 31
她人生中第一次采访,是小山镇水利工地。众口一词,从群众到基层干部,赞扬之声不绝于耳,她拍了肖冰办公室兼住地岩洞,绕山渠水、长藤结瓜式电站,微起涟漪水库,赶回汇江医院,找到肖冰病房,那时肖冰身体稍有恢复,本想她会滔滔不绝谈下修渠建站筑库经过,不想,被肖冰几句话打发了:“我本人微不足道,无足挂齿,切不可宣扬,全是社员战天斗地结果。”虽从此相认,再无下文。

  尽管碰了个软钉子,对肖冰人格更崇尚,综合对张军、芹芳、小燕妈及群众采访,淋漓尽至、挥洒自如写出长篇通讯,连同拍照,在总编石碧鼎力支持下,几乎成了《汇江晚报》号外,引起很大轰动效应和反响,省报特加了评论并有选择地作了转载,群众来信如潮,一时《汇江晚报》难有招架之力。

  这样一位埋头苦干的同志,也难逃噩运,她不理解,更想不通。建库时,赖青力促石碧对漏水河大坝加大宣传力度,派亚男去采访时,早从知情者嘴里得知根底,对群众昼夜两班在风雪中苦干场景,十分感动,见肖冰及风烛残年老教授浑身泥水在监督劳动,心中不平,终空手而归,以“不能望梅止渴”为题,写了篇杂文,既颂扬群众顶风冒雪干劲,又隐射不按科学办事、急功近利花架子工程,其后果往往适得其反,这是决策者之大忌。

  这篇杂文,使君临汇江的赖青十分恼火:“好你个亚男,名为颂扬,实则挖苦,为此,石碧被拍桌摔凳骂了半天。

  最令亚男迷惘,她刚踏入社会一年,正遇风云激荡年代,整风反右开始,她采访宣扬过的不少人中,尤其知识阶层,亲眼目睹一个个辛勤工作、埋头苦干,一夜之间,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使她不解与徬徨。

  这次,是有备而来,披挂上阵,想会下名噪一时、声震“朝野”的叶辉,有股“风啸啸兮易水寒”之悲壮。刚踏入社会,人生阅历才起步,对世事险恶,一无所知,犹似山上吹动的风,池塘边嫩黄的新柳,明明自己还柔弱如丝,却偏偏敢去搅乱一池浊水。这可能就叫初生犊儿不怕虎之故吧?鬼使神差,遇到郝辛这个大草包。不学无术,更谈不上读书看报,哪里认识亚男?为显示自己,乐不知疲,喋喋不休自卖自夸:“奶奶的,不就是修个大坝?小菜一碟,要他娘啥设计,全是资产阶级那套。”

  这批市直机关干部,岂无藏龙卧虎之辈?不由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有的无奈摇头,有的不屑走去,有的暗吐晦气,更多是愤愤不平低语道:“这岂不是天方夜谭,亘古奇论?”

  “嘘!”有人警告说:“没看看那些挂牌的人,当心复辙!”

  “我才不怕,大不了也给扣上顶帽子。”又一个人说:“用群众血汗给自己涂脂抹粉,人民生命财产不管不顾,这种邀功取宠、瞒天过海术,简直是犯罪。”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个较内行的低语修正:“不是简直,就是犯罪。那批专家、教授,还有那位所谓‘小脚女人’,她拒不设计,才真正是对党和人民负责,大家看看,这样残忍对待她们,有无真理可言?”

  一石击起千重浪,人们不再参观大坝,全把目光转向胸挂大牌、脖子滴血、泥泞满身、尘垢扑面供展览的肖冰、淑菲等人,一个个气愤难平,甚至眼含热泪,议论之声骤起:“这哪是受教育,在诬辱人格,摧残生命!”

  “她们中不少早年投身革命,出生入死,为抵制错误,防沉碴泛起,何罪之有?竟受如此羞辱与折磨。”

  “什么参观,明摆着杀‘猴’吓‘鸡’,咱们不能助纣为虐,走。”

  “……”

  在人们愤怒不平“嗡嗡”声中,亚男又开腔了,出语诙谐:“请问郝大局长,这大坝设计抗洪强度是多大?”

  郝辛一时语塞,拍了下明光贼亮脑壳,怔了片刻,大吹大擂:“有多大抗多大。”

  “数据呢?”她穷追不舍。

  “奶奶的,什么数据,全是小脚女人资产阶级那一套……”

  郝辛的回答,让人啼笑皆非。

  郝辛自出道以来,因其妹得宠,彰州干部人人心中所有,语中所无,对他也得礼让三分,向他“烧纸”,为了“敬神”。还没人敢对他出言不逊,也就懵懵然不知是老几,连彰州几个副手都不放在眼里。

  亚男等众人笑罢,尖刻地:“照郝大指挥长意思,无产阶级就不需要设计了?”

  郝辛终被激怒:“你是什么人,代表谁说话?”

  亚男的性格,决定了她不看某些人脸色办事,错误意图行文,按党的政策和记者良知为准则。早清楚郝辛与叶辉内情,凭记者的敏感和众所周知私议,清楚叶辉与王谦、赖青之间交情,不计后果,斩钉截铁地自报家门:“ 是记者,名叫亚男,代表广大群众,如果你想向谁打小报告,万望不要健忘,记清我的名字和刚才问话。”

  “哼!”郝辛不屑地:“记者?我倒觉得你在代表那个小脚女人……”

  “住口!闭上你的臭嘴。”亚男见他似螃蟹横行,霸气十足,不顾得与失、悔与祸,双眉倒竖,杏眼圆瞪:“请问郝辛,你手里还有多少顶帽子,如不多,转告你们总经理,连夜加工,我照单收下。”

  一时风生水起,掀起轩然大波,气氛紧张到剑拔弩张,已无回旋余地。

  郝辛面露杀机,怒目四顾,别说没人帮腔,见个个态度相背。亚男说出了大家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不知谁领了个头,掌声雷动,斥骂声不绝于耳。

  郝辛虽见她恣意不拘,可胸无点墨,别说句句牛头不对马嘴,岂是力挽狂澜之辈?

  正僵持不下,尴尬万分,匆匆走来个二十七、八岁青年,中上等个儿,紫膛色圆脸,气喘嘘嘘,大汗淋漓,看似为救驾而来,一到现场,便彬彬有礼,双手作揖:“对不起,待慢诸位了,远道而来,不仅未能招待各位领导和同志,还产生误会,弄了个不快。”

  亚男问:“请问贵姓,在何处任职?”

  那青年上去握住她的手,亲热得似久别重逢多年老友:“你个赫赫有名的大记者,咋能认得我,亚男小妹,说来惭愧,在场都可说是我的前辈、上司和领导。”他不经意地一笑:“我叫陆文逊,刚改公社后在临水公社主持工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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