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附和着白振飞,主张赵家燕的事由他们自行解决,以免跟程宏的事搅在一起。
程宏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了。
郑杰当即在经理室里,脱下那身制服,换上自己的西装,偕同白振飞和两名女郎,向程宏告辞而去。
程宏倒很够义气,惟恐混迹在场子里的那些人,会对他们暗算作为报复,特地亲自率领几名手下,掩护他们送出了大门外。
目送他们登上的士离去,程宏才沮然回进大门。
他们四人在车上一商量,认为赵家燕的下落不明,要救她出险也无从着手。
而白莎丽却认为,由于刚才那汉子吃了亏,对方必然于心不甘,很可能已在跟踪而来,准备向他们采取报复行动。因此她提议说:“我们不妨先回美伦大酒店去,说不定他们会找上门来,只要把他们的人抓住,不怕他不说出赵小姐的下落,有了目标我们才好采取行动呀!”
这个提议获得了一致赞成,于是吩咐司机,把车直接驶回到美伦大酒店。
一路上并未发现后面有车跟踪,回到爱伦大酒店,到了二楼二○七号房间门口,白莎丽取出钥匙来开房门,并未发现房内有任何异状。
可是等他们四个人进了房,把房门刚一关上,突见浴室里走出一个人来,赫然就是庄德武。
他们四个人都已见过庄德武,白振飞和伍月香在水晶宫夜总会,替程宏出面作证时见到他的。
而白莎丽和郑杰,则曾经被这家伙所捕获过,尤其白莎丽被他曾以满身涂漆逼供,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她赤裸裸地出过洋相。此刻无异是仇人见面,分外的眼红,霍地从手提包里,取出白振飞夺自那汉子手里、踢给她拾起的手枪,对准了庄德武。
但庄德武却视若无睹,有恃无恐地嘿然冷笑说:“兄弟在这里已经恭候很久啦!”
白振飞挺身上前,沉声问:“庄兄有何贵干?”
庄德武冲着郑杰说:“这位老弟曾开了兄弟的玩笑,使兄弟在程老头面前几乎下不了台,所以特地来请这位老兄台还出个交代!”
郑杰不屑地说:“阁下不分青红皂白,硬要指鹿为马,一口咬定我们是香槟总部的人,并且对白小姐当众凌辱,这可有交代?”
庄德武强词夺理地说:“那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在那里鬼鬼祟祟地窥探,被兄弟的人发现抓住了,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郑杰驳斥说:“我是被你们用计骗去的,难道这也是我自找的吗?”
庄德武狂笑一声说:“不错,你老弟是被骗去的,可是你老弟开的这个玩笑,却几乎使我跟程老头发生火拼,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郑杰怒问:“不算了又怎么样呢?”
庄德武大言不惭地说:“兄弟绝不虚张声势,不要说是对付你们,就是对付程老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兄弟不愿落个仗势欺人之名,现在有个更好的办法!”
“我们洗耳恭听。”郑杰冷冷地说。
庄德武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个办法听起来也许可笑,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就是由你们出面,去跟程老头打交道,问他如果使程太太安然脱险,他愿意付多少代价……”
“庄兄已经查明程太太的下落了?”白振飞诧然问。
庄德武眉飞色舞地说:“当然!这个交道兄弟不便出面跟他打,所以要你们来出面,并且不得说出兄弟来。只要程老头舍得出钱,兄弟负责能使程太太脱险,安然无恙地归来!”
白振飞不由地笑问:“如果我们出面,庄兄准备付我们什么代价?”
庄德武直截了当地回答:“三七折账!虽然兄弟占了七成,但要使程太太安然脱险,并非轻易办到的,弄不好还可能会造成伤亡。而你们仅仅只要出面,不担任何风险,就干拿三成,这总不算吃亏吧!”
郑杰不置可否地冷冷说:“其实阁下又何必让我们占这个便宜,随便叫个人用电话跟程老板打交道,只要不露面就行了,那岂不是连这三成也省下啦!”
庄德武老奸巨猾地说:“那可不成,没有人出面,到时候他可以不认账。而你们之中的人对他曾有救命之恩,现在如果再使他太太脱险,他还能忘恩负义?所以只有你们出面跟他交涉,才是最适当的人选!”
郑杰故意问:“阁下真有把握,能把程太太救出来?”
庄德武哈哈大笑说:“要没这个把握,兄弟还能找上门来?那岂不是跟你老弟一样,是在信口雌黄,乱开玩笑啦!”
白振飞忽说:“不瞒庄兄说,我们刚才跟程老板意见不合,曾发生了点小争执。现在马上又去跟他谈这件事,似乎不是时候,不过我们倒愿意试试。庄兄是否可以给我们比较充裕的时间,以免欲速则不达,反而弄巧成拙?”
庄德武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兄弟先回去,不过在今夜两点钟以前,必须有确实的答复。因为要动手救人的话,只有在夜总会打烊后,香槟总部的人在那里进行接办事宜时,我这里才好乘虚而入。假使错过这个机会,事情就比较棘手了!”
