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了差失,你我都吃罪不起,再说咱们是受制于血魔帮,有苦难言,谁道是真心甘为他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神鹰手韦北海脸上起了几种变化,阵阵的车轮之声敲打在他们的心坎上。
两人并马而行,默然良久后,他忽然道:“他们既露出痕迹,有备无患,如今只有先设法传讯于蓝匕大护法。”
南明剑朱英勒马转身回到他殿后的位置,可是他双目一直现着忧虑的神色。
就在这时,神鹰手举手示意众镖师停步。
三辆镖车顿时停了下来,神鹰手招手间叫过了三个镖师,低声给他们说了一阵,三个镖师连连点头,跨上骏马,正要向前起行。
谁知一辆镖车之中,一个灰衣老人双手抱着红漆箱走了过来,惊诧地问道:“大镖主!何事停止前行?莫非已有事发生了?”
神鹰手脸上杀气略现而敛,堆满着笑容,连忙道:“没事没事,客官别多心了!但这条路过分凶险,本局为安全着想,还是派三名镖师先到前途探路为妥。”
灰衣老人连连点头,道:“此话有理,大镖主做事成竹在胸,想来定必万无一失,老儿三个到得地头后,定当好好相谢!”
“那是分内的事,客官太客气了!”随即他一挥手,三个镖师放马向前而去。
灰衣老人又夸赞了神鹰手几句,退回了镖车之中。
可是,转瞬间不知为何竟平空起了阵怪风,卷得地上尘土飞扬,众镖师一时之间竟睁不开眼。
而也就在怪风起时,一条灰影如惊鹭行空,一闪之间已飞上了镖车旁的山壁,弹指而逝!
持众镖师睁开眼时,见晴空如洗!不觉呼怪道:“平地起风,这还是咱首次遭遇,真是怪事。”
副镖主却望望天色,日头正快要移近正中,午时三刻就在顷刻之间,他喃喃低语道:“难道这是凶杀之兆,我南明剑朱英一生行事磊落,难道该葬身于此深山僻谷之中?三镖师是否已将三老的诡秘告诉蓝匕大护法?”
神鹰手韦北海却双目如炬,瞪着前面,指望着三镖师急速回转。
时光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不见三镖师转回,这时怪风又起,片刻间又恢复了平静如常。
神鹰手眼看着时限将至,三镖师仍不见回转,不得已之下,挥手镖车继续前进,谁知刚刚走出百丈远近,转过一道弯,顿见三镖师横尸地上,倒卧在血泊之中。
他勒马大惊,脱口呼道:“有贼!”
几个镖师一拥而上,也惊愕得大叫道:“众镖师留心有贼!”
正在这时,前途蹄声急驰,震得山鸣谷应。
神鹰手立知是蓝匕大护法领着血魔帮总坛弟子已到,精神立振,顿时大笑道:“诸位镖师按预定计划行事。”
众镖师应诺一声,各人提缰带马,紧紧包围住三辆镖车,第一辆镖车上伸出一个老人头,惊骇地道:“什么事呀?”
诸镖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谁也没有答话,反而“唰!唰!”各人均把随身兵刃取下,跳下马,一步步朝镖车之前拢来。
老人大声道:“是啊!你们要来保护咱们,我听得说有贼,是当真么?”
一个镖师忍耐不住,厉声道:“老家伙,你死期已到,还啰嗦什么?”
老人大惊道:“啊!你们不保护咱们了?咱们出了钱的啊!”
一群紫衣人如狂风般卷至,同时大叫道:“兄弟们!留下老家伙的红漆箱,杀他灭口。”
最后那人便是蓝匕大护法,神鹰手一见,纵了过去大叫道:“大护法,事情恐怕大有蹊跷。”
蓝匕大护法单臂一甩喝道:“怎么说?”
神鹰手大声道:“三个老人恐是武林有数的高手。”
蓝匕大护法双目凶光大炽,随手一掌,掴在神鹰手脸颊上,怒喝道:“为何不早说?”
神鹰手脸颊之上立时印上一个手印,他目光之中现出一种愤怒而哀怨之色,蓝匕大护法冷叱道:“哼,你还敢反抗么?”
