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点不容易集中。“砰!”哎呀,怎么才七环啊?
信任与约束,“满天星”的一战成名(3)
“知道你为什么打不准吗?”白云飞对他说。
“为什么?”
“你有一个毛病,应该说是一种习惯,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就是五个手指同时放松,又同时抓紧。食指扣压扳机的那一瞬,下意识地连带其余四个手指握紧枪把,一松一紧的过程破坏了你的瞄准线。”
“哦,是这么回事。那你眼睛总睁着,目标点是怎么集中的?”
“咔嗒!”白云飞换上新弹夹,又说:“两只眼睛瞄,视野开阔。一只瞄准,一只观察外界变化,如有突发情况,立刻转向,改换目标!”
高鹏用胳膊肘捅了捅陈成,“这小子知识面还挺广。”
“嗯。”陈成点了一下头,看着白云飞专心射击的样子,似乎忘了昨晚的事,是我多心了?想起他承诺时的样子,也许我应该信任他……继续练枪。
中午的时候,###回到了“龙城”号,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潜艇部队重创奥马利克联邦海军第三航母战斗群!令大家尾随不断,追问着细节。###笑得合不上嘴:“你们别问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得到情报后的一场伏击战,等范司令员回来你们问他吧。”
“得到情报?那为什么不派咱们去啊?”高鹏问。
“谁知道情报是真是假?‘龙城’号这么个大家伙,去了太危险,潜艇还是很适合的。”陈成答。
###见众人散去后,把高鹏和陈成叫到了身前,小声地跟他们说:“跟你们打个招呼,可别跟别人说啊!我从‘前指’回来时,看到了总部回电,是给范长城和李亚民的,说批准了他们的作战计划。我猜,咱们可能会有大动作。”
“是嘛!”高鹏脑子转得飞快,“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干掉敌第一舰队?”
“不知道。”陈成也在想,可想不出会是什么。
果然,傍晚时分,晚饭之前,雷明召集飞行员到一号会议室,还请来了外科主治医师唐男。雷明很谦逊地问:“唐医生,能不能给我们大家讲一下,你所知道的外科手术是个什么样子的?”
“嗯,怎么说呐,外科手术其实就是治疗疾病的一种手段,比如摘除肿瘤……”唐男不知雷明用意,尽可能解释清楚。
台下,飞行员听得都很糊涂,外科手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高鹏趴在陈成耳边,小声地说:“今天是不是又讲如何自救啊?该不会让咱们学做手术吧?”陈成也是一肚子莫名其妙,“那飞行服里还要带手术刀,就怕还没被敌人打下来,自己先弄得浑身是伤了!嘿嘿……”而后排的白云飞更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最后,唐男讲道:“事实上,外科手术是很危险的,可以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同时也可以断送一个人的生命。”
“好了,谢谢。”雷明要的就是这句话,转过身冲大家说:“我请大家记住这句话:外科手术是很危险的,可以挽救一个人的生命,也可以断送一个人的生命。”
送唐男离去后,雷明重新走上讲台,这才将整个作战计划全盘说出:“奥马利克联邦海军的盟友卓普恩海军不宣而战,入侵我领海领空,击沉我一艘护卫舰,重创我一艘驱逐舰,我们要用‘外科手术’的打击方式还以颜色,目标是卓普恩海军的骄傲——两艘刚刚下水不久的新型导弹驱逐舰。行动代号:手术刀。”
听了雷明的作战计划,心不在焉的白云飞也一下瞪大了眼睛,心在瞬间变得像负债般的沉重,思绪像扯乱的线团,多少事一下子都涌进了大脑。
所有飞行员都吃了一惊,接下来,便是如饥似渴地听着。
与别人的激动不同,白云飞听得更认真,就像被磁石吸住了,晶亮的眸子随着板书和路线图而游动,许多想法在脑子里像火花似的一个个爆发,然后又一个个熄灭,忽然双眼会聚灵光,富有强烈情感的目光似钉子一般扎进海图:爷爷的仇可以报了!
