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门之血色睢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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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门之血色睢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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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很是高兴,城中的戒备并不如前那么吃紧。许远与张巡来商量决定犒劳守城军民。张巡很是支持犒劳军民,这二十几天的苦战,能够撑下来,并且自己损失极小赢得杀敌无数的局面,全赖睢阳城军民同心。于是在许远的张罗下,睢阳城内的校场上,军民同乐,喝酒、唱歌、跳舞,一片火热。

  张巡带着风颜走出虎帐,与睢阳城军民共饮。

  姚訚还是那么平易近人,坐在士兵中间,拿出他心爱的洞箫,一曲《离别难》,箫笛悠悠,如泣似诉,荡漾起战士们浓浓的乡愁、情思。这姚訚是唐明相姚崇的族孙,生性豪放不羁,喜欢饮酒作乐,擅长丝竹音乐,因此在朋友中很有影响,别人也愿意和他接近交朋友。

  张巡悄悄的走到姚訚旁边,拍起手来,“久闻姚大人箫声天下闻名,今日一听,果是天簌神韵!”

  “战事频仍,很久没有动过它了,今天睢阳欢欣鼓舞,所以献丑了。听说张大人文才了得,怎么样来一首诗!”

  张巡推辞道,“世人都说‘作诗当推李白,吹箫当推姚訚;舞剑当推裴旻,射箭当推南八’,我张巡就不丢人现眼了!”

  “张大人你就不要谦虚了,你能文能武,为我们作一首作战诗!”

  风颜一听,也鼓动张巡,说:“夫君,将士们的要求也不为过,你就满足他们吧!”

  “对,嫂夫人说得正是,来一首,来一首!”雷万春说道。

  众将士和睢阳城百姓齐声高呼,“来一首,来一首!”

  张巡推辞不掉,便笑道,“我是听到姚大人的笛声而来,就以《闻笛》为诗名,草成一首:

  岧峣试一临,虏骑附城阴。

  不辨风尘色,安知天地心。

  营开边月近,战苦阵云深。

  旦夕更楼上,遥闻横笛音。”

  “一段乡愁苦,万种离别恨,姚将军真好笛;不辨风尘色,安知天地心,张兄真好诗!痛快!”许远也赶过来,说,“各位大人、将士们,痛快饮酒,今天要好好尽兴!”

  “许大人,你也作一首诗,如何?”雷万春说道。

  “有好诗,好笛,好酒,我就不献拙了,我是来送好消息的,大唐天子来任命书了,擢升张大人为御史中丞、河南节度副使,我为待御史,姚将军为吏部郎中。以后这睢阳不再分睢阳军和雍丘军了,皆由张大人统领!”

  “这睢阳太守是许兄!等我们击退这尹子奇,睢阳还是你许兄的。我等皆从雍丘而来,是客军,统领睢阳张巡我自不敢当,再说朝廷也没要我统制睢阳。”张巡说道。

  “张大人你还是推托,这一点我很不是滋味。许远身为太守,当睢阳危急曾向临淮的贺兰进明、谯郡的许叔冀、彭城的尚衡、雍丘的你四人发出求援信,唯有你一人响应,立即驰援睢阳,合军对付尹子奇。如果没有你的到来,睢阳城恐怕已经不是李唐之睢阳了,许远我也非擒即逃!保睢阳就是保大唐,守一城而捍天下,我自知难当此任,由你统一调度,才是正招。”

  张巡听罢,连忙说,“这万万不能,你是太守!再说,这名份这东西算什么?”

