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两人联袂而至:
“圣师好大的名头,天下读书人之师,须知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这些年来,若是你一直隐姓埋名,韬光养晦的话,你挂着圣师的名头,也就算了。”
“今曰既然在天下第一才子大会前,蹦跶出来,就休怪我们要联手摘去你圣师的光环。”
“我们会让你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
“是吗?”
张玉堂看着自信爆满的两人,微微一笑:
“有很多人,都给我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们都败了。”
一旁的方如玉脸上一黑,心道:
“这不是在说我,自己刚刚也是这样说、这样败的,也罢,我还有什么面目凑这个热闹,走也、走也。”
也没有打招呼,身子一转,童子相随,萧索离去。
“唉……”
看着离去的方如玉,妖弓、棋圣都没有再次挽留,他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他们了解他们这样的人,清高无比,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既然比试前,已经说过,要去掉画圣的名头、隐居山林,就不会自食其言。
“我们也要向圣师讨教。”
妖弓子羽、棋圣问天战意浓浓,看向了张玉堂:
“我凭手中的弓向圣师请教射术。”
“我凭手里的棋向圣师请教棋道。”
“好好好。”
张玉堂看着两人,抬头大笑起来:
“一曰之间,能够遇到天下三位惊采绝艳的人,我张玉堂非常高兴,能与你们切磋,更令我俱怀逸兴壮思飞。”
举步走向问天:
“这位想必就是棋圣问天,我这里有一局残局,借棋圣棋子一用,还请棋圣指点。”
“好。”
问天令人把自己的棋子取出,棋子呈现黑白两色,个个都圆润无暇,晶莹剔亮,连同棋盒一起交给张玉堂,心中战意沸腾,声音朗朗:
“圣师,请。”
张玉堂接过棋盘、棋子,瞬息之间,摆出一局残局,却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玲珑棋局。
棋盘上,棋子纵横交错,仿若天作棋盘星作子,气势雄浑,残局一成,问天便感觉有一股冲天杀气,从棋局上面散发出来,杀气中死气滚滚。
这几乎是一局绝局,根本无解。
棋局上无论白如何对黑攻杀,均将差一气而失败,所有失败选择的结果都是全盘尽灭。
问天目光炯炯,盯着棋局上的每一个棋子,心中快速的推演着棋路,在他的眼中,再无其他,只有这一盘棋。
而且这已经不是一局棋,而是仿若两国在交战。
一步错,就要全局皆输。
输的代价,就是一方全灭。
“这样的棋全无活路,攻杀之间,都是死棋。”
问天的额头上,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向着地面落去。
张玉堂笑着看了一眼,心中惭愧:
“我从来都不会下棋,只是以前看一部武侠小说的时候,对里面的玲珑棋局感兴趣,才记忆下来,若是两人对阵,必然是我一败涂地。”
“无论如何,这位棋圣总算是暂时被牵绊住,现在只剩下妖弓子羽,传说此人能够百步穿杨,甚至是一弓多箭。”
“只是我从来没有射过箭,难以取胜,不如尽力试试,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算是努力争取过。”
妖弓子羽看着埋头苦思的问天,望向张玉堂的时候,眼中含着淡淡的敬意:
“圣师不愧是圣师,别人钻研一道,穷究一生,也不一定能够到达至高境界,而圣师却是触类旁通,道道都有所涉猎,而且境界高深,令子羽十分佩服。”
张玉堂拱手笑道:
“子羽兄,太客气了,我也是侥幸,正好对画技、棋道略知一二,对于射术,却是并不精通,一会比试,还请子羽兄手下留情。”
“比无好手,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
子羽笑道:
“来吧,让我看看,是我手中的弓强,还是你手中的箭快。”
妖弓子羽看了看仍然在埋头苦思的问天,说着:
“让他在这里钻研棋道吧,走,咱们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去比试箭术。”
张玉堂点点头同意道:
“也好,随缘居这个地方,人口稠密,地方狭窄,的确不适合射箭,不如去钱塘武场吧,哪里地方空旷,也有箭靶,供人练习骑射。”
“行。”
妖弓子羽对于钱塘一些知名的地方,也有所了解,听了张玉堂的话,便大步流星一般向着武场走去。
武场是钱塘的军士、衙役和一些武林高手,练习的地方,这座武场传说是太祖皇帝龙兴的时候,令人建立的,并且太祖建国以后,更是令天下各处建立武场,加强军备,弘扬武者之风。
并且在武场中题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居安思危,富国强民。
一代天骄,雄才伟略,到了现在这代天子乃是宋太宗,为太祖皇帝的长子,传说太祖皇帝并非是身老而死,而是被天上的神灵击杀。
至于实际情况如何,天下间讳莫如深,倒也没有风言风语流出。
此时的演武场中,空无一人,唯有两排架子在风中岿然不动,架子上摆放着刀枪棍棒、剑戟鞭斧等等十八般兵器,除此之外,也有许多奇门兵器,如流星锤、飞雪柳叶刀等。
妖弓子羽自己背着一张弓,一桶箭,弓是一张普通的弓,箭也是常见的白羽箭。
在演武场中站定,等到张玉堂到了,才说道:
“圣师,今天咱们比试三场,三局两胜的,第一局便是站在固定的地方,射固定的箭靶,中环心且距离远者胜。”
“第二局咱们射活物,胜负一目了然。”
“第三局咱们骑在马上,自由对射,一个真正的弓箭手,不但要有出色的箭技,也有灵活的反应速度与强悍的眼力,若是谁先被对方射中,便算输了。”
“好,你先射吧,我在一旁看看。”
张玉堂实在是没有学过射箭,想先看看妖弓子羽如何射箭,现学现卖就是:
“子羽兄,请。”
“好。”
妖弓子羽倒也不客气,令人在一百二十步的地方,摆好箭靶,自己平心静气,把自己手中的弓,拉的形如满月,一支白羽箭放在弦上。
啵!
