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才走出 京城小半月,可这侯府的丫头婆子,甚至与小厮们都玩疯了,哪里还能看到一丝丝大户人家的规矩体统。
李妈妈私下里面掉了多少的浑浊老泪呀。孙妈妈甚至暗地里嘀咕,自家看大的小娘子怎么就到了如今这等地步呢。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栓都拴不住了呢。
只能把心思都放在那些丫头们身上,真要是让这些丫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来,那她们的老脸就真的没处放了,对不住自家小娘子不说,更对不住把小娘子托付给他们华老夫人呢。
孙妈妈每次看到被小娘子纵着满院子的撒花的丫头们都觉得心很累。
不过结果确实芳姐喜闻乐见的,这些丫头的性子放开了,身子壮实了,心也跟着大了,自家池二郎如今还算是什么呀,首先内忧解决了,其次队伍行程也变得快了。简直就是不能更完美了。
至于这些丫头们私底下那些事,那就不是芳姐要管的了,不是有最重规矩的李妈妈同孙妈妈在吗。
这就是给她华晴芳专门准备的思想工作不二人选。有松有驰方为最佳之道。相信再过不久,窥探自家郎君的丫头定然会越来越少的,什么样的女人,也经不住那群部曲灼热的追求不是。
自家夫人怎么收拾一帮无组织无纪律性的丫头婆子们的,池二郎在边上都看在眼里,甚至还能一路走来,一路试用,最后收用一些适合这些部曲们训练的法子,一路都在捡便宜呢。
他能对芳姐怎么抱怨呀,恨不得夫人在能折腾一些才好呢。
从京城的侯府出来的时候,除了池二郎同近身的几个侍卫和贴身侍从是骑马的,其他的部曲都是走路。
经不住自家主子财大气粗呀,芳姐一行人一路走来消费最高的就是交通工具。
首先那些拉车的马被自家夫人给换下去了,如今变成了牛车,这些马被芳姐征用,给自家丫头们学习骑术了。
池二郎掂量手里的银子,自己虽然没有夫人富裕,可买几匹马给手下还是买得起的,没道理跟着他一个男人,不如跟着自家夫人的福利好不是。在着说,一群丫头骑马过市,他们一群汉子后面地走,那也不好看呀。所以池二郎如今已经从陆军变成骑兵队。
人都说鸡犬不留,池二郎一行人走过之处,是马、牛皆空。
好在芳姐同池二郎不是赶尽杀绝之人,这些牛马都是陆续购进替换下来的,倒也不至于让路过的地方官太过为难。
马这玩意就算了,牛在当下那就是生产力,地方官员对于牛的管制,要比对人的管制更加严格的。
等到了辽东的地头上,池二郎的百十个部曲虽然不是铁血骑兵,可也是早晚的事情,如今令行禁止在这百十人里面那是绝对上令下行。
还有就是自家夫人身边的婆子倒也罢了,那些小丫头们一个个的竟然不惧寒冷。大冷天的非得骑马招摇过市,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娘子倒也惹人招眼。
若不是前面那么多的大兵冷脸相互,这一路上不定招惹多少的麻烦呢。
不过各种哆病不会太少就是了。估计现在的华老尚书就在为了自家倒霉孙女惹出来的麻烦闹心呢。
驿站里面池二郎搓手烤着火盆,还不忘不时的把火盆里面的红薯翻个:“四娘可是觉得新鲜。这个可还对胃口。”
华晴芳头上围着双巧昨日才新做出来的狐狸领子的皮毛大氅,头上围着红狐狸皮毛围成的头饰。只有一张白玉般的脸蛋还有露在一堆丝滑柔软的毛皮中间。
双巧还费尽心思把自家夫人的头发盘在狐狸皮毛里面,就露出来两指宽的青丝,用一根绿玉簪子固定住。那打扮通身的富贵。一张脸蛋更是耀眼生辉,说不出来的招人,说不出来的惹眼。没看到对面的池二郎看的都呆了吗。
怎么看都不是平常人家出来的。唯一的败笔就是,自家夫人手里托着啃的是烤白薯。这实在太接地气了些。
