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雷从光也放下筷子追到房间,但、看到安雪是真的很难过的样子,还是好脾气的说着。因为他明白,只要自己控制不住脾气,话就没法往下谈……
“她说你请她吃饭了。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让我离她远一点的吧?!那你自己呢?!”把孩子推到书房,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不管结果如何,安雪也决定跟他摊牌。让她为这件事装聋作哑一辈子,她真的做不到。她把感情看的比天都要重,如果感情不在了,她要守着这个空家做什么?!
“……我确实跟她一起吃过饭,不过……”听了这话,雷从光更是奇怪了,托起腮一边深思起来。
“不过没想到她会来找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出去,更没有想到事情就这么巧?!”他还是承认了,可是她、多么希望他不要承认。原来知道真相比不知道还要难过,还要疼……
“我很奇怪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因为我觉得这件事与你无关。”雷从光愣了好一会儿,回头,认真地看着安雪。
“周雪是夏青的情妇,做为雷家的人你不知道?!既然你知道她的人品,又叫我离她远一点,你自己为什么要跟走近?!雷从光,在男女之事上我一直相信你,可是、可是我真没想到……”忽然觉得云朵是对的,她是真的不该问的,既然没有心理承受能力,为什么要问呢?!
“我刚去龙山的时候她去过,当时她给我打电话,跟我说要谈谈从芬的事情。因为从芬那个时候还没有孩子,跟达子也没有磨合好,我想了想,所以决定去了,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她跟我说她很想把从芬约出来谈谈,可是从芬从来不理会她,所以想来想去就来找我。她说她分析过,夏青不想娶她是因为对从芬还有期望,所以她希望我帮他断了他对从芬的希望。而办法就是把从芬的避孕药换成维C片,只要从芬怀上达子的孩子,这样他们的家庭关系就更加的稳定,夏青也无法再从中做梗。这个办法确实很不地道,我没有支持她,我觉得应该支持从芬自己的意愿。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后来从芬·}不孕,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关。上周,她又来龙山找我,提出的原因还是关于从芬的事情。我觉得她这个人心术不正,所以没有赴约。这件事情从所以没有告诉你,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觉得与你无关,另一个是不想因为她而惊扰我们的生活。”很明显,这个周雪在安雪的面前肯定不是说的真相,所以雷从光很清楚明白的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只是这样?!”可是,怎么跟周雪说的这么有出入呢?!
“当然,不然你以为你老公会做什么?!周雪胖的跟狗熊一样,又是那种人品,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对她感兴趣吧?!”虽然觉得安雪听信周雪的话可恨,可是、当初他就是喜欢安雪这样的纯净啊!如果安雪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他怎么会喜欢她?!
“她说她是去龙山玩,而且说你接待过她多次,还送了她一对绿松石耳环…
…”完全不是一码子事,这、怎么说起来呢?!
“她该不会说我喜欢她,让你退出吧?!绿松石满龙山都有的卖,我连自己老婆都没买,会买给她?!串串,你用脑子想想,你老公眼光就那么差,会看上一个暗底下做了人家情妇七八年的女人?!她又比你老、又比你丑、人品又差…
…再说了,当初她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才让从芬跟夏青离婚,在这方面她是有经验的,这种当你也上啊!要不然我们现在给她打电话,当面与她对峙?!”
“她比我老?!她总叫我大雪,她自称小雪呢!”看来与之相比,雷从光似乎比她更加了解周雪。
“你听她的!她装嫩、装小呢!她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她大你三岁,现在都三十几了。加上她本来个子高,又一胖,我看说她四十都有人信。你呀!她约你的时候你就不经过大脑考虑,这样的人也理会?!”她竟然是为这样一个女人呕了一周的气,雷从光气恼又心疼的敲了敲她的脑门。
本来还想再问问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可是云朵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与其相信一个外面的女人,为何不选择相信自己的家人?!”
是啊,周雪人品那么差,她怎么会信她怀疑雷从光呢?!
“串串,这次介于你没有经验,我不怪你,可是不准你有下一次。以后有什么事不准放心里,想不通的得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向我说,有什么误会我们要在第一时间内解决,绝对不拖过夜。更不准无声不息消息一周,听到没有?!”见安雪有些醒悟,雷从光把她的脸扳过来。
怎么办呢?!他找了一个笨老婆,总不能把她推出去吧!如果把她推出去,她又成可怜巴巴的流浪狗了,谁管她呢?!
