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印缅: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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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印缅:远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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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摸女人的腚呐!还不给老子打!”段剑锋指向压路机上的司机,“先把这个干了!”

  马立成趴上战壕,两眼一睁一闭,原来只有枣子大小的鬼子,在瞄准镜里也有拳头大小了。马立成定定神,瞄准镜套上压路机上的鬼子,悠悠地吸进一口气,扳机扣下。枪声一响,压路机的反光镜四溅飞散,把鬼子司机吓得一哆嗦,混身上下找枪眼。

  “我日你娘,你什么准头!?”段剑锋鼻子气歪了,那边鬼子一排炮弹又砸在战壕上。

  “嘿嘿……新枪上手,还有点生,我再试试。”马立成没舍得把枪递给岳昆仑,一拉大栓,又瞄上了鬼子的一个工兵。

  公道一点儿地说,马立成的枪法还是有点准头的,虽然和岳昆仑没法比,可响个五六枪也能撂倒两三个鬼子。鬼子工兵那两天让马立成练了活靶,虽不敢大摇大摆地破坏反坦克壕,可爆破还在继续,鬼子还在不断尝试突破鄂克春阵地。

大战在即1
馨涵:见信平安。自二十日日寇首次对鄂克春阵地进攻未果后,两天内日寇飞机轮番轰炸阵地,重炮将阵地翻了几遍,步骑兵则对阵地发起猛烈进攻。进攻像一轮又一轮的潮水,这一轮刚打退,后一轮又跟上,无休无止,像要拼光最后一人。面对日寇的飞机、重炮、战车,国军战士们将进攻日寇放近后贴身厮杀,景况极其英勇惨烈,吾深受震撼鼓舞,亦奋勇杀敌,敌寇一次次被击退。战士们极其疲惫,白天要与日寇战斗,夜晚则修复加固工事,天亮前才在战壕里抱枪假寐片刻……就此搁笔,防空警报又起,将要投入战斗!

  周简手启三月二十二日同古

  防空警报尖利地拉响,周简把硬皮簿放进包里,这边和弟兄们一起自战壕里仰头,云层里响起一片巨大的马达声。一双双眼袋青黑、血丝密布的眼睛望向那片云层,有人的脸上流露出惊恐。二十多架零式战机自云层里扑出,机关炮闪出的火光刺痛人眼。

  “隐蔽——!”有人在大声地呼喊,士兵们缩着脑袋蹿进防炮坑,有那手脚慢的被机关炮打成了几截。

  “日他娘!鬼子玩命了,今天出动这么多架飞机!”田永贵蹦达着拍打身上的肉屑泥巴,衣裳后摆还起了烟,边上的弟兄帮他拍灭了。

  “都检查一下身上的弹药,有不够的互相匀匀。”马立成看鬼子这架势,今天是打算全力出击。

  大伙正清点身上的子弹、手榴弹,段剑锋猫着腰仄进来,一溜弹道追着他的屁股溅到坑顶。段剑锋一身脏污破烂的士兵装,一柄飘着红绸的大刀插在背后,布军帽斜扣在头上。段剑锋在一线从不穿绿军呢,一是不想吃鬼子狙击手的枪子,二是他从骨子里就不想和弟兄们区分开来,弟兄们在哪和鬼子肉搏,哪就有段剑锋左突右冲的剽悍身形。段剑锋也很少戴钢盔,他说德国佬的钢盔扣脑门上就像个乌龟头,大刀片子一挥起来,扣着那玩意也不利索。

  “连长。”弟兄们稀稀拉拉地喊人,没人起来敬礼,他们早就习惯不管段剑锋叫长官。

  “都他娘的给我记住喽!除了狙击手,一律上好刺刀,和鬼子拼刺的时候不关保险,能开枪就开枪!”段剑锋这两天就照着“百米战术”打,鬼子的飞行员和炮兵只能干瞪眼。

  “连长,师里还不给运炮上来啊?鬼子的铁甲车可越来越多了!”连里的哨牙问。

  “没炮就不打鬼子了!?”段剑锋牛眼一瞪,转身往下一个防炮坑跑。其实段剑锋心里也急,拿弟兄们的血肉之躯去挡坦克,哪回他的心都跟刀扎一样。为炮的事,他几次在电话里跟郑庭笈粗着脖子喊,有什么法子,师里大部分辎重都还没运到同古。

  
  

