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酒楼的菜也不差,还物美价廉。”大喜媳妇听着听着又插了一句,道:“孟公子不信可以亲自去河沿镇打听打听,还有专门慕名而来吃我们家羊汤、杂碎的呢!”
提起这个,大喜媳妇一脸的与有荣焉。
高香寒浅笑,也道:“百味轩这么大的名号,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当然,我们店虽小,却也有精华所在,若是公子感兴趣,我想邀公子去看看看。”高香寒眼角眉梢都透着自信,又低声询问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可否贵脸?”
空口无凭,眼见为实,若是他肯走一遭,好好的招待他一桌,就算定他会同意这次的合作。
孟仲卿听的一脸的轻松自在,看她的样子倒是十分自信,不过他可是出了名的嘴巴刁,邀请前,难道谢就算。打听一下?
“这店是家父的,要邀请,姑娘也应该是邀请家父才对。”孟仲卿眼神略带玩味,又道:“再说,我做的可是瓷器生意,对酒楼的生意向来不感兴趣立*
“对酒楼生意不感兴趣?难道公子对赚钱也不感兴超?”高香寒淡然的笑着,道:“作为商人,难道不该是唯利是图?公子应该不会才巨绝赚钱吧!”
孟仲卿开怀哈哈笑了起来,道:“那是自然,银子可是好东西。”又道:“只是我能得到多少好处?我可是胃口很大,少了,只怕我未必会放在眼里。”
胃口大,我比你胃口还大,高香寒腹诽着,口内却道:“所谓胃口大,不过是没打成共同的利益罢了!达成了共同的利益,就算区区十两银子,吞下去了,那也算胃口大。”
“好好好……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说话。”孟仲卿拍了拍巴掌,赞道:·吱姑娘说话句句都戳中重点,又不失真诚,和这样的人合作,我想应该也不会不愉快。”
高香寒其实早就暗暗捏着一把汗,听孟仲卿这么一说,悬着的一颗心,才略略放松了一
些,一面又讪笑道:“孟公子真是抬举我了。”
大喜媳妇头颅微低,说来说去,这不又说到…起去了,哎…和这样的人合作,她怎么都觉别扭。没办法,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为了那四进四出的宅子,还是忍一忍吧……
“这样吧!明儿我正好有时间”孟仲卿眼波微动,沉吟道:“你留个地址,我直接去你们酒楼找你。”
高香寒没想到他答应了下来,一时眼睛晶亮,声音也提高了些,激动道:“真的?公子真的肯来我们酒楼做客?”
孟仲卿看着她的表情,心情莫名的好,那时的不愉快也一扫而光,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可一项是说话算话,从不食言的主。”顿了顿又略带玩味道:“不过我的嘴巴刁,若是你们酒楼的菜现在我的胃口,那谈合作的事情……”
孟仲卿没有再往下说,高香寒知道他这是在顾忌她的脸面,她很感激他的体贴,便也笑道:“没关系,失败乃成功之母,就算谈不成生意,至少咱们还能在一张桌上吃饭,就算有缘分。”
说出“缘分”二字,高香寒又觉就算,毕竟这是古代,男女间讲缘分,似乎总有些暧昧不清……
果然,孟仲卿面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尴尬,道谢像很受用,看得高香寒真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巴。
来这里都三年了,对于男女大防,有时候似乎总是会忽略,只希望孟仲卿别多想才好。
大喜媳妇听着也觉有些不对劲,好好的扯什么缘分,怎么听怎么像对人家孟仲卿有意思似的……
好在孟仲卿是个体贴的,见高香寒脸上闪过的尴尬,忙干咳两声道:“五湖四海皆朋友,有缘都是朋友。”旋即又端起桌上早有些凉了的茶水,笑道:“来,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高香寒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脸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将茶碗放在了唇边……
秋天的天说变就变,本来道谢好的天,忽然间就阴沉了下来,沉的好像要塌下来一般。
高家院子里,云雀和苏子谦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院子里晒好的山核桃。而安安随着二爷,也正将院里的干柴火往厨房内搬。
高香寒是一大早走的,而二爷和苏子谦却是晌午来的。
“叔叔……我娘说这些……干柴火要放到这个木箱里。”安安像个小跟屁虫一般,手里拿着两根柴火,仰着头,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二爷,道:·(娘于兑…家里的东西要随手放好,这样……等用的时候,就会很快拿过来用。”
“哦?”二爷听的一阵好笑,眼眸水一般的温柔,道:“我听安安的”一面说,一面将一捆柴火放在了临窗的一个大木箱子内,道:“这样行吗?”
安安睁着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见二爷放的道谢,这才点了点头,道:“对,我娘就是这么放的。”
二爷看的一阵开心,这傻小子,还真是懂事。
“那你母亲道谢你什么了?”二爷蹲下身,将安安现在了怀里,趁现在只有他们爷俩,现在鞅跺的把握机会,和他多多亲近才行
安安双手搂着二爷的脖子,一脸的开心,歪着小脑袋献宝似的道:*(我娘还教我写字。”
“哦”二爷饶有兴致的浅笑着,一手轻轻的摸着安安柔软的头头发,温声道:。更新快)“那你能写几个道谢叔看看吗?”
