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莹莹顺着太后手指的方向,轻轻一瞟便收回了目光。
再次看向太后,沈莹莹满露疑惑,说了一句让太后几乎吐血的话,“莹莹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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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铁证如山
太后被沈莹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气的七窍生烟,脸色煞白,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若亲口说出梅花罐内的证据,就意味着当着洪烈轩的面揭露了沈莹莹的罪行,虽然沈莹莹有过,可是洪烈轩宠爱她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说沈莹莹不对,就相当于与洪烈轩为敌,太后心知肚明,自是不愿意直言。
但沈莹莹茫然无知、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却是硬生生的逼着她来说出这些事。
太后气恼,良久不言语。
付良月看准时机,她款款走到太后身侧,贴心的扶着太后的胳膊,款款开口,“还是让良月说吧。”
付良月的话才一出口,洪烈轩便转头看向她。
目光凌厉,仿佛是在警告付良月,若是她敢胡言乱语,说些不尽不实的话,他定然不会饶了她。
接收到洪烈轩的灼灼的警告,付良月心底一片凄凉。
就算她心中有妒忌,以前对沈莹莹不好,可是证据确凿,洪烈轩连她的话还未听便一心维护沈莹莹,付良月心底的恨意不断蔓延。
身居高位,母仪天下,可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她想要一个孩子,就算不是为了洪烈轩的雨露恩泽,也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未来的依靠。
良久,付良月才正了正色,轻轻道,“今日大雨,冲刷掉了凤仪宫前合欢树下的泥土,丫鬟在泥土中发现了那个含着麝香的罐子。身居高位,执掌六宫,即便良月尽心竭力,还是会被卷入无端的风波中。”
说这话时,付良月的脸上微微透出一丝无奈,夹杂着淡淡的忧伤。若不是看惯了付良月虚假的嘴脸,沈莹莹相信,她一定会为付良月动容。
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她也想听听,除了那梅花之外,还有什么如山的铁证,能够让太后如此怒目相向。
付良月的目光渐渐转移到沈莹莹的身上,轻轻开口,“在洛云的皇宫之中,本来所有的瓷制品除了彩釉花纹,并没有其他太大的区别。可是有一批不同,那就是每每皇上选妃嫔入宫,都会在特意制一批瓷器,这些瓷器或是撰了小字,或是刻了封号,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
听到付良月的问话,洪烈轩轻轻点头。后面的话即使付良月不说,他也清楚了所谓的铁证是什么。
“不错,每每有嫔妃进宫,朕会下令制瓷,刻上标记,这是朕的规矩。”
洪烈轩看着沈莹莹,一字一句的解释。
“瓷器易碎,感情淡薄,在这后宫之中,朕可以有无数嫔妃,可是真正不为恩宠,单纯爱着朕的,又有几人?”
说着,洪烈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嗤笑。他心底又何尝不心酸?即便他不曾付出几多真感情,可是同床异梦,各有心思的枕边人,要反而不如不要。
洪烈轩的心思,沈莹莹能够读得懂。聪明如她,也渐渐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轻轻挽上洪烈轩的胳膊,沈莹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瓷器易碎,人心易离,所以皇上就要用瓷器刻名字的方式,来预兆与妃嫔感情的走向吗?”
“莹莹……”
洪烈轩轻唤,眼底闪过一丝迷离。他不是迷信之人,这也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就算不为预兆感情,也算是个念想。
挽着洪烈轩胳膊的手渐渐松开,毫不避讳的款款走到装着麝香的白瓷梅花映雪合口罐子前,沈莹莹伸出芊芊玉手,从嬷嬷的手中接过罐子。
“莹莹……”洪烈轩大惊,慌忙叫出声,太后亦是随声唤道,“梅妃……”
洪烈轩担忧沈莹莹因为近了麝香,伤了身子,太后却是顾及着洪烈轩之前的那一句“莹莹有喜了。”
付良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忍不住泪水氤氲。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她已经无力承受更多。
一早起来便知道了这麝香之事,想着自己多年未孕,罪魁祸首多半就是这合欢树下的麝香,她的心便一阵阵的疼。
可是事情已经明了到这种地步,罐子内口处的梅莹两个字清晰可见,洪烈轩还是一心维护,付良月的疼便不由自主的转化成更浓烈的恨。
沈莹莹像是全然没有听到洪烈轩和太后的呼喊一般,她在罐子外围细细查看,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于是用手轻轻打开罐子的盖子。
罐子一开,麝香的香气淡淡飘了出来。洪烈轩上前两步,想要去夺,沈莹莹微微侧身避到了安全处,“皇上,让臣妾看个明白。”
沈莹莹的声音清冷而郑重,听不出一丝其他的情绪。将喜怒哀乐尽数掩藏起来,她就像是一个缩着头的刺猬,不许任何人靠近。即便是洪烈轩,也不行。
洪烈轩静静的看着沈莹莹,看着她坚定的目光,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沈莹莹伸手,在罐口内侧细细摩挲,果然很快便摸到凸凹不平的字痕,抬起罐子细细查看,“梅莹”两个清晰的映入眼帘。
脸色微微一凛,沈莹莹蹙眉。若是按照洪烈轩所说,这白瓷梅花映雪合口罐子,多半就是弄梅苑的,可是这件事不是她做的,那又是谁做的?