大战在即2
“排长,你说鬼子和咱对刺刀的时候为啥退子弹?”牛牯问边上的马立成。

  “说是他们有啥讲究,好像是个‘武士道’啥的。”马立成拿着块布擦枪,干擦,这样不伤枪,他对这事也犯迷糊。

  “啥‘武士道’?我看鬼子一个个都是驴操出来的,全是驴脑子!”田永贵从不和鬼子正面对刺刀,一是鬼子突刺凶悍,实在弄不过;二是枪子比刺刀快。田永贵有把西班牙造大腰鼓,一到白刃战的时候,田永贵就把大腰鼓捏手上,抽冷子开枪。几年下来,死在田永贵冷枪下的鬼子不在少数。

  “鬼子打起仗来鬼得很,只要能打赢,啥丧尽天良的事不敢干!和咱对刺刀就‘武士道’了?这里头还是有咱不明白的道道。”杨玉成捏着旱烟锅说,一张沟壑纵横的黑红脸膛在烟雾里隐没。

  “昆仑哥,你说为个啥?”狗蛋脸上写着佩服,早不敢以老兵自居了。岳昆仑摇摇头,目光移向周简,好几个兵都望向周简,这种弯弯绕的事情,在连里大概也只有周简知道。

  “根据日军《步兵操典》的要求,士兵在进行白刃战前必须退完枪膛里的子弹。至于为什么退子弹,这要从日军的三八大盖说起。三八大盖初速高、弹道稳定,这也造成了创口缺陷,子弹在身上一穿两孔,穿出后还能射人,后挨枪的比前一个受伤还要重。据日军军部统计,拼刺实战中士兵开枪,误伤的自己人比被敌人杀伤得要多,加上对士兵拼刺能力的信任,所以规定白刃战前退弹。国军的《步兵操典》对冲锋准备的规定是:关保险、落标尺、上刺刀,但我们的刺刀钢口没有日军的好,枪身也没有三八式修长,硬拼刺刀我们吃亏,所以在实际作战中不关保险,能开枪就开枪。”

  周简一通分析,弟兄们眼都直了,嘴里“啧啧”地赞,原来这里头有这么多道道。如果和鬼子刺刀见红的时候不开枪,还真是有点悬。大部分弟兄是抓丁来的农民,握枪像握锄头,拼刺就像挖地,鬼子对拼刺的训练却下了狠力,士兵的营养也好,突刺的时候爆发力惊人。他们亲眼见过,鬼子三个老兵品字形站位,能顶住七八个弟兄的围攻。

  说到用刀,岳昆仑睃大刀一眼。大刀坐在坑道一角,也不搭话,一下一下地往六环刀的刀把上缠绳。缠绳是避免刀把被血浸透了打滑,绳是细麻绳,透着油亮的酱红色,也不知道吸了多少鬼子的血。岳昆仑伸手摸摸后面的刀把,那把东洋刀他总随身带着,在后背斜插,反手就能抽出。这把刀岳昆仑觉得顺手——刀把长,可以双手抓握,很得劲,刀身比其他东洋刀短了一截,和弟兄们使的大刀片子差不多长度。“一寸短,一寸险。”爷爷和自己这样说过,咏春拳本就是贴身短打,这刀适合自己。岳昆仑正胡乱琢磨,观察哨传来了警报。

  “鬼子上来了——!”哨兵的声音里有恐惧。

  岳昆仑和几个弟兄趴上观察口看了一眼,心里凛了一下。阵地前沿鬼子三十多辆坦克一字排开,数不清的步兵排成散兵线跟随左右。

  三月二十三日,日军集合两个联队的兵力向缺乏反战车武器的鄂克春阵地猛扑,想一举击溃国军阻击阵地。二十多架飞机在鄂克春上空来回轰炸扫射,二十多门大口径野炮把鄂克春轰成一片断壁残垣,几十辆坦克铺天盖地而来,隆隆的履带声似乎想碾碎阻挡在前边的一切障碍。

  598团静静地潜伏在掩体里,一颗颗炸弹或近或远地爆开,他们已经丧失了听力,只感觉身下的大地一阵阵地抖动。近点,再近点,所有的人都在盯着逐渐接近的鬼子,在等待鬼子进入射程。他们不知道如何用血肉之躯去抵挡如此多的钢铁巨兽,他们面对鬼子吹枯拉朽的飞机大炮也感到恐惧,但他们此刻没有自己,他们早将自己的身躯交给了男人的责任,他们早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战友的信任。一双双眼睛晶亮地望向前方,一扎扎集束手榴弹提在手里。来吧!让我的身躯和坦克一起毁灭;来吧!在轰天的爆炸里有我们中华男儿的荣光。 txt小说上传分享