郑杰正待断然拒绝,却被白振飞急以眼色阻止,他只好保持了缄默,不便表示异议。
于是,庄德武留下了个电话号码,便向浴室里招呼一声:“走吧!”
难怪他有恃无恐,原来浴室里尚有四名执着枪的大汉!郑杰冷哼一声,以愤怒的眼光目送他们出了房,急向白振飞质问:“白大爷,难道你当真答应替他出面?”
白振飞胸有成竹地说:“你别忘了,赵小姐可能也在香槟总部,我们不过是在投石问路罢了!”
白莎丽诧然问:“你想利用他们去救程太太时,带路让我们去救赵小姐!”
白振飞笑笑说:“这不是比我们去瞎猫碰死老鼠省事多了吗?”
郑杰却不以为然地说:“也许那家伙是别有居心,根本没查明香槟总部的窝,说不定是存心报复我,故意整我们的冤枉!”
白振飞老谋深算地笑着说:“好在我根本就没打算出面,去跟程老板打这个交道。回头只要打个电话给姓庄的,就说程老板愿意不计任何代价,希望他尽快把程太太救出。到时候如果姓庄的根本不知道香槟总部的窝,这个玩笑也没整个我们的冤枉。假如确有其事,我们这个投石问路之计,不就成功了吗?”
白莎丽问:“但程太太要真被他们救出了呢?”
白振飞笑笑说:“所以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捷足先登,不能让程太太再落在他们手里啊!”
于是,在一片笑声中,他们开始密商起来……
赵家燕究竟上哪里去了呢?
这倒真被伍月香歪打正着猜中了,赵家燕果然在接到白振飞的电话通知,匆匆赶来水晶宫夜总会时,乘“的士”刚进大门口,正好撞见穿着侍者制服的郑杰,在随同那两个女郎登车而去。
她在电话里,已听白振飞说明了要她担任的任务,既然发现郑杰随同那两个女郎离去,她也就不下车了,吩咐司机直接采取了跟踪。
暗中一直尾随到联邦大酒店,眼见他们进去后,她也下了车。可是等她跟进去时,却已不知他们上了几楼。
好在郑杰的机警和身手,她是非常清楚的。认为虽然那两个女郎是对方的人,凭他来对付她们是绰绰有余的,并不需要她露面相助,只要在暗中随时准备接应就行了。
因此她考虑之下,决定了留在公用大厅里,找了个圆形的沙发坐着,装出在等人的模样,实际上是监视着楼梯口和电梯间。
可是她却不知道,在不久之后,郑杰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这个酒店。
最妙的是她一直坐在那里干等,既不知道郑杰被击昏后悄然弄出了酒店,也不知道他在昏迷中又被送了回来。
但那两个女郎退了房间,结完账乘电梯下来时,却被她发现了。
赵家燕既未见郑杰跟她们一起下来,只好当机立断,决定跟踪这两个可疑的女郎了。
这次她们自己有车等在外面,车上并且有司机,等她们登车而去,赵家燕立即雇了“的士”尾随。
她是初次来到吉隆坡,对街道的情形一点也不熟悉,东转西转了半天,使她晕头转向,根本就摸不清方向了。而且,渐渐已到了近郊……
最后那辆轿车终于停在一座巨宅的大门口,按了几声喇叭,便见大门开了,让车子一直开进去。
赵家燕在距离五十码外,就吩咐司机停了车,付了比车表上数字多出几倍的车资,随即下了车。
她等“的士”开走了,始掩近巨宅前,先四下打量了一番情势,凭她这女飞贼的身手,要潜入宅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翻越高高的围墙,落身在花园里,静伏了片刻,只见园内一片静寂,既不见人影,也毫无声息和动静。
举目看时,宅内的楼上是一片黑暗,仅只左角上的一个房间有灯光,但窗帘拉得密密的。
楼下则是灯火通明,但每个窗口也均拉拢了厚厚的窗帘,不知里面是在举行酒会,还是在干什么秘密的勾当。
十、反戈一击
赵家燕立即找了处矮树丛,把身上的洋装脱下,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套极薄的黑色紧身衣换上,将衣物藏起,便迅速向宅内掩去。
她无法直接窥探楼下的情形,只好施展飞檐走壁的本领,顺利地攀上了楼上的阳台去。
附着墙外的砖槽,小心翼翼地移向那有灯光的窗口,发现窗帘并未完全拉拢,两片的接合处,露着一条极窄的空隙。使她不禁暗喜,正好向房间里窥探。
从空隙向里一张,只见沙发上坐了个仅穿短内裤的赤膊壮汉,由于只看到他的侧面,无法看清他是什么长相。
他的怀里搂着个形同全裸的女人,身上仅披了件薄若蝉翼,等于完全透明的对襟式睡袍。但胸怀大敞,里面什么也没穿戴。
这时被赵家燕跟踪却浑然未觉,乘车回来的两个女郎,正站在他们面前复命。
其中一个女郎说:“那小子已经送回联邦大酒店了,一切很顺利,您还有什么吩咐?”
