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枫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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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枫女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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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见那江遥不知往吟枫嘴里喂了什么,然后走出铁牢,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你们两个过来。”
  门外的两个看守立刻谄媚地迎上去:“江大人有何吩咐?”
  “这几日看得见吃不着的滋味不好受吧,今日就让你们尝尝。这吟枫公子可是高傲得紧啊,世女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有了合欢散,用不了多久就会在你们身下乞求你们的疼爱的。”
  “多谢大人。”那两个看守相视一笑便向吟枫走去,站在他面前解着腰带。
  吟枫努力地坐起身,一手撑地艰难地向后挪动着,绝望地摇着头:“不要……不要过来……”其中一个女人却已拉下了他的亵裤。
  手中无影针起,江遥和那两个看守瞬间倒地。我再也不能忍受,那如雪如月般的吟枫,怎么可以承受这般侮辱?我冲进牢里扶起他,他却依然竭力推拒着,绝望地喊着:“不……不要……”
  “吟枫,是我。”我的眼中泪起,正对着他的脸,想让他看清我,他的目光却已涣散,根本看不到我,只是不停重复着“不要”。我把他抱起,他的身子轻得像一片羽毛,顾不得许多,得先带他离开,他的身上不知有多少伤处。
  
  回到客栈时,夜已深沉,我跳窗而入没有惊扰任何人。
  我把吟枫放到床上,他却忽然贴近我,难受地呻吟着,这才发觉他的身体灼热不堪。看来是合欢散的药力发作了,好在合欢散只是普通的媚药,我赶紧喂他服下能解百毒的“凝血丹”,等他慢慢地平静下来早已不省人事。我这才能仔细检查他的伤处。
  尽管知道他的伤必定不少,亲眼看见时却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胸前背后都是满满的各式各样的伤口,有鞭笞的,灼烫的,还有些不知名的刑具留下的……大多已化脓,腰腹之间竟还有被人掐过的青紫痕迹和指甲的划痕。他究竟受了怎样的痛苦与侮辱?我轻抚着他的伤处,心像被钝物一寸一寸地割开,我知道,这一次,我再也无法放手。
  所幸,他小腹上朱红的守贞砂还在,我略松了口气,不是我在乎那些名节,只是担心以他的性子若是连这最后的尊严也不在了怕是再也没有求生之欲了。
  他那本应修长光洁的腿上亦是伤痕累累,双腿的膝盖骨处竟似被重物敲击过,有几处断裂,我轻轻按压检查时,吟枫在睡梦中竟然痛喊出声,全身颤抖不已。膝盖骨处的痛感本身就比别处强烈许多,吟枫这般状况必是剧痛无比。即使我能治,却丝毫没有办法减轻他在治疗过程中必将承受的痛楚,生平第一次,我感到束手无策。
  我细致地给他处理着伤处,尽量轻柔地触碰,他却仍然好几次在昏迷中呻吟不已,我只得暂停下手中的动作等他平静下来,心早已痛到麻木。第二天中午,他又发起了高热,我艰难地给他灌下汤药,午夜时分热度才渐渐消退下去。第三天清晨,他终于转醒过来,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吟枫,吟枫。”我小心翼翼地轻唤他。
  吟枫望向我,眼神却是迷茫,似乎努力回想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睛倏的睁大,掀开被褥,一只手颤抖地想要撩开小腹上的衣襟,我忙按住他的手,“别担心,守贞砂还在,什么也没发生。”