  “许远身为睢阳太守,守城护民是我的职责,但深知智勇不及,此功舍张兄其谁,我再三恳请张兄为大唐江山的福祉、为睢阳六万父老乡亲,勉为其难,统领军政,担任主帅!带兵打仗最怕权职不明,更不能有两个主将。你刚来睢阳城,我就已经说明我负责后勤保障和动员群众。但你处处相让于我,现在有些问题也暴露出来了,我的部属意见不统一了,你在主持全城的防务,他们跑到我这里来问我的意见。我看这样吧,朝廷的任命书也下来,论官秩你也高我一级,从今往后,你就是你的部属,我如南将军和雷将军一样,归你吩咐,就直呼我名,叫许远,不要再分什么睢阳军、雍丘军,都是大唐军。”

  这时,大将南霁云连忙进言,“许大人言之有理,强敌压境,何计名分。张大人你雍丘一战天下闻名,朝廷已叫你总领河南军政要务,睢阳是河南重镇,拱卫江淮大地,如今之睢阳不再是许大人之睢阳,也不是张大人的睢阳,是大唐的睢阳,守住可保江睢之无虞,我和许大人等追随张大人,正想建非常之功!”

  张巡说,“许兄抬举,既然如此,我当勉力从之,誓死守城。” 

  “张兄早就应该如此。这是大唐之幸,这是睢阳城之幸。许某愿为张兄调军粮,修战具,负责战事后勤!”

  众将欢饮之时,西月楼掌柜贾宏和一个捧着碗酒的老者来到许远和张巡的面前。

  “张大人,这就是贾贲之兄贾宏,就是他赠我落日神弓!”南霁云见到贾宏很是高兴,马上走上前向张巡介绍起贾宏。

  “原来是贾贲兄弟的大哥,当初睢阳县令令狐潮投敌献城,我与贾贲立唐皇图像,结为金兰,共敌令狐潮,死守雍丘。可惜贾贲力战而死,我痛失一位兄弟,今天能够见到贾贲家人,真是欣慰,请受张巡一拜。 ”

  “张大人,你真是客气。家弟贾贲素来敬重张大人,家书数封,封封言及,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雷万春也知贾宏过来,便邀贾宏喝酒,贾宏饶不过雷蛮子的盛情,便跟着南霁云去和雷万春痛饮三百杯。

  与贾宏一同前来的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捧着碗酒,颤巍巍的走到许远跟前,“许大人,我啊,我活了七十多年,人生七十古来稀,听说过韩信用兵,什么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这不过只是书上写人家口中说罢了。今生有幸,这几天我眼睁睁的看到六千人打得十六万大军没气,奇事!你统兵有方,睢阳城有幸,不为贼军所破,免受遭屠城之灾,睢阳城军民才有今日的欢聚,老夫代表睢阳城的百姓向你来拜谢!”

  “大爷你敬错了,睢阳城太守是我张某不错,指挥奇袭啸虎道、决战城下的将军却是这位大人,张巡,张中丞大人。”说着,许远将张巡拉到老人面前。

  老人走上来,仔细端详起眼前之人,“张大人,你真是韩信再生,不得了,智勇双全,我代表睢阳城百姓向你敬一杯酒,请张大人务必喝下!”

  张巡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老人家守城非我一人,是六千将士死力拒敌,是六万睢阳城百姓同心抗敌,是大家的功劳!”说完扶着老人坐在自己身边问道,“老人家,家中可有人参军?”

  “有,有,我有四个儿子,六个孙子参军。”

  “来人哪,快把这老人家的子孙唤上来,我要和他们一起喝酒。”

  “得令!”

  过了半晌,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来到张巡和老人的面前。那小伙子先见过张巡,再拜过爷爷。

  张巡见十人只有一人来到他面前,不由心中一沉,就把小伙子召到面前,“听你爷爷说你家有十人参军?”

  “是的,安史之乱后我家应征入伍,家父和三位家伯,还有我一位胞兄和四位堂兄。”

  张巡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但又不敢往哪里去想,便追问道:“他们人呢?”

  小伙子眼睛一红,不禁泪水夺眶而出,他失声痛哭道:“三位家伯加入贾贲部,随贾贲一起战死;我父亲和胞兄随许大人赴宁陵和张大人合兵转战时战死;四位堂兄,一人随雍丘军做了奇袭啸虎道的死士,其余三人皆在守战中战死。”

  “唉,一门十个男丁九死一生,这安史之乱真是祸国殃民,来,您与我们同座喝酒。”

  小伙子说,“不敢,岂能与大人和将军们同座!”