神鹰手一惊,恢复了对蓝匕大护法敬畏如神明的神色,道:
“发现三个老人身怀武功,仅在一刻之前,故来不及报与大护法知道。”
蓝匕大护法又冷哼一声道:“今日要有任何差错,韦北海!你提着头来见我。”
神鹰手打了个寒噤,蓝匕大护法回身一纵数丈,朝镖车之处掠去,同时他目光已触到众紫衣人和众镖师围着的三辆镖车,竟无人敢去掀开覆车的黄幔。
蓝匕大护法勃然大怒,厉喝道:“你们这些猪仔,为何不敢掀他的幔帘?动手掀!拿三个老家伙出来!”
两个紫衣人跨上两步,正要出手之际,副镖主朱英蓦地一声大喝道:“且慢动手!”谁知他话音一落,蓝芒一闪,顿时一声惨叫,往后就倒,胸口端端正正插着一把蓝鳞匕首。
蓝匕大护法怒叱道:“谁敢阻拦于我,我就叫他尝尝蓝鳞匕首的滋味,抓三个老家伙下来!”
谁知这时镖车之中老人大叫道:“不好,贼子要抢咱们祖传珠宝了,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两个紫衣人蓦地出手,要去掀动黄幔。
镖车中更加大叫道:“不好了,来了!”
两个紫衣人手尚未触到黄幔,“哇!”地一声凄厉夺魄的惨叫,两人的身子早已飞出了五丈,一蓬血雨凌空而洒,可是覆车黄幔却动也未动。
蓝匕大护法猛吃一惊,一抬手,一柄蓝鳞匕首应手而出,朝覆车黄幔之中激射而至。蓝鳞匕首嗤地一响,插在布幔之上,一阵摆动,却未透幔而入,蓝匕大护法暗忖道:“果非等闲之辈!”
镖车中已惊得怪叫一声,道:“啊,刀!蓝刀!我命休矣!”
却不知为何,那柄插在幔上的蓝鳞匕首唰地倒飞而回,直向蓝匕大护法的面门射到。蓝匕大护法惊诧的一闪身,蓝鳞匕首擦着他的耳根唰地掠过,立时又是“啊唷!”一声大叫,神武镖局的一个镖师鼻梁上正好被刺入,死得不明不白。
这时,神鹰手一声怒啸,厉声道:“真人不露相,镖车上的三位高人何不亮出名号?本帮所属金陵神武镖局绝不含糊。”
他这里话声一落,第三辆镖车之中,蓦地暴出了一阵惊心动魄的狂笑,狂笑声中夹着两声朗然长啸,震动晴空。
镖车后的红马闻啸猛然人立,唏聿聿也一声刚朗的嘶鸣,同时一窜而起,凌空横掠镖车。
镖车后黄幔掀处,第一第二辆乘车中,同时其急如电掠起了一灰一青两个人影,各人手中仍抱着那红木箱。
两条人影在众镖师与紫衣人哗然大叫声中,竟不快不慢地落在那匹纵空的红马之上。
蓝匕大护法举手发出了三把蓝鳞匕首,马背上的灰衣老人抡掌一挥,匕首中途倒尾飞回,他狂声大笑道:“蓝匕!蓝匕!今日你大限到了!”
红马卷起了一阵疾风,凌空泻下,灰衣人带掌一挥,“轰!”地天撼地裂般排山掌风压了下来,众镖师那里能够抵敌,当场惨叫连声,血肉横飞,一掌之下,毁了四个神武镖局的镖师。
马上的灰衣老人更加哈哈狂笑,道:“瞎了眼的喽啰,凭你们也配!我只不过藉你们金陵神武镖局为首,扫尽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兔崽子!”
青衣老妇也单指一划,另一个镖师哇地一声惨叫,被她拦腰划为两段。她格格大笑了起来。
蓝匕大护法惊得连连退后。
就在这时,第三辆镖车之上,人不知鬼不觉地一条灰影一溜烟掀幔而出,根本就看不出他施的是什么身法,微微一晃,已到了蓝匕大护法的身前不足一尺,几乎两个脸庞相对凑上。
灰衣人“呼呼”的一声,从从容容在蓝匕大护法脸上吹了一口气,一旋不见。
蓝匕大护法怔怔打了个寒噤,连连退步中不断地道:“你!你!谁!谁?”
