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存在普遍真理,对绝对、永恒、普适的真理的寻觅不是骗人的把戏,就是无望的追求。真理并不担当普适与绝对永恒于人类的使命,它仅仅在于人类的自我肯定与维持;真理的境遇也反复而无一例外的证明人们对真理所寄予的期待只会让它名实难符,也让人们有充分理由怀疑普遍真理的存在。实际上,以人类的认知局限,人类无法认知比他能认知的更多,甚至即使在这一局限下人类的认知也存在差异并发生着转变,即使普遍真理存在,人类也不可能知道它身在何处。科学也不能改变这一点。所有这些使普遍的真理从未存在过,它也必将是虚妄不实的。任何真理都只是信念,信仰者以对它的坚信不疑保持着对自己的肯定,因而它并不能永恒、绝对或者普适,它不能做得更多。
2.
相对于所有其他非理性的力量,真理的力量是如此嬴弱以至根本微不足道,真理相对于遍布生命周围、充斥生命内外的非生命而言不过是个美丽的谎言。真理似乎突兀于机械般的没有思考能力的一切其他生命,更不用说非生命了。一切其他形态的存在的非理性,生命或非生命的,在人类俨然具有的真理面前都相形见绌。
然而考察所有形式的物质存在,只有人类具有真理,从而相对于所有其他物质存在形态而言的人类的真理,已经不再是一种优点,而仅仅是一种特点,并且是一种表现出非理性存在的特点,而不是反映出种的优越性的优点。人的所谓真理实际上就是这样,它仅仅是物质非理性存在的普遍意义下的一个普通的实例,而这个实例仅仅冠以并非反非理性的真理之名而已。根本不能将真理与其本原意义相等同。人类目前的所有优越感建立在认为自己具有本原意义上的真理的认识之上,而这是所有怀着种的优越感之下所产生的人类文化中一切荒谬的根源。
所谓真理对人往往有极大的欺骗性。部分是因为任何物质都倾向于自我维持和肯定,任何有感觉的生命都自我感觉良好,人对作为人的肯定,乃是万物均具有的本质上的自我肯定,是人作为人在本质上的不被觉察的自恋。“真理”能够迷惑人的另一个原因是:具有普遍意义的物质存在的非理性的表现形态却是各不相同并且体现出层次的。一块石头很难被归结为理性的存在,然而花草树木却多少被赋予人格,而动物尤其是进化程度高的动物往往被人类拿来与自己比较,到人这里,“真理”最终成为人特有的禀赋了。进化程度的差别使人不自觉的将原本统一的非理性差异化,使真理独立并凌驾于非理性之上。
人们已经有无数的看法证明自己之外的其他一切生命哪怕是最接近人类的高级灵长类动物也是以非理性的方式存在的,但是奇怪的是人往往将这些观点用于论证人是唯一一种具有理性能力的动物,一种截然不同于其他动物的动物。而对于自身的非理性,人们避而不谈。人类与高级灵长类动物分享98%的基因,由共同的元素、成分构成,假如真理真的存在,这些事实无疑是对真理的诘问。作为物质存在形态之一,作为起源于非生命并将复归于非生命的生命,并且作为一种与其他动物分享共同基因和共同成分的动物,人很难说拥有真理,很难说普遍持有的具有真理的观点不是一种自欺。实际上,所谓真理与广泛而强大的非理性相比,不过如同水面泛着的雾气、光源释放的光芒、香料散发的芬芳。真理与非理性的本质是同一的,真理仅仅是个假象,它仅仅是非理性的又一个表现形态,在其本质上是全然的非理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以科学为名义的人的认知的局限性
以科学为名义的人的认知的局限性
一. 作为应激本能表现之一的认知
二. 以科学的名义
三. 科学与谬误:科学的局限
四. 人的认知的局限性
一. 作为应激本能表现之一的认知
认知是生命的伴生物,某种意义上,它是生命发展到高级形态后的产品,是生命应激能力的高级形态。人类无疑也具有应激性,具有对外界刺激的本能的反应和适应能力。而正如人拥有无与伦比的大脑一样,人拥有出类拔萃的认知能力。
作为生命应激能力的高级形态,人的认知同样源于身外之物,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外物在反复无常的意识下的反映,这种反映因人因时而异,并非事实,而是被意识加工后的事实。亦即,人的认知源于自然,受到人的控制(这里的表述仍然是粗糙的,人之外的世界是否存在是不可知的)。但是这种控制尽管并非故意甚至是经常力求避免故意,却又难以避免的。它仍然以使人更好的维持生存为目的。
认知又是人的一种意识活动,它是人类应激本能的表现形态, 是由人对人之外的与己有关的事物或现象进行的意识活动,是作为生命的人的应激本能在意识中的表现。这种意识活动欲求使人倾向于生存得更好、更安全。在不同的时空条件下,这种意识活动即使对着一个相同的外物也会有所不同。这种不同在同一时期的不同地点或者同一地点的不同时期可能表现得比较明显,而在更大的时空跨度内,可以发现,和人类的历史一样,人类认知的主流形态是变化着的——至少在以科学为主流认知形态以前,宗教是人们的主流认知形态。如前所述,在没有更高认知的提醒或者人们并不确信存在更高认知的情况下,人类的认知更像是一个盲人摸象的过程,但是这种认知在特定时期和地点还是可以给人们以安慰并以此指导行动。人们对主流认知形态往往深信不疑。
