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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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马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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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青松展开鬼影无形,更是飘忽诡异,无从捉摸。
  突然他一声大喝:“九州岛大侠枉自坐关三月,不过尔尔!”
  雍州侠随即哇的一声大叫,被独孤青松掌风扫中脚下踉跄。
  冀州侠虽受剑伤,但仍然镇定不乱,招手间,已与就近的兖州侠、青州侠、徐州侠四人合在一起,他们经三月闭关练功之后,早已心灵相通,立时默运九龙玄功,青瘴罩体,大喝道:“两个狗小子,格杀当场!”
  “呼!”地一股阴寒至极的掌风,涌向独孤青松。
  元儿挽起一朵剑花,横扫而至。
  独孤青松知道九龙玄功歹毒无比,大喝道:“小弟不可!”
  他闪身让过一掌,抢了过去,一拉元儿,道:“小弟!九州岛侠九龙玄功非同小可,不可硬接!”
  豫州侠、梁州侠一个掠身,也已与冀州侠四人会合。
  独孤青松心知要阻他们九州岛侠会合,势已不可能,心中暗忖道:“好,就让你们会合吧,今夜我先接你们九龙玄功一掌试试,看看功力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但他又自己暗加否定,转念忖道:“不能,如九人连手,我一接不下,就要糟!”
  他看看冀州侠等人已有六人会合,心愿一决,立时大声问元儿道:“小弟!你何事到齐王故宅来?”
  元儿大声应道:“我找我的爹爹。”
  “找到没有?”
  “没有,好似已不在此地,还有高伯伯等三人!”
  “什么,那个高伯伯?”
  “神斧开山高猛伯伯!”
  “啊,你认识神斧开山!另外两人是谁?”
  “圣剑羽士和血笔秀才,他们昨夜都受了重伤,我离去时,他们都躺在你现在站立的位置。何以今夜都不见了?”
  独孤青松听了心如刀割,可是他知道此地已无可留恋,强压心中之忧急,又大声道:“小弟,你移身到那扇门边去!”
  说着已运起鬼府阴功,全身蓦然发出淡淡紫气,只是在夜里难以发现而已,这时冀州侠一边已增添到七人。
  独孤青松一个窜身与他们对面而立。
  他方立定,身后蓦地一股掌风袭到,独孤青松怒哼半声,身不回头不转,一掌反劈,只听身后蓬地一震,随传来微微地半声闷哼。
  当前的冀州侠双目陡射凶光,沉声道:“好哇!想不到你小子又精进不少!”
  七人蓦然同时立掌当胸,冀州侠猛然沉喝:“打!”
  青瘴暴发,如排山骇浪般轰地迎胸涌至,独孤青松立感这般洪涛重如山岳,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压到。
  元儿在身后“啊!”了一声。
  独孤青松猛一咬牙,运起了十二成鬼府阴功,肃然沉声,双掌缓缓前推,双掌立时粗涨一倍,通臂发紫,硬接由七人连手一击的九龙玄功。
  一时间,广厅之中鸦雀无声,死寂之中,两股同为天地间至邪至毒的掌力已然接实,冀州侠等七人脸色一凛,七人同时“蹬!蹬!蹬!”退了三步,可是随又“蹬!蹬!蹬!”上前三步!
  而独孤青松立时脸色苍白,“蹬!蹬!蹬!……”一连退了九步之多,每一步的脚印,深达寸许。
  这才“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暴震,激得广厅之中飞尘弥漫,在飞尘弥漫中,只听有人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颤声道:“九州岛侠,我独孤青松领教了,后会有期!”
  随即寂然!
  广厅之中突然传出一阵震耳狂笑,冀州侠沉雄的呵呵大笑,道:“小子!百丈峰顶、藏龙庄上的威风那里去了?”
  但扬州侠龙介天蓦然一声断喝道:“小子!你待往那里走?”
  一语将九州岛侠提醒,冀州侠大声道:“快追!小子受伤,绝逃不远!”
  但广厅尘土弥漫,待他们摸到那扇木门,独孤青松和元儿已鸿飞渺渺,走得无影无踪!