“当然能”安安相当的自信,眼眸如太阳一般,照亮了整个厨房,又道:“走……我的笔墨在卧房的……炕桌上,我带叔叔去看
言毕,安安放开了搂着二爷脖子的双手,刺溜一下从二爷的身上滑了下来,拉了他的大手就算卧房去。
谁知刚一出门,一道闪电划过,又是一阵沉闷的雷声,霎时间响彻了天际。
安安吓的立刻停住了脚步,小孩子最怕打雷天气,每到打雷天,安安都会窝在高香寒的怀里不肯出来。高香寒曾试图和他沟通过许多次,也曾试图给他讲雷声和闪电的形成过程,可他还是害怕。
“叔叔……我怕……”安安猛然转身,一下抱住了二爷
的腿。
二爷愕然,这孩子竟然害怕雷声。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每当打雷天气,酏怕的要命,总是躲在母亲的怀中不肯出来。
而每一次,母亲都会给他讲故事,或是温柔的唱歌给他听,只有听见母亲的歌声,他才能睡的踏实。
可是随着他长大,他却与母亲的隔阂越来越大,不经意间,似乎越走越远了。
二爷有些怅然,蹲下身子再次搂过了安安,。更新快)安慰道:“不怕,有叔叔在呢!”
“听屎蛋哥说**安安紧紧的搂着二爷,似是在寻求安全感,口内道:“打雷天……一定要有姑娘陪着。要是……要是没姑娘,老天就会来抓他去当……去当天上的童子的。”
安安幼小的身体有些颤抖,看来他是被屎蛋的话吓着了。
二爷却心疼无比,没有爹爹在身边,孩子就这般的没有安全感,备受欺负……rs
第二百零三章 儿子,我是你爹爹啊
二爷忍了心疼,将安安抱回了厨房,坐在了一条半旧的条凳上,柔声道:“安安,我来当你爹爹好不好?”
安安一脸愕然,陡然间睁着大眼睛望向了二爷,静默半响,方摇了摇头,撅着小嘴道:“我娘说了……我有爹爹……”
“你是有爹爹啊”二爷笑的一脸灿烂,柔声道:“我就是你爹爹。【阅】 ”
安安浅笑,并不相信二爷说的话,一只小手已经触及到了二爷笔挺的鼻梁上,咯咯笑道:“我娘说了……要是说谎,鼻子就会变长的,叔叔的鼻子要变长了哦……”
安安一面说,一面故意拿小手在二爷的鼻尖上轻轻瘙痒,笑声如银铃一般好听。
二爷心里一阵温馨,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道:“那你看看,咱们两个是不是长的很像?”
安安停了动作,仔仔细细的看着二爷的一张脸,看了看,却又立刻摇着头道:“不像,我娘说了,我和她像。”
这小子,口口声声都离不开他娘,二爷莫名有些吃醋,搂紧了小包子道:“总之,我就是你爹爹,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安安可不买他的账,立刻挥着小手,从他怀里探出个头来,义正言辞道:“我爹爹真不是叔叔,叔叔……叔叔就是叔叔,怎么能当爹爹?”顿了顿,又眨着大眼睛很认真的道:“要是叔叔是爹爹,那……那铁柱叔叔也是我的爹爹?”
小包子一脸天真无邪,却问的二爷哑口无言。
这一点,他必须承认。小包子像他娘。
思维很敏捷,而且堵的你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哎……照这个势头下去,认了小包子,还是一条很漫长的道路……
二爷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只能搂了小包子道:“好好好,叔叔不和你开玩笑了,不过你爹爹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把我当爹爹看。”
安安有些迟疑,可他还从来不知道喊爹爹是什么滋味,心里十分期待,犹豫了半响,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认真道:“那我是喊你叔叔……还是爹爹?”
二爷很高兴。当即道:“没人的时候你就喊我爹爹吧!”
小包子低了头,又认真的想了想,眸中闪过了一丝担忧之色,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叫叔叔吧……要是我爹爹来了,看见了会不高兴的。”
二爷扶额,好不容易哄的他有点动摇了,这才一眨眼,又回到原点了。
哎……这女人,怎么能把孩子教养的这么懂事。
若他不够懂事,方才他就已经哄得他叫爹爹了……
二爷一阵可惜。
不过心里却又暖暖的。至少在安安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爹爹的地位,这一点,让他很欣慰……
一大一小两个人静静坐在厨房内,听着窗外肆无忌惮的打雷声和下雨声,第一次,安安不再害怕。
二爷身上好像有魔力一般,让他莫名感到心安,小包子甚至忘了门外还在打雷。两个人就那么很轻松自在的说着话。
安安笑着。二爷也跟着笑,安安思索的时候。二爷也跟着思索,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
六里镇上,同样也下着大雨。豆大的雨点叮叮咚咚的落在地上,眨眼功夫,六里镇就变成了一片水泽之乡。
高香寒和大喜媳妇躲在几片房檐下避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不经意间已经打湿了高香寒的裙摆。
一层秋雨一层凉,寒风中,高香寒有些瑟瑟发抖,鬓边的青丝遇了雨水,也变成一缕一缕,打成了卷儿。
“哎呀……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和那个什么孟公子吃饭”大喜媳妇皱着眉头又往后靠了靠,看着黑压压的天,道:“这雨也不知道啥时候停。”
高香寒望了望天,心里也不踏实。
这雨要一直这样下,岂不是要发山洪?
