睑道:“风儿毕竟还有慧儿。褚家也是国之栋梁,总是要为褚家考虑的……”
皇上惊诧的瞥了容妃一眼,上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她出的主意,要打圆场,不让高香寒吃亏受罪的,这是怎么了?
“容儿,你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你给朕出的主意吗?现在怎么看你吞吞吐吐的?”皇上神色微动。皱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若是有,你只管说出来,朕和你想法子解决。”
皇上对容妃向来都很宠爱,容妃微微蹙眉,静默半响,方迟疑道:“其实……其实臣妾是担心……”她欲言又止,半响久久不语。
皇上急道:“你担心什么?”
“……担心那高香寒的清白。”容妃抿了抿唇,低低叹一口,望着皇上道:“皇上。您想想,她在外头住了三年,一个女人在外头三年。谁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若是……”她轻轻沉吟。道:“若是她在外面有点什么不好的风气,咱们风儿其实不是要吃亏?”
皇上听了,一脸的惊愕,这个倒是确实没考虑过。
帝王家的女人,清白最是要紧。
不过单看那高香寒,并不是那种不知检点之人。
轻轻摇了摇头。笑盈盈的携了容妃的手,道:“你想多了,风儿又不是小孩子,既然是他认定了,你还怕他识人不清?”
“……您不明白。当母亲的……当母亲的都怕自己的孩子上当受骗。”容妃娇媚一笑,眼底略略带着几分忧愁道:“臣妾还是想先查清楚的好。若不然,臣妾总难安心。”
皇上无奈的笑了笑,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只是孩子们也有孩子们的日子,能不过问的,你还是少过问。”
容妃点了点头,趁机道:“臣妾还有一事相求。”她眉心微动,目光幽幽道:“在高香寒的底细还没查清楚前,臣妾想把安安接到宫中来,臣妾会亲自教养。”
皇上听了登时摆了摆手:“这怎么行?纵然他是咱们的皇孙不假,可哪有让母子分离的道理?况且人家定国公家家教甚严,他又是跟着朕打江山的老臣,朕怎么能这么做?”皇上言辞坚定,不容置疑道:“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再说了,你先去查她的清白,若是有问题,你再要回孩子也不迟,”
容妃见皇上态度坚定,怕说多了会触怒皇上,亦不敢再说,只垂首道:“是,那就依皇上之言吧!”
容妃雷厉风行,从南书房出来后就派了几个得力暗卫去查高香寒在风山村的底细,又派了几个人去查黑鹰的底细,两个都不放过。
…………
二爷是巳时三刻进的宫,先去皇上哪里交了差。
皇上自然是不啬夸赞,着实的赞扬了一番,方让二爷去给容妃请安。
容妃早叫人备好了茶点,就等着儿子回来。
“回来了?这一路上可还好,顺利吗?”容妃笑吟吟的扶着二爷的手,不让他见礼,一面拉他坐下,慈祥道:“这次你运来了粮草,你都不知道你父皇有多开心,你也算是解决了他心头的一件大难事,母妃真为你高兴。”
二爷扬一扬眉毛,嘻嘻笑道:“这一次能如此的顺利,也多亏了寒儿想的法子,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就弄来粮草,要说功劳,也是寒儿的功劳。”二爷丝毫不掩饰对高香寒的欣赏,这次粮草的事情,基本都是高香寒办的,他只是从旁协助罢了。
容妃听二爷开口闭口都是高香寒,心下不悦,坐在绣塌上,睨了他一眼,喃喃道:“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你又何必往一个女人身上推?怕母妃不接纳她?还是想替她脸上贴金。”
容妃多少有些语中带刺,二爷能听出她母妃这是对高香寒有意见,不觉皱眉,放了手中的茶碗道:“母妃,您这是怎么了?寒儿……寒儿哪里得罪您了?怎么听您说话……”
“张口一个寒儿,闭口一个寒儿,她还不是你什么人呢,别叫的那么亲亲热热的。”容妃脸色一沉,敛眉道:“回到府上你还是多对慧儿好一点,让她早些给你生个儿子出来吧!”
二爷有些摸不着头脑,在枫山村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成这样了?
“母妃,您到底怎么了?寒儿到底是哪里得罪您了?在枫山村不是还好好的吗?您怎么?”二爷心里也有些不痛快起来,本来还开开心心的,现在完全被容妃给弄迷糊了。
他和高香寒两情相悦,而且高香寒为人处事都很好,对他也帮助很大,她怎么可能得罪他的母亲?
心里越想越觉得蹊跷,因拧眉道:“是不是秋慧和您说什么了?”
“你别乱猜……”容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道:“高香寒毕竟在外头三年,谁知道她到底……她到底是不是清清白白,我们宇文家可不会要一个不清不白的人来当儿媳妇……”容妃挑了挑眉,直截了当道:“她和她那什么哥哥是怎么回事?你能确定他们之间清白?”