阿福都觉得对不起双巧费心费力给整出来的这身打扮:“奶奶。还是奴婢伺候您用好了。”
芳姐不做声,低头在香喷喷的红薯上啃了一口,用行动告诉阿福她的回答。
阿福龇牙,幸好孙妈妈不在。幸好李妈妈不知道小娘子如此行为。不然又没有消停日子了:“您好歹也注意些。听双巧说,这皮子很少有呢,整张的皮子不容易得的。”
万一自家小娘子不小心把红薯掉在上面了。多遭禁东西呀。
若不是对面坐着烤火烧红薯的池二郎,芳姐都要翻白眼了:“好在哪里了,这是帽子还是围脖呀,连头顶都不知道缝上,透风的懂不懂。”
阿福气的跺脚,这是什么样的审美观呀:“您是夫人,这头发如此护着才对,您就不知道今早您这打扮一出来,好几个臭美的丫头,去双巧那里偷学呢,都要如此给自己置办一套呢。”
华晴芳:‘且,就我这模样,用得着这些死物衬托吗。哼。’当真是很不要脸的一句话。
阿福瞪着眼睛有点幻听,自家小娘子还是那么自信。
再看自家姑爷,盯着自家小娘子眼神都让人腻得慌,一看就明白,对小娘子的话一点都不反对的,
阿福落下脸子,自己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呀,这不是招人嫌弃呢吗。怎么看自己都有点多余,对着自家小娘子交代:“反正您不能把这装扮给摘下来,那可是双巧一路上赶出来的呢。”
然后都不跟两位主子行礼,自动自发的走人了。
华晴芳抿嘴,咽下手里最后一小块红薯:“一路上都赶出来好几身的行头了,这丫头也不嫌累得慌。”
不过到底还是没把这身看似累拗的头饰什么的给摘下去。
池二郎拿起火盆中烤好的红薯仔细的扒皮然后递给自家夫人:“这皮子虽然不错,倒也不算是难得,若是四娘喜欢,为夫回头亲自给你猎来。只有夫人才能把这皮毛给穿出来如此的气势。”
看吧人家池二郎学的多快呀,若是阿福听到自己啊姑爷如此奉承自家小娘子,定然会明白为何她这个贴身的丫头在自家小娘子心里地位,为何在这么段的时日内被自家姑爷给比下去了。
这就是有下线跟没下线的区别。
芳姐抿嘴,对于自家夫君的赞赏还是表示羞涩的,啃了一口红薯才说道:“就是陪同夫人打猎的时候,多少有点不方便。头发会被风给吹乱的。”不如皮帽子实用。
池二郎抿着嘴巴,动了又动,最后说道:“二郎怎么会劳动四娘亲自动手呢,这样刚刚好。”
对于打猎的事绝口不提,自家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带着一群丫头招摇过市这个毛病实在让人头疼,
越是到了辽东这个地方,民风越是剽悍,在大的地方能看到小娘子们在街上并肩行走,甚至有标致的女子走在街上,还能看到那些高大的壮汉们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看。
就是出口调戏也是常是。所以越到辽东这地方,池二郎越是眉头紧皱。
不得不说夫人的眼光是 有的,自家的丫头模样实在是标致了些。
别说出去打猎了,简直就是移动的惹祸团队。
池二郎恨自己,怎么就同意自家夫人带着这些丫头学骑马了呢,怎么就同意给这些丫头们也预备了马匹呢,当时自己被夫人的美色冲昏了头,砸下中金买马,只为博夫人一笑。
如今好了,麻烦来了呢。池二郎后悔的肠子都清了。悔之晚矣呀。
早知道今天,池二郎定然会诚心的请教自家夫人训练法子,也不会在边上捡便宜了。
芳姐抿嘴,脸颊酡红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冻的:“二郎喜欢就好。”
池二郎面对夫人如此大方豪爽的示爱,能说夫人入乡随俗,适应的很好吗,不自在的:“咳咳咳。”
幸好这时候外面小厮通报:“回郎君话,廖氏六郎让人传话,请郎君同夫人廊外赏雪。”
