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来越紧张,两个人一碗一碗灌下,沙漏在众人快要晕厥之际,依旧是不紧不慢缓缓流下……rs
第一百一十六章 怎么可能?!
人潮如水般聚来,又如洪水散去,半个时辰前,诸位看官还新致勃勃的想要看个热闹,本着手痒压下那十拿九稳必胜的钱,可是,结果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过是一个未及笄的丫头!
对,不过是一个未及笄的丫头!脑子瞬间清明,可是下一刻又如同一个吹的鼓鼓的气球,被人拿针呼的扎破。
阳光打在一个瘦弱男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触感回馈到脑海里,浑身才打了个哆嗦。
想起了当时在酒肆的情形。
“白坠春酒”
“梨花春”
“桑落酒”
“刺麻酒”
“十八仙”
那女子清亮的声音入耳。
“嗨,这丫头学识不错,能认得这么多的酒,就算是输了,也没损什么颜面了”当时站在他身后的瘦高男子这样说。
可是,沙漏缓缓留下,仿佛是一只轻微的手,不停的在人心间撩拨,让人心里不安。
“一碗、两碗、三碗……”现在数着数已经是毫无意义了,因为两人眼前一溜摆开的碗让人瞬间有了对比。
终究是男子的优势大些,那男子身前摆的碗明显比那女娃多了一个。
沙漏滴在每个人的心间,原先心里对那女娃的一丝讥讽,现在也烟消云散,要知道就单论摆在她眼前的碗数,已经是一个成年汉子都难以达到的水平。
亏那女子神色未变,依旧是笑盈盈的面对众人审视的眼光。
“好!”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嗓子,然后周围层出不穷的叫好声像是洪水般,层层向外扩散,那个最后来的小子,也是唯一一个压那小娘子赢的小子,此刻双眼已然黏在了她身上,甚至,紧张的连脸上的青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也是,全部身家,满满一袋子的银子都扔出去了呢!
如果说,先前还有一丝丝热闹的话,那到了后来的场景,已经让人觉得连吞咽都极为困难。
两人依旧照着原先的速度喝着,手边的碗已经摞起老高,但是从旁边计数的伙计那能看出,这小娘子始终比那人少了一碗。
“大哥,咱们这是要赢了吧”身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低声道。
“滚你母亲的蛋,闭嘴!”看这样子,怎么能赢!怎么会赢!莫不是都上了她的当?还是,这两人本来就是商量好的,来夺人钱财?!
一个千杯不醉已经是奇迹,怎么,还要多出一个女娃子,也是千杯不醉?哼,他倒是要看看这唱的哪出戏!
期间已经有人不断的将喝空的酒坛子撤走,又有那源源不断的美酒送了上来。
期间,那小娘子拍开红泥,做着这群老爷们都不能理解的动作,朝着沉着脸背脊挺得比值的男人敬了一碗酒。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心思弄这花花架子,也不怕被人给打脸,不过,一个只露出半个脑袋,在人群夹缝异常艰辛的男子不屑道,但同时心里又冒出一丝念头,不过,那丫头刚才的动作真他娘好看啊。
温颜艰涩的吞了吞口水,看着比试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晕过去的念头。
私心里,她是希望涟漪能够赢的,因为她心属她大哥,但表哥从小对她情谊深重,此时如果输了的话,想必今生是不能再抬起头来的。
怎么办怎么办!
难熬的半个时辰终于过去了,两人喝酒的速度满满放缓,被称为小强的男子现在已经是满脸通红,眼神也有些涣散。
但唯独对面那个小娘子,纤细的手指捧着碗沿,咕咚咕咚喝下那酒,白皙的脸庞,明亮又湿漉的眼睛,以及那越来越畅快的心意,都让人心里产生了一种,不一样不一样的感触。
层经有个大儒曾经称酒为之魔浆,层云:思念鱼肉,酒是魔浆,故不相待。凡食鱼肉嗜饮酒着,善神远离,内无正气。虽说酒本身不是什么过错,但是它能迷惑人的心智,醉眼中的世界必然不是真实的,虚幻迷醉中做出的判断往往不是真实,酒中的自我只不过是将自我泡大,醉中的自我,不过是一个放大的自我。
人性的罪恶,都是通过酒这把钥匙给打开的,所以世间才有了灾难。
但是,这些通通都不对!不对!那姑娘,分明是越喝越精神,越喝越清明,原先挂在她脸上的疏远隔阂都烟消云散,此刻不拘一格稍显放荡的才是那真正的涟漪!
“嗨,那小子撑不住了,撑不住了!喂,你快给老子起来,老子的身价可都压在你身上了”就在此刻,小强渐渐撑不住,双眼迷离,脸蛋酡红,但是双手仍旧是有意识的往嘴里惯酒。
周围人这时候已经不是为了自己的钱袋找想了,完全是男人的面子被一个小丫头踩在了脚底下。
“嗨嗨嗨,倒了倒了”随着众人的惊恐声,小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栽了下去,最后那一碗琥珀色的酒,染湿了他的前襟。
对面那丫头依旧是不喜不悲的模样,可是,不该不该啊!分明都已经赢了的。
小心翼翼将最后一碗酒倒在碗里,朝着洪顿再认真不过做出拜、祭、啐、卒爵的繁琐礼仪,然后将酒吞进肚子里去。
“多谢”洪顿从她张合的嘴中听到这个。
多谢你诸多之人看我热闹的时候挺身而出,多谢你能毫无保留的相信我,信我必能赢过他。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输赢如何的时候,他能毫不犹豫的信她,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直到那女子将碗放在桌子上,优雅的擦擦嘴角,说了一句,“输赢已经定了吧?”