罪恶零式1
尽管日军白天填,国军晚上挖,反坦克壕还是被开出了一道四五米宽的缺口,鬼子的坦克群不能全面展开,只能一辆辆鱼贯而过。大沟北面的土堆过高,第一辆坦克车头整个翘了起来,暴露出装甲防护薄弱的底部。阵地上唯一的一架平射炮轰然开火,一发炮弹准准地打在坦克的腹部,坦克爆出一团火光。日军几十辆坦克被堵了路,干脆和十几门92步兵炮一起,沿着大沟排开,炮管平平地指了过来。密集的炮弹平射在掩体上,随着一声声巨响,一个个土木掩体被轰碎,人体零件裹着泥土木屑在空中飞舞。几轮炮击过后,鬼子的步兵贴着炮火延伸从大沟缺口往阵地方向冲锋。一线守军依然不动,他们是敢于和鬼子刺刀见红的队伍,只要坦克过不来,鬼子进了百米他们就贴上去肉搏。阵地纵深的迫击炮此时齐声开火,一发发榴弹砸进鬼子的冲锋队伍里,一炸一圈血肉。榴弹落在坦克上爆开,铁甲发出当当的声音。迫击炮虽然虽然炸不开坦克,可巨大的冲击力足以震晕坦克手。随着几辆中弹坦克的趴窝,日军的飞机开始对暴露的迫击炮阵地俯冲扫射,日军队伍后方的重炮阵地也同时调整射击诸元,一发发重磅炸弹呼啸着砸向迫击炮阵地,迫击炮阵地被摧毁了。

  鬼子的步兵已经冲到阵地前沿不足60米,眼见就要进入手榴弹投程。鬼子的坦克停火,炮弹也离开了前沿阵地,开始朝后打火力延伸。岳昆仑能清晰地听见脑袋里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枪膛里的一颗子弹蠢蠢欲动。

  “打!”段剑锋率先开枪,一直没有暴露的重火力点交织出一张密集的火力网,冲锋的日军一茬一茬地倒下,濒死的士兵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在死亡面前,再训练有素的士兵,都是一样的心情。日军并没有往回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冲锋,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踏着战友的尸首往前扑。日军打红了眼,竟然不顾冲锋士兵的死活,炮弹雹子一样罩向国军第一道战壕。被一发发炮弹撕碎的,有国军的士兵,也有自己的士兵。

  随着两轮手榴弹的投掷,嘹亮的冲锋号在阵地上吹响,国军士兵亮着雪亮的刺刀跃出了战壕,气吞山河的冲杀声激荡起每一个战士的豪情。两边的军队像海潮一样迎头撞上,激起更加汹涌的波涛,数千人交缠在一起相互绞杀,是多么波澜壮阔,又是多么残忍血腥。此时的飞机大炮坦克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只能观望这场刀刀见肉的白刃战,观望这台巨大的绞肉机。