  “你姓贾,名谟?”张巡问道。

  小伙子点点头,“大人真是好记性,我和刚才与你说话的贾宏是同族,皆为睢阳人。”

  “难怪你三位家伯随贾贲战死雍丘。来,就坐在我身边,老人家你也坐在我身边!”张巡说道。见风颜就在身边,便耳语一番。风颜心领神会,点点头,就走开了。许远心细就偷偷跟着风颜,只见她回到虎帐,从自己的嫁妆箱里娶出一些物件。

  “风颜,你这可是银子?”

  “是的。我夫君向来清廉,素无积蓄,见怜老人,要动用我的私蓄来犒劳烈士家属。”

  许远顿时不快,“要犒赏军士,怎能用你们自己的银子。我府库中还有些存银,你把这个放回去,我去取一百两来。”说完就要去取,却被风颜拉住。

  风颜说道:“还是用我们的吧,听到这贾家十个男丁九个战死,他心里难受,用我们的银子能让他心中略得宽慰。”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许远无奈只得跟了出去。

  风颜去取银子时,张巡劝老人和小伙子好生喝酒,尽情痛快,而自己闷闷不乐。众将见张巡心情不好,都不敢高声说话。

  老人似乎看出什么苗头了,说道:“大人,将军们,是老朽坏了大家的心情,老朽这就告辞。”说完,起身要走。张巡见风颜已经在面前,马上拦住老人,“老人家你满门英烈,怎么会坏了大家的心情?老人家你请安坐!”

  说着,又转向众将说道:“大家都过来,我有话要说。”

  众将闻言纷纷聚了过来。张巡吩咐风颜倒酒,风颜马上将三十几人的酒碗都倒满。周围的士兵见状,都围了上来,纷纷问到底何事,不一会儿已明些端倪,于是六千士兵都围了上来。

  张巡看到众将都拿着酒,又见六千士兵都已经聚在自己面前,于是端起酒碗,走到老人家的面前,对着众人大声说道,“我面前,坐着这位七旬老人,原来有四个儿子六个孙子,他们曾和你们并肩作战,如今这十人中有九人为国捐躯,就剩下就这么这么个孙子了,一根独苗。你说说,这样的老人该不该敬?”

  众士兵有认识这老人的也不认识的这老人的,听了这话,无不感佩,大声喊道,“该!”

  老人家忙说,“不敢当,不敢当!”说着要站起来。

  张巡一手按住老人,一手举着酒碗,单膝跪在老人家面前,各将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六千士兵也齐刷刷单膝跪下。百姓们见状,也观看的,也有跪下来的。

  “这一碗酒,我们全军敬这位老人家!请老人家接酒!”

  老人老泪纵横,忙接过酒碗,一口就喝完了酒,马上说道:“羞煞老朽,羞煞老朽,我如何受得起,如何受得起,你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这酒再满上!”

  等六千将士的酒满上后,张巡大声说道,“这碗酒敬敬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和那些惨遭屠戮的百姓,愿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睢阳百姓,保佑大唐剿灭逆贼,天下重归太平!天佑大唐!”说完将酒洒在地上。

  六千将士大声喊道,“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声音齐整,震憾云宵,感天动地,喊完,这酒齐刷刷倒在地上。

  张巡酒祭英魂后,再令我风颜斟上,举着酒杯向西跪下,此时睢阳军民深受感染,所有人端起酒,纷纷面西跪下。

  “这第三碗酒,敬我大唐天子,希望大唐天子早日收复长安,中兴大唐,恢复盛唐气象。我等睢阳军民誓与叛贼抗争到底,誓保睢阳!”说完,张巡一口将酒喝下。

  六千将士与六万睢阳百姓,大声喊道,“誓保睢阳,誓保睢阳!”

  待张巡敬好酒,回过身来招待老人和众将军时,风颜便将一百两银子交给张巡。张巡拿着银子走到老人面前,“老人家,你带着这一百两银子,带着你这孙子往南走,到江淮富庶之地去置几亩田地。我会派南八率精骑护送你们出城。等到大唐平叛之后,张巡如有幸在世,必将派人将你们接回睢阳。”

  老人死活不接银子,走到张巡面前,说道:“张大人是嫌老朽无用,要赶老朽背井离乡啊?”