  他却没有理会我,抽出手,半撑着想要坐起身来,我赶紧扶住他,他却奋力挣开我倒向一旁,身子痛得颤抖起来。
  “你别乱动,身上都是伤,刚上过药,当心又裂开。”我很是心急,却不敢再碰他。
  “我……我的衣服……”吟枫紧咬着下唇,艰难地开口。
  我一愣,突然想起他定是在意我给他换衣上药。
  “那个……你的衣服大都被撕坏了,所以我买了男装给你换上。你、你不要误会,只是你身上的伤必须处理。”我有些语无伦次,吟枫看向我的眼睛里全是羞辱与愤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吟、吟枫,你可还记得我?”我有些担心,他此时不宜情绪太过激动。
  “记得,怎会不记得?”
  我心下欢喜,他竟还记得我。
  “二郡主,不知您此番好心又是何目的?”吟枫眼中的羞愤化为了嘲讽,犹如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朝我兜头淋下。
  “目…目的?什么目的?”我不敢相信原来我在他的心中竟是这般不堪。
  “哼,二郡主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锦月世女不是一心想拿下吟枫名下的产业么?怎么?这次又使出新手段,让二郡主一路跟吟枫到了凌城,真是煞费苦心哪。”
  吟枫讥讽而愤怒的望着我,我实在不知当作何解释,心下一片慌乱。
  “不,不是那样的。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姐姐原来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是这次真的不是她派我来跟着你,我到凌城是另有要事……”
  “二郡主,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以为这般拙劣的谎言我会相信?呵呵,只可惜,无论你与你姐姐是怎样计谋,我季吟枫即使死,此生也绝不会与东方家扯上任何关系!”吟枫激动地喊着,竟猛地翻过身子,跌下床来。
  我慌乱的将他抱起,他的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呼吸都不能自已。
  我心痛地搂着他,抚着他的脊背,“吟枫,吸气,吸气!”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间落下,一会儿工夫,衣衫已经湿透,他却紧咬着唇不肯呻吟一声,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过了许久,他的呼吸才渐渐平顺下来。
  “你……放……放开……”我不理会他,小心地将他放到床上,此刻,他早已无力挣扎,虚弱地闭上眼睛。
  我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苍白容颜,缓缓开口:“吟枫,我知道此刻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那么你就替自己想想,你只有好起来才有力气对付那些算计利用你的人,你只有活着才能守住你名下的产业。你想想看,你若死了,怕是亲者痛仇者快吧,你的家业又将流入何方呢?”
  吟枫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天花板,那冷如冬季深潭的眸子此刻却只剩下空洞与绝望,我的心又痛成一片。
  “等我把这里的事办完,就送你回锦城,不会再……纠缠你。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先好好休息,我不扰你了,我就在外榻,不舒服的话就叫我。”我担忧地看着他,他却还是那副样子,我只得走开,让他独自冷静地想想也好。
  其实我知道,他就算真有什么不适也定然不会唤我,而他身上那些个伤也不可能让他安稳入睡。所以我整夜不敢入眠,只坐在榻上静息打坐,几乎每隔一刻钟就去查探一下他的状况,替他擦拭额上渗出的汗珠。此刻,我不在乎他误会我,不在乎他是否会永远恨我,我只希望,哪怕穷尽我的所有,能让他的痛少一分也好。
  