  冀州侠凝重的道:“小子竟能接得咱们兄弟七人连手的掌力,并将七人逼退三步,实在不可轻视,以后兄弟们千万不可在走单时与他交手。”
  徐州侠却愤然道:“大哥所说固然有理,但咱们兄弟九人连手,小子必要立毙当场,哼!据小弟看来,小子已活不过十天了!”
  雍州侠不解的问道:“四哥此话有何根据?”
  徐州侠朗声笑道:“九弟忘了重阳之期,九龙血盟大典了么?”
  “九龙血盟大典与小子丧命有何干连?”
  “哼,小子已应约参与观礼大典,届时我兄弟九人连手一掌,岂不把他震死当场?”
  兖州侠笑道:“四弟错了,当着天下群雄之面,他毙在我九人连手之下,与我兄弟又有何荣?不过小子死是死定了!”
  冀州侠也沉声笑道:“二弟这话又怎说?”
  “大哥不听小子与帮主有一掌之约么?那他还活得成?”
  齐王故宅地道之中扬起一阵大笑,九州岛侠正在议论独孤青松的死活不提。
  却说独孤青松一掌受挫于九州岛侠七人连手的九龙玄功之下,受伤吐血退出木门,元儿忽然一跃而至,一把挟住独孤青松,低声道:“叔叔你受伤不轻!”
  独孤青松强忍伤势,促道:“小弟,此地已不可再留,快走!”
  元儿扶着独孤青松急急向地道之外走去。
  独孤青松虽受伤不轻,灵智仍清,说道:“这齐王故宅已整个被血魔帮蓝匕坛占领,此时我们出去,定必遭到围攻。”
  元儿答道:“正是。”
  两人走至那岔道时,独孤青松忽然想起了那间禁室,只要在那里自己经过几个更次的调息疗伤,当能恢复。想着便道:“小弟,有一去处我们可以暂时容身,向右转!”
  元儿如言挟着独孤青松一连三个右转,便重回到那昔年困居无名剑豪的铁门土室,元儿无比惊讶的望了望四壁,独孤青松已趺坐下来,低声道:“小弟,那便是一代武尊无名剑豪遗留下来的腾、翔二剑,你自己去揣摩吧!我要打坐入定了,烦小弟为我暂时护法!”说着他双目一垂,便自运功调息伤势!
  元儿看看四壁那豪气经天的纵横剑路,突然之间激动得泪如泉涌,如不是身在危境,他便要放声大哭始能发泄心头的悲痛!
  但他乃武尊之后,教养有度,片刻后便自理智起来,澄心纵神学起那二招至高无上的家传御剑之术了。
  腾、翔二剑本就是金龙神剑的至上剑法,何消片刻,元儿早已熟记在心,看看独孤青松,宝相庄严,鼻息均匀,早入忘我之境。
  正在这时,元儿忽听得地道之中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他心中大恐,暗道:“如是那些魔崽子寻了来,如何是好?”
  他忽然将铁门紧紧关上,唰地金剑出鞘,横剑立于铁门之后,静待有变。
  谁知那脚步声正是朝这面走来,越走越近,元儿心中怦怦而跳,急思应敌之法,双目瞪起老大,紧紧盯住铁门,瞬也不瞬。
  那脚步声就止于铁门外。
  元儿屏息而待。
  随听铁门之上“夺!夺!”轻敲了两下。
  独孤青松正在入定疗伤紧要之际,元儿负有护法之责,岂能任人闯入,他仍然瞪着双眼紧盯住铁门,并未开声。
  铁门又“夺!夺!”敲了两下,接着一个苍劲的口音缓缓道:“小娃儿!你不用紧张,老公公对你没有恶意!”
  元儿心中一震,隔着铁门问道:“你是谁?图谋害人的魔崽子,我可不中你的计。”但是他听出那口音苍劲中透着仁慈。
  那人呵呵一笑,道:“小娃儿,你可是来找你的爹爹?我特地来告诉你爹爹的去向,你开门我告诉你吧!”