弓弦震动,白羽箭宛如一道流光,带着微微的弧形,直击箭靶的中心。
砰!
箭靶飞舞,带出去数步,才倒在地上。
“中了环心。”
一旁的人扶起箭靶,看到一支白羽箭正颤巍巍的直插在箭靶的环心。
“幸不辱命。”
妖弓子羽笑着看向一旁沉思的张玉堂:
“还请圣师指教。”
张玉堂走到一旁的架子上,随意找了一张弓,拿了一只普通的利箭,在手中比划了一番,总感觉有些别扭,不像那么回事。
一句话,手中有弓,心中却找不到射箭的感觉。
“射箭这门技艺,我真是没有学习过,粗糙的很,若是射不好,贻笑大方之家。”
看着拿箭拿弓都不是很标准的张玉堂,妖弓子羽脸上有些难看:
“圣师,你不是真的没有练习过箭术吧。”
张玉堂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是第一次射箭,不好的地方,还请子羽兄指点。”
拿着弓箭,来到场地中,试了试,想了下妖弓子羽射箭的姿势,略微有些感觉,才说着:
“开始吧。”
“请问圣师,把箭靶放在多远处。”
其实,附近的人,没有一个人看后张玉堂,那种粗糙的拿箭拿弓的动作,令人一眼看穿,这根本就是没有玩过弓箭。
“先放八十步。”
等放下箭靶,张玉堂皱了皱眉:
“太近了,在放远一点。”
又放到了一百步。““还是太近,再远一点。”
一百二十步!
“再远一点!”
一百五十步!
“能不能比这再远一点,太近了,站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的。”
一旁的妖弓子羽看的骇然:
“圣师好锐利的眼睛,好长远的视距,这样的视距,简直是天生的弓箭手,可惜他是第一次射箭,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就算是看得见,也射不着。”
“好,就那里吧。”
大约二百四十步的地方,张玉堂仍是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妖弓子羽也只是放在一百二十步左右,张玉堂也不想表现的太妖孽了。
再说,放的这么远,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射中靶心。
看着远处的箭靶,张玉堂闭上眼睛,平心静气,把手中的弓缓缓的拉成满月,一支箭放在弦上,目视前方,久久不动。
忽然,远方的箭靶恍如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无穷的光彩汇聚,一屡屡光芒从弓箭上面散发出来,犹如神虹一样,璀璨夺目。
“人弓合一!”
“这怎么可能?”
妖弓子羽精通此道,对于张玉堂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了解。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人弓合一的境界。
而张玉堂也是在刹那顿悟,自己的剑术已经到了天人合一、人剑合一的境界,更是把画符之道修行到了至高境界,神魂强大无比。
一眼就看到了远方的靶心,一道通时百法通,剑与箭刹那合一,仿若自己的神魂附身利箭,啵的一声,利箭离弦,飞向远方。
咣当!
二百四十步外,箭靶被击的粉碎,唯有一支箭,飞越高空,落在未知的地方。
“谁胜了?”
周围的人,一片懵懂。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吴家
“第一局,你胜了。”
看着飞越高空的箭芒,妖弓子羽一愣,旋即战意高昂起来:
“圣师砸箭术方面的天赋,惊采绝艳,就算是修行多年的人,还不如你刹那顿悟的箭道。”
张玉堂拿着那张普通的弓,黑黝黝的,没有一点出色的地方,弓身上斑驳点点,可想而知,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这张弓练习射箭。
“子羽兄,你过誉了,我曾经修行剑术,舞剑之道与射箭相通,所以我才恰好领悟了人弓合一的境界。”
“这次能胜,也是一时侥幸而已。”
“圣师不必宽慰我,无论是怎样胜的,都是胜了。”
妖弓子羽笑道:
“我子羽这点容纳胜负的度量还是有的,没有点度量,我也不敢凭着手中的弓,被别人称为妖弓手了。”
“再说咱们还有两局没有比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好,那就开始第二局吧。”
摩挲着手里的弓,张玉堂的胸中也有热血在沸腾,刚刚射出的那一箭,宛如神虹飞度,给他一种非常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是有一种御剑术的感觉。
“古人说飞剑之道,能够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和箭术颇有殊途同归的奥妙。”
“也许,我能够从箭术里面,参悟出来御剑术,御剑之术有以神御剑和以气御剑两种法门,我的神魂强大无比,说不准能够做到以神御剑,斩杀敌手。”
叽叽叽叽……一群麻雀从演武场周围飞了起来,满天的麻雀横舞当空,啼声鸣叫,发出叽叽的声音,乱哄哄一片。
“好,就是你们了。”
妖弓子羽弯弓射箭,一道弓弦上面,放了三支箭。
一弓三箭!