池二郎脸色立刻就黑了,若说自家夫人的丫头们颜色不错,那么自家夫人的颜色绝对是碾压那些丫头的,所以对于这个前几日开始就死乞白赖跟在队伍后面的六郎君,池二郎那是从心里膈应透了。
这厮简直就是狼子野心,无知小儿:“哼,就说本指挥使夫人身体不适,不宜出门,本指挥使正好带着好酒,若是廖家郎君愿意,倒是愿同一叙”
华晴芳挑眉:“什么人呀,不愿意就不搭理好了。”
听自家夫君的口气,这人就不招人待见。池二郎心情稍微好了点,当然了夫人若是能从此不在骑马留街那就更好了。
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无知小儿,倒也不值得在意,不过这 廖氏在辽东还是说得上名号的,这大雪天气,咱们被阻在这里,为夫去会会这辽东廖氏的郎君倒也不错。”
芳姐继续啃红薯,男人的世界很大,到了辽东她要做好的就是吃好,玩好,然后在休息好。调理好身体,争取回京的时候给自家婆婆抱上大孙子,毕竟池二郎在这里还不定要呆多少年呢。怎么说自己也该当母亲了不是:“夫君喜欢就好,夫君既然来了辽东,总有一天会只见想见的人了。”
池二郎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被自家夫人说的心潮澎湃。虽然夫人的口气大了点,可让人心动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廖六
池二郎被自家夫人激励的汹涌澎湃,转瞬之间豪情万丈,可惜这么多年池二郎一直都低沉,内敛,若是换成青春洋溢一些的,或许会仰天长啸一番也说不定。
池二郎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家夫人啃着红薯的嘴巴,最后转身去会家六郎了。
迈步到门口的时候吩咐阿福:“伺候你家夫人漱口。”
阿福觉得莫名其妙的,她伺候夫人的时候从来都挺周到的呀,姑爷这话从何而来呀。
就是啃着红薯的芳姐也摸摸自己的嘴巴,需要漱口做什么呀,吃的挺香的呀。
池二郎自幼承老侯爷教导,到后来弃武从文,虽然称不上文武双全,可对文武一道可以说是都有涉猎,在辽东这等地界,同这些郎君们有个共同话题还是比较容易的。
对面烹茶的廖家六郎,容貌清俊,举止相得,此时看着倒也还成,而且居池二郎提前做的功课来看,也算是个俊杰的人物,不过行为实在孟浪了一些。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廖家六郎抬头,然后展颜漏齿:“辽东廖氏六郎见过池家郎君,今日还好多谢郎君赏脸愿同在下一起共享烹茶煮梅之乐。”
廖家六郎自觉展现出来的是辽东男儿豪爽的一面。相当的自信。池二郎拱手相谢:“早闻廖氏六郎高雅俊杰人物,就是名满天下的谢大儒对六郎都是赞誉不绝,闻名不如见面。六郎果然俊雅脱俗,只怕二郎一介俗人,饶了六郎雅致。”
若是芳姐再次,定然明白自家夫君这番褒奖里面的真意境,在他们侯府二房,脱俗等于蠢货。清俊等于孱弱。池家二夫人在外面从来都是如此赞扬侯府的世子爷的。
可见池二郎同廖六这二人之间有沟通障碍,还有审美差异。
廖氏六郎被人给捧得面色红润,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池二郎一番话下来,廖氏六郎就知道对方不是一个蠢货了。
人才到了辽东地面上。辽东的人事就摸的差不多了呢。毕竟他这等小人物人家都能知道的如此细致,可见对于辽东这池二郎是上了心的。
拱手一礼:“二郎何必如此抬举与我,你我兄弟能再次烹茶赏雪,那是天做的缘分。二郎初到。六郎能拔得头簪请二郎共饮。当是六郎无上荣幸,说出去,这辽东的郎君们。不定多羡慕于六郎呢。他日六郎愿做马前卒做同二郎把臂同游这辽东的美景圣地。”
池二郎拉着廖六:“二郎谢过六郎美意,他日少不得要叨扰六郎。”