“也不知道月仙她们回了马车没有?”大喜媳妇嘀嘀咕咕的,一脸的担忧。
“放心吧!月仙又不是小孩子。”高香寒蹙着眉安慰了一句,又道:“要是这雨不停,今儿晚上只怕咱们要找个客栈住下了。”
正说着,一辆马车穿过雨帘,停在了青石板路上。
车内的孟仲卿探出半个头来,隔着雨帘高喊道:“高姑娘,你们先上马车吧!”
他怎么会来?不是说回家去了吗?
高香寒有些纳闷,又不好意思上马车,便笑着摆了摆手道:“谢谢孟公子的好意!我们在这里避一避,等雨停了就走。”
“这雨下的这么大,一时半会肯定停不了。”孟仲卿见高香寒执拗,叹了口气,索性从车内跳了下来,也不打伞,冒着雨三步两步就跑了过来,道:“还是先上车吧,这么大的雨,容易着凉。”
高香寒望着孟仲卿被打湿的脸颊,心里一暖,也不好拒绝,只能道了声“多谢”,便拉了大喜媳妇上了孟仲卿的马车。
一上了车,孟仲卿便递了一块湖蓝色的织锦帕子,道:“姑娘先擦擦,沾了雨水容易着凉。”
高香寒有些不习惯,也不去接帕子,只谢道:“不用了,我这里有。”说着,随手拿出了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孟仲卿倒也不以为然,收回了帕子,往自己脸上擦了擦。
大喜媳妇有些看不习惯,她总觉这个孟仲卿动机不纯。尤其是方才递帕子的时候,她也在,他怎么只给高香寒一个人递帕子?
若是他心中没鬼,就该先递给她这个当大嫂的才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下这么大的雨,姑娘还要回河沿镇?”孟仲卿擦了脸,这才正色问道。
高香寒点了点头:“我是想回去”又道:“不瞒公子,我家中有个两岁多的儿子,我来六里镇,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姑姑,不回去,我有些担心。”
孟仲卿一阵愕然,她……成亲了?
可是怎么看,她的身上似乎都散发着少女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干净如水,怎么看都不像是已为人妇的女人。
可惜啊可惜……
也不知是那个男人这么有福气,能娶了这么出色的女人……
孟仲卿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笑道:“也是,家中有孩子自然是放不下心。不过……孩子的父亲呢?他父亲陪着不也一样?”
问出口,孟仲卿似乎又觉得有些唐突,立刻道:“我只是看雨下的太大,怕回去的路上不方便。”
高香寒倒也不以为忤,大大方方道:“孩子的爹爹死的早,如今只有我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孟仲卿大惊失色,要是早知道这个,他肯定不会多嘴,因皱着眉头道:“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高香寒一脸淡然,浅笑道:“我们的马车就在镇口停着,若是公子有空,可否送我们去镇口?”
“当然可以。”孟仲卿回了一句,一面又让车夫打马往镇口去。
看着高香寒脸上的淡然,和眼角的从容。孟仲卿心里暗叹,一个失去男人的女人,能活的如此出彩,还真是不容易。因为他心目中一直以来的寡妇形象都是面如死灰,整天怨天尤人的女人。可她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不卑不吭,潇洒自如……
如此想着,心里不免对高香寒又多了几分刮目相看。
一路上三个人都很沉默,车马一直到了镇口,隔着雨帘,只看见柳月仙搂着苏天成,在一家绣庄门口躲雨,大街上空无一人,并不见送她们来的马车。
大喜媳妇急忙跳下了马车,去看柳月仙和苏天成。
“怎么不见你们的马车?”孟仲卿探着头四处张望。
“这……我也不知道,说好让他等着的。”高香寒皱起了眉头,一面又道:“多谢公子送我过来,我先走了。”
言毕,便跳下了马车。
孟仲卿还想说些什么,可只看到了高香寒的背影……
“气死了……”大喜媳妇跺着脚,大骂道:“这人咋这样?亏得还多给了他银子,他咋能说走就走?”
原来马车夫见下了雨,不愿多等,便撇下了柳月仙和苏天成,自己先走了。
高香寒也气的直跺脚,这人也太不讲信用了,拿了银子都不好好办事,真是气死了……
可是气也没办法,谁让天下雨了呢!
“姑,现在雇车只怕也不好雇了,要不咱们先住下吧!”柳月仙冷的有些发抖,连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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