啵啵啵!
三声脆鸣过后,白羽箭掠过天空,宛如三道银色的光芒。
每一箭,都是一箭双雕。
扑腾!扑腾!扑腾!
三支箭几乎同时落在地上,每一支箭上都有两只麻雀,被穿透脖子,血迹渗出,斑驳一片,染红了箭矢。
啪啪啪!
看着妖弓子羽施展出来的精彩箭术,张玉堂忍不住鼓起掌来:
“一弓三箭,一箭双雕,好好好,简直是神乎其技。”
“这一场不用比了,我不是对手,我最多一弓能够射出一支箭来。”
“但我这一支箭,一旦射出,必定追魂。”
张玉堂对自己的箭意把握的非常精准,自己的箭从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意中而来,充满了毁灭、破灭的意蕴。
一箭射出、破灭一切希望。
“圣师真的不愿意试试?”
妖弓子羽目光炯炯的盯着张玉堂:
“说不准圣师一弓也能够开三箭、甚至是四箭、五箭。”
“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玉堂笑道:
“我若是真的能够做到一弓三箭,一箭双雕,绝不会轻易认输。”
“那好,现在咱们比试第三局,自由对射,也是最激烈、最残酷的箭术比赛。”
“比赛的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谁先被对方射到,就算谁输。”
“圣师觉得这个规则如何。”
张玉堂淡淡的笑道:
“我们都是读书人,箭术切磋而已,谁胜谁负又能如何?”
“哈哈哈……”
方如玉大笑一声,不再言语,翻身上了一头神骏的马匹,这头马通体一色,黑黝黝的宛如缎子一般,黑得发亮。
“圣师,请上马,咱们开始吧。”
“好。”
张玉堂翻身上马,两人对视着,各自拍着马,向后退了二百步,同时眼中一亮,速度飞快,弯弓上弦,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同时完成。
啵!啵!
两支箭同时离弦,激射而来。
砰!
箭矢在半空相遇,箭尖相撞在一起,子羽的箭矢当场被张玉堂的箭矢击穿,力道不减,直逼方如玉的脑门而来。
啵!
方如玉侧头闪开,刷刷刷三支箭从背后的箭筒中拔了出来,一弓三箭,直接瞄准了张玉堂上中下三路,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好箭!”
张玉堂一夹身下的马匹,身子向后微倾,躲过头上的一箭,手中的弓几乎同时射出一支箭,直逼飞来的第二支箭。
双箭相遇空中,方如玉的箭矢化为粉碎。
如今只剩下,下路的箭。
看着飞来的箭,张玉堂脸上微微变色。
周身元气流转,眼疾手快,身子一趴,手中的弓对准箭矢,轻轻一拔弦,飞来的箭矢射在弦上,直接被反弹出去。
“好快的速度!”
妖弓子羽看着飞来的两支箭,忙把三支箭搭在弦上,嗖嗖嗖的射了出去,箭尖在空中相撞。
两箭换一箭,才把张玉堂的箭抵消。
而此时,张玉堂另外一支箭,破空而来,一箭掀起子羽的发髻。
“我败了。”
马匹上,子羽披头散发,用手一梳理,仰天大笑:
“这么多年来,我在箭术上还是第一次失败,败的好、败的好,只有败了,我才知道自己的箭术还有进步的余地。”
跳下马匹,子羽对张玉堂一拱手:
“多谢圣师指点,在下去了。”
张玉堂微微摆手:
“子羽兄,不送。”
……李媒婆接了许大夫的银钱,来到街面上,好吃好喝了一顿,抹去嘴角的油腻,就一步三摇的,向着吴人杰的家里走去。
吴人杰是三皇祖师会的会长,原本他的儿子吴仁雄也考取了钱塘秀才,奈何考场舞弊案被揭发,陈伦身死,吴仁雄的秀才功名也被革去。
甚至为了维护家族的名誉……狠狠心,吴人杰也把吴仁雄赶出了吴家,对外声称,断绝了父子关系。
现在的吴家,吴人杰只有一女,便是吴玉莲。
谁若是能够娶了吴玉莲,就相当于继承了吴人杰的万贯家财。
而吴人杰也想给自己的女儿说一个上好的人家,一开始,看到保安堂被当今圣上封了仁心医馆、许仙又是秀才功名,便热心笼络。
谁知过了五年,许仙历经二次大考,仍是秀才功名,吴人杰便有些冷了心思,直到庞太师的外甥余梦龙出现,并且明显对吴玉莲表示了好感后。
吴人杰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