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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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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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他一脚踏进屋门,一青年女子刚洗澡走出卫生间,一条浴巾裹着*,如出水芙蓉,似仙女下凡,白净光洁照人脸上,眸明唇红,婀娜多姿,一双白嫩小脚踏着拖鞋,姗姗走来,一震之余,嗔道:“你是谁,可是学生哥?”说话中,腮邦子上两个酒窝儿显露出来。

  刁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怔在那儿:“我,我是参加*学生,本,本想躲下兵灾,不想,慌,慌不着路,冒犯姑娘……”

  当时,刁锋还年轻,也就显不出低矮粗胖,到有几分刚劲媚健,差点把个*成癖的她溶化了,急不可待地想捞到手,娇媚一笑:“既怕捉住,敢再出去?”

  “这……”刁锋一时不知说啥好。

  刁锋正自进退不得,脸赤耳鸣,出气短促,却见那女子莞尔一笑:“我这胡同里军警可找不到。”抛给他个眉眼,故意将裹体浴巾脱落地上,裸露出白壁无瑕*,淫笑着,满脸媚态,眼含春情,朝内室走去。

  刁锋*情怀,一时醒悟,几步冲去,一见她*横阵,乳峰凸起,一双眼勾得他魂飞魄散,什么血泊中教授,打伤的校友,被捕同学,满街宪兵,嘶鸣警车,全抛到脑后,不顾一切,饿狗扑食冲去……

  刁锋烧成灰烬的*,真象饿猫逮住只肥老鼠,他有多少锐气,她便有多张狂,风狂雨骤之后,刁锋软绵绵瘫在床上,身边女子宿醉方酣,一脸潮红,两眼火辣辣看着她,似有股忧怨不满足感,半嗔半娇不离不弃,想想撕心挠肺飘飘欲仙,重整旗鼓,再度杀回。

  两人正翻江倒海,卿卿我我,滚成团儿,自顾逍遥。全然不知一个青年闯进来,一时吓得刁锋忙裹被缩作一团,几乎休克。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现在老婆赖兰。

  来人是她哥赖青,在另一所大学读书。这个商人家庭,父母外出,故家中就他兄妹二人。

  当他在客厅等刁锋抖抖嗦嗦穿上衣服,“扑嗵”跪在面前,才见这青年虽显低矮,倒眉清目秀,得知是北方大学学生,心里打起如意算盘。

  这赖青从商人父母身上,学会了一套处世哲学:脚踏两只船,一方面讨好进步学生,一方面又与在宪兵司令部供职个远门舅父拉关系,暗中送些小情报,想来个任凭改朝换代,不愁没有乌纱。

  听了刁锋简单介绍,已知不是大鱼,脸一沉:“身为进步青年,甘冒不韪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该清楚此事对你的未来会是什么结果?”

  刁锋吓得面色蜡黄,才清楚没有免费午餐,身打颤,牙碰牙,浑身筛糠,忙卑躬地:“知道,知道,大哥手下留情,有用得着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一个黄花闺女被糟蹋,你效什么劳能弥补这罪过?”其实,赖青已有他的打算,想来个一石二鸟,趁机将*成性不争气妹子顺水推舟给了这学生,了却防贼似心病,二是投桃报李,利用这小子捞些货,到舅父处立下功,神不知鬼不觉,不管将来世事嬗变,都可坐收渔利。冷冷一笑:“我问你,愿公了,还是私了?”

  刁锋估不透他葫芦里卖的啥药,心“咚咚”直跳,结结巴巴问:“公,公了怎么,私,私了咋说?” 。。

十 暗室策划,毒计百出现原形 大会揪斗,莘莘学子遭噩运 46
“公了么。”赖青卖着关子,眼露寒光,直射向他:“将此事告给你学校领导……”

  赖青没说完,刁锋吓得魂不附体,哀求道:“千,千万别,别,十年寒窗……”说着,呜呜哭了:“小弟无家无口,这里有一笔存款,倾尽相赔,不知兄意下如何?”

  赖青眼露凶光:“睁眼看看我这个家,是缺钱主儿?几个臭钱就能挽回小妹青春?”