紧蹙的眉头透露出沈莹莹的心思,付良月看了嘤嘤啜泣。
太后听着付良月的哭声,面色也渐渐冷了下来,“梅妃,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沈莹莹完全没有听到太后的话。
她奇怪,进宫这么久,从来未见过标志着她身份的瓷器,如今却图绕冒出一个,让她百口莫辩。是有人故意藏起来瓷罐故意陷害,还是其他什么,沈莹莹一时无法想透……
又是被忽略,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洪烈轩看着太后渐变的脸色,忍不住开口唤道,“莹莹……”
洪烈轩的声音不轻不重,让沈莹莹如梦方醒。
怔愣的看着洪烈轩,而后才转向太后,沈莹莹轻轻开口,“瓷器上确实有梅莹二字,可是莹莹愿以性命及皇上的生世恩宠发誓,莹莹自进宫之后,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沈莹莹的声音平静而淡漠,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听在洪烈轩的耳中,确实天雷滚滚,叱咤云霆。
以性命及皇上的生世恩宠发誓,如此誓言几乎赌上了沈莹莹的一切。洪烈轩爱沈莹莹深入骨髓,沈莹莹又何尝不是?
她敢如此发誓,便定然是真的。
走到沈莹莹身边,从她手中夺过罐子,塞进嬷嬷的手中,洪烈轩将沈莹莹搂到怀中,轻轻开口,“我信你,从始至终都信,所以我不需要也不允许你发毒誓。”
洪烈轩的话,不是耳鬓厮磨时的轻轻蜜语,娓娓道来,而是掷地有声,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他不仅要说给沈莹莹听,更要说给太后和付良月听。洪烈轩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表明他的态度,他的信任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是她沈莹莹说的,他尽信不疑。
“皇上……”太后冷冷的开口,心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洪烈轩放开怀中的沈莹莹,将她半搂在怀中,而后才看向太后,“母后,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凤仪宫的麝香事件,朕一定会给母后和皇后一个交代。”
“福子的死,你也是如是说。”
“君无戏言。”洪烈轩与太后四目相对,灼灼的目光透露着他的笃定。
母子连契,洪烈轩将话说道如此份上,太后也不便横加追究。
她只是看向如胶似漆的两人,良久才开口,“哀家不论皇上信任谁或是不信任谁,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皇家血脉不容混淆,更不容心怀叵测之人加害。”
心怀叵测,四个字几乎是从太后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沈莹莹只是静静的听着,她已然明了,这件事一日查不清楚,就算是有洪烈轩的维护,她于太后而言,都是一个心思诡诈的害人之人。
不想多言,越描越黑,沈莹莹更想找出证据,切切实实的证明自己的清白。
“良月,委屈你了。”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言辞中尽是无奈。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话语,却是对洪烈轩维护沈莹莹的无声指责。
被洪烈轩搂在怀中的沈莹莹身子不由颤抖,她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恨意。不是恨太后,而是恨陷害她的人,若不是有人陷害她,她如何会被指桑骂槐,洪烈轩如何会被无端指责。
付良月低眉顺目,丝帕轻轻的擦拭脸颊上的泪痕,良久才轻轻道,“良月不委屈,只怨良月福薄,没能怀上一儿半女,为洛云绵延子嗣。于子嗣无功,良月有罪。”
“唉……”太后看着哭诉请罪的付良月,良久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深宫之中,各有辛酸苦楚,都是命,强求不得。她也无法多言,说多了也不过是心酸罢了。
一场风波,终是在这淅沥清寒的秋雨中渐渐平定。
只是这看似毫无波澜的后宫,却隐隐藏着惊涛骇浪的汹涌。
洪烈轩回了御书房,沈莹莹则回了弄梅苑,窗外秋雨还在继续,沈莹莹怔愣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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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谜影黑云
将窗子微微开一道缝隙,沈莹莹坐在窗前,让略带凛冽的凉风透过窗子吹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夹杂着一丝丝雨水的清新,整个人也清醒不少。
沈莹莹坐下静静的思索,从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宫中,遇到的事情都神神秘秘。
身中蛊毒、碧雪失踪、沈倩倩之死、荷姑的苦衷、红雪的到来、直至今日的凤仪宫麝香,处处透露着诡异。
沈莹莹耳聪目明,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她能够看得出来,这次付良月虽然言辞之间带着报复她的意味,可是她眼神之中流露的哀伤不假。
如此看来,虽然凤仪宫中的麝香是用来陷害她的,但这件事多半不是付良月所为。而付良月,多半也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毕竟不论是谁,胆敢在皇后的头上动土,妨碍子嗣绵延,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此,沈莹莹忍不住心头一紧。
若不是洪烈轩全心全意的相信,若不是他在太后怒目相向的时候依旧全力维护,只怕今日,她沈莹莹就算再巧舌如簧,也难以轻易逃脱。
沈莹莹想不出,在宫中,除了萧棋儿,还有谁能跟她有如此深仇大恨,能够出这样狠厉的招数对付她,让她百口莫辩。
可是很快,沈莹莹变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萧棋儿虽然和她不相容,甚至因为嫉妒,出手谋害沈梅莹的性命,可是在碧雪失踪、她揭露出萧棋儿的恶行之后,萧棋儿一直被禁足。
仰仗着萧家的势力,洪烈轩暂时不宜下手动萧棋儿,但萧棋儿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那么会是谁?