由于人的认知是一种应激本能,并且是由人对与人有关的外物的判断,因而难免相互不同。宗教曾经是认知的主流形态,人类社会曾“因为”上帝创造而大大繁荣,但是在后期,认知形态的固化导致了对人类自身的阻碍,认知内容的持续变化也进一步推动了主流认知形态的退却。科学取而代之。显然,科学这个新的主流认知形态极大的推动了社会的发展,使人类产生无数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但是科学作为人类认知的又一形态,它也存在着固有的缺陷,它仍由人作出,仍只与人有关。因而,它根本无法达到终极的真理。它并不保证人能躺在科学的温床上由摇篮走向坟墓。人类认知形态并不因为今日科学的一统天下而却步不前。
并且,认知是任何生命都具有的应激本能的一部分,对外界刺激作出的反应不需要应激主体确知这一反应的本质。这种应激本能无所谓高级低级,无所谓对反应的了解,不需要什么了解,它无力了解。这种应激本能只要能达到有利于主体生存的结果即可,对于人之外的生物界,这几乎是一个法则。
实际上,对人而言这个法则完全适用。人的认知显然与人浑然一体,它也是应激本能的一种体现,这种本能由人作出,可以达到有利于人生存的结果,与人的变化即人的生理基础以及人类在自我发展中的变化相适应,因而这种认知也是变化的。但是对外界刺激的正确反应并不能代表能揭示这些刺激。它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亦即它的天然使命是使人作为生命能够生存得更好,而非超越这一范围之外的其他使命。。。。。。。。
二.以科学的名义
人类以科学的名义去做许多事情,科学似乎是通向真理终点的坦途。然而正如上节所述,科学是人类认知发展过程中的又一主流形态,对科学的偏好显示了人们对这个主流形态的肯定。与此同时曾经辉煌的教会的门徒们另眼相看,以为人们走上了一条偏离了依靠上帝来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这些信徒们依然皈依着的宗教曾经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笼罩于神圣的光环之下并救赎了无数灵魂,然而今日却风光不再。
科学从宗教的夹缝中生长出来,它曾经与宗教格格不入。在科学的萌芽时期,它受到宗教的*,在宗教势力衰微时,科学也试图将宗教斩尽杀绝。虽然宗教势力远未衰亡,仍然在许多地方充当认知的主流形态,但是今日的科学确实如日中天。人们对科学甚至到了迷信的阶段,科学已经多少上升到意识形态领域,成为意识形态的工具。科学取得如此的位置,多少借助了外部力量如国家政权的力量。对科学的热衷甚至形成了科学沙文主义。
科学获得这样的地位不是没有原因的。科学缔造了今日让人满意的繁荣,而这些显然不能由宗教或者其他认知形态伴生;伟大的科技革命似乎使人类的发展从此步入了快车道。而且,是科学使西方文明真正的崛起,而其他曾经辉煌的文明在以科学为基础的西方文明前不堪一击,伴随着西方文明的扩张,科学也受到越来越广泛的尊重。而在今天,国家之间的竞争也的确在于科学能力的竞争,因而科学获得了所有人的赞赏,科学成了进步的代名词。
显然,人们有理由以科学的名义去从事认知活动,以科学为名义说明科学顺应了人们的期待,人们对科学寄予的期望亦即人类对自身正在进行的认知的美好预期和信心。人们有理由认为科学是使人类获得持续发展的一条金光大道。今日世界的繁荣从西方文明的繁荣开始,西方文明的繁荣从科学的繁荣开始,显然,科学的确具有神奇的力量,使人民富足、国家强盛。
但是也有理由相信,昔日的宗教文明同样曾经让人振奋不已,上帝造人和地球中心论等认知长期维系着人类社会的和谐运转。今日的科学作为认知的新的主流形态从本质和地位上来说与以前的认知形态没有什么区别。当今社会是科学的社会,人们接受科学学说如同曾经接受上帝学说一样让人感到毋庸置疑。
整个认知体系被纳入到各种名义之下,如宗教、科学之类。科学是另一种宗教,是更宏观意义上的包含了科学的宗教大家族的一员,与基督教、佛教、印度教、*教之类是并列的。科学之所以能如人类突兀于自然界其他物种一样突兀于其他宗教,是因为整个世界都在走向单一物种和单一认知形态的总体趋势使然。