心伤·表白

  黎明前后,吟枫已经醒来,我不知道他昨夜到底睡着了多久。
  天色还早,所以客栈还没有做好的早饭。我找值夜的小二借厨房熬了点清粥,思忖着怎么劝吟枫吃下去。出乎意料的是,吟枫并没有拒绝,想来我昨日说的话对他起了些作用。我小心地将他扶起,在他的身后垫上厚厚的棉被,让他靠得舒适些。我一勺一勺地喂着,他吃的很慢,吃完小半碗的时候,便摇摇头不再吃了。我也不强求,他肯吃东西已是不易。
  我将他的身子放平,伸手拉开他的衣襟,他的身子一僵。
  “吟枫,我得给你换药。”
  他没说什么,也没有阻止我。我尽量轻柔地拉开他的衣襟,可是衣衫还是与伤口的脓血粘在一起,我不敢硬扯,只得一寸一寸小心地拉开,他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我只得停下动作,等他的疼痛过去。当我掀开他的下襟时,他的双拳握得死紧,骨节发白,根根分明。我知道他的心里依旧是介意,可我只能不去理会他的感受。
  当我将药涂在他的膝盖周围时,吟枫发出压抑的呻吟,我的眼中泪起,他的膝盖必须即刻得到治疗,不然要想痊愈就难了。我拿来干净的衣衫想要给他换上,抬眼却见有莹白的泪珠自他的眼角留下。我的心酸楚而疼痛,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芥蒂。我伸手想抹去他的泪,他却侧头躲过我的触碰。我不再看他,忍住眼中的泪意,低头褪下他的衣衫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我不知道江遥是否已经在搜寻吟枫,但我知道她定然不会放过吟枫。她痛恨吟枫,更害怕旭华知道她对吟枫所做的,所以她若找到吟枫定会想要杀他灭口。但是我想她应该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寻,她在城主府中,成悦要找的“幕后高人”恐怕就是她,而她十之八九是旭华派来的,那么旭华定有眼线在这城中。这样一来,我也得多加小心,旭华的人怕是认得我。只是吟枫伤得太重,不能轻易移动,而成悦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只得暂避在这小客栈中。好在这客栈地处偏远,规模又小,实在很不起眼,只得祈祷她们不会注意到这里。
  吟枫的身边我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现在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犹如初生的婴孩,我不能让任何万一发生,只得写好药方拜托小二去抓药。
  我用碾磨好的草药热敷在吟枫的膝盖上,再用打磨光滑的竹板在膝盖骨周围固定,这骨头恢复起来定是异常艰难而漫长的。
  之后给吟枫解衣换药他也不再那么抵触,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压下所有的呻吟。偶尔问他哪里不适,他也会回答“没有”或“没事”,虽然我知道他绝对在骗我。
  
  过了三个星期,吟枫的伤有些好转,只有膝盖进展不大,我却不得不处理一下成悦交待的事情了。
  “那个,嗯,吟枫,今晚我有点事情要办得出去一会儿。这是‘弑夜’,这是‘追命’,这是‘七步断魂’……还有,还有,这是‘见血封喉’。”我将包袱里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全倒在吟枫的床上,我实在是不放心,吟枫没有武功,现在也不能行动,只好给他些毒药防身。
  “若是有人来犯,你直接洒在她们身上就是,不过要小心些,千万别伤了自己。唔…还有……”我挠挠头想了想,又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吟枫的手里,让他牢牢握住,“这把‘落情’是师傅给我的,削铁如泥,刃上淬有剧毒,你拿着以防不测。”
  吟枫只是静静的望着我,深潭似的眸中没有一丝波澜。我仔细想了想,应该可以了,又检查了一下门是否关好。
  “吟枫,我回来前千万别睡,我不会去很久,谁来也不要开门。”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他想开也没办法走过去不是?趁着天色还早,我得赶紧出发,早去早回,于是从窗户纵身而出向城主府奔去,突然又想起,要是有人从窗户进去怎么办?
  
  今晚月色正好,我很快找到城主府上的院落,可是这一间一间的屋子哪间才是城主的书房呢?我好像至今连城主的样子都不清楚呢。
  于是我只好跳到屋顶上,一间一间地找。正当我埋首找屋子时,竟又看见那江遥,于是又跟上她。只见她进了一间没有灯火的房间,当她转身掩门,我一跃而起又跳上屋顶,想翻开顶上的一块瓦片却找不到一块松动的。真是的,武侠小说里不都这么写么?当时我就怀疑,那些名门望族的屋顶都那么不结实么,随便一翻就移开一块瓦片,不怕漏雨么?看来那些作者也没有仔细推敲啊。无奈,我只得用内力震碎一块瓦片,一点点地剥开,心想城主你那么有钱定然不会介意修补这小小的瓦片吧?
  江遥已在屋内点起了灯火,伏首在书案上执笔写着什么。我借着室内的灯火,大约看清了这间屋子的陈设,应该就是书房了,只是江遥怎么能这么自由出入,看来城主对她的信任还真是非比寻常。我实在很好奇江遥在写些什么,直觉觉得与我要查的东西有关。末了,她放下笔,吹了下纸上的墨迹,便把那卷册放在书案上,熄灯离开了。我赶紧跃窗而入,点起了火折子。
  借着微弱地火光,我翻开了她放在书案上的卷册。竟然就是今年前五个月赈灾粮款的账册!我不知道是我太幸运还是江遥她们故意设局让有心之人往里跳。如若不然就是对自己做的帐有成竹在胸,不怕被人窥窃。不管怎样先拿走再说,至少我确定了给城主做帐的人就是江遥,至于旭华那边就让成悦去费心好了。
  