他的头发一紧,不自禁地“哇哇”叫了起来,头上的长发猛地被人拔去了一半,接着他脸色大变,“啊!”地一声惨叫,那条断臂之处,被人以手指狠狠的插了一指,鲜血涔涔而流。
他踉跄了几步,大叫道:“韦北海!”
神鹰手一纵到了他身边,对中那灰衣老人以他成名大鹰手猛地抓去,灰衣老人竟不闪不避,神妙绝伦的一把已扣住了他的手腕。
左手抱着的红木箱往空抛起了三尺,腾出手来劈劈拍拍一连打了他五个耳光,身形一旋,左手一钩,又将红木箱抱在怀中。
神鹰手被打得脸颊浮肿,仍然大叫道:“大护法有何事吩咐!”
蓝匕大护法惨厉地狂笑道:“韦北海你做的好事!”一扬掌,一起掌力出其不意地劈到。
神鹰手韦北海那里甘心就戮,急切间,一声怒叫,鹰爪一亮,“蓬!”两人已接过一掌,震得神鹰手连退三步。
蓝匕大护法又厉笑道:“韦北海!你居然敢抗命不死!”一个抢扑,单臂挟着千钧之力,呼地压了过去。
神鹰手再也措手不及,“哇!”一声惨呼,一口鲜血喷出五尺之远,临死时,他双目狠狠地瞪着蓝匕大护法,微弱的道:“你好狠啊!”随即,他好似用尽了本身残余的力量,扭过头来盯视着那灰衣老人问道:“你……你……”
可是,他下面的话好似已无力再问。
猛然间,他目光大亮,一个挺身竟站了起来,大叫道:“你是谁?”
灰衣老人竟怪笑了一声,道:“老夫地将也!”
蓝匕大护法一听地将之名,全身一阵战栗,双目一转,嗖地凌空而起,竟想溜之大吉。
谁知红马背上的灰衣老人大喝一声:“你逃得了么?”
“呼!”一股如霹雳般的掌力从斜里搂头盖脸的罩到。
地将老人单臂一招,一股无形劲力把蓝匕大护法吸出二丈之外,逃过了红马背上两人的掌风。
地将老人左手又是一挥,一丝指风无声无息地点了蓝匕大护法穴道,这才转头对红马背上的人道:“此人留着套口供,你们收拾那些人吧!”
红马背上的灰衣老人一拍马颈,叫道:“雪儿,别饶过那些人!”
唏聿聿一声朗鸣,红马二度凌空,猛地冲向紫衣人与众镖师之间,一阵蹄踢、嘴咬、尾扫,惨叫大发。
红马雄厚的力道把众镖师打得七零八落,唯紫衣人却个个身怀不俗之武功,非红马之功力所能奏效。
马上灰、青衣老人互视一眼。灰衣老人左手一抹脸上,当即取下了一张人皮面具,现出了一张如冠似玉的面庞。
紫衣人一见,惊得大叫道:“是独孤小子!快逃命!”
原来这灰衣老人果然是独孤青松所扮。
当日在巫山县城受伤,幸靠龙马与冷雁蓉舍命救出包围。
独孤青松与冷雁蓉同乘龙马离开巫山县城不久,独孤青松便即清醒,两人乃商议,万极帝君自称为武林至尊,且已慑服武林群雄。如今要与他相抗,只有投奔金陵齐王故宅地穴中请出地将,并找到武林至尊的信物──武林金鼎。
独孤青松和冷雁蓉便依计而行。
找到地将后,也深为他赞同,尤其当他知道万极幻女便是帝君之妻时,数十年悬心之事已知,决心要为天将报仇。
独孤青松和冷雁蓉便同在齐王故宅的地穴养伤,并从地将研习各种至高武学一个月,谁知这一个月武林的变化却这么大。
终于他们决定了计策,向血魔帮发难。
独孤青松狂笑道:“完了!逃得了么?”
独孤青松单掌一立,“天威地烈”的掌力横扫当场,轰然一声大震,血肉飞溅,只看得仍骑在红马之上的青衣老妇面色大变,叫道:“青松哥,给他们留点余地吧!”
独孤青松冷笑一声:“留点余地!他们又何尝替我们留有余地?再说此刻我们身分已露,绝不能留他们一条活命!”