  刁锋惊出身冷汗,黔驴技穷;“别,别的,我,我实在无可弥补。”

  赖青见把他镇住,故作为难地长叹口气:“事到如今,念你我都是学生份上,正像你所说,十年寒窗,来之不易,也不想坏了你的前程,妹子以后咋嫁人?我看这样,既木已成舟,你两干脆订了婚如何?”

  刁锋一怔,以为自己光往好处想,没听清,怔怔盯着赖青,惊恐不安的、乞求饶恕的、悔恨无地自容的,啥目光都有。以为猫逮住耗子,戏弄他,脸上阴晴雨露,千变万化,一时不明真假。

  赖青奸诈地一笑:“怎么,不愿意?我可是菩萨心肠,念你孤身一人,为将来前程,才出此下策,不然,你个乡巴佬,我岂忍心将小妹交付于你?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下听得一清二楚,刁锋才从惊愕中醒过来,欣喜万分:‘真乃因祸得福,做梦都没想到有此红袖添香艳遇,这不分明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得此佳偶!’连声说:“同意、同意,感谢大哥厚爱,虽肝脑涂地,无怨无悔,鞍前马后,大哥有用得着小弟,在所不辞。”

  “清楚知恩图报就好。”赖青怕他只吃不拉,以后反悔,让他写了份经过,捏在手里,以防变卦。然后坐到沙发上,乱扯了阵,似随便闲聊:“你既参加反内战*,想必很激进,可是地下党?”

  刁锋忙矢口否认:“不,不沾那边,一时心血来潮,结果撞到枪口上,要不是我校一位教授扑上来相救,早没命了,他是死是活,还不清楚,八成活不了,算拣回条命,那玩艺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赖青见他说的不象假话,有几分泄气:“那么,可知道你校地下党员?”

  “不,不知道。”刁锋犹豫了阵,鼓足勇气:“你,你是……!”下面是特务的话终没敢出唇。

  赖青何等精明,清楚他要问什么,奸诈地一笑:“你以为我是特务?大错特错了。”赖青缓了下口气:“咱既成一家人,不得不忠告你,就凭你这智商,在社会上混,还显嫩了点。”赖青痛快地吸了口烟,悠闲地看着烟圈渐渐飘去,才开口:“眼下乱世,成王败寇,世人难卜,要想在未来踏上理想人生之路,就眼下而言,必须脚踏两只船,哪方胜了,都有我们回旋余地。”

  刁锋一听,茅塞顿开,真佩服他高瞻远瞩,忙讨好地:“大哥真人中豪杰,我一个乡下人,咋会想那么多。”为难地:“只是,只是我哪头都探不着,如有一线希望,将尽力而为,报效兄长教诲,也为了今后前程。”

  赖青沉思少倾,心生一计:“你在我这儿住几天,与那个进步学生走得近,我去转告,你和我校几名进步学生被逮进监狱,正组织营救,然后我给你搞个宪兵司令部‘严加管束’证明,这不是一笔政治资本?”

  刁锋正丢不下赖兰,只想厮守,不忍分离。一听,真乃鸿运高悬,艳福罩顶,巴不得这声儿,忙说:“我们系王坚,虽比我晚几届,关系一般,今天就是他父亲救我,有可能送命,对他讲,会深信不疑。”

  赖青一听,难得机遇,杀父之仇,岂能不触动他的义愤?很神秘找到王坚,沉痛地:“在营救我校几名进步学生中,查悉有位叫刁锋的,系你校学生,对敌斗争坚贞不屈,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仍矢志不移,使我们十分感动,特来转告,你们只管抢救伯父,我们会抗争到底,一块救出。”

  王坚愤怒悲凉地:“先父已过世。”

  赖青一听,故装义愤填膺:“坚弟,请先节哀,这仇,定要报,血债要用血来偿,先招乎伯母,刁锋的事,拼个鱼死网破,定要救出,以慰伯父在天之灵,就不耽误诸位时间,兵贵神速,回去马上组织力量,请静候佳音。”