想着回宫以来,福子莫名其妙的死在弄梅苑的梅林中,是谁恰到好处的为太后报信?凤仪宫中有麝香,到底埋了多久,夏日的暴雨冲刷尚且为露出端倪,怎么就在这淅淅沥沥的秋雨中,暴露了?
真的一切都是巧合吗?
沈莹莹眉头紧蹙,心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隐隐在她的脑海中晃动。
“会是她吗?”沈莹莹在心底一遍遍的问自己,她试着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似乎都说得通,却又似乎全部都说不通。
沈莹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疑了,可是若不是心中所想的人,她着实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秋雨稀稀落落的下着,沈莹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却说洪烈轩这边,坐在御书房静静的守候,他同沈莹莹思索的事同样的事情,只是相比沈莹莹,他心底的担忧更多。
不久,常喜进来报,“皇上,徐镖头来了。”
常喜的话让洪烈轩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神来,紧蹙在一起的眉头稍稍舒展,他轻轻开口,“让他进来吧。”
“是……”常喜出去,很快便将徐镖头引了进来。
赐座、上茶,随后常喜才出了御书房,将空间独留给洪烈轩和徐镖头。
“皇上,不知今日找徐某来,有何要事?”徐镖头率先开口。
听到徐镖头的问话,洪烈轩微微瞥了瞥御书房的房门。徐镖头会意,轻轻起身,去将房门关上,并警惕的在门内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见没有异常,才回到洪烈轩身边。
洪烈轩看向徐镖头,一抹担忧再次爬上他的额头。
“皇上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是草民能够办到的事,定效犬马之劳。”徐镖头起身,单膝跪在地上,郑重说道。
押镖行走江湖,徐镖头是个心思通透、会察言观色的人。从洪烈轩的眉眼之间,他能看得出此事非同寻常,所以说话更为郑重,不敢有丝毫怠慢。
洪烈轩听徐镖头如此说,轻轻点头,起身扶起他。
即便和爱仁义,洪烈轩终究是一国之君,受他的搀扶,这是何等的礼遇?
徐镖头的心中一暖,江湖儿女的侠义之情,让他更加坚定,只要是洪烈轩要他办的事,他定然会竭尽全力。
之听洪烈轩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道,“徐镖头,今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由你去办,办得好也不过是我私下中奖赏一番,可若办得不好,也许会有丢了性命的危险。”
洪烈轩说的郑重,没有丝毫的隐瞒。
徐镖头一愣,他对上洪烈轩的眸子,他能从洪烈轩的眼神里看出事态的严重性。
微微点头,双拳合抱,徐镖头亦压低声音道,“但请皇上明示,刀山火海,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徐某在所不辞。”
徐镖头心思耿直,言出必行,这也是洪烈轩看上他的原因。轻轻点头,拉着徐镖头再次坐下。
轻轻端起茶,品一口上好的雪顶含翠,热茶带着一股清冽感顺着喉咙滑下,洪烈轩整个人似乎都清爽了一些。
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洪烈轩轻轻开口,“这次找徐镖头来,是想让徐镖头亲自帮我办一件事。”
“但凭皇上吩咐。”
听到徐镖头的话,洪烈轩冲着他摆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轻轻道,“我想让徐镖头成为莹莹的暗卫,在暗中护莹莹周全。”
徐镖头听到洪烈轩的话,整个人都怔愣了。
他想不明白,身在皇宫之中,沈莹莹虽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梅妃,受尽宫内人的嫉妒,可是沈莹莹的功夫他清楚,绝不是宫中的女人能触碰分毫的。
沈莹莹如此身手,如今洪烈轩却说要暗中保护,那么在这皇宫之内,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究竟隐含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徐镖头不敢轻易揣度。
看得出徐镖头的疑惑,良久,洪烈轩才轻轻开口,“今日一早,太后身边的内监福子死在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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