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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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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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莫要愁,好好调养身子,一定也很快就有好消息的。”

    蒋玉暖咬住了下唇。

    她突然就想起了杜云萝又怀上的时候,她在柏节堂里见那两妯娌,当时脑海里就有一个念头——杜云萝有了,庄珂一定很快也会有的,孩子们就是手牵着手,一个接着一个来了。

    可那是她们的,不是她的,她的肚子什么时候才会有动静?

    她不是不疼娢姐儿,可蒋玉暖还是迫切想要一个儿子,一个能让练氏安心,能让蒋方氏不再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儿子。

    妯娌们都有了,她的肚子里空空的,等过年时蒋方氏过来,蒋玉暖闭上眼睛都知道,等待她的是一场什么样的对话。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浑身发冷。

    真的很冷。

    柏节堂里,吴老太君果真如她自个儿说的一样,多用了一碗饭。

    长房和三房一道陪着用了。

    潆姐儿爱吃羊肉,一张小嘴吃得油光发亮,连手上都沾了不少油气。

    延哥儿和洄哥儿有样学样,都要跟着潆姐儿来。

    吴老太君看得高兴,也不叫底下人伺候他们用饭,由着几个孩子自己来,就算撒了些饭菜也不打紧。

    放下了筷子,吴老太君弯着眼,道:“等连康回来,罚他三杯酒。”

    穆连康没有回来用饭,使人回府来报了一声,说是叫黄纭几个请去吃酒了。

    他回京这些日子,在京卫指挥使司里挂了个值,平日里就是在京中走动。

    离京十年,穆连康对京中人事、各府上的子弟勋贵都陌生了许多,好在有好友引路,他的出身和仪宾身份又带来了许多便利,穆连潇不在京中的时候,精通京中大小关系的云栖就帮着穆连康打点,使得他这些日子顺利不少。

    徐氏听了吴老太君的话,笑道:“连康在外头肯定也是吃了酒的。”

    “我还不晓得他几斤几两?”吴老太君哈哈大笑起来,“外头那点儿酒能让他趴下喽?回府里来,别说是三杯,三坛子都能喝下去。你莫要替他担心。”

    徐氏见此,自不再多劝:“老太君说得是,家里这一个个都是海量,我真怕酒窖里藏着的酒不够他们兄弟喝的。”

    穆连康吃完酒回府,只怕会耽误了吴老太君歇息。

    众人刚刚要散,就听外头脚步声飞一样地来了。

    穆连康撩开帘子进来,身上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酒味,他的目光落在了庄珂身上,上上下下一通瞧,直到徐氏咳嗽两声,穆连康才回过神来,规规矩矩给吴老太君请了安。

    吴老太君招呼单嬷嬷道:“叫他罚三杯。”

    单嬷嬷晓得吴老太君是说笑的,捂着嘴笑个不停。

    穆连康连连拱手作揖:“别说是三杯,祖母您就是让我喝三坛子,我也是喝的。”

    “贫嘴!”吴老太君心情好极了,道,“真把你灌醉了,你媳妇要照顾两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哪里还抽得出手来看顾你?”

    穆连康咧嘴笑了,转眸去看庄珂。

    庄珂碧蓝的眸子一转,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得了消息,可由庄珂亲自应了,穆连康心中才踏实起来。

    他本以为,今生就只有潆姐儿和洄哥儿两个孩子了,不过,他并不介意。

    当年他还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妻子和一双儿女就是他全部的亲人了,只要他们平安康健就足够了。

    在知道庄珂很难再生养的时候,穆连康满脑子想着的,也仅仅是希望庄珂莫要背上什么负担。

    几年过去,他回到京中,认祖归宗,穆连康以为,这已经是上苍给他的恩赐了,却不想,现在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等着他。