实际上,在认知领域当中无所谓科学,以科学的名义正如以上帝的名义一样,反映了人们对现在这个主流认知形态的坚信不疑。但是人们对先前认知形态的攻击多少降低了这种确信的内在价值。科学作为人类认知的又一个主流形态,只会在特定时期发挥人们期待的作用。以科学为名义,除了表明这种确信之外,还表现了人类向来的自我肯定、高估和自负。以科学的名义与以上帝的名义一样,并不能使人类的认知更正确,甚至赋予科学的地位越高,使人类的认知与揭示真相的初衷越背道而驰,就如曾经的上帝一样。
考察人类社会,认知的主流是变化的,昔日的宗教、神话,或者今日的科学,都只是人类认知的不同形式而已,它们作为生命应激本能的共同表现,相互并无实质的区别。当这种认知形态发生转变时,人类认知也将以之为转变,即使那种认知形态并非今日的“科学”。科学是人类认知的又一个主流形态,之前科学并不繁荣,认知主流同样存在并使人类处于上升状态,同样如今日的科学一般的繁荣。今后科学可能会走向衰落,但是认知主流仍然存在,只是非“科学”了而已。
以科学为名义去认知的人类,赋予了科学本不该有的神圣地位。以科学为名义,似乎有了安全,而这实际上更多的是人类的一厢情愿,科学本不该承担探索终级真理的任务。显然,这似乎又是由人类一贯本性造成的。人类始终是短视的,即使几十年前的历史都回忆不清,难以确切保存,更何况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来的历史。先人的成就或者被用来佐证今日更大的辉煌,或者难以避免被否定的际遇。实际上,人类取得的任何所谓的科学成就,都如曾经辉煌然而又被今日科学否定的宗教文明取得的成就一样,以充满局限的方式服务于人。
三. 科学与谬误:科学的局限
1.
科学实际上是在反复的否定中发展,因而离谬误非常之近,现在的很多科学常识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今天的科学会证明以前科学的谬误,虽然不能证明其自身的谬误,更不能证明科学本身是个谬误。科学与非科学或者科学与谬误之间并没有可以精确划定的分界线,伟大的科学家们往往有严谨的工作作风,因为他们深谙此道。
现代科学的研究方法,或者甚至是科学方面的研究方法几乎可以用杜威早在1910年《我们怎样思维》中提出的探索的五个阶段来概括:“1、感觉到困难;2、困难的所在可定义;3、对不同的解决办法的设想;4、运用推理对设想的意义所做的发挥;5、进一步的观察和试验,它引导到肯定或否定,即得出可信或不可信的结论。”这其中包含严重的缺陷,使科学研究难以达到真理,从而虽然不能确定谬误所在,但是必然与谬误相伴。首先是“感觉到的困难”,当困难或谬误难以察觉时,科学显然是在一条近似正确然而终是谬误的路途上行走,例如当相对论提出后经典力学面临的困难,这些困难曾经是不可想象的;“对不同解决办法的设想”,这种解决办法不可能超越一定的范围,例如有些人可以作出两种设想,而其他人可以作出五种另外不同的设想,这些办法或许都可行,但是不同的人并不能作出所有的设想,因而科学研究的进行可能存在先天的缺陷;“运用推理对设想的意义所做的发挥”,推理并非一定可靠,尤其是在作为推理基础的逻辑似是而非的时候,科学研究在很多情况下是由经验和推演而非直接观察得出结果的,因而为谬误的发生留下了很多空隙;“进一步观察和试验,引导到肯定或否定”,很显然,在这个引导过程中,存在一个预设的判断前提,而这个前提的判断是否成立,成为科学研究是否科学的一个重要因素。
科学研究的这些方法和阶段是必须的,并且是由它们产生了大量被证明是正确的研究结果,但是从更高的层次而言,它们的局限性又非常明显。依靠这样通行的科学研究方法并不能保证人们到达真理。例如对物质构成的研究,从分子、原子、原子核的构成再到质子、中子、电子的发现,处在不断的否定过程之中,并且终于有物质是否无限可分的争论;关于电子层理论,人们无法确知电子层的现象是否真实存在,对于理论的提出到修正到完善,一个发现往往能够摧毁一个现有的理论,所有这些变化均是在经验范围内进行。但是科学研究的历程也表明,在科学探索的路上,经验犯得错误比其他时候多。又如对于光的本质的确定,由微粒说到波动说,双方以各自的经验和发现试图说服对方,却不愿意承认对光的研究还处在远未达到成熟的阶段。这种科学研究方法上带来的谬误在理论物理学中表现得更为明显。例如,对时空本质、宇宙起源等几乎所有问题都还停留在假说阶段,对于其他如生命起源、地心探索等也仅仅是假说。很显然,在这些所谓的科学流派里,必然存在众多的谬误。因为对于人而言,只会有一个观点适用,科学研究方法是人类在今天最有效的研究方法,它往往让人肃然起敬,但是这并不能作为它不存在缺陷的理由。实际上,尽管缺陷几乎无法克服,它们的存在仍然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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