  王坚与在场人,既感激又感动,将赖青恋恋送别。

  这里,刁锋可说馋嘴猫跌进鼠洞里,与赖兰翻春山,倒玉海,赖兰本就*,故意把滋润晶莹、白皙柔嫩*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面前,惹得他早乐不思蜀,缠绵悱恻,整日沉浸在温柔乡里,总觉昼短夜促,时间比流水都快,刁锋自恃年轻,精力充沛,日夜耕云播雨,虽未进狱受皮肉之苦,却遭敲骨吸髓之煎,几天下来,已四肢乏力,面黄肌瘦,加之赖青又为他潜心“包装”,身心显得十分“疲惫”地出现在校园里,经赖青调教,手里拿着张盖有血红匪宪兵司令部“严加管束”证件,亮出让众人看后,立时撕得粉碎,痛斥反动派暴行,对友校赖青鼎力营救,侠义之举,大加颂扬。之后,经两人钻营,终双双取得我组织部分人信任,吸纳党内。

  这赖青也够狡猾,怕暴马脚,只把刁锋打的小报告中三个外围进步青年密报其舅。

  从此,这三个几经考验正要吸收入党的学生,下落不明,后才知遇害。虽巧合得疑点颇多,因未触及到核心人物,不少人受组织委派,投奔解放区,虽有非议,奈时局一日数变,无力调查,终让刁锋、赖青雌伏下来。

  后,城池易主,刁锋对赖青佩服有加,解放后,以地下党老革命自居,两人步步升迁。之后,刁锋夫妇不明就里,随赖青调来汇江,两人受到书记王谦各外垂爱,内中情由,他当然就不知道了。

  赖青总是以极左面貌自居,当上宣传部长后,与王谦亦步亦趋,充当吹鼓手,马前卒,几年下来,把汇江搞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在人心思定剔除极左思潮弊端,王谦无可奈何花落去,他当了替罪羊,免职后,挂了个四清工作队分队长头衔。四清未结束,*烈火熊熊燃起,无所事事,对汇江班子里每个人有说不出的仇恨。

  赖青可说是个野心勃勃、不甘人下之人,绝顶聪明, 藏锋于棉,蓄势于静,韬光养晦,审时度势,待机而发。一想当年万人追逐景仰,每到一地,前恭后倨,一直在宦海中顺风顺水,虽有惊险,从没被跌落的悲剧。正津津乐道,等着坐王谦许与他书记宝座,不想形势突变,书记一职胎死腹中。他不是散淡情怀之人,如今枯坐家中,门前冷落车马稀,对人对事再少有问津,饱尝了遗弃之苦,心头常涌起无名之火。

  从这一跤中才深深感到:从地狱到天堂,幸福感觉似蜜糖。从天堂到地狱,痛苦时间加倍长。终领悟到:万事可无,决不能无权。由于他为人阴鸷诡诈,表面总装出副文质彬彬、淡泊名利、悠然自得,甚至玩鸟弄花,十分恰意,给人以与世无争、看破红尘假象。其实他事事都在争,尤其在权势追逐上,内心如焚。赋闲家居,感情上孤独和渺茫前途,常使他彻夜难眠,百无聊赖,落寞和孤寂激发着他东山再起勃勃心机,常不服地:凭我的才智和能量,这潦倒坎坷,决不是到了穷途末路,因是天降斯人于磨难,是转机。绞尽脑汁,决心一朝直上青云路,锦衣还眉扬气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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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了无一计,愁肠百结,*烈火熊熊燃起,他开始眼花缭乱,吃不透这场运动对自己福耶!祸耶!毕竟宣传部长出身,虽无资格再看党内秘件,对《两报一刊》文章,中央*首长讲话,一字一句都不放过,犹似虔诚信徒,整日弓着个背爬在桌上,研究每句话含义、份量。终大彻大悟:真乃天助我也!蓦然而至的欣喜令他情不自禁,首当其冲,打倒走资派,按他的理解:走资派必然是当权派,自己无官一身轻,这不是难得契机?不能再蛰伏下去,要殊死一搏,真乃祸兮福所倚。一时神游万里,凭他的才智,下步方略已露端倪。对中央*首长讲话及《两报一刊》精髓,虽略窥门径,尚不足蹬堂入室,想:‘谁能保证睿智果断不会变成刚愎自用?’面对眼前纷乱局势,宜慎、宜稳。决断过急、过快,错漏失误难免就多,一定要苦心孤诣,步步为营。至于姓刘的,已成反水覆舟,除掉心腹大患,指日可待。他深谙这是势力投资难得机遇,如不能潜心驾驭,永远难赏平生之愿,要一展宏图,必趁此爬上巅峰。但十分狡猾,又不想拿自己政治生命孤注一掷,继续锋芒内敛,含而不露,在幕后掌舵,推出心腹打头阵,用他的话:先玩冒险边沿游戏,打擦边球,一试水的深浅,退则悬崖拉马,决不可信马由缰,往崭下跳。进则总揽全局,坐收渔利,在汇江大可君临天下,为下步出人头地打下坚实基础。