    他又要做父亲了,而他的母亲、为了他操心了这么多年的母亲徐氏,能亲眼看着膝下再添人丁。

    穆连康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了胸腔之中翻滚的热血。

    要不是在柏节堂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真想把庄珂抱起来转上几个圈。

    即便只是四目相对,可彼此之间的情谊和喜悦却是满满当当的。

    吴老太君看在眼中,挥手道:“赶紧带着你媳妇回去,老婆子不做那碍事的人,那三杯酒,明日里再来喝。”

    丫鬟婆子们都忍俊不禁。

    杜云萝看着穆连康和庄珂携手而去,低头看了眼自个儿的肚子。

    才微微隆起了一丁点弧度,天冷了衣服厚,穿着整齐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

    刚刚庄珂和穆连康的欢喜感染了她,使得她越发想快些让穆连潇知道这个好消息。

    数了数日子,眼下已经是十一月过半了,穆连潇说他会在腊月前回来,那就只余下半个月多了。

    杜云萝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她从来不会觉得日子难捱,可眼下,突然就变得急切起来,恨不能这半个月一眨眼间就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等待

    杜云萝解开了身上的雪褂子,迈进花厅时,迎面而来的暖意让她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花厅里的丫鬟婆子们纷纷起身给杜云萝行礼。

    贾婆子赔着笑,讨好道:“夫人来了呀,今儿个这外头的风可真大,吹在身上啊,比咱们厨房里的刀子还厉害喽。”

    “瞧老姐姐说的,厨房里的刀子剁的都是鱼肉,你是想说咱们夫人……”有和贾婆子不睦的,张口便要挑事。

    杜云萝斜斜一眼瞪过去,那厢才止住了嘴。

    洪金宝家的扶着杜云萝坐下,挑眉道:“这么大冷的天,我们还是有事儿说事儿,说完了各自散了,妈妈们做完了事,回屋里烤火去,谁也不拦着,真磨磨蹭蹭的,大伙儿都在外头吹冷风,谁也别想舒服了。”

    碍于洪金宝家的的威风,又有杜云萝在场,一下子便安分了。

    离腊月还有小半个月,差不多就到了一年里最忙的时候了。

    各府各院的年礼,各个庄子铺子要进府来奉帐,又要准备腊八小年,就算是有旧例在前头,依旧让杜云萝有些不可开交。

    周氏和吴老太君与她说过,毕竟是双身子的人了,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府里不缺得力人手,杜云萝嘴上应下了,人却是闲不下来。

    她一日一日等着穆连潇回来,真空下来了,更是要觉得这日子漫长了。

    等处置好了庶务,杜云萝本想回韶熙园里,刚出了花厅,见外头天色蒙蒙的,似是快要落雪了一般,她就改了心思。

    “去前头看看。”杜云萝道。

    穆连潇前院的住所在他成亲之后就成了他的外书房,这些日子都是九溪在打理。

    杜云萝笑着问九溪:“侯爷有消息传回来吗?”

    九溪摇了摇头,道:“夫人,若有消息,奴才肯定早早就去禀报您了,断不会延误的。”

    “云栖那儿也没消息?”杜云萝又问。

    九溪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他的消息是比奴才灵光点儿,昨儿个似是说,户部的西蜀清吏司给圣上骂了一通,连户部两位侍郎都没讨到好,一样是一顿臭骂,至于咱们爷的消息,他没说起过。”

    圣上前脚让穆连潇去了蜀地,后脚把西蜀清吏司和户部左右侍郎给骂了,杜云萝想,大抵是穆连潇传了什么讯息回京吧。

    杜云萝让九溪去寻云栖,转身进了穆连潇的书房里坐下。

    里头打扫得很干净。

    黄梨木的书架上分门别类摆了不少书册,从兵法到杂记,杜云萝随手抽出一本来打发时间。

    等了快一个时辰,云栖才急匆匆地来了。

    外头是寒冬,他却跑出了一头热汗。

    杜云萝把书册放下,道:“我听说户部的大人昨儿个挨骂了?是不是侯爷……”

    云栖闻言咧嘴就笑了:“夫人,奴才听说爷已经在返程路上了,到底哪一日进京,奴才就说不上了。”