飞行员作战会议在一个小时后结束,大家都舒心畅快地走出会议室,仿佛在大家眼中,作战计划就像一个美好的远景,已经遥遥在望了,让人激情澎湃,是饭前最好的开胃药!
晚上,白云飞问徐腾:“你恨不恨侵略者?”
“恨!当然恨!没有不恨的!哎,你问这个干吗?”
“我怕你到时候会心慈手软啊!”
“呸,心慈手软?我巴不得炸它个稀八烂呐!”
白云飞听着,笑了,笑得又是那样的不让人放心。
红日东升,穿着各色信号服的舰面人员围在一架架全副武装的战机前穿梭奔忙,精神饱满的飞行员们来到飞行甲板,迎着朝阳,沐浴着光芒,迈开大步,踏着晨曦,充满了阳刚的力度,战前的实飞模拟演练开始了。
训练中,陈成发现,若按计划,我们发射完导弹就该立刻撤离战场,可是导弹若被卓普恩海军成功拦截,那我们该怎么办?料敌从宽,这的确是个问题。十几个人的作战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是啊,如果卓普恩海军的战斗力超出了我们的想像,我们怎么办啊?
信任与约束,“满天星”的一战成名(4)
忽然,大家听到了白云飞充满自信的声音:“哼哼,我会用我的机炮,把卓普恩海军的雷达打烂!然后,你们再用导弹攻击!”
(三)
攻击前半夜。
卫星监控、天气预报、情报核实、战前准备,一切都是那么精准和细致。
远洋舰队保持无线电静默,缓缓驶向某秘密海域。攻击时间、参战飞机和飞行员都已定下,六架飞矢、四架“飞虎”,十四名飞行员(“飞虎”为两人,飞行员和导航员),长机是高鹏。
“龙城”号简报室,雷明面对着十几张严峻的面孔,通报最新情报:“目标二舰现侵入我领海十余海里,在其后有一支6舰组成的支援舰队。我们采用迂回飞行,绕过敌人预警正面,从侧后方包抄攻击。记住,你们在解决战斗后,要迅速撤离……”最后又严肃地说:“我再重申一遍纪律。要像动手术一样,既要摘除毒瘤,又要避免大出血。明白吗?”
“明白!”
雷明转而一笑,风趣地说:“我要提醒大家,从现在开始不要喝咖啡或其他什么饮料,免得在飞行时膀胱发胀。”
“哈……”幽默令大家放松,但那种紧张严肃的气氛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
在一张张紧绷的脸中,陈成独有的幽默不减:“其实,大家不用紧张,要知道,奥马利克联邦海军就是个纸老虎,一捅就破;卓普恩海军呢,就是个处女膜,捅破了就搞定了;而我们WM海军就是个马蜂窝,谁捅谁麻烦!”
高鹏被逗笑了,但是笑容收起的时候脸上却很僵硬,发现自己几天前的兴奋消失了,剩下的忧郁和焦虑在反复折磨着他。战斗若是打响,他会勇气倍增,一往无前,可是现在要等待战斗的到来,却情绪紧张,焦躁不安。
大家离开简报室时,高鹏与白云飞碰了个对面。任务临近,高鹏本想说点什么,可白云飞跟本不与他说话,看也不看他,高傲地从他身旁走过,完全一个不合作姿态。这让高鹏想起了几天前的“长机之争”。
几天前同样是在这个简报室,雷明在白板上写下高鹏、陈成、段宇、白云飞四个候选人名。之前,有人提议长机的人选能不能发挥一下民主,因为大家相互之间更为了解。雷明也没多想,便答应了。
高鹏在想,长机,一个编队的脊梁,自然要有威信的,上下服气,能服众的。自己是天光中队队长,第一批上舰,表现一直优秀,飞行技术也称一流,而“飞矢的首席试飞员”更增加不小的砝码。就算论资排辈,自己也是有一定竞争力的。况且,这次行动非同寻常,倘若成功,必将把自己推向荣誉的巅峰,那么儿时的英雄梦就实现了!长机,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白云飞也在想,长机嘛,一定是最好最优秀的飞行员。开战以来,自己的战绩有目共睹,“明克之败”,他是惟一的亮点;“8比24”,全靠他力挽狂澜;目前击落敌机的数,远远高于其余三人;对地攻击又是自己和“飞虎”的强项,这些优势无人可比,长机之位绝无旁落之理。而且,自己不比别人,身负家仇国恨,为了爷爷,长机,势在必得!