嗡嗡嗡,整个人群炸了!
“她怎么能赢?她怎么赢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的!”
“好了,不管现在可能不可能,诸位的钱就当是看个热闹吧”涟漪脚步沉稳的走到洪顿身边,难得打趣说了一声,“怎么样,我说过要你信我的吧?”
洪顿跟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那这钱要是让你一个人拿,我也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是咱在前面冲锋陷阵,你一人收了渔翁之力,那对我也是不公的”
“都给你都给你”此刻洪顿的眼神看着她已经是一块背后发光的观音菩萨,这千杯不醉的奇人,他此生是有缘见到了,那些身外之物,谁稀罕要啊。
“那可不成,你也是有功劳的,咱俩一人一半,这样皆大欢喜,你说可好?”
“好好好”洪顿哪里敢说不好。
“那就成了,把我喝的这酒水钱给付了,剩下的咱俩平分,至于他的……”看了看被温颜拖到榻上的小强,涟漪摸摸下巴,“算了,他家估计也不缺这几个酒钱,要不,还是等他醒了让酒家再和他讨要”意思是她不管的。
那管事的被人推出来,擦着头上的汗,叠声道:“使得使得,小娘子好酒量好酒量”
这时候除了这一句话,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是其中也不乏有人怀疑这是店家故意弄出的一场戏,就是为了骗人钱财,说什么千杯不醉,估计那酒是掺了水的。
有人悄悄进了屋子,好看看那酒是不是掺过水的,结果自然是打了他脸的。
屋子里热热闹闹叽叽喳喳都不是涟漪能管的了的,接受着别人好奇的目光,涟漪略带些尴尬的拉住温颜。
“怎么了?”表哥虽然丢了些面子,但是涟漪能胜她还是很开心的。
“咱们快走”涟漪在她耳边低声道。
“怎么了?还有人找茬吗?”温颜跟着拉低了声音。
“不是,不是”涟漪脸上有些通红。
“那是怎么了?你快些跟我说啊,别让人干着急啊”温颜性子急躁,拉着涟漪的袖子不依不挠的询问。
“……那个……我尿急”
好了,知道是这个缘由后这丫头不再言语,世间一片安静。
也不怪她说话粗俗,想想也是,这任谁喝了那么些的酒,都会有些尿急,进了五谷轮回之所,这才惬意许多。
“你怎么来了?”酒肆外,远离了那喧闹的人群,褚越语气不善的问着洪顿。
“表哥勿恼,我这不是有急事嘛,再说,这要不是我来的及时,那涟漪姑娘可是要吃大亏的,这要不是我这袋子钱砸下去,那丫头哪里会拼了性命来赢?”
得,这又往脸上抹金了。
和那几人碰着面后,几人都说涟漪不够意思,竟然能千杯不醉,但也不告诉他们几个,害的人白白为她担心。
涟漪只能歉意一笑,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身子是也同她上个身子一样,千杯不醉,只是平常酿酒时候,尝酒时候,那感觉跟她原先感觉一样,这才抱着一丝希望来赌,原本,她是想让褚越来帮她忙的。
不过,兜兜转转,仍旧是达成了目的,希望小强能真的将她原先挑衅的话听进去,觉得失了面子再来找场子。
呵呵,自己比不过,不是还有大哥嘛,总得让人家找回面子不是?
到时候大哥怎么能赢,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s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少年的心思
县城一日游,虽说刚开始的时候自家那个败家爹送了人五两银子,但是好在最后有一个争气的闺女,又挣回来十两,洪顿不止一次说,要将所有的钱都给涟漪,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涟漪只按着最先说好的,一人一半,剩下零散的几个铜板,索性随手给了小二。
冯通柱酒醒后也知道了自己喝醉后的荒唐事,直敲自己脑袋,心中悔恨,唉,媳妇交代的事没办好,回家了又得吃一顿排头。
“涟漪,都怪爹不好”前些日子已经说好了要去看小姨子,因为铺子的事虽说姐妹没生了间隙,但是小姨子和婆婆的关系确实没能像以前那么融洽。
这次要是真的不去,难保小姨子多心,以为自家还记恨着,可是,这要是去的话,空着手,这多难看!