    “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杜云萝问他。

    “爷知道夫人挂心,说左右不过这些日子了,他路上赶得急些就好。”云栖摸了摸脑袋,他是照吩咐办事的,可面对杜云萝的时候,多少还有几分忐忑。

    杜云萝却不怪云栖,她知道穆连潇的意思。

    穆连潇去了蜀地,但名义上,他是往江南去的。

    因此这几个月里,穆连潇连家书都没有寄,免得这一路驿站过来,让人晓得了这信的来处。

    他也不会把行踪说得很透彻,蜀地和江南回京的路程时间是不同的,说得越细,若叫有心人去查证了,越容易被看穿。

    这防备的不单单是二房,而是圣上也要防备在蜀地的那些人。

    杜云萝也不细究穆连潇到底是什么时候启程的,只要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就像云栖说的,左不过就这些日子了。

    可就是这么几天,让杜云萝格外牵挂。

    柏节堂里,徐氏笑盈盈与吴老太君说着腊八去婆驼山上取粥的事情。

    “今年这大喜事,就我和四弟妹去了,”徐氏心情极好,声音都比从前清亮几分,“我要早早去取了粥,回来一家人分了,沾沾福气。”

    吴老太君哈哈笑她:“你如今已经是好福气了。”

    徐氏的脸色微红,低声道:“不怕您笑话,我这些日子在给孩子裁襁褓小袄。

    我这些年啊,绣的都是佛蟠佛经,偶尔给自己缝两件内衬衣衫,哪里还做过小孩子的活计。

    这双手啊,生得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就差把针线房的妈妈叫到我屋里,给我一道描线做活了。”

    这番话听得吴老太君感慨连连。

    府里有针线房,有这么多妈妈们,哪里需要主子们动手裁衣,徐氏是高兴坏了,要亲手给孩子做衣裳。

    可正如她说的,她多少年没做过这活了,早就手生了。

    吴老太君拍了拍徐氏的手:“你手巧,不出一个月啊,又做得跟从前一样好了。我记得啊,连康小时候的内里衣袜,全是你亲手做的,那摸起来,柔得跟豆腐一样,舒服极了。”

    “我也就这么点本事,”想起往事,徐氏感慨之余,眼角微微湿润,道,“我这回多准备些,除了给连康媳妇肚子里的这个的,还有连潇媳妇肚子里的,我啊,还想着再多活个十几二十年,给曾孙子们也做衣裳哩。”

    杜云萝从外头进来,站在明间里驱寒气,听见里头婆媳两人的对话,心中亦是沉甸甸的。

    她记得前世时,徐氏也活了很久,心如死灰,日复一日地煎熬,最后垂垂老去。

    那些时日里,她不曾开怀笑过。

    今生,徐氏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每一天都是欢乐,她过得踏实又满足。

    撩开帘子进去,杜云萝挽了徐氏的手,道:“三婶娘,我可听见了,您说的,我肚子里的这个也有份,您可千万不能少了我的,不然我不依。”

    “这孩子,还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吴老太君笑骂了两句,拉着杜云萝坐下,“叫老婆子看看,今儿个气色如何。”

    徐氏亦是笑弯了眼:“少不了你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惊喜

    十一月最后的两日落了雪花。

    夜早早就黑了,杜云萝用过了晚饭,就吩咐人早早关了院门,准备歇息。

    马婆子守着门房,见主屋里的灯灭了,她裹着大袄,也灭了蜡烛。

    刚钻进被窝,身上还没有热乎,就听得院门被人敲得噼里啪啦响。

    马婆子赶紧一咕噜爬了出来,一面穿衣,一面骂那拍门的人不懂规矩,冷着脸出去应门。

    “做什么!主子都睡下了,想把主子吵起来不成?”马婆子训那拍门的婆子。

    那婆子冻得直哆嗦:“我也不想大冷的天走这一遭的,好姐姐,让我进去门房里避避风,我告诉你,我是给你报喜来了的,你啊,就等着去夫人跟前领赏吧。”