对此,陈成和段宇倒并不是很积极。陈成随和,与世无争。段宇觉得这么好的锻炼机会应该给年轻人,自己毕竟年过四十,飞不了几年了。
“这是长机的候选人,你们看看谁更合适。”雷明的话没讲完,一名参谋走了进来,说:“雷参谋长,范司令员叫你去一趟。”
“好,我马上去。”雷明答应了,又对飞行员们说:“你们选吧,选出了告诉我。”
“我选高鹏,天光中队队长,有多年长机经验,作战经验丰富,驾机技术出色!”雷明走后,座位中传来一声吼。高鹏扭头一看,是岳征,东北汉子,够兄弟!
“我也选高鹏!”听着同伴们响亮地喊着自己的名字,高鹏只感神清气爽,觉得现在比任何一个时候都高大。另一边的白云飞却气出鼻腔,发出很轻的一声“哼”,不屑神情达到极致。
“队长就了不起了,云飞还是天鹰中队队长呢!比高鹏强多了!”杨淼、李可看不惯了。
“纪律啊!纪律!这是关键的作战任务,长机绝不能选一个不守纪律的人!”
天光中队的人与天鹰中队的人争论不休,场面有点乱,赵辉只好以老资格的身份站了出来,主持公道:“好了,都别争了,我看投票吧,怎么样?一轮一轮淘汰,直到一人胜出为止。”
“好!投就投,谁怕谁?”岳征气呼呼地坐下。
投票开始了,天光中队的人投高鹏,天鹰中队的人投白云飞,暴风雪中队大部分是高鹏在海航二师的战友也投给了高鹏。结果,由于“飞虎”有两个中队,二十四架飞机,一架飞机有两名飞行员(驾驶员与导航员),占有绝对人数优势,导致暴风雪中队的人全都投给高鹏也无济于事。白云飞以48比28当选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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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与约束,“满天星”的一战成名(5)
然而,雷明从范长城那里回来后,却向大家宣布长机已经由舰队作战指挥部敲定,是高鹏。峰回路转,高鹏自然精神爽,把长机宣言讲得铿锵有力。白云飞连一半都没听完,冷笑一声,弃座而去。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可以理解,一开始说选,选后又不承认,放在谁身上也都难接受。
谁知到了下午。白云飞巡航返舰后,忽然发现甲板上高鹏正与飞机机械师讲些什么,好像飞矢的某些地方不对劲,而他们站的位置正好在弹射器的弹射轨迹上。眼中坏光一闪,转身走向了弹射指挥台,一边假装与弹射指挥官聊天,问控制面板上一个个按钮都是管什么用的,一边用余光注视高鹏的动向。
“这就是管弹射用的?”
“啊。哎,不能按!”弹射指挥官眼见着白云飞按下了弹射按钮,大叫制止,已来不及了。“轰!”一声巨响,似小车的弹射滑块,以每小时200公里以上的速度撞向高鹏他们,甲板上一片惊诧神色。
飞机机械师见蒸汽之中滑块疾驰而来,竟不知所措。还是高鹏反应快,一把推开他,自己也向后一跃,滑块擦着腿飞快滑过,两人倒地。呼拉一下,大家都围了过去。
看到高鹏的狼狈相,白云飞一脸得意,正要离去,却被岳征一把抓住。
“就是他!就是他干的!别想跑!”岳征就像抓贼一样大叫。顿时,白云飞被千夫所指。范长城大怒,一气之下,把白云飞从任务名单中抹了下去。同意选长机的雷明也受到了范长城的严厉批评:战场不是讲民主的地方!