  元儿也突然大笑,道:“魔崽子!你别掉弄花枪,你是诚心要告诉我爹爹的去向,何必一定要我开门?如今你就是说出,我也未必肯信。”
  “呵呵!果然无名剑豪之后,个个聪慧爽快,老公公告诉你吧,你爹爹并没有死,你爹爹是我救活的,他与武林三奇恐怕这时正在武林双飞客保护之下,向洪泽湖去了!”
  “啊,你这话有何凭据?我可不能信你!”
  “呵呵!你不信也罢,老公公已年高百龄以上,谁相信我还在人世。”
  “什么,你是谁?你说你活过百龄以上,莫非是……”
  元儿惊诧莫名,话还未说完,铁门外脚步声渐朝远去,但他的话声打断了元儿要说下去的话,呵呵道:“你以为我是无名剑豪么?不是,不是!只因我与我那老哥哥生前有约,生则同屋,死则同穴,所以我不能离开此地,不过……”
  元儿听他话声,竟含有些微悲戚之意,不像是血魔中人所应有,想起如他真是救活爹爹之人,岂不失之交臂,遗憾终生,连忙大声道:“老公公慢走!我有话说!”
  那脚步声停了下来,又呵呵道:“莫非你信我了,你有何话说?”
  “我还是要请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铁门外沉寂了片刻,然后那苍劲的口音似乎有些激动的道:“老公公久不用昔年名号了,小娃儿!天地二将你听说过么?”
  元儿在昨夜入地道时,曾从血笔秀才的口中听到过天地二将之名,正是昔年剿灭齐王侯望谋反之人,只惊得他连声:“啊……啊……”竟说不上话来。
  正在此际,元儿的身后突然一个朗润的口音高声道:“晚辈独孤青松与剑豪第四代后人,叩请天地二将老前辈金安!”
  元儿转头间就见独孤青松面含微笑,气定神闲的立在他的身后,忽然低声对他道:“天地二将武功高不可测,天将齐威善奇门星宿;地将罗辉精医道地理之学,能够遇着这两位老前辈,那是我们的造化!”
  铁门外突然呵呵大笑,道:“小娃儿,你错了!今日之地将却集奇门星宿、医道地理之学于一身。但是以你的声音判断,你似乎……”
  他话未说完,铁门倏开,独孤青松与元儿已现身门外,双目精光莹莹,早见二丈外站着一个身材魁伟、白发垂肩的老人。
  第二章 杀姨认母只见那老人目光精芒一亮,也似乎出于意料之外的继道:“想不到你两人一个已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至高境地;一个也根基深厚,可造之材!”
  但是那老人猛地全身一震,晃眼已到独孤青松身前,独孤青松不防之下,一把被他扣住左手脉门。
  这时见老人须发暴竖,好似无比愤怒,完全变了一个人,厉喝道:“你,你怎么满身的邪气?”
  独孤青松也是心中一震,知道自己练鬼府阴功,这天地至邪之功,瞒不住这位名震一代的前辈。
  可是他一时也说不清楚,呐呐道:“晚辈是鬼府别宫第三代衣钵传人!”
  老人手中一紧,只痛得独孤青松龇牙咧嘴。老人更加愤怒,厉声道:“你是那老鬼王的传人,我饶你不得!”
  他左掌微抬,独孤青松猛感一股无比阳刚掌力罩向全身。
  独孤青松痛苦万分,他从厉鬼上人丹室札记之中,知道天地二将性子刚烈,嫉恶如仇,所练武功也是纯阳刚猛的路数,猛勇无匹,今夜要是被他一掌击下,必无命在。
  他知道此刻千钧一发,蓦地聚运全身真力,强忍左手被扣的痛苦,右掌猛地向上一迎,暴声道:“前辈容禀!”
  一阴一阳的两股掌力一接,独孤青松闷哼一声,摇摇欲倒。
  本来阴阳相克,也复相生,如两人功力相当,双方的掌力均可化于无形,甚且柔可克刚,独孤青松尚可占得一些便宜。
  但此刻独孤青松终不及老人百年之身,功力何等精深。但独孤青松仍然占得便宜,所以一掌只震得他摇摇欲倒,伤得并不太重。
  老人怒目圆睁,正待第二掌击去,元儿蓦地大叫,道:“老前辈!他不是坏人啊!”