将她搂入怀里,雷从光真是又爱又恨。
“老雷,对不起……”好内疚好内疚,为了一件子乌虚有的事情,竟然生了他一周的闷气。
“说过了,第一次,不怪你。如果以后还有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你就想想,我雷从光把工作看的比命还重,如果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而影响仕途,这样的蠢事你说是不是我做的。”呵呵一笑,拉她起来。
“讨厌!你就不能说,因为你老婆完美无缺,你别无它求,所以才不往那方面想的嘛!”轻轻给了他的肩头一下,安雪终于放松。
“天啊,我的老婆又笨又傻的可爱,哪里完美无缺了?!连那种女人的当也上,我真是服了你了……”雷从光大笑,干脆拦腰将安雪抱起身来。
“老雷,怎么办?!我太内疚了,你打我一下好不好?!”他一点也不责怪她,反而让她更加的内疚。为什么他总是什么事都处理这么好,而她总是什么事也处理不好呢?!
“为什么要打?!我疼都来不及……”将她放入床心,雷从光伸手探入了她的衣衫……
“老雷……”褪去他的衣衫,安雪在他的颈子上深吸一口气。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些淡淡的汗味,可是让安雪很镇定情绪。有了这种熟悉的味道,安雪觉得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她都要跟他一起走过……
“串串,串串……”第二天一早,雷从光把安雪叫醒。
“呃……”天都没有大亮,可是雷从光已经起床了。安雪揉了揉眼睛,这才起身。
“我大伯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机场接他?!”帮着她揉了揉脸颊,让她快点清醒过来。
“啊?!你大伯?!”记得上一次,是雷家老奶奶去世才回来过,这一次,他回来是为什么呢?!
“小老虎都醒了,早上的奶也吃过了,现在正在外面的推车里等我呢!如果你还想睡一会儿就继续睡,我带小老虎去接。”看着安雪那迷迷糊糊的样子,雷从光有些好笑。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似乎比以前更迷糊了。
“不要,一起去。”一家三口,怎么独独丢下她呢?!安雪一笑,连忙起床刷牙洗脸……
021:大结局(二)
赶到机场,年过六十的大伯依然是孤身一人……
“大伯。”安雪嘴甜,先叫了一声。
“哟,这个就是思捷吧?!”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孙子辈的人,大伯一脸的倦容依然一笑,弯腰从口袋取出红包放入小家伙的推车里。
“大伯,太客气了,把孩子笼看了。”大伯常年不回来,每次回来总是破费,雷从光虽是晚辈也是极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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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咱们雷家唯一的独孙,不宠他宠谁?!你爸爸应该不在怡景吧?!”
跟雷从光走出航站楼,然后上他的车。
“嗯。事先你没有打电话,他肯定是不在的。这一次你要玩多久?!我给爸爸打电话让他过来啊!”把婴儿推车收入后备箱里,待大伯坐到后面,安雪抱着孩子坐到副驾驶室后启动车子。
“不必了,我这一次回来也是有事。”摇了摇手,目光看向窗外。
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城市,现在对他来说却是如此的陌生。不知不觉,离开三十多年了……
“大伯,省委大院的房子以前是爷爷的,奶奶死了以后我们退了。今天是去酒店还是去我们家?!”边开车,边问他的打算。
虽然是雷从光的大伯,可是在雷从光的记忆里,与这位大伯的交流也是极少的。对于他的一些事情,他不说,他们也从来不问。
“酒店。”听到省委大院的房子退掉表现出微微有些吃惊,但、马上又平静下来。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的精彩,可是再多的精彩都会逝去,又岂止是一套房子、一个居住环境呢?!
“打算住多久?!”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他把房费全给了,雷从光边开车边问道。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这一次……我想留下来。”淡淡地、不带一丝丝情绪的,仿佛说着一件与自己并无太大关系的事情。
“大伯你要留下来啊?!太好了……”安雪转身看向大伯,都六十多的人了,一个人飘在外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回来,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该多好啊!