还是###劝高鹏高姿态一些,主动向范长城要求让白云飞回来参加行动。再加上杨兴华、雷明、段宇等人的力保,范长城终于网开一面,但要求白云飞必须立保证书,并且向高鹏道歉。
事情就此了结,大家以为都过去了。谁也没想到到了攻击的前夜,白云飞还是有情绪。高鹏深感长机的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闪失,找到了雷明,说明了他与白的关系僵化,及白的不合作态度。
“我不是怕别的,我就担心白云飞,我怕他会闹别扭,万一拒绝执行我的命令,而使整个计划出差错,这个我责任实在承担不起。我看能不能换下白云飞?”
高鹏说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但临时换人也不可行,雷明也感到问题的严重,考虑了许久,决定再找白云飞谈一次话。怎么谈的,谈了什么内容高鹏并不知道,只是雷明过来告诉他,问题解决了。
“你是怎么跟他谈的?”高鹏问。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随便聊了几句,最后说大家都还是很相信他,就这些。”雷明答。
“啊?这行吗?”高鹏心里说:就说了这么点,能管用吗,那可是白云飞啊!
“嗯……”雷明琢磨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很认真很郑重地说:“信任,就是最好的约束!”
高鹏哑然。
攻击后半夜。
飞行员们安然入睡,宿舍走廊空荡无人。突然,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但这不是调制米酒的陈成,而是神态诡异的白云飞。白云飞溜进了掌管战斗机弹药分配的计算机机房,没过多一会儿,又溜了出来,回到了自己宿舍。
宿舍区又安静了。
攻击发起前一小时。
海面上,远洋舰队的舰只高速前进,下面远远地传来海水哗哗的撞击声。
夜空飘着淡淡的薄云,北斗七星挂在左舷尾部的上空。飞行甲板上,刮着寒冷的侧风,月光在机翼上闪烁。甲板上的方井里,升降机上上下下,看上去极小的人和机动车在把飞机拖来拖去。舰面人员紧张忙碌,各色荧光服熠熠发亮,像一个个飘动的光影,裤腿被风刮得啪啪作响,但没有人感到寒冷,反而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
雷明来到舰桥,望着下面的飞行甲板。紧张与激动让他一晚没睡,一个人在作战室,踱步,核对情报、攻击时间、路线图,再踱步,再核对,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磨到了现在。看看表,还有一小时,可是天怎么这样晴啊?现在的能见度,比任何一天都好!真不敢相信,半小时之后便会大雾弥漫?
这边,飞行员起床洗漱,作出发准备。高鹏与陈成边准备边相互安慰:
“没事。想一想我们参加了多少场战斗,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是啊,数一数也十几场了,没什么可怕的!”
“就是,没什么可怕的!等回来,咱就可以喝米酒了!”
“对,回来就可以喝米酒了!”
而这时,白云飞却抽空来到忙碌的机库。指挥官按着武器清单,分配着导弹。四五个兵一簇推着载有数枚导弹的小轮车滑向不同战机,然后几个人同时抱起一个重达千磅的家伙,憋住一口气把导弹挂在战机翼下,与战机武控系统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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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与约束,“满天星”的一战成名(6)
大家都很忙碌,谁都没有注意到,“飞虎”11个外挂点满载,除了反舰导弹、空对空导弹,比其他战机多了两枚反舰导弹及炸弹。指挥官手中的清单,令白云飞心中的得意爬上了嘴角,又看了一眼炸弹,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转身离开了机库。
攻击前半小时,下弦月在天的一角露出来,出发的战斗警报在刮着风的飞行甲板上回响。
全副武装的战机升至甲板,那翼下的铅灰色弹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