    马婆子没有直接放人进来,必须先问个清楚。

    那婆子跺脚道:“咱们侯爷回京了,前头九溪来报的,说是还未回府,但夜里肯定回来,让韶熙园里给留门。”

    马婆子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也顾不上什么冷不冷了,道:“侯爷回来了呀?那你就在门房里避一避,我去屋里给夫人报一声。”

    她匆匆到了正屋外头,轻轻敲了敲门。

    没多时,锦蕊披着衣裳来开了门,等马婆子把这话一说,锦蕊的脸上亦是挡不住的笑容。

    “那妈妈看好了院门,侯爷回来可不能把人关在外头,我这儿也警醒着,一拍门我就来开。”锦蕊笑着道。

    马婆子瞥了一眼东侧,道:“不给夫人说一声?”

    锦蕊摇了摇头:“夫人刚刚睡着,这会儿去报,夫人肯定就起来等了。”

    马婆子了然地点了点头,侯爷说了回府,也不晓得几更天回来,夫人双身子的人,不能熬夜等着。

    真让夫人等了,侯爷回头肯定怪罪她们不会伺候人了。

    马婆子乐呵呵回门房去了,她猜得也没有错,穆连潇拍韶熙园院门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四更天了。

    锦蕊提着灯给穆连潇开了门。

    穆连潇见屋子里头黑乎乎的,压着声问道:“夫人睡了?”

    “前头来报的时候,夫人已经睡了,奴婢就没吵夫人起来。”锦蕊道。

    穆连潇满意地点了点头:“会办事,机灵。”

    锦蕊垂眸:“小厨房里还热着水。”

    “我在前头梳洗过了,别把夫人惊醒了。”穆连潇说完,轻手轻脚往里头走。

    他一个大男人,行军打仗时,几天几夜只睡一两个时辰都是有的,可女人不一样,尤其是他的娇娇,他可舍不得她一整夜不睡觉,就眼巴巴地等着他。

    去了身上寒气,穆连潇才进了内室。

    杜云萝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了一些动静,她只当是锦蕊起夜,并没有放在心上。

    翻身正想再睡,却觉得嘴里干得厉害,杜云萝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锦蕊,我要喝水。”

    话音落下,内室里便有了动静,很快,幔帐被撩开。

    杜云萝撑坐起来,摸索着碰了杯沿,低头想饮,突然整个人就怔了怔。

    屋里没有点灯,可触觉骗不了人。

    那握着茶盏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皮肤也不像是锦蕊那个细皮嫩肉的小丫鬟。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杜云萝倒吸了一口凉气,抬眼看去,正好就撞进了那双漆黑如墨、沉沉湛湛的眸子里。

    再是黑暗,她也不会在夜色之中认错这双眼睛。

    “回来了?”杜云萝惊喜极了。

    “吵醒你了?”穆连潇笑道,“先把水喝了。”

    杜云萝赶忙一口饮尽,急切追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也不提前使人来说一声。你用了晚饭吗?我让人打水来给你梳洗。”

    一面说,杜云萝一面要趿了鞋子下床。

    穆连潇赶紧把人箍在怀里:“四更天了,你再打水弄饭的都要天亮了,云萝,你赶紧再睡会儿。”

    杜云萝眨了眨眼睛,她哪里还睡得着呀,所有的瞌睡都飞走了,现在整个人都清醒极了。

    娇妻可人的样子让穆连潇忍俊不禁,他踢了鞋子,翻身上床,紧紧搂住了杜云萝的腰身,凑到她脖颈处闻香。

    数月不见,他想她想得厉害,尤其是回京这一路上,越是近了,越是想念。

    “云萝……”穆连潇在她颈窝里细细吻了吻,手掌便往她亵衣里探。

    杜云萝一怔,张嘴想说话,就被穆连潇一口封住。

    口腔上下被他的舌头轻柔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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