二爷总算是明白了他母妃的用意。
原来她是担心高香寒的清白。
“……母妃,寒儿肯定是清白的,儿子信她一定是清白的。”二爷扬眉一笑,很肯定道:“她对儿子一心一意,不会有错,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我胡思乱想?”容妃一张娇艳无比的脸上登时有了几分冷意,道:“女人心,海底针,你又能懂几分?她在外面三年,你知道她都干过些什么?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二爷听了,一张俊脸上登时隐了孤寒和锐气,双眸微动,含了些冷清,道:“您信不信我不管,反正儿子信她。她是个好姑娘,是儿子有错在先,让她在外面白白吃了三年的苦,儿子从今往后必不会辜负她。”他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不让分毫,双眸内敛,黑白分明,道:“儿子不知道母妃是受了什么蛊惑,但是儿子要说一句,她现在有了身孕,您要是蓄意为难她,就是为难您的孙儿,您看着办吧!”二爷丝毫不退让,铁了心就是要高香寒。
容妃听的几乎呆了,不由变色,身子一怔,皱眉道:“你说什么……你说她有了身孕了?”
此言一出,她方想起殿内还有旁人在场,急忙屏退左右,急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几个月了?你确定是你的吗?”
二爷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怎么就不是他的了?
“……母妃说话未免太刻薄……”他目光冷冷的在容妃身上扫过,有了几分争锋相对之意,道:“寒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不是我的?难道儿子连这个都分不清了吗?”
容妃一脸悻悻然,她不过是怕她的儿子被人蛊惑而已。
真是没想到这个高香寒会怀上二胎,她皱眉喃喃道:“秋慧和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怎么就……”
二爷叹了口气,褚秋慧他从一开始就没用过心,也不想用心。
“总之,母妃,往后您少胡思乱想,寒儿确实清清白白,她现在都快三个月的身孕了,最是要紧的时候,您要是想着抱孙子,您就对她宽容点。”二爷不想再让高香寒受伤害,无论如何,在京都他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容妃长叹一声,脸上犹如霜打过的一般,登时失去了光彩。
本来她还怀疑高香寒的清白,想要弄个清楚,这下好了,人家又有了。
那可是她的孙子,就算不心疼这个人,也得心疼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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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恳求
“这事情还有谁知道?”容妃气的歪在了榻上,含怒向二爷道:“我要不是你母妃……我非打死你不可。【全文字阅读】”她咬牙切齿道:“你父皇尚未下诏册封,你们就……”她欲言又止,许是气急了,眼周一片赤红色,道:“你还说她清白,我看她压根就是个狐媚子,就是想勾引你上钩,好把你绑得死死的,留在她身边。”
容妃动怒也是应该的,毕竟皇上还未曾下诏,他们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若说安安是被人陷害才生下来的,可现在肚子里这个该如何解释?
两情相悦?
那也该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你呀……真真是糊涂啊!”容妃嘴唇轻颤,喃喃道:“依我看,孩子能留下……可是人……”
“怎么?您的意思是不让留人?”二爷听出他母妃话中的意思来,一时也动了怒。
他的父皇不是答应过他吗,只要运来粮草,就会让高香寒名正言顺,难道这是要失言?
“为人父母,您和父皇都允诺儿子要将寒儿给了儿子,母妃难道现在想反悔了?”他赌气道:“母妃莫非是想把安安接进宫里,然后让寒儿自己在定国公府上?还是要赐给她三尺白绫?毒酒?匕首?”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压迫着容妃,声音带着几分尖利,道:“从小到大儿子都是听母妃的,是因为母妃是儿子的生母,生养了儿子。但是安安也是寒儿的儿子。同为母亲,难道您就一点点不能宽容一下寒儿?”他轻叹一口,神色有了几分黯淡,道:“若是母妃非要拆散寒儿母子,或是拆散我们一家三口,那儿子……那儿子干脆陪着寒儿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也不愿意再让她受委屈……”
这话分明就是赌气才说出口,但是容妃还是听的一阵阵的心寒。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如今却要问了另外一个女人而离她而去……
“混帐东西。”许是气急了,容妃不由分说抬手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正中二爷的面门。这一巴掌下去,声音着实的清脆,二爷也没躲,只由着容妃打了一巴掌,右边的脸颊上登时有了几道清晰的指头印。
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上。容妃心痛无比,却强自道:“听你这番话,看来我这二十多年真真是白养你了。你身为皇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想着去闲云野鹤?你眼中还有没有你的责任?你心里还有没有天下万民?”她声音带了几分嘶哑。像是要裂开一样,指着二爷的鼻子怒道:“你去吧,若是你想与那女人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本宫绝对不拦着你,即刻你就出宫去。”
二爷并不言语,他不过是想保护他的女人罢了。并非想放弃江山,若是想放弃,他也不会一直争到现在。
二爷平一平气息,起身跪下,垂首道:“母妃。儿子这二十多年都未曾求过您什么,这一次。儿子只求您能公平的对寒儿。您说她不清白,您大可以去查,但是您不要过早的下结论,这样对她不公平。“
容妃站在地上,看向二爷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
确实,不管遇上什么难事,他确实都是咬紧了牙关自己闯出来的,她这个当母亲的,除了没让他有个好出身,真的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心里一阵阵的酸楚,眉头紧蹙,低叹一口道:“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我会查清楚了再说话的,你且起来吧!”
