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出奇的温柔。
“香莲，说起来这么多年，我最对不起的人却是你。以前……”
香莲的手被赵旭压着，一股暖暖的感觉从手上细腻敏感的皮肤上传递到香莲的心上。那种温暖一直冲进她的胸膛，最后化在一股热流冲击着她眼睛。
她知道赵旭想说什么，她也明白赵旭此刻真的是悔悟了。毕竟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最后能够陪伴他看着天空里圆月的人却是自己。
眼泪冲破了睫毛组成的堤坝，顺着香莲的粉脸流淌下来。她心中冲动了一下，可随即又冷静下来，为了自己刚刚的冲动而害怕。
是的，被赵旭的手上的温暖感动的她，几乎要把自己的阴谋和盘托出。可随即，香莲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虽然没有亲自带，但他在哈桑府上的生活明显不错。
“罢了……罢了……我便陪他一死，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香莲的心中连说了两声“罢了”，过去在黄沙城里，以及随后跟随在赵旭身边的往事，一点一滴的出现在脑海里。赵旭当然对不起她的“痴情”，虽然香莲也有些利益的需索，但那不是件正常的事情吗？
现在回味起来，眼前的赵旭显然已经悔悟了。可是自己心中的的希望，却早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但有了赵旭今夜的举动，香莲的心里却又多了重重的忧伤！
166章 最后的机会
“现在回想起来，我以前待你，的确是猪狗不如。只可惜……只可惜也不知道天还许不许我从头再来。只是香莲，我要你知道，这天下间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原是你。唉……”
赵旭牵着香莲的手，心中有一咱悲哀。似乎感觉自己直到今天，才看到香莲的可爱，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情形。
香莲感受着赵旭手里的温暖，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赵家大宅。自己悄悄的从柳苑里出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时的赵旭稍稍有些轻佻，与自己玩耍的时候多，谈情说爱的时候少。
在那时，这虽然也算是缺点，但比舒钰儿陪伴着的那个傻里傻气的赵伏波，那又是要好得多了。在当时来看，未来赵家的基业落在赵旭手中，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掌家夫人，自然是自己莫属的。
赵旭是个纨绔子弟不假，但有了自己赵家照样兴旺发达。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赵伏波，居然有了后来的变化，这是让人始料未及的。虽然赵伏波夺了亚丁行省，但当时的香莲一点也不稀罕。
只是谁能想到，不久就多了个狐狸精师诗。想起来赵旭与赵伏波正式斗起来的时候，也全是因为师诗要在战场上取赵伏波的命，不然自己会在勃撒罗被坏了贞洁吗？
只是此刻，与赵旭一起并排看着天空的香莲，把往事都掷入这温柔的春风里。她被赵旭牵着手，看着天上圆圆的月儿与满天的繁星，对于女人来说这一点浪漫不就够了么！
“旭爷，求您不要自哀自怨。过去的事情香莲从来没有怨过您，眼下我们一家能在这里一起，香莲就已经很满意了！”
赵旭同样感慨的点点头，一家三口在一起，这让赵旭找到了一些家的感觉。
“轰……”
远远的炮声的响起，脚下的大地似乎也在震动着。天空里的繁星，似乎也在那天摇地动的炮声里摇晃着，再吹一阵小风的话，就会如同枯叶一样跌落下来。
看着天空里的繁星，赵旭突然紧了紧香莲的手。似乎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不过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让香莲的心更加感动起来。
“我看大势已去，香莲，明天清晨叫哈桑把我绑了。我去向十郎伏波投降，只要他不杀你和孩子，只要他也能饶过哈桑与赵河，我就心甘情愿的任他处置！”
一席话，刚刚因为这星夜的浪漫情调止住的泪水，再度从香莲的眼睛里冲了出来。她使劲的咬着牙，生气自己心一软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赵旭。
转念一想，赵旭殒命，应该是一件已经无法变更的事情。倘若自己心一软，说出来眼前的赵旭要是再变卦，那自己害死的人就多了。不但包括了哈桑、赵河等人，那也会包括自己的儿子。
香莲硬了硬心，再度咬了咬牙。
“旭爷，何必说的如此不堪呢，我们还有雄兵10万，打不过还不兴我们逃吗？只要让我们逃得远了，然后解散的人马，大家悄悄的到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过日子不好吗？”