  同时,地道中风声飒然,两道黄绿的影子晃眼射到,独孤青松虽然受伤,目光一瞥已看清来的是何人,原来来的却是金钗教主和绿羽令主两人。
  元儿一见,金剑唰地出鞘。
  绿羽令主一见独孤青松被执,劈手就是一掌朝那老人身上拍去。
  独孤青松大惊失色,大叫道:“施不得,停手!”
  绿羽令主念动撤掌,元儿却怒喝一声,金剑幻起一道耀眼的剑花,唰地一剑挥向绿羽令主。
  绿羽令主惊叫一声,飘退一丈。
  独孤青松连忙对老人谦声道:“前辈息怒!容晚辈慢慢禀告一切。”
  老人精奇的目光闪了两闪,微哼一声,放了独孤青松被扣的左手,沉声道:“你要说不清楚,谅你也脱身不得。”
  独孤青松未答老人的话,连忙止住元儿,道:“小弟,那不是魔帮之人,你金剑归鞘吧!”
  这时,独孤青松对着老人躬身一个长揖,道:“前辈!晚辈虽是鬼府衣钵传人,却非为非作恶之徒!与鬼府上代师祖不可同日而语。”
  老人仍怒不可遏,道:“那你说说看,你是谁人之徒!”
  “恩师厉鬼……”
  老人大怒,道:“你还说不作恶害人!”
  独孤青松连忙解释道:“家师早年虽作恶多端,但后被圣僧点化,改邪归正,易名大漠异人,而且从此未踏入中原一步。”
  独孤青松说着,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本黄皮薄书,双手递给老人,道:“这是恩师生前札记,语多忏悔,其中并有昔年追随祖师鬼王的一段记载,似与天地二将前辈有关,请前辈过目。”
  老人接过黄皮薄书,连声道:“真的么?真的么?你在此稍等,但别存逃念,我去去就来!”
  显然他怒容稍敛,语气也柔和得多,身形一晃,已不知去向。
  在场的四人同时惊叹老人功力之高。
  独孤青松对金钗教主和绿羽令主之到来,感到惊讶,但内心又有一份欣喜,道:“令主和教主为何也到了这齐王故宅之中?”
  绿羽令主仍不改以前冷峻的口吻,道:“维护武林金鼎之责,岂是你小子独有?小子,你说寒波剑客功力已复,他现在那里?”
  独孤青松听出她语气虽仍冷峻,却并无恶意,笑答道:“洪泽湖畔!”
  但是金钗教主这时见独孤青松与老人对了一掌,面色苍白,立时无比关怀的道:“小哥!你受伤了么?”
  她的话柔和亲切,独孤青松心中一震,想起她可能是自己的亲娘,全身微微一颤,心中激动万分,但他却不敢贸然相认,只是两道目光怔怔地盯在金钗教主的脸上,瞬也不瞬。
  金钗教主也是全身一颤,低声道:“小哥,你为何这样看我?”
  独孤青松实在激动万分,但他强作镇定,低声道:“在下有几句话想请教教主!”
  金钗教主柔和的笑道:“小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独孤青松突然问道:“教主,你有孩子吗?”
  独孤青松仍然是大盘山下的那句话。
  金钗教主全身又是一颤,笑道:“小哥,你不是问过了么?”
  独孤青松全身一凉,万分失望,喃喃道:“是的,我是问过了,请恕在下失态,教主!”他说着竟是泫然欲泣。
  金钗教主也在同时猛然转过头去,单手掠了掠发丝,有意无意之间,黄袖在脸上一拂。
  这些细微的动作那能瞒得过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一旋身,转到她的前面,低声道:“教主,你为何挥泪?”
  “没有!没有!”金钗教主急急地回答,又对独孤青松一笑。
  独孤青松迷惘了,他将一眶泪水直往肚里吞,悲声道:“教主恕我失礼!”说着他脸上又现出以往那落寞之色,朝地道之前走去。
  金钗教主飘身到了他身前,急问道:“小哥,你要去那里?”
  这时独孤青松一反刚才满脸希冀的热情,只冷冷答道:“教主,那小弟是武尊无名剑豪的后人,他爹爹正与武林三奇赶奔洪泽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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