壮汉满意地笑笑说:“很好,你们先下去吧,回头等有了消息回来,我再派你们别的任务。”
“是!”两名女郎齐声恭应,执礼甚恭地退出了房去。
壮汉随即向怀里的女人说:“这样一来,我看那程老头非就范不可了。等这件事办完,头儿总不能不佩服我们的办事能力,不至于老说我除了酒色之外,只有见钱眼开,办不了正经事了吧!”
那女人风情万种地笑着说:“那时候女人更多了,而且又全归你训练和管理,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不错,可是只怕你的身体吃不消啊!”
壮汉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正色说:“你怎么也跟头儿一样,把我看成了色中饿鬼?其实要不是头儿突然下令,限我在一个月之内,把现成的香槟女郎人数扩充,增加到五倍。我又何必劳师动众地带了大批人马赶来吉隆坡,跟程宏和庄德武这两个扎手的人物斗法?纵然程老头被迫就范,使我们一切顺利地达到目的,事后要把新的一批香槟女郎弄出去吉隆坡,还得大费一番周章呢!”
那女人忽问:“你看头儿是不是真准备大干一番?”
壮汉说:“那还用问吗!他就是为了准备大干一番,才感觉人手不够,必须扩充一批新的香槟女郎。将来计划在东南亚一带的各大都市,都设立一个支部,那时候需要的人数就更庞大啦!”
那女人遂说:“我总觉得你这次的做法太冒险,万一出了事,在头儿面前怎样交代?”
壮汉却有恃无恐地说:“事先我已向他请示过,并且说明了其中的利害,要不得到他的同意,我又怎敢擅自作主。事实上他也很清楚,由于时间的迫切,又不可能公然招兵买马,刚好碰上这个现成的机会,程老头是以慈善捐款为名义,举办这次的香槟皇后选举,不但名正言顺,而且不至于遭到警方的怀疑。我们只要能接过来,不仅是坐享其成,事半功倍,更等于是顺手牵羊呀!”
那女人笑了笑说:“这正是太巧了,他们举办的是香槟皇后选举,我们却是在网罗香槟女郎。”
壮汉又大笑说:“其实香槟皇后只能选出一个,充其量是增加几个名次,落选的都可以称之为香槟女郎。将来纳入我们的香槟总部,那才是名副其实呢!”
笑声中,他乐不可支地把那女人紧紧一搂,低下头去就向她的粉颊上狂吻起来,同时以手探向那赤裸的双峰。
那女人被他吻得不胜其痒,吃吃地笑着说:“别这样嘛,回头你还有正经事要办,留点精力吧!”
壮汉根本不予理会,由她的粉颈一直吻下去,形同疯狂的吻向她的双峰。
窗外的赵家燕,目睹这放浪形骸的场面,直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不已。赶紧离开了窗口,不愿继续欣赏他们的丑态。
回到阳台上,她将那落地窗轻轻地推了一下,里面居然未闩上,被她一推就应手而开。
赵家燕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悄然掩身溜了进去。
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她听了片刻,没有听到动静,证实这房里无人,始小心翼翼地摸索到房门。
轻轻开了条缝向外一张,只见斜对面的一个房间门口,把守着四名腰间别着枪的大汉,显然那里面必然囚禁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而楼梯口正对着他们,使赵家燕想看看楼下的情形,也无法通过他们这一关溜下去。
正在她进退维谷之际,忽听楼梯上一阵脚步声响,走上来一男一女,勾肩搭臂地调笑着。
女的笑问:“你不是还要去办事吗?”
男的笑着回答:“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不需要我再露面,剩下的事情该他们去办,我可以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好去走马上任呀!”
女的又嫣然一笑说:“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干嘛还要我陪你……”
说着他们已走到了赵家燕藏身的房门口,那男的突然把女的一搂,笑着就伸手推开了房门。
赵家燕大吃一惊,要想逃出阳台已来不及,黑暗中又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躲藏,情急之下,只好急向房门后一躲。
几乎在同时,他们已进了房,顺手关上房门。
男的正待伸手摸电灯开关,女的却阻止他说:“别开灯,我不习惯照得亮亮的……”
“好!就依你的吧!哈哈……”男的没有坚持开灯,笑声中搂着那女的,在暗中摸索到床前,双双一起倒在床上。
赵家燕不敢老站在门旁,以声音分辨出方向,赶紧伏身下去,悄然爬至床边下,伏卧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准备再偷听他们的谈话,以便进一步了解这里情况。
但这一对干柴烈火似的男女,上了床还有什么可谈的,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他们已在忙着宽衣解带了。
放浪形骸的笑声中,女的忽说:“这玩意还不快放到枕头下去,拿着怪吓人的。”
赵家燕心知那男的身上带有手枪,被女的摸到了,所以要他放在枕头下去。这对她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必要时可以夺枪应变。
黑暗中,一阵啧啧怪声响起,显然是那男的在女的遍体狂吻,女的则吃吃地笑个不停。再加上他们的蠕动,压得席梦思的弹簧吱吱乱响,交织成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简直使床下伏着的赵家燕无法容忍。
可是,她既不能阻止,也无法溜走,直听得她心烦意乱起来。
但这只是前奏曲,接着好戏就上场了。黑暗中只听得急促的呼吸,以及弹簧被压得“吱呀,吱呀”颇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