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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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启蒙-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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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形态——现代西方文明靠拢,而全球化为各文明形态的统一提供了参照标准和舞台。在全球化的浪潮下,文明的多样性被最终削弱,世界范围内单一形态的主流文明的出现首次一步步成为现实。

  文明形态多样性的削弱大多源于各文明形态之间的竞争,而非对生存其中的自然环境的不适应,这一点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表现得更加明显。而如前所述,多样文明形态开始是建立在适应自然的基础之上,全球化加速了文明多样性的削弱,而这并非是人与自然相互作用使然,而是人类自身竞争的结果。从而,在面对自然这个终极的裁决者时,全球化下文明形态多样性的削弱使人类原本多样的适应自然的生存方式减少。文明形态无论是强大还是弱小,最终都只会面对自然的审判。全球化浪潮之下大部分文明形态趋于消失,只留下少数几种适应此种形势的文明样式,这固然可以说是人类强大的表现,但也相应的缺乏危机适应的选择余地,须知每种文明形态都有各自存在于自然的理由,也都有各自的优长与缺陷。人类文明多样性的削弱是否也可算作强大之中内在的一种没落?多样化才是一个系统得以稳定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人类若要更长久的存在,多样化的文明形态是必不可少的。而全球化使文明的多样性受到进一步削弱,在人类生存方式的选择上,越来越多的鸡蛋正通过全球化被放到了一个篮子里。

“后现代”批判
“后现代”批判

  一.“后现代”是否有确指

  二.“后现代”是个幻觉

  三.“后现代”是场危机

  
  一.“后现代”是否有确指

  本节的写作参考了刘放桐先生主编的《新编现代西方哲学》第615页《当代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兴起及其基本倾向》一节。

  “‘后现代主义’本来是指称一种以抛弃普遍性、背离和批判现代主义的设计风格为特征的建筑学倾向,后来被移用于指称文学、艺术、美学、哲学、社会学、政治学甚至自然科学等诸多领域中具有类似倾向的思潮。”(《新编现代西方哲学》第615页)哲学意义上的“后现代”一般是指20世纪60年代以来出现的具有反西方近现代体系哲学倾向的思潮,它的出现是对传统西方哲学的批判和超越的趋势使然。

  “后现代”曾被广泛炒作,它被认为是克服了既有哲学的矛盾,调和了不同思潮的对立,甚而被认为是西方哲学一次新的转型。然而“后现代”又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它的含义在哲学界并无一致的看法,“有理由把其所指由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特定思潮扩展为20世纪上半期乃至19世纪中期以来西方哲学中的一种广泛的思潮”。(《新编现代西方哲学》第616页)

  “后现代主义”一词中的“后”一般是指现代之后,然而也有观点认为是指现代的后期,还有人认为它是指现代主义已经结束而新哲学时代尚未形成的过渡时期,利奥塔等哲学家则认为后现代主义是一种不同于现代主义的思维方式,不具有时间概念。

  然而无论根据何种观点,都可以将“后现代”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以前。在西方文化中,“现代”通常是指以17世纪产业革命为标志的现代化运动以来的整个资本主义时代,“现代”何时结束或其后期何时开始,很难以20世纪60年代为界。因此“后现代”不局限于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当代,而可以上溯到之前的时代。“从西方哲学的实际发展来说,既然从19世纪中期,特别是20世纪初就已先后出现了各种类型的批判和否定近代哲学的思潮,自然可以说从那时起就出现了后现代主义哲学。”(《新编现代西方哲学》第617页)

  因而“后现代”的含义是多重的、游移不定的。“后现代”的出现是相当年轻的,从模糊的含义也可以看出,它仍然是一个不成熟的、甚至是仓促提出的概念。

  尽管“后现代”要求超越现代,但是它事实上并未做到这一点,它仍然包含着现代的种种矛盾,从而难以满足人们对超越的要求。“后现代”的那些纯粹否定性、主观主义、相对主义、虚无主义的观点因而受到冷落,并且也使它自身成为超越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后后现代”成为超越“后现代”的旗号,然而建立在后者并不成熟的基础之上的“后后现代”,更只是一种模糊的倾向。

  二.“后现代”是个幻觉

  现代无疑是历史的,并且即使单纯从生物角度来考虑,人类具有适应外界变化的能力以及快速演化的本领,从而使结束现代跨入一个新的时代也几乎必然。然而关键是人类将以何种姿态结束现代而近入新时代呢?现代将给现代人留下什么样的遗产?如果一个时代不以混乱和痛苦结束,人们会主动与它告别吗?新时代的曙光可能显现于如日中天的现时代,而非现时代的废墟之上吗?