此刻香莲心中的懊悔是，当年如果自己不是一心想当赵家的掌家，时时撺掇赵旭与赵伏波斗，恐怕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份上。虽然赵旭在前面的表现很混蛋，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此刻赵旭的句句饱含情谊的话，却是让香莲心中那根早已经冷了情愫之弦再度颤动起来。
“旭爷，我们只消准备些金银，然后……”
香莲想要赵旭与她一起逃出去，想来凭着自己与赵河的关系，两个带同孩子悄悄跑出去。只要再过了“华夏军”的封锁线，天下地大总有容身的地方。了不起隐姓埋名的，做一对乡愚，却也算是一番享受。只是说到一半，香莲想起来，自己的儿子可还在哈桑的手中。
就算自己和赵旭逃，可又如何能够放下儿子的心呢？
猛然间，她理解了当年被“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困在木刺夷人那里的赵纬南与“百变圣女”娥吉塔妮。如果自己与赵旭逃出去，只怕儿子也会如同赵伏波那样，在马厩里长大吧！
“然后什么……？”
赵旭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的一席话，居然把香莲感动的如此模样。说到“逃”，他不是没有想过。但相信以舒钰儿叙事的谨慎，“华夏军”手下小兵的手里，应该都有自己的画影图形。所以说逃，这个想法早已经被赵旭抛在脑后。
现在香莲一时提出来，倒又勾起他的这一番心思。
此刻听着华夏军的炮声，他心中那争天下的心思早已经淡了。原本他以为，倚仗着蒙古汗国雄厚的国力，加之有孛儿只斤。班秃送来的连射火枪的图样，或者还能够与赵伏波的“华夏军”一较高下。
只是……贺齐与刘千的行为，让他丧失了战斗下去的本钱。而且此刻根据他从那些蒙古人据守的堡垒之中得到的消息是，截止目前所有的堡垒，都是在对方的猛烈炮火之下变成废墟，根本没有近距离的交战。
这些消息才让他认识到，自己与赵伏波相差的不仅仅是人。而真正的威胁是赵伏波的老师，那个断了腿的马丁老头。倘若知道现今如此，当初在赵家大宅的时候，就该不惜代价的除掉他。
其实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战争的时间会更久此，也许“华夏军”不至于发展到如此程度。但已经学过了初中数理化的赵伏波，应该不会再走回老路去。
赵旭的追问，让香莲警惕了起来。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心中却已经暗暗的做出了决定，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危及自己儿子的安危。说不定自己与赵旭逃脱，会让赵伏波恼羞成怒杀掉自己的儿子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香莲心里刚刚的感动，以及因为感觉而泛起来的一片柔情，顿时全都消散掉了！
“然后就全听旭爷您的啊！”
167章 是个懒皇帝
就在香莲与赵旭在月夜的星空之下，“互吐衷肠”的时候，在距离哈勒合林不到100公里的夜幕下，赵伏波同样与一个女人在互诉衷肠。
来的不是别人，恰恰是舒钰儿！
作为“华夏帝国”的正宫皇后，舒钰儿是打着劳军的幌子来的。不过她真正的意图，并不是来劳军，同样也不是思念赵伏波了。而是作为“华夏帝国”的皇后，她是来领“儿子”的。
赵旭有个儿子，这个消息从哈桑那儿传递到了台湾城，一听到这个消息舒钰儿就再也坐不住了。她是三娘教出来的，专门为了当掌家的识大体的姑娘。
无论赵旭再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他的儿子依然是“华夏帝国”皇族的骨血。将来当不当“华夏帝国”的皇帝都是另外一回事，但她不会让这个孩子流落在外。
赵伏波破天荒没有与他手下的将领们，坐在一起聊天，看看士兵们扑击为乐。又或者说组织起一场球赛，让大家都放松一下。事实上一路之来的战斗，实在算不上紧张。与去年他在蜀地率领“华夏羽林军”与亲王忽必烈的30万大军决战，紧张程度实在是不能比的。
此刻他与舒钰儿坐在列车尾部的，被一个小火车头拖着的，“华夏帝国”皇后的鸾驾。黑色的车厢装饰着火红色的，如同火焰一样的凤凰的纹饰。看不出来平时贤良淑德的舒钰儿，居然会喜欢这么激烈的图案。
“当家的，依你所想，我们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呢？你知道，他……”
舒钰儿当然不是怕当妈妈，也不是怕教导孩子为难。如果说赵伏波从马丁那儿学到了真正的“帝王之术”，那么舒钰儿学到的就是教育的本领。
她担心的是，赵伏波的皇后、皇妃数量众多。虽然不是他喜欢拈花惹草，但数量实在是不少。而且将来孩子的数量肯定也不会少。那么如果收养了赵旭的儿子，自然会是老大。就算赵伏波的妻子们赶快生，最少也得小半岁左右。
曾经宫紫的小丫头琳达，别看年纪小，倒是心眼一点也不少。虽然“华夏帝国”未来的皇帝，并不是谁是长子谁来当。而是老皇帝退休，皇子们则必须经过从军、从政的经历之后，才有机会在老皇帝退休之后，竞选新的皇位。
但排行在有排行大的好处，早从军、早从政，最积累自己的民心。
皇帝也选举，这件事有些好笑。便却可以有效的避免，往往会血淋淋而又劳民伤财，使官员们拉帮结派的夺嫡之战。毕竟，官心易得，民心难违！