“如果是这样,不如先去我家吃午饭。我另外有一套两居室空着,等会儿让人收拾一下让给你住?”雷从光放慢车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大伯留下来,但、如果他肯留下来,他一定把无儿无女的他当自己父亲一样的孝敬。
“也好。”大伯从来没跟他们提过任何的意见,不过对于雷从光今天的安排他却是点头同意。
“串串,你跟从芬打个电话,看她在不在怡景。如果在,让她找人现在过去帮我收拾一下房子;如果不在,把钟点工的电话问着,然后马上落实这件事。”
调头转弯,雷从光又将车子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房子的事情我安排好了,不过……姐说,她打算在一个有海的城市里待产,而达子的工作也全在网上完成,短期内没打算回怡景。”打完一圈的电话,安雪连忙向雷从光汇报情况。
“不错啊!两个人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么洒脱、这么幸福了。”雷从光一笑,边开车边感叹。
“不知道夏青跟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呢!真希望他们快点结婚,不然真是两个……”安雪从来不说谁是坏人,只是、真的很想说他们是两个“祸害”。他们一天不结婚,一天可能就对别人的婚姻会有破坏作用。
“你呀!有空看看娱乐版的消息,夏青上个月已经跟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举行了耗资几十万的婚礼,据说那小姑娘是奉子成婚。”从来没有跟安雪“八卦”
过谁,不过这无意中看到的消息,还真应该跟她八卦一下。
“啊……那、那个女人呢?!”安雪差一点没喷出来,周雪用尽心计囤囤绕绕,七八年竟然让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取胜了。这一次她没有败在雷从芬的手里,却败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她又不是知名企业家、富婆,娱乐版谁关心她啊!对了,中午在哪里吃饭?!我好停车。”快到家了,雷从光说起了正事。
“回家。我跟我妈打过电话了,她过去做饭了。”安雪连忙回答。
“从光,你的车现在还能不能进省委家属大院?!”回到家里,安妈妈果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席间,大伯边吃饭边与雷从光说着。
“房子退了以后我把通行证也退了。”雷从光如实回答。
“那、现在进去需要门口的值班室打电话向里面通传?!”这肯定比有通行证要麻烦,大伯触了触眉心。
“是想要看望哪个老朋友吗?!我等会儿陪你一起去吧!”大伯常年生活在国外,对现在怡景的许多情况都不太清楚,所以雷从光打算做他的秘书全程陪同“我想去严应杰的家,他的女儿严蜜不行了。”又喝了两口汤,大伯第一次跟雷从光这样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你跟严书记……是故交?!”关于大伯的事情他从未在父母那里听到过,所以、雷从光也比较感兴趣。
吃完饭,大伯起身坐到客厅沙发上,双手抱肩,深吸一口气。目光深重的看着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似乎陷入了许多只有他知道的过往之中。
今天天气很不错,雷从光让安妈妈带儿子出去逛逛,然后自己坐到大伯的身边。安雪泡了一杯毛尖送到大伯的手里,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大伯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工作和人生都是失败的。当年下乡在地方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当地的女孩子。她没有读过一天的书,但是人很不错,又善良又热心,常常给我们这些单身汉洗衣服、刷鞋子。特别是对我很好,常常从家里带两个煮鸡蛋来为我改善生活。总说我是城里来的,在下面一定不习惯,其实她自己瘦的一阵风儿就可以吹走,可是却舍不得吃两个鸡蛋。在下面的工作很单调、也很苦,慢慢地,我真的就跟她走近了。被家里人知道以后,爸爸妈妈都特别反对。他们的意见是找什么样的他们并不苛刻,可是绝对不能找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因为压力重重,后来我与她断掉了关系……”端起水杯,大伯一口气将茶喝了个光,只剩下茶杯底部一层厚厚地茶叶。
安雪连忙接过茶杯为其续水,知道像大伯这样一个孤单的人能打开话匣子并不容易。
“后来闹学潮,镇政府被人围了,电话线被掐断,当时十几个人困在政府大楼里没吃没喝三天,一个个都要饿的晕死过去。她揣着十几个馒头和两个鸡蛋,半夜从布满荆棘的后墙翻过来,伤痕累累地来到我的面前,分了我一个馒头和两个鸡蛋后,又安静的把东西分给别人……我知道她是专程为我来的,可是、我当时却连跟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句话的勇气也没有。后来两天,她每天都带食物从后墙翻过来,每天都是弄的旧伤上添新伤,也总是会多给我两个鸡蛋,可是、我依然没有勇气跟她多说一句话。后来学潮的事情平息下来,镇政府当时被困的十几个人中所有的单身汉几乎都开始追求她,把她当作救命恩人,只有我……”说到痛苦处,大伯侧过脸去。
许多的事情,也许当初只要一句话,与现在的结果可能就是两样。但、当初就是少了那句话,所以才注定今日的结局。
安雪深吸一口气,那个年代的感情……真的太……
“后来我调离了那个地方,听说我调离的那一天晚上,她在出镇的马路边等到了半夜……那个时候人的感情很奇怪,又渴望又害怕反抗,郁闷之中我丢下一切跟同学去了国外。本来是想要逃离那个禁锢恩想的年代,不料、却又坠入了另一个无底的深渊之中。国外一切讲钱,在那里根本谈不上感情和自己的时间,每个人基本上就是赚钱的机器。而且每当我想到感情的时候,满眼全是当年那个女孩子伤痕累累的样子,让我根本没法看到别的女人的好。在美国这么多年我积累了不少的资产,可是老了……有什么用呢?!后来,我听熟人说,那个女孩子嫁给了当时一同被困在政府楼里的一个工作人员,也就是现在的严应杰。可是她的命并不好,虽然严应杰做了省委副书记,待她也不错,可是今年年初她的儿子得癌症死了,留了一个才一岁的孙子。现在、智障女儿、也快不行了……”
“什么?!严蜜的哥哥?!”安雪还真是没听说,前几天严蜜还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提起过哥哥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安静下来,她也很理解,这、又是严书记对自己女儿的保护吧!
以前觉得严书记这个特别的古板严肃,可是现在、安雪觉得他异常的形象高大!
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才会追求一个目不识丁救过自己的女人;他是一个有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