  后现代无论是现代的没落抑或是现代之后的时代,如果它是真实的,就应当是萌生于废墟之上、并伴随着时代更迭阶段的混乱和痛苦。任何时代转型都是如此。现代与后现代的更迭不可能发生在现代的蓬勃时期,因而所谓后现代只是一个现代现象,更确切的说是现代处于蓬勃时期的现象。

  科学、*作为现代的两大支柱并未出现实质性的弱化。例如虽然对科学的质疑在滋长,然而对科学的每一次检讨都是以科学获得事实上的加强而结束,科学发展带来的问题还只能通过科学方法来解决。虽然*因为台湾与伊拉克的乱局以及不当的战争等开始受到质疑,*化却继续在世界各地展开。作为现代现象的全球问题也首先是通过全球合作来消除。总而言之,现代在近期出现的一系列变化仍以典型的现代方式体现,并且每一个变化都使现代变得更典型。

  无论在现代的哪个阶段,类似的变化总是持续不断。考察整个现代史就会发现,类似“后现代”对现代的演变多次出现;在现代的发展过程中,与今日频繁出现的“历史性突破”、“划时代成就”比肩而立的成就不胜枚举。科学发展每过一个时期就会出现具有颠覆意义的变革,如果将核能、电脑、因特网、人工智能、基因科学等当代的伟大成就放入科学进展的长河中,则它们不过是普通的一瞬。不可否认我们可能处于最新一轮的科技浪潮中,然而与工业革命相比,这样的科技浪潮对人类发展的革命意义仍然逊色许多。相比蒸汽机等数百以至数十年前的发明,当代科技成就对人类的贡献至少需要重新估价。当代科学活动的基础理论都长期囿于前人的成果而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虽然尝试取而代之的努力从未放弃,但是在提出一百五十年后,进化论在生物学领域仍然是占据统治地位的理论,并继续深刻的影响着社会的方方面面;而在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后一个世纪,正如大家看到的一样,理论物理学的进展仍然极为有限。

  而更不能忽视的是科学史上的这些历史性成就对全社会产生的影响。无论是蒸汽机、万有引力、进化论还是相对论,它们都广泛而深刻的改变了人们的思维,参与了社会的革命性变革。就对人类的意义而言,这实在是比纯科学范围内的突破更为重要。

  而反观今天种种被赋予伟大意义的科技进展,它们的能量仍然尚待进一步观察。在社会组织领域,自*成为主流之后并无实质性的变化。数十年前西欧妇女才普遍享有*权,但是在2004年奥地利总统大选中诞生了该国历史上首位女总统候选人;美国的民权运动至今力量强大,中国在政治领域内的改革成果也在缓慢但顽强的进入十几亿人的生活。从总体上看当代的改变最终导致*得到普及和加强,而*正是现代的两大支柱之一,也是现代区别与其他时代的一个标志。其他一些重大现象诸如全球化之类也是由一连串重大事件构成的渐近的过程,而非专属于这个时代的奇迹,并且就发展程度而言,当代取得的成就也并不一定比过去的更为显著。

  总而言之,现代仍然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不断自我发展、充满活力的时代,“后现代”取得的一切突破只是通过遵循科学、*等现代既有的发展方式取得,因而目前的进展只是对现代的加强,而非削弱。

  并且从对整个人类历史的影响来看,“后现代”取得的这些进展是相当有限的。在几乎任何一方面,“后现代”的人类社会取得的成就与现代以来人类社会的任一阶段相比,都没有革命性超越,甚至没有更多优越之处。甚至“后现代”本身也只有模糊不清并且变动不居的含义。“后现代”本身就在快速演化和自我革新,随着快速演化和大众对它的追捧、期待,“后现代”很快就将丧失它的字面含义。因而与其说后现代独立于其他时代或是现代的一个独立的阶段,还不如说它只意味着一组风格、一股思潮、一种文艺现象。在表现超越的努力上,这些风格、思潮或文艺现象与现代迄今为止出现的所有风格、思潮或文艺现象没有突出的特殊之处。相对于主流文化而言,它只是诸多颠覆倾向的合流,而且在这一潮流内部,又错综复杂、充满矛盾,根本谈不上方向和特色。

  人类文明自进入现代以来便开始快速更新,现代各阶段的成就与当代取得的成就相比都毫不逊色。当代若以其对之前时代在各方面被认为是深刻的超越而可以获得超越现代的结论的话,那么现代的各个阶段都完全有资格以同样的理由在相应的时代提前获得“后现代”的殊荣。当代乃是现代文明革命性进展相对匮乏的时期,却被大众兴高采烈的冠为“后现代”,而之前现代的各个阶段从来不乏伟大的突破性进展,却仍囿于过时的“现代”,而无资格将“后现代”提前。由此可见所谓后现代乃是“后现代”人的自恋、自负心态的一个集中体现,是现代发展至今的群体浮躁心态的一次爆发。

  对“后现代”的鼓噪尤如大跃进时期“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式的热情,是狂热而无知的心态使然。“后现代”是现代人在现代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自我审视的产物,然而这又是以自负为基调的审视。不是社会和昨天不一样了,“后现代”就来了。整个现代社会至今尚未出现改变发展方式的革命性变化,类似现代与中世纪交替那样的革命性变革还比较远。“后现代”若能独立于现代或成为现代一个独立的阶段,须既不是社会在既定方式下的加速发展,也不是多数人的自我幻觉。它须是一场狂澜,尤如科学精神、*主义横扫宗教统治下的中世纪西方,是对既有发展方式的挑战,是新的发展模式的破土萌生,是整个人类文明确立新方向的先兆。