  我回到客栈,发现吟枫真的没有睡,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手中却紧紧握着我给他的那把“落情”,我想他心里定是极害怕的,暗下决心下次一定不离开这么久了。
  “吟枫,我回来了。”我坐在床榻边,轻唤着他,“没事吧?身子哪里疼吗?”
  他这才缓缓望向我,身子放松下来,却只是冲我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他的脸色又苍白了些,定是不大舒服了,偏什么也不肯说。我只得和往常一样给他换药,擦身,替他掖好被角,转身离开。
  “你的……东西……”他突然开口。
  我愣了愣,却见他把“落情”递向我。我冲他笑了笑,拉下他的手。
  “这个你留着,或许还有用。”我把内侧的瓶瓶罐罐收起来,“这些我拿走,以免伤了你。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叫我。”
  吟枫没有再坚持,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我凝视着他精致的轮廓,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守着他的日子也不错。
  
  江遥她们发现账册失窃,必然会起疑,因此凌城不能久呆了。所以后来几天,我辗转打听到了成悦叫我“顺便”收取账册的庄子,心里那个怨念啊,真是“顺便”,那些个庄子几乎分散在凌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一家竟然在国界边上,我又不能一天跑完,吟枫还需要照顾,只得分几日往不同的方向跑,这里又没有汽车,骑马奔驰而过又太招摇,只得施展轻功跑得腿都快要断掉。
  我只拿出成悦的玉牌,并没有亮出郡主的身份,那些庄主也不敢怠慢,差不多花了五天终于把账册都收齐了,思忖着再过两天就启程离开,不过先要置办好马车、干粮还有充足的药材。
  晚上,安顿好吟枫后,我闲来无事翻看着赈灾的账册,反反复复却看不大明白。成悦说凤凌城主每次上交的账册都叫人看不出破绽,那我把它偷来还有何用呢?真是笨啊,害得江遥他们起了疑心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我懊恼地拍拍脑袋,看来我真不适合干这些事啊。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江遥若是“幕后高人”,眼下不是有个更高明的人在吗?何不让吟枫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些破绽,也省得他整日无聊发呆。于是我欢喜地拿着账册去叫吟枫,他果然又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吟枫,吟枫,帮我看一下这本账册可好?”我把账册伸到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看了一眼,又望了望我,挣扎着坐起身,我赶紧扶他斜倚在被褥上,把账册递给他。
  他刚一翻开,身子就僵硬了起来,望向我:“江遥的?”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和她打交道了那么些年,她的笔迹我怎会不认得?”吟枫冷冷地道。
  我记起成悦说过,江遥有几乎一半的产业都被吟枫收走,那江遥对吟枫的恨又那么深,他们对彼此怎会不熟悉?不过这倒提醒了我,用这些字迹就可以证明,凌城城主贪污之事与江遥有关。
  “吟枫,你看看,这账册可有问题?”
  “怎会没有?”吟枫只是略略翻了几页,眉头深锁。
  “这些置办灾民房屋器具的成本怎会如此之高,凌城与别的城市不同,处于边界处,用于建造房屋的木材多是从邻国运来的,邻国经济远不如我国,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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