  “老大家你误会了,张巡绝无此意,我只想保你忠烈之门的血脉代代相传!”

  “老夫已过七十,经历了女皇则天武后的统治,见过开元盛世,也算是见多识广,死又何惧?我生在睢阳,死也要在睢阳。我是不会走的,我要看着张大人剿灭叛贼。”说完又转身对孙儿说,“老朽力衰,不能手刃敌贼,你年轻要追随大人,奋勇杀敌,替你父伯兄弟报仇啊!”

  贾谟大声说道,“爷爷,这个我明白,你先回去吧!”

  这时,贾宏走了上来,跟张巡说,“张大人,这贾谟是我的族侄,我这族叔一家最有长进的孩子,是个读书的好种子,诗文俱佳,在睢阳城小有名气的才子,生逢乱世,功名难求了。”

  “贾兄,这样吧,将贾谟留在我身边,做个文吏,做点文章之事。万一危困,你是个商人,办法多,你务必将他带出睢阳这九重天,留一贾家血脉,如何?”

  “张大人如此安排,我代族叔代我贾氏一族谢过大人!”

  老人听了,却心中不快,对张巡说道:“做文吏,这岂不是不能手刃贼军?我有九个子孙的仇,不是没有人报了?”

  “老人家,张巡我也是读书之人,不是在杀敌报国?贾谟,快快扶你爷爷回家好好休息去!”

  贾谟便陪着老爷子回到家。

  正是这贾谟将睢阳战事一一记述于文字,后书稿为李翰所得,李翰写了《进张中丞传表》,朝廷才有睢阳守战的详细资料,使得张巡事迹得以流传。睢阳陷虏后,贾谟被叛军所持,几经磨难,辗转至范阳,国承太平后,生得一子名岛,是为一代苦吟诗人——贾岛。贾岛少有文才,结识百代文宗——韩愈。韩愈先前得李翰之《进张中丞传表》后得贾岛口述资料,著得《张中丞传后叙》,使得张巡更是名闻天下。这自然是后话。

阵斩田秀荣,再毙李滔(一)
这中州大地的古城睢阳换上春装,春风一片:树林里,莺歌燕舞;道路旁,姹紫嫣红;池塘中,水波不兴;远处,群山竞翠;近处,百花争香……若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睢阳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地方。如今这周围各城纷纷投降了叛军,独有这个睢阳挺立在中州大地。此情此景,张睢不由的想起杜工部在长安刚刚写就《春望》一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江山如此多娇,为何有乱臣贼子作乱?

  说话这尹子奇虽几经败绩,但灭睢阳之心未死,在啸虎道安营扎寨后,采取了围而不攻,静观其变以待时机的策略。

  一天,机会终于来了。

  睢阳太守许远派部将李滔去救援东平,谁知这个家伙一是见敌势嚣张,虽军民同心,但对比太悬殊,知决无保住睢阳之可能;二是与南雷二将相处不谐,多有口角之争。他于是借救援之机,跑到尹子奇的营寨中投了敌。

  “李将军知时务、识大体,带兵来献诚,尹某之幸,大燕之幸,欢迎啊!”这种情景让他想到当年曹孟德赤脚迎接许攸的故事。

  “小的慑于大人之军威,诚惶诚恐,俯首前来投诚,若大人不弃我等不才,小的愿为大人驱使,冲锋陷阵,效犬马之劳!”

  “现在风云际会,英雄辈出,李将军投我尹某麾下,是良禽择木而栖,勇将择主而事。你大有用武之地!”尹子奇自是高兴,“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雄心顿起,完全把自己当作雄才伟略的曹操。

  “小的只恨那张巡一来,这睢阳上上下下都是他的部将,根本不把我们睢阳的部将放在眼里,更可恨那个南霁云,自视甚高却视我等睢阳旧部为草芥!”

  “李将军,等本座占了这睢阳,你的心头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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