  现代是科学、*、工商业文明和资本主义作为主流的时代。“后现代”无论被如何诠释,都并未越出现代范畴,甚至也根本未越出现代的典型时代。它远非一个独立的时代或现代的一个独立阶段,它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内涵。

  并且,无论“后现代”具有什么含义,相对“现代”它都应带有非常浓厚的批判色彩。但是对现代的批判虽然从未停止,也从未成为主流,即便在思想界也是如此。迄今为止对现代各个方面(如科学、*、工商业文明、资本主义)的所有反动都以现代被加强而结束,即便在“后现代”流行的今天也是如此。“后现代”在以一种滑稽的方式流行着。“后现代”的声音似乎强大,然而大多数将“后现代”挂在嘴边的人,不过是将它作为一个时尚名词来使用,使“后现代”成为他们那浅薄思想乐于穿着的又一件时装而已。

  在严肃而富有责任感的学术探讨之外,“后现代”只是一个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它的流行是现代人自我娇嗔与自恋心态的集中体现,是“后现代”人自负心理最大的新发展。时代的弄潮儿们将“后现代”看作了他们面前的流行词汇了,提及“后现代”便是跟上了时代,而若不知道及时提到“后现代”,生活似乎便有黯然落伍的危险。对大多数将其挂在嘴边的人来说,“后现代”纯粹只是一个时髦的词语,而绝没有什么可以探究或需要探究的含义。对这个名词的普及,媚俗的媒体和跟风的大众均功不可没。而它作为思想领域内的众多倾向之一受到大众如此流于表面的偏爱,实在是现代的人们泛着泡沫的自我煽情式的普遍心态的自然流露。

  一句话,“后现代”的出现乃是一种心理需要。事实上仅仅作为一种风格、思潮或文艺现象而非对一个时代的指称,“后现代”完全可以不用如此具有蛊惑力而又被普遍误解的称呼。然而现实是它被称为“后现代”。它在此时出现,并非现代已发展至“后现代”阶段(现代并未行将就木或已经结束),而是当代人的心态疲劳于摩登,需要一个新名词来体现曾经由“现代”来体现的优越。可以说,“后现代”只是这种心理需要的第一个产儿,在同样的心理需要下,将会有“超现代”、“反现代”之类的名词出现。如果某天有人宣称人类已经完全超越现代而进入了一个新时代,并进而将这个时代以一个与“古代”、“中世纪”、“现代”相提并论的“××代”的面目出现的话;那也是毫不令人奇怪的。时代发展的如此之快以致刚刚出现的“后现代”已经被部分人超越了。既然如此,“××代”的出现又有什么不值得被期待呢?事实上,“后后现代”已经俨然成为一个远非杜撰的时代,被堂而皇之的创造出来了。

  三.“后现代”是场危机

  从远古的蒙昧中走来,人类萌生神话、宗教,又由相信世界是由超自然的诸神主宰转而相信科学、追求客观真理,乐观的认为可以凭借理性的力量创制一种真正正确的认知方式,从而能像诸神一样去把握自然。现代是实践这一乐观主义的时代,现代的繁荣便是实践该乐观认识的结果。

  然而正如人类曾经对上帝创造的至善世界由迷信转为幻灭一样,上述对自身理性能力和科学探索的乐观主义同样开始因其先天缺陷而遭到怀疑。目前至少在学术界已是如此,而这样的怀疑最终将扩展至整个人类社会,导致一个时代的更迭。

  所有这样的变化都使人类离蒙昧时代的天真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成熟,但也可以说,是越来越趋向衰退。当所有曾被认为是最高远最神圣的人类命运和价值之所系相继黯淡,以至被当作最虚无最荒谬时,这无疑意味着人类史上曾被期待亘古长存永世不变的一个个时代已似过眼烟云。自诩拥有自我超越能力的人类,其文明体系因为这种自我超越而一次次日薄西山、灰飞烟灭。无论后现代是现代的后期阶段还是现代之后的新时代,它在当前都只能扮演着过渡的角色,经历又一次自我超越,也经历又一次更迭、又一次崛起和没落。

  现代正用数百年的时间吞噬数亿数十亿年形成的地质资源,正用几十年的时间破坏诞生以来一直和谐的环境。在所有领域,现代轻易的制造了一堆问题,却没什么有效的办法去应对。年轻的“后现代”就是这些问题中的一个。现代的弊病将在后现代集中显现,现代文明的“成果”要留待后现代去解决。然而即便如此,正如现代人从不担心、反而自得于现代文明一样,“后现代”的人们从没有意识到现代潜藏的危机。现代的危机和“后现代”人的麻木以至自我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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