“爹,不妨事”涟漪拉开凳子坐在他旁边,“多亏我今个长了心眼,多带了些钱,稍会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也没跟他说这钱的来头,在老实爹的观念里,自家闺女就该放在手心里疼着,哪能自己抛头露面跟人打赌去,要是知道了嘴上不说,心里也得心疼死。
“嗳,还是闺女想的周到,不过,你身上好大的酒味”
“是吗”涟漪表情僵了一僵,随后放松身子,“爹,莫不是你喝大了所以才觉得别人身上都是酒味?我一个姑娘家哪里会喝酒”
门外候着的褚越洪顿神色怪诞,这姑娘怎么能这么淡定的说谎话呢?好几个爷们都喝不过来她,也好意思说自己滴酒未沾。
门外凉风阵阵,吹动两人衣袖,褚越推开另一展门,示意候在里面的歌妓出去,等门被关上后,神色才有一丝放松。
“国舅那里都置办好了?没再出了差错?”
洪顿挽起袖子,替他斟了一杯茶。“还好,国舅府里个个眼高于顶,难缠的很,但只要是钱养着。他们也不敢给咱们脸色看,哼,不过是跳梁小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褚越表情严峻,不发一言。
“不过,这些也不需担心,这次酒水下来里里外外净赚了五千两,虽说不多,但那批酒本来是打算扔了的,多亏你送来的这个福星”洪顿此刻没了在外人眼中玩世不恭,眸子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叹。
生死就在一瞬间。没有真正体会过劫后余生,再多的话都显苍白。
“前些时候宫里人人都道,‘十年不置衣,正冠而缨绝,捉襟而见肘。纳履而踵决’这句话吗?怎么国舅府如此一掷千金,也不怕隔墙有耳,参他一本”褚越悠闲的抿了一口茶。
“这些事咱们哪里弄的清,只要这贵人们买酒付上酒钱,咱们就没事了,剩下的事咱们管他作甚”洪顿又替他满上一杯,“来来来。多喝两杯压压惊,那小丫头,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褚越闭口不再言语。
那厢,涟漪交代下人弄来些醒酒汤,看自家爹爹扶着沉重不已的脑袋,涟漪心疼。“爹,你也真是的,再开心也不能拿自己身子开玩笑,好在碰上了熟人,不然我可就把你扔在街上不管了”
冯通柱只一味嘿嘿笑。
“昨个我见你姥爷和姚大夫偷摸摸的从酒窖偷了满满一大葫芦的酒。说是你最新酿出来的,我那时候正好去后院摘些枣子,正好碰见他们,姚大夫说,怕我去通风报信所以故意分给我一些……”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合情合理的当了他们的同党?”涟漪听完这个理由真是觉得哭笑不得。
这俩老头!
“看看,这就是当同党的好处,这酒最烈,我还想着冬日下大雪的时候给你们三人暖上一壶,现在倒是迫不及待喝了,以后别指望着我再给你们弄什么新花样”
涟漪佯装不悦。
“嗨”冯通柱懊恼。
“逗你的了”涟漪捂嘴低低笑出了声。
等冯通柱酒醒了后,父女两人从褚家宅子出来,驴车已经被二柱牵回来了,此刻正仰着脖子嚼枯黄的柳树枝上零落的几片叶子。
“嗨,涟漪你要去哪?我也要跟你去”洪顿紧走两步,跟在两人身后。
“洪顿!”褚越略带警告的声音传来。
“表哥,反正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跟着涟漪姑娘也好四处转转,你就别操心我了”
谁要操心你,看不出我们不方便带着你吗!
最后还是赖不过他死缠烂打的功力,涟漪也不好直接将人驱赶,毕竟在一个时辰前,人家对她表示出了极大的信任。
三人不急不缓的在县里逛着,包了好几样点心瓜果,又从银铺里买了一个长命锁,一对手镯一对脚镯,虽说分量不是很重,但是耐不住人家花纹繁琐,做工细致,更何况,那盒子上可是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可是身份的象征呐。
总之,一圈下来,不光是孩子的,就连小姨以及自家姐妹的东西都买全了,也怪那小子的眼光独到的很,很多就是他出谋划策,最终将涟漪兜里的钱掏个精光。
不过,本来就是平白得来的钱,花出去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小姨生了孩子后,身材丰腴了许多,新生娃娃像极了她们杜家人,皮肤白腻,五官精巧。
尤其这第一胎又是儿子,小姨这地位也是站的稳稳地,家里三个女的整日没事就围着金疙瘩转,小家伙吃的肉肉的,配上那黑葡萄似得大眼,咧着无齿的笑容,真要将人心都萌化了。
“来就来了,做啥拿这么多东西“小姨婆婆寒暄道,丝毫没有因为以前拒绝涟漪母女而带有一丝愧疚。
眼睛撇到那紧致的几个大字后,双腿一个发软,险些没站稳,又趁着涟漪父女逗着小娃的功夫悄悄打开盒子。
我滴亲娘老子啊,真真是银子打造的啊,这分量少说也有五两重吧?给一个娃娃这么重的礼,看来真是发达了。
正在晕乎乎不知所以之际,这才看清了仰面交叉双手在驴车后面的洪顿。
“哎呀,这还有个人呢”
洪顿挑眉笑笑,“吓着您了,对不住”也不等她是什么反应,动作灵敏的跳下马车。
算了算了,看在这礼送的重的份上,也不和这小子计较了,翠霞婆婆心道。
客套寒暄完之后,涟漪不舍的将不断抖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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