二爷听了,心里方稍微松了些,这才起身,目光紧紧的盯着容妃,语气恳切道:“母妃,寒儿真的是好姑娘,只希望您能别听别人的蛊惑,而……”
“行了,你不必再说,我知道了。”容妃摆了摆手,心里有些酸酸的,好不容易拉拔大的儿子,如今也开始因为别的女儿而顶撞她了。
心里闪过丝丝的失落感,幽幽道:“你先回去吧!去看看安安,昨儿个在宫里他还叨念你呢!”
“好,那儿子先告退了。”二爷心里有一丝丝的抽疼,最心爱的女人被怀疑了,而且怀疑她的那个人还是他最尊敬的母亲。
出宫的时候,步伐有些沉重,就这么心事重重的去了定国公府上。
高香寒刚哄着安安睡了觉,此刻正坐在床沿上想事情。
对于容妃的态度,她到底该如何应对?
是不是真的是高蕙兰挑拨离间的?
“钱妈妈,我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你给我说说高蕙兰和她表哥到底怎么回事?”高香寒想搞清楚高蕙兰的底细,看看她要是挑拨离间,动机是什么。
钱妈妈对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模模糊糊也知道些,便将高蕙兰的和她表哥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她叹道:“三小姐你是不知道,其实她那个表哥就是个无赖,这仗着自己有些才情,样貌也不错,时常勾三搭四的,去骗女人的银子用。咱们家四小姐一开始挺好一个姑娘,就是被他给骗了。”她叹息道:“其实四小姐在没和他表哥好之前,她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后来她表哥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
高香寒听了钱妈妈的话,这才知道原来高蕙兰的初恋是她的表哥,而她的表哥又是定国公给打伤的,这样一来,那她最恨的应该是就是那个告密的人。
只是告密的人不是王姨娘吗?那她最恨的人应该是她生母才对……
“那她知道不知道是她娘向爹爹告的密?”高香寒皱着眉,低低道:“你说……你说她会不会误会是我活着我是我娘告的密,所以她才会变了性子,故意的报复我们母女两个?”
高香寒这么一说,钱妈妈登时停了手里的活计,眨着眼睛默默想了想,“嘶”一声道:“这……这倒是有可能,要不你说她怎么那么恨您呢?”
高香寒不语,心里却在暗暗思忖,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等于高蕙兰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要真的是为了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那就必须和她清楚。
只是眼下王姨娘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若是和她说了,她必定以为是栽赃陷害,到时候只怕又要掀起更大的仇恨。
心里正烦着,却听水仙来禀,说是二爷来了,定国公要她去花厅。
高香寒一听说二爷回来了,心中登时一喜,好歹是平安回来了。
急忙让钱妈妈帮着梳妆一番,这才急匆匆的往花厅去。
定国公和周氏正和二爷说这话。
定国公一脸的笑容,爽朗道:“这次的粮草二殿下真是办的漂亮,这往后,朝野上只怕再没有人敢说您是无功之人了。”
“是啊!粮草的事情有了着落,也算是给皇上解决大难题了。”周氏更是欢喜,对这个女婿满意的很。
二爷端坐太师椅上,神色很是松弛。
在这里,总是能让他感觉到轻松和愉快。
“大皇子那边只怕也得了信,不知道他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就怕他对你不利。”定国公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寒儿回来的时候遇袭,不知道殿下可知道?”
二爷点了点头,神色一凌然,冷声道:“应该是我大哥派人干的。”
“并非如此。”高香寒快步走进了花厅,娇艳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对着二爷道:“这一次可能不是大皇子干的,可能另有其人。”言毕,便从袖内掏出了那几张银票和金簪,递给了二爷,道:“这是黑大哥从死去的头目身上搜出来的,很显然,是雇凶杀人,若是暗影堂的人,断然不会有这么多的银票。”
二爷接过了高香寒手里的金簪和银票,细细的看了看,脸上的表情从欢喜,一下下的冷了下来。
他微微沉吟,眸光旋即敏锐,喃喃道:“莫非是……”
咬了咬牙,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明白,望向高香寒的目光多了几分歉然:“这事情你不必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高香寒心里委屈,眼圈儿红了几分。
周氏和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