“那有什么，外宗正司里的孩子们不都在皇家学院里学习，这个孩子一样要去那里。我们把他好好养大就是，无论他父亲做了什么，像马丁老师所言，孩子总是无辜的！”
原本赵伏波是真的要杀灭金、蒙、辽、夏等等族裔的。之所以后来网开一面，转而把其驱赶到中亚地区，同时以消灭其民族文化为目标的“消灭手段”。这全都是马丁以及女儿师雪容的功劳，除过消灭的彻底性考虑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样看起来更加人道些。
“可是，你知道的吗……”
舒钰儿虽然当了皇后，可是说半句话的习惯总也没改。剩下半句自然是要赵伏波猜的，猜对了有奖，猜不对了当然要受罚。
“那有什么，你就算再生，不都是咱们的孩子么！”
赵伏波啊赵伏波，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脑袋有问题。反正只要在舒钰儿身边的时候，他的脑子似乎转运起徕，就仿佛缺了油的引擎一样。
犯错的他，当然让舒钰儿用眼睛好好的“训斥”了一顿。对此从小就已经习惯了的赵伏地波，皮着脸望着舒钰儿只是笑。他不明白，这从小看到大的脸颊，为何总也看不够。只要这么静静的看着，心里就别提多喜欢了。
“唉，我说当家的，如果孩子是我们家的人，将来他不是也可以继位的么？”
“哦，原来是这件事，这孩子还小的很呢，该不急着说这件事吧！”
赵伏波在战场上是精明的，瞧瞧他要哈桑骗着赵旭修铁路。劳民伤财不说，打起来之后却成了他“华夏军”铁甲列车的轨道。但在家里的事情上，他比舒钰儿那是差的远了。
“哎呀，你知道什么哪！”
倘若这是大宋宫廷里，舒钰儿只这一句，只怕就可以被打入冷宫了。但在“华夏帝国”，这根本就不是件事。赵伏波挠挠头，继续着他的雪茄烟、浓咖啡的夜生活。对他来说，有这两样东西，夜里就能睡个好觉。
“好吧，全听你的。你是咱们的内当家，这样的事情你还要来问我，你是知道的啊……！”
赵伏波这样一推六二五的作法，当然是要受舒钰儿训的。这谈的是将来“华夏帝国”的皇位呢，他赵伏波居然一点不上心，不骂他都对不起自己的智慧。
“你是华夏帝国的皇帝啊，又是一家之主，这件事……”
舒钰儿细眉“斗”在一起，表示她生气了。就如同当年赵伏波背书背不过的时候一样，只差叉起腰来，把这个没眼色的小贼好好的训斥一顿，才能消了舒姑娘心头的气呢。
一如当年一样，赵伏波是不敢得罪舒钰儿的。也许现如今已经成了自己老婆的舒钰儿，不至于就叉着腰像训儿子那样训他。但那几十年养成的习惯，赵伏波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好吧、好吧，我想个办法……嗯……让香莲自己去养呗，我又没打算杀她！就算是赵旭，也得拉回到洛阳，让最高法院审判了，好在太庙前处决。反正香莲……”
赵伏波的懒毛病，就是欠舒钰儿收拾。
“反正什么啊，你这么人这么多看，怎么人不盯着就不动脑子呢！这样吧，你说办法我来驳，等我驳不倒了，想来那办法也就差不多了。不过你可不能偷懒呢，华夏帝国的皇帝可不能懒呢！”
“唉！”
赵伏波叼着雪茄烟，泄气的看着满天的繁星。知道今天夜时不出来办法，想一亲芳泽，只怕比登天还要难些呢！
168章 安排他儿子
赵伏波双手托腮，嘴里叼着雪茄烟，看着满天的繁星。倘若他要是知道，此刻赵旭与香莲在哈勒合林皇城宫里，与他和舒钰儿一样在看天上的星斗时，一定会叹息自己这里怎么没半点浪漫气氛呢？
“我们起座府坻，让香莲带着她儿子……”
舒钰儿不说话，只是看着赵伏波。这让他明白，自己这个办法和刚才的办法没有区别，自然是过不了老婆的关的。
他不明白，香莲养他自己的儿子满好的一件事，怎么非得自己替赵旭养儿子呢？
其实这件事的影响，是相当深远的。倘若赵旭的儿子与香莲在一起，倘若香莲在未来一处“雄心”又起，那么“华夏帝国”里面难免不出些乱子。而且放在官外去养，难免没有人在儿子耳边说些闲言闲语，将来到尼庵里找到自己的母亲，依然有可能动乱。
虽然从马丁那儿学到的现代教育理念，告诉舒钰儿孩子是无辜的。天下没有孩子不能教好，只是一个教的手段的问题。用对了方法，所有智力正常的孩子们都可以成为天才。
从上面这个原则来看，赵旭的儿子如果得到了适当的教育，那么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舒钰儿可是三娘调教出来的姑娘，想想当年三娘在赵家大宅里的布局就该知道，那些事情早已经在计算之中了。
“那我们让他住在学校……”
舒钰儿的目光之中透露出警告的神色，这是赵伏波熟悉的。当年自己懒得背书的时候，威胁自己的目光与现在如出一辄。他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解决的话，舒钰儿不会放过他的。因此他只好悄悄叹息一声，他的脑袋真的转了起来。
“我看这样吧，不如将来把他放在我母亲那里去养，你知道菲琳他们，都是老娘教了来的，想来都不是大问题！”
舒钰儿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问题是“百变圣女”娥吉塔妮在过去教的都是女孩。而且她的教育了未必符合“华夏帝国”未来的要求，对于小孩子来说，总不是一个完整的家。
不过还没等她反对，已经动开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