  日军士兵在刺刀拼刺中很快显示出了优势,每次突刺,手臂上都带出训练有素的爆发力。平日良好的营养,造就了他们优秀的身体素质。相比之下,国军士兵别说营养,就连正常的伙食都经常断顿,大部分兵士脸上都带着青黄的菜色。虽然中正式对三八大盖有可以开枪的优势,但那也只有一枪,手动步枪决定了他们必须拉次大栓才能开下一枪,鬼子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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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零式2
粗壮敦实的鬼子军曹,一个格挡,一个突刺,锋利的刺刀捅进一名国军士兵的胸膛。巨大的痛楚扭曲了这名士兵的脸,士兵一手捏住胸口的刺刀,一手茫然地朝对面的鬼子伸去。那大概是他逐渐模糊的意识里最后的挣扎,他多希望能掐碎面前这张狰狞扁平的油脸,可是,距离太远了,他被刺刀牢牢地钉住。军曹一声嗥叫,枪把一拧,刺刀在胸膛里转了九十度,国军士兵的肺部瞬间撕破,气体和最后一丝力量一起泄出,绝望和痛苦定格在他涣散的瞳孔中。军曹一脚蹬上士兵身体,刺刀从身体上脱出,一腔滚烫的热血溅入空中。军曹瞪着通红的双眼寻找下一个目标,倏然感觉有人从后背贴上,军曹肌肉猛地抽紧。没等转身,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脑门,坚实的手臂肌肉擦过他的脸颊,这是他此生最后的感觉。一柄利刃从右肩跟上,把他愤怒的吼叫割断在喉管里。那柄刀是这么快,那柄刀是这么凉。刀刃舒服地滑过喉部,他倏然感觉轻松了,他的身体飘离了炎热干旱的缅甸,好像回到了北海道的海滩上,凉丝丝的海风吹透全身。“真是凉快啊……”他的心在轻轻地呻吟,他应该喝一杯清酒,再吃上口新鲜的鲟鱼刺身。他的心智又突然清晰,他竟然看见了自己的脊背,怎么会那么多血啊。一片血色里,他看清了那张脸,黝黑削瘦、轮廓刚硬、锥子般的眼神。岳昆仑一松手,军曹的尸首倒下,脑袋连着一层皮,以怪异的角度看着他。岳昆仑眼神扫过,连长、排长、班长、大刀、田永贵、牛牯,就连那个书生周简和小屁孩狗蛋,都在和鬼子拼命——连长的大刀片子钢火不行,怎么就卷了刃;排长枪法好,拼刺也不孬,咋又换回中正式了,还是不舍得拿那杆三零步枪和鬼子拼刺吧;班长那么老成持重的人,砍起人来也嗷嗷乱叫;大刀,还真像把大刀,人和六环刀都融一块去了,刀光卷到哪,哪就砍翻一圈鬼子;田永贵这个货,趴死人堆里装死,抽冷子就冲鬼子背后开枪,那把大腰鼓还真不错;牛牯抡刺刀像挖地,鬼子哪是被他捅死的,是被砸死的吧;周简一看就是科班出身,格挡突刺都有板有眼,步法也不乱,就是手上劲道弱了点。嗨!想什么呢?人家满肚子墨水,打小没干啥体力活,能打成这样就值得佩服;狗蛋好像有点顶不住了,裤裆咋都湿了?牙口真好,一口就把鬼子耳朵撕下来了……所有的意念也就在霎那闪过,一柄刺刀挟着风声捅向岳昆仑侧腰,岳昆仑贴着刺刀一个急转,左手握住对方枪把,右手跟了上去。刀刃轻快地没入对方身体,又飞速地带出。岳昆仑没空看被他瞬间捅翻的鬼子,他冲狗蛋那边扑了过去。狗蛋嘴里叼着一片耳朵,正被一个鬼子骑在身下。鬼子双手握着匕首往下用力,狗蛋托着鬼子的手,脸憋得通红,刀刃正一点一点地贴近他的心口。

  刀刃慢慢地刺进皮肤,割开肌肉,狗蛋几乎已经感觉到冰凉的匕首绞进心脏,力气在一点点地散开。狗蛋还是用力托着那双手,他还没娶媳妇,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哪能就这么死了。他年轻的脸上浮起一丝哀求,他痛恨自己居然在向鬼子讨饶,可他真的想活下去。鬼子刻板的脸上露出讥讽,嘴唇撅了起来,像哄孩子一样发出“吁吁”的声音,好像这样就能让这个###孩子放弃抵抗,接受他应该接受的死亡。狗蛋绝望了,鬼子粗壮的身体遮住了天空,他想再看一眼天空的色彩,再看一眼那些缓慢移动的白云。财主王老瞎家的那群羊也不知道在不在了,他放羊的时候就经常这样躺着,望望天空,望望云彩,直到眼前游动起蝌蚪一样的亮斑。现在他眼前也出现了亮斑,他再也没有力气了,他打算放弃了。死了就再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了,死了也不用扛枪打仗了,狗蛋这样想着,眼皮慢慢地耷拉下来,手也慢慢地松开。

  狗蛋舒服地躺在地上,甚至想伸个懒腰,可心口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痛,一股温热甜腥的液体喷在他的脸上。狗蛋被喷得一激灵,眼睛猛地睁开,坐在他身上的鬼子没了脑袋,岳昆仑双手握着刀把杵在鬼子身后。

  “我没死!”狗蛋惊喜地呼喊,匕首只扎进他心口半寸。

  岳昆仑嘴角一牵,像是在笑。狗蛋脸上的神情突然凝结,两个端着三八大盖的鬼子正从岳昆仑背后扑上。狗蛋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岳昆仑一拧腰,双手借着腰力往后斜劈。两声脆响,一串火星,两个鬼子握着半截枪把顶到岳昆仑身上。岳昆仑一脑门猛磕上一个鬼子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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