  为实现他的谋略,分别,而不是集中与心腹授意,第一个便想到“暗室结盟”的叶辉。

  他清楚,别说叶辉与他和王谦之交情,光被姓刘的让他停职坐了几年冷板凳,听说四清后期他堆积如山问题,已一件件浮出水面,要不是*起救了驾,不仅难再官复原职,怕还有牢狱之祸,命运堪忧。既成破罐子,还怕摔?伸给他根稻草,定会冲锋陷阵,当个马前卒。

  岂知,叶辉已自身难保,虽然四清后期,老组织部长升任副书记兼主持彰州工作,仍以四清工作队总负责人身份出现,*起,四清不了了之,叶辉因人品卑劣,飞扬跋扈,人尽皆知,干部群众早忍无可忍,口碑极差,恶评如潮,劣迹如老太婆缠脚布,越抖越臭,已成绯闻与丑恶化身、始作俑者,四清未来得及处理,群众决心把他送上审判台。没曾想豪情万丈的他,众叛亲离,成孤家寡人。

  彰州人同仇敌忾,揭出的罪行,枚不胜数,填东海犹恐有余,一开始便颓势显露,再无招架之力,万念俱灭,被批斗得人没狗样,似晒蔫了豆芽,尽管饥不择食,不择手段招兵买马,组织虾兵蟹将,当自己御林军,奈收效甚微,群众似秋风扫落叶,锐不可当攻势,当年威风八面、一去不返,早没情没趣,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接赖青信,清楚这位智多星是他唯一救命稻草,利用后半夜空隙,在几个心腹护驾下,急急如丧家犬,提心吊胆潜出重围,赶来汇江,经赖青舌如利剑、口若悬河对时局分析和下步谋略,犹似给他泄了天机,本已心如枯木、死水一潭的叶辉,立时横刀勒马、杀气腾腾:“赖部长,为扭转秃势,我惟你马首是瞻,哪怕报了姓刘的一箭之仇。”再次信誓旦旦:“将永世追随你,终身不渝。”

  赖青见他死灰复燃,是难得过河卒,显得温文尔雅,浅赏辄止:“不,你也太低估自己,乱世方显英雄本色,我们目标,何止一个区区姓刘的,首先是夺取汇江全面权力。月盈则亏,器满则溢,如果我判断无误,在这风云诡谲、变幻莫测形势下,作为汇江头号人物,无论他有无问题,已是黑线人物,触目靶子,必倒无疑,谁敢保就是保皇派——即老保,从中央*首长讲话,不难看出,是没有出路的。只会给我们打倒他添佐料。”

  叶辉对赖青本就追慕不已,听了他既断然干练、又独到周密方略,处惊不乍,仍似闲庭信步,茅塞顿开,本已信心萎缩,对未来早失去奢望,泯灭了的野心,终又膨胀起来,但一想到眼下处境,刚升起来的温度,又降到冰点:“目前,彰州形势……?”

  赖青满有把握:“只要联起手来,我这里支持,不久,让你由被动变主动,医学院的王闯,已成气候,我设法‘收编’他,但这人只会冲冲杀杀,是个亡命之徒、头脑简单的家伙,我想从你那里调个高参,如配合默契,一举可夺取汇江半壁江山,汇江既‘沦陷’,一个小小彰州,不攻自破。”

  叶辉进军汇江,贼心不死,早想有个先锋,替他“踩点”,听赖青一说,迫不急待地:“谁?”

  “陆文逊。”赖青说:“我认为此人既足智多谋,又忠心耿耿。”

  叶辉一听,不谋而合,不由吹捧道:“赖部长真是慧眼识英才,有你这伯乐,何愁攻无不克的堡垒。”叶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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