他掌势一挫,第二掌又自出手,这一掌“天怒地怨”更加劲力雄厚,只打得山石横飞,仅余的几个紫衣人被打得连同山石飞出五丈开外,始跌入隘道旁的狭谷之中,真是无一生还之人。
独孤青松这两掌把一旁被点住穴道的蓝匕大护法看得双目瞪起老大,长叹一声,喃喃道:“想我蓝匕护法,自认功力超群,不料今日这小子,一月不见,功力何止又增加一倍,今日栽在他们手里,我命休矣!”
独孤青松将金陵神武镖局镖师和蓝匕护法带来的紫衣人全数清除后,望着蓝匕护法冷冷一笑,道:“你这凶人!今日还有何话说?”
蓝匕护法嘴角做出个轻蔑的表情,道:“小子,要杀要剁,随你的便,我血魔帮总坛大护法只要皱皱眉头,便不算英雄。”
独孤青松哈哈狂笑,道:“你还嘴硬,今日恐怕你不得好死。”
蓝匕护法被地将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但他双目逼射出两道凶光,狠狠地瞪了独孤青松一眼,嘿嘿不住地冷笑。
独孤青松回身对骑在红马背上的冷雁蓉招招手,冷雁蓉骑马从容而来,问道:“青松哥,你有何事?”
独孤青松对她道:“你要将他怎么办?”
“地将前辈定有处置之策。”
这时,地将一直悠闲的坐在二丈外,闭目沉思。
独孤青松走了过去,朝他恭谨的一礼道:“地将老前辈,血魔帮蓝匕大护法杀人如麻,请老前辈吩咐处刑。”
地将睁目看了独孤青松一眼,转眼又掠了遍地的死尸一眼,道:“娃儿!你父母叔伯均被血魔帮掳去,如今更且下落不明,他是血魔帮重要人物之一,为何不设法问清血魔帮此刻总坛地址及你亲人的安危?”说罢,他想了想又道:“且先把那些尸体灭迹后再问吧。”
独孤青松唯唯应是,立时运起掌力,将那一具具的镖师、紫衣人的尸身扫落崖下狭谷之中。
然后一步步走到蓝匕大护法的身边,正想伸手提他起来,突然蓝匕护法冷声道:“小子!我看那匹红马的体型鸣声分明便是那匹龙种烈马,为何会突然之间变成了红色?”
独孤青松哈哈大笑,道:“小爷如不略施小计,如何能瞒得住血魔帮的耳目?白马雪儿只是被染色而已,想不到你终于上了我的大当。”
蓝匕大护法怒容满面,哼了一声道:“小子狡猾,但你仍难逃帝君神目,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帝君必追杀你小子,你得意什么?”
独孤青松望了地将一眼,更是狂笑道:“万极帝君老狐狸,乃地将老前辈掌下惊魂漏鬼,数十年后的今日他重出作乱,他能横行到几时?”
蓝匕大护法默然片刻,嘴角又露轻蔑之色道:“万极天尊已非武林群雄能敌,万极帝君更是功力通玄,武林群雄四海归尊,地将虽功力奇高,但只是个孤老头子,如何能与群雄匹敌?”
独孤青松傲然长笑,道:“走着瞧吧!”忽然,他心中一动,暗忖:“这岂非很好将他说服的时机?”
于是独孤青松话锋一转,笑了笑道:“蓝匕凶人!我且问你,你可想亲眼看到万极帝君父子和他妻子万极幻女当众就戮?”
蓝匕护法戚然惨笑道:“我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而且我也不信有此一天,尤其万极幻女神出鬼没,真正的万极幻女虽只有一个,但她替身无数,纵然你抓着一个万极幻女,又如何证实是她真身?”
独孤青松见他已经心动,紧接着道:“好!你蓝匕凶人满身血腥罪孽,虽万死而无辜,但你如能遵守我的条件,我便放你今日不死!”
蓝匕护法双目一阵转动,阴阴笑道:“小子,你自己还不是满身血债,我不信你的话。”
独孤青松大声道:“我独孤青松从不打诳话。”
“好,什么条件,小子说出来吧!”
独孤青松冷冷地掠了蓝匕护法一眼,突然走至他身边,在他身上掏出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