然后两人才相协而坐,看上去比亲兄弟还亲呢。
池二郎也不落俗套:“呵呵既然德六郎如此相待,你我兄弟再客气下去可就落了俗套了。”
廖氏六郎顺势起身拱手:“池兄”
池二郎回礼:“廖弟”
阿福受自家娘子指派过来看看自家郎君,远远地就看到自家郎君同廖氏郎君一番天上地下,茶花酒香的互斥乱砍。
忍不住撇嘴,自家老爷曾经说过,能跟池家二郎谈诗做赋的都是半吊子,当然了这话是老爷在打趣自家小娘子的时候调笑之语。外人肯定是不得而知的。
由此可见,这两人都是浸淫此中之道的,没一个正经的真才实学。也不知道这琴棋书画诗酒花,自家姑爷都能说出来几何呢。
转身就去给自家娘子学舌了。
芳姐吃饱喝足,跟着双巧一起在研究鞋底子如何保暖的问题呢。
辽东这个地方冷,在华晴芳看来,尤其是脚底下冷,芳姐觉得他们的人到了这里首先要适应气候,所以保暖很重要,从头到脚都要武装起来。
双巧弄出来一个没有头顶的帽子美观华丽,芳姐准备在研究出来一个保暖实用的鞋子。让自家丫头了解一下自己的喜好,她是比较注重实用性的。免得下次在弄出来那样废料还不实际的玩意。
看到阿福回来,芳姐放下手中的棉花:“怎么样,你家姑爷那里可还暖和。身边伺候的人可有把手炉给捧过去,要不要让人给他们上个锅子什么的,一边吃着,一边赏雪是不是暖和点。莫不是那两人真的在烹茶煮梅吧。”
几个大丫头看着自家小娘子,嘤嘤而笑,小娘子对于姑爷如今可是上心的很,看看询问的这个周到。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定然会放心上许多的。
阿福扬眉:“小娘子说的及时,姑爷可不就傻嘻嘻的陪着那廖家郎君在雪地里面喝水吗。”
阿寿同事双冒扭头,方才的意境什么的都没有了呢,这才是一对真主仆呢,连见识都那么堪堪相配。
就听自家小娘子吧嗒吧嗒嘴,连晒干都没有的花瓣,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洗过,想想就难以下咽:“天可见怜的,你家姑爷太不容易了。”
说完打开窗子看看外面飘扬着的大雪:“把锅子准备好了,等你家姑爷回来,赶紧的让吃口热的。这廖家的郎君,脑子莫不是冻僵的吧。天冷,脑子也冷了。”
阿福跟着点头,可见是的。都不知道冷暖呢,多傻啊。
阿寿如今对阿福那是真心的服气,如此这般的小娘子,竟然还能做到精神同步,多不容易呀,天知道当初阿福同自己在华老夫人身边的时候,那也是能煮酒烹茶的呢。
双冒想到自家下雨作诗,下雪烹茶同华二老爷相得益彰的早逝老夫人,忍不住叹气,小娘子不随自家夫人呢。
只有双巧不受外界干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还在致力于鞋子保暖方面的改进。
廖氏六郎对池二郎殷殷相待,对池二郎算是知无不尽。对于辽东这里世家,官府,帮派,总之地面上这点事,说的条条是道的。
若不考虑这厮到底居心如何,朋友还是做得的。而且绝对的受益匪浅。
两人聊的投机,池二郎自觉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为兄与六郎一见如故,不过今日实在不早了,他日二郎定然设宴款待六郎。到时还望六郎莫要推脱。”
廖家六郎有刹那间的失措:“池兄就要回了吗。”
池二郎脸颊不自觉地颤抖,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这话也不是谁说过,果然如此